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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睁开眼时天花板的白炽灯正在滋滋闪烁。

我试着抬起右手,金属床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等等,我的手腕上为什么扣着钢制镣铐?

"0927号实验体出现意识反应!"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猛地坐起身,

左臂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借着晃动的灯光,

我看见自己小臂内侧正诡异地浮起青灰色鳞片,那些坚硬的角质层沿着静脉纹路向上蔓延,

像某种深海生物的皮肤。"别碰注射泵。"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我这才发现床边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戴着医用口罩,

镜片后的眼睛泛着暗金色流光,右手握着的针管里晃动着靛蓝色液体。我本能地往后缩,

镣铐在床架上撞出清脆声响。男人突然按住我异变的左臂,

指尖温度烫得惊人:"你体内的变异细胞正在吞噬正常组织,这支抑制剂能争取二十分钟。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枪械上膛的金属碰撞声。

"他们要把你转移到地下七层。"男人扯开白大褂,露出腰间的战术匕首,"记住,

遇到穿黑风衣的人直接攻击颈动脉。"他塞给我一张磁卡时,

我瞥见他耳后隐约浮现的青鸾纹身,暗红色线条像血管般微微鼓动。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大楼,男人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我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味道让我后颈突然刺痛——三天前在古董店触摸那面青铜镜时,

同样的香气曾在镜面腾起的白雾中弥漫。"从通风管道走。"他掀开天花板隔板,

金属梯子降下的瞬间,病房门被霰弹枪轰开。我抓着磁卡钻进管道时,

听见下方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液体喷溅声。黏稠的血液顺着网格滴在我手背上,

那些青灰色鳞片突然泛起红光,像被唤醒的古老符咒。管道尽头透出幽蓝光芒,

我踹开格栅跌进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十具人体,

他们皮肤下蠕动着和我相似的鳞片状凸起。最中央的透明舱体内,

穿着病号服的少女突然睁开琥珀色竖瞳,她的嘴唇开合着,我读出了那个口型——快逃。

"你果然在这里。"熟悉的檀香味裹着血腥气从背后袭来,林峰的白大褂沾满暗红污渍。

他握着手术刀划开控制台面板,荧蓝数据流倒映在他虹膜上,

像两簇跳动的鬼火:"密码是你在古董店买青铜镜的日期。"我按磁卡的手顿住了。

九月二十七日,正是我被车撞飞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控制台启动的瞬间,

整面墙的显示屏同时亮起,

上百个监控画面里都是我在不同场景下的影像——地铁站、咖啡馆、图书馆,

每个"我"的左手都缠着绷带。"这些是平行时空的观测记录。"林峰扯掉染血的手套,

露出布满灼伤疤痕的掌心,"你触碰青铜镜时引发的时空震荡,

让我们定位到了最完美的变异体载体。"他突然抓住我的左手,鳞片在他触碰下迅速消退,

"但你和她们不同,你的基因链里藏着更古老的东西。"爆炸冲击波突然掀翻整个实验室,

林峰把我护在身下时,我闻到他后颈渗出的血腥味里混着奇异的甜香。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硝烟弥漫的古战场,戴着青铜面具的将军将我拽上马背,

他铠甲下的衣袖散发着同样的香气。"小心!"林峰的低吼把我拉回现实,

他右手迸发出炽烈白光,迎面袭来的金属残骸在触及光圈的瞬间汽化。

我左臂的鳞片突然蔓延至肩胛,指尖长出锋利的骨刺,

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破墙而入的黑衣人。当我的骨刺贯穿第三个人的心脏时,

林峰从背后抱住我,针头扎进颈侧:"变异达到临界点了。"抑制剂注入的剧痛中,

我听见他贴着耳垂的喘息:"别相信任何说爱你的人,柳如烟,包括我。"黑暗吞没意识前,

我看到他撕开染血的衬衫,心口处盘旋着与耳后相同的青鸾纹身,

那只神鸟的眼睛正是我在青铜镜背面见过的血玉镶嵌。消毒剂的味道变成潮湿的苔藓气息,

我睁开眼时正躺在一艘摇晃的木船上。林峰背对着我划桨,

月光将他后颈的纹身映成流动的银蓝色。河水突然泛起血色涟漪,

我的左臂鳞片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合,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锐响。"别碰水。

"林峰的声音比河风更冷,"下游有组织的声呐探测器。"他扔来一件黑色冲锋衣,

袖口残留的温度让我指尖发麻——和注射抑制剂时他掌心的灼热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撕裂眼前的画面:暴雨倾盆的城楼上,玄甲将军将我浸血的战袍裹紧,

他护腕内侧的青铜鸾鸟正在吮吸我的血。那截苍白的脖颈近在咫尺,只要低头就能咬断动脉。

"你瞳孔变色了。"林峰的匕首抵住我咽喉,刀锋折射出我此刻的模样——右眼漆黑如常,

左眼却变成爬行动物般的琥珀色竖瞳。他耳后的青鸾纹身突然渗出鲜血,滴在我锁骨上时,

那些躁动的鳞片竟温顺地缩回皮下。船底突然传来撞击声,十几条荧光绿的触手刺穿木板。

林峰把我甩上河岸的瞬间,我看见他左臂皮肤下隆起游动的光斑,

像是有什么生物在血管里迁徙。触手缠住他脚踝拖向河心时,我左手的骨刺突然暴涨,

不受控地扎进自己大腿。剧痛让视线清晰起来,河面下根本没有什么怪物,

只有戴着潜水装备的黑衣人正在发射电磁网。林峰的白大褂在水中绽开血花,

他胸口纹身的青鸾眼睛突然发出红光,我腿上的伤口竟开始急速愈合。"接住!

"他抛出个雕花青铜匣,正是古董店那面镜子的底座。我在空中抓住匣子的瞬间,

无数记忆碎片轰然炸开:燃烧的祭坛上,我被迫跪在青铜镜前。

戴着青鸾面具的祭司将匕首刺入心口,他的血顺着镜面蟠虺纹路爬行,

在镜中映出我长出鳞片的脸。"快开匣子!"林峰的吼声带着血腥气。我抠开匣底暗格,

里面躺着半枚染血的青铜钥匙,齿痕与我锁骨下的胎记完全吻合。电磁网擦过我后腰时,

钥匙突然变得滚烫。林峰挣扎着浮出水面,他扯开浸血的衬衫,

心口纹身此刻完全显现——那根本不是青鸾,而是鸾鸟与虺蛇交缠的图腾。

我握着钥匙扑向他,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整条河流突然静止。水珠悬浮在空中,

黑衣人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凝固成雕塑。

林峰眼里的金光几乎要灼伤我的虹膜:"你启动了时之钥。

"他沾血的手指按在我锁骨胎记上,那里正在浮现另外半枚钥匙的纹路。

河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我们脚下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坠落时林峰将我按在怀里,

他颈侧血管里流动的金色微光,与记忆里祭司割腕放血时的异象完全重叠。"别看下面。

"他捂住我眼睛,但我已经看到深渊里堆积如山的青铜镜。

每面镜中都封存着一个"我":有的浑身长满骨刺正在屠城,

有的浸泡在培养液里浑身插满导管,还有的穿着凤冠霞帔跪在祭坛上,

手中握着滴血的青鸾玉佩。失重感突然消失,我们跌进铺满银杏叶的庭院。

林峰咳着血给我注射新的抑制剂,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奏的竟是三天前我在古董店听到的古怪旋律。"这里是1936年的上海。

"他撕开我肩头的布料,伤口处的鳞片正在吞噬抑制剂溶液,

"时空夹缝里的安全屋撑不了太久,你得学会控制变异基因。

"我盯着他重新渗血的耳后纹身:"在镜中祭坛,你也是这样给我喂毒酒的。

"掌心突然长出冰棱般的骨刺,我掐着他脖子按在朱漆廊柱上:"为什么每一世都要杀我?

"林峰任由骨刺扎入动脉,嘴角淌着血笑起来:"因为只有死在爱人手里,

轮回蛊才会生效啊。"他忽然扯开我衣领,咬住那半枚钥匙纹路。锁骨传来的刺痛中,

我看到银杏叶全部变成燃烧的蝴蝶,安全屋开始坍塌。无数青铜镜从地底升起,

镜中伸出苍白的手臂将我们拖向不同时空。林峰在最后时刻把匕首塞进我手里,

刀柄上刻着今生我们相遇那天的日期。当刀刃刺入他心脏时,所有镜子齐齐发出悲鸣,

我听到三百二十七个时空的"我"在同时尖叫。林峰的心头血顺着匕首纹路爬行,

在刀柄刻痕处汇成"0927"的数字。所有镜面开始龟裂,

那些苍白手臂突然调转方向撕扯我的身体。当三百二十七道剧痛同时刺入太阳穴时,

我终于看清青铜镜背面的血玉——那里面封存着林峰的眼角膜。时空乱流中,

我的左眼突然能看穿所有伪象。那些黑衣人摘下面罩后露出和林峰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耳后纹着残缺的青鸾图腾。记忆再次闪回:实验室爆炸时,

有个和林峰穿着同款白大褂的女人,正往我静脉注射金色液体。"你该醒了。

"林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猛睁双眼,发现自己被铁链悬在青铜巨镜中央,

十二根导管正从镜中抽取银白色液体注入脊椎。镜面映出的不是我,

而是穿着祭司长袍的林峰,他手中捧着的鎏金香炉正腾起熟悉的白雾。

左臂鳞片突然逆向生长,刺破皮肤变成骨鞭扫断铁链。我跌坐在冰冷玉砖上,

发现这里正是记忆中的祭祀场。林峰的纹身从耳后蔓延至全身,

青鸾与虺蛇在图腾里互相吞噬,他脚下淌着的血泊中漂浮着细小的青铜齿轮。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他弹指点燃四周人鱼烛,火光中浮现无数悬浮的水晶棺。

每具棺椁里都躺着正在变异的人类,他们锁骨处嵌着青铜钥匙碎片,

"这里是公元4024年,你参与人体实验后的第一千次轮回。"我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后退,

后腰撞上控制台。全息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

其中一条链状结构正在吞噬我的神经元数据——那正是三天前在古董店沾染的青铜锈成分。

林峰的白大褂在热浪中化为灰烬,露出机械骨骼与血肉交融的身体。

他胸腔内的青鸾图腾变成精密齿轮组,那些曾让我安心的檀香味,

原来是润滑机油的挥发气体。"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他瞳孔分裂成六个金色扇形,

扫描光束笼罩我的全身,"每次轮回都会觉醒新的变异形态,这次终于达到时空迁跃标准。

"记忆如洪水冲破闸门:根本没有什么穿越,我是他培育的第927号克隆体。

古董店的相遇是植入记忆,车祸是激活实验的开关,所有逃亡都是基因觉醒的测试程序。

左眼突然流出银色液体,视野里的林峰开始数据化。我嘶吼着挥出骨鞭,

打碎的却是一面全息投影。真正的林峰从镜中走出,

机械手指捏着我的心脏模型:"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杀死对方是在秦朝。

"我趁机扯下他颈间的青铜钥匙,插入自己锁骨纹路。祭坛突然塌陷,

露出下方巨大的培养舱。营养液里漂浮着上千个"林峰",

他们后颈的条形码编号正是那些黑衣人尸体上的数字。时空再次扭曲,

这次我坠落在最初的医院病房。手机显示时间是我"穿越"前的三小时,

掌心却握着林峰的机械齿轮。窗外飘来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