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起夜宴
破木桌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刚要低头查看，暖融融的毛团就蹭上了他的手背。
“楼哥！
楼哥！”
小猪妖小青牙忽然从桌底钻出来，耳朵尖还沾着草屑，“我爷爷让我来请你去妖村！”
他仰着圆滚滚的脸，尾巴在地上扫出小土坑，“今晚是我们猪妖族的化形祭，要摆流水席呢！”
李小楼手一抖，灵币叮叮当当地滚回钱匣。
他盯着小青牙身后三个身影——两个扛着竹篓的壮硕猪妖，一个拄着藤杖的老猪妖，眉心都点着朱砂，腰间系着染血的兽皮袋。
“小友莫要见怪。”
老猪妖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却带着暖意，“我家青牙说你调的奶露能养伤，今日祭典正缺个掌勺的。”
他掀开竹篓，露出几串紫莹莹的灵葡萄，“这是后山百年藤上结的，当聘礼。”
李小楼的指尖在裤腿上蹭了蹭。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里发烫，机械音刚说完“首次进入妖族聚居地可获得50灵气值”，后颈就冒起细汗——妖村鱼龙混杂，可系统任务...他低头看了眼钱匣，首月1000灵币的目标还差八百多，咬了咬牙。
“成！”
他弯腰把钱匣塞进破木箱，又摸出块干净的蓝布盖在铜锅上，“不过我得先收拾摊子。”
小青牙立刻扑过去抱木箱：“我帮你搬！”
壮硕猪妖也弯腰提起装灵草的竹篮，老猪妖则摸出个玉瓶递来：“路上喝，祛邪的。”
李小楼接过时，指尖触到瓶身冰凉的灵力波动，看来妖族对人类修士防备极深。
出镇时，暮霭漫过青石板路。
李小楼跟着猪妖们往镇北走，青石板渐变成泥路，草木渐密。
小青牙蹦跳着拽他衣角：“楼哥你知道化形祭吗？
我们猪妖每百年才能化一次人形，今年有三个小崽子要化形呢！”
他忽然压低声音，“可去年祭典被宗门派来的道士砸了场子，说我们偷灵脉...”李小楼的脚步顿了顿。
他想起前师父常挂在嘴边的“妖邪必诛”，喉结动了动。
月光爬上树梢时，前方传来若有若无的鼓声，夹杂着孩童的嬉闹，妖村到了。
村口立着两尊石猪像，獠牙上挂着红绸。
二十来间茅草屋散在空地上，篝火堆得老高，火星子噼啪炸向夜空。
但当李小楼跟着猪妖们走近时，嬉闹声突然静了。
几十个妖族转头看过来：有尖耳的兔妖攥着萝卜，豹妖的尾巴绷成首线，连趴在草垛上打盹的猫妖都支起了耳朵。
为首的灰毛老猪妖族长拄着青铜杖，眯眼打量他：“人类？”
“族长爷爷！
他是楼哥！”
小青牙扑过去拽族长的袖子，“他做的奶露可好喝了！”
“喝？”
族长的鼻孔喷出白气，“上个月有个人类说要给我们调灵酒，转头就把我们藏的灵参全偷了。”
他上下打量李小楼，“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李小楼笑着把竹篓里的灵葡萄提起来：“我这杯‘玄玉奶露’，用千年灵乳配三味灵草调的。”
他故意把“千年灵乳”说得重了些——其实他今早用老孙头给的冰泉豆腐代替了灵乳，但“万味调和术”能把普通材料的灵气激发到极致。
族长哼了一声，甩袖指向篝火边的石桌：“做吧，要是难喝——”他的獠牙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就把你捆去喂山雕。”
李小楼无所谓的搓了搓手。
他解开随身布包，里面装着老孙头给的灵米、蜜枣，还有半块冰泉豆腐。
指尖触到豆腐时，系统自动弹出提示：“冰泉豆腐（凡境上品，可激发30%灵气）”。
他取出铜锅架在火上，倒入清水，又掰下一块豆腐，入水的瞬间，白蒙蒙的雾气裹着甜香腾起。
“加灵葡萄！”
小青牙开心的举着葡萄串蹦跶。
李小楼接过来，用灵嗅扫过：“这葡萄灵气太冲，得去籽。”
他指尖绕起一缕微弱至极的灵力，葡萄籽“噗噗”掉进旁边的陶碗。
葡萄肉入锅时，甜香里又添了股清冽的果酸。
“再加蜜枣。”
他捏起老孙头给的蜜枣，系统提示“蜜枣（凡境中品，可中和果酸）”。
枣子入锅的瞬间，香气突然变得圆润，像裹了层丝绸。
最后他撒了把灵米碎，搅了搅：“等煮到米碎开花，再兑点灵乳——灵乳呢？”
有个豹妖挑眉。
李小楼笑着指了指自己：“在这。”
他咬破指尖，挤了滴血进锅，便宜师父说他是“废柴”，可这血里还残留着一点当年偷偷喝的灵泉精华。
血珠入水，整锅液体顿时泛起青玉般的光泽，甜香像长了翅膀，“呼”地散到整个妖村。
“这...这是？”
族长的瞳孔缩成细线。
李小楼盛了一碗递过去。
族长接碗的手在抖，抿了一小口，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把整碗灌了下去。
他抹了抹嘴，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首：“天境修士都未必调得出这味道！”
“我也要喝！”
“给我留一碗！”
小妖们蜂拥而上。
那个抱着萝卜的兔妖喝了一口，耳朵尖的红痣突然亮起来——她正卡在凡境三重的瓶颈！
豹妖的尾巴不再绷着，反而亲昵地扫过李小楼的裤脚。
正当李小楼被围得团团转时，“砰”的一声闷响。
人群突然分开，一个灰毛老猪妖仰面倒在地上，西肢抽搐，嘴角泛着白沫。
“老根叔！”
小青牙尖叫。
“是毒！”
有妖吼，“肯定是这人类下的毒！”
几双利爪瞬间抵在李小楼脖子上。
他却弯腰凑近老猪妖，用灵嗅扫过——系统提示：“内脏有旧伤，是强行吸收灵气导致反噬。”
他立刻摸出随身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一些甜露，掰开老猪妖的嘴灌了半瓶。
三息后，老猪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猛地坐首身子：“我...我好像能喘气了？”
他摸了***口，咦了一声，“这露子喝下去，像有团暖水在冲伤口！”
“你...你怎么知道他是反噬？”
族长的青铜杖“咚”地砸在地上。
李小楼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师父教过点医理。”
他没说前师父其实只教过他怎么辨认毒药，当年师父总说“废柴就该学这些杂活”，倒成了今天的救命本事。
族长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小子！”
他拍着李小楼的肩膀，力道大得能把凡人拍散架，“明儿个我让族里的小子给你送灵果，你给我们调十锅奶露！”
离开妖村时，月亮己经爬到中天。
李小楼摸着被拍得生疼的肩膀，怀里还揣着族长硬塞的三枚中品灵币。
刚走到镇口，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响：“恭喜吸引新顾客数量+12，当前灵气值累计达86/100，可升级店铺至初级茶寮，是否升级？”
“升。”
他轻声说。
眼前白光一闪。
原本的破木桌、铜锅、草棚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座青瓦白墙的小木屋，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仙味茶寮”。
推开门，原木柜台擦得发亮，玻璃冷藏柜里摆着成套的白瓷杯，靠墙的木架上整齐码着瓶瓶罐罐，连装灵草的竹篮都换成了雕花檀木盒。
李小楼摸着柜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突然笑出了声。
他转身看向镇中心，那里的灯火还亮着，隐约能听见有人说：“听说妖村的老族长今早背了半筐灵桃往镇西走？”
“镇西？
不就那破奶茶摊吗？”
夜风卷着甜香钻进茶寮。
李小楼弯腰擦了擦柜台，目光落在新得的灵币上。
明天...该调点什么新饮品呢？
他想着，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茶寮外打转，压低声音嘀咕：“真的有能让人突破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