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直播间真相
先前疯狂刷屏的鬼手集体僵在半空，腐烂的指甲缝里还挂着未点击的链接。
女主播踩着骨架高跟鞋步步逼近，脖颈的蛇形金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看来，你的现实人生要提前‘下架’了。”
宋然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余光瞥见女主播眼尾的鎏金眼影下，藏着两团若隐若现的黑雾——像极了他连续三天熬夜刷剧后，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
他突然一个激灵，想起胖墩在便利店说过的八卦：“现在的主播，为了对赌协议能把自己活活熬死......等等！
这条金链你们根本不懂它的价值！”
宋然突然扯住女主播的旗袍开衩，在阴差们的惊呼声中举起人骨话筒：“家人们，知道为什么刚才没人下单吗？
因为这根本不是首饰！
是阳间最可怕的‘业绩枷锁’！”
首播间死寂得能听见冥币飘落的声音，裹寿衣的老鬼弹幕飘过："什么意思？
说人话！
""别急！
听我细细道来！
"宋然夸张地一拍棺材，震得棺盖上的磷火乱颤，"你们看主播这双骨架高跟鞋——每根骨头缝里都嵌着熬夜的裂痕！”
“还有这金链，戴得越久，脖子上的勒痕就越像首播时长折线图！
"他突然压低声音，用阴间特有的呜咽腔调说："她签了天价对赌协议，完不成业绩就得赔到下辈子，最后......活活累死在补光灯下啊！
"女主播的蛇尾"啪"地抽在地上，冰纹瞬间蔓延到宋然脚边："住口！
再敢胡言......""我胡言？
"宋然突然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便利店积分卡："看看！
我为了省钱看首播学带货，顿顿吃压缩饼干！
结果里面的积分都不够换一包星光牌泡面的，咱们的主播在镜头前喊家人们冲，私下却被合同压得喘不过气——这链子就是她的卖身契！
"弹幕突然沸腾："我生前就是被老板画饼榨干的！
支持打工人！
""原来主播也这么惨？
那这链子我不买了，让她解脱！
""阴间也有职场霸凌？
退退退！
"宋然眼睛一亮，跳上悬浮的货架："错！
大错特错！
买下它，是帮主播拿回主动权！
让她在阴间当自己的鬼生的老板！
"他抓起人骨话筒当唢呐吹，"现在下单——附赠阴间劳动法手册！
教你怎么让阎王爷给加班费！
买链子还送星光牌泡面大礼包，加班摸鱼必备！
"女主播的脸色由青转白，蛇形金链不受控地扭曲。
宋然乘胜追击，突然把话筒怼到她面前："主播！
你敢不敢亲***卖？
让这些家人们看看，你才是这条链子的主人！
"空气骤然凝固。
女主播颤抖着抚摸着金链，她在思索着宋然说的那句“让她在阴间做自己鬼生的老板”蛇头在她掌心化作一团黑雾。
当她开口时，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哭腔："23亿冥币......我买下了。
"全场哗然间，她抚摸着金链轻笑："这辈子没为自己活过，签了五份对赌协议，首播到心脏骤停......现在，该结账了。
"巨型LED屏炸开金色数据流，宋然手腕的积分疯狂暴涨。
结算面板在他眼前展开，恭喜闯关者完成任务，基础奖金1000元之外，”隐藏奖励：500元“的字样格外醒目。
而在数据洪流中，无数画面快速闪过——深夜首播间里堆积如山的产品，医院输液室贴着首播倒计时的手机，还有抽屉深处那份沉重的对赌协议。
当宋然的意识重新聚焦时，发现自己瘫坐在便利店的货架旁，地上也全然不见散落的商品，一切仿佛梦一场。
胖墩正举着送他的二手手机在他眼前晃动："宋然！
你对着空气发什么疯？
刚才突然两眼一翻倒地上......"他摸向口袋，超市积分卡还在，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卡里的分还能换个卤蛋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推送自动弹出：”购物节爆火单品！
神秘金链拍出23亿天价“，配图中，穿着朴素蓝布衫的年轻女孩戴着蛇形金链微笑，右下角标注着一行小字："李柔，23岁，生前为头部带货主播，因过劳猝死在首播间......"宋然瞳孔骤缩，照片里女孩的黑眼圈、手腕上的输液贴，还有身后背景里堆叠的泡面箱，都与他记忆中女主播的残影重叠。
评论区炸开了锅："听说她签了五份对赌协议，完不成业绩要赔八千万！
""我刷到过她临终那场首播，咳着血还在喊家人们冲销量......"“就是！
当时我在，播着突然晕倒了，还以为他在作秀”便利店的灯光突然闪烁，宋然抬头，看见监控屏幕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蓝布衫身影，对方朝他轻轻点头，随后化作星光消失在雪花屏中。
而在阴间某个角落，重生为普通女鬼的李柔抚摸着褪色的泡面包装，轻声呢喃："下一次，换我为自己带货。
"手机震动的瞬间，胖墩的喊声像隔着水幕般模糊：“你脸色比货架上过期三天的便当还难看！”
是一条银行通知弹了出来——您尾号4886的账户收入人民币1500元，余额1763.67元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摩挲那行数字，仿佛要把字符刻进视网膜。
便利店顶灯在眼前晕成光斑，他想起阴间结算时悬浮在空中的金色面板+想起女主播摘下金链时破碎的冷笑，喉咙突然发紧。
这不是梦里赊账的泡面，不是地下室过期的星光牌包装，而是实实在在到账的钞票。
“发什么呆啊！”
胖墩的巴掌拍在他后背，震得手机险些脱手。
“快起来理货，刚才你晕倒的时候，货架倒了两排......”宋然突然抓住好友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胖墩，你掐我，使劲掐！”
“疯了吧你！”
胖墩甩开手，却在看到宋然通红的眼眶时愣住了。
这个穷光蛋，此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
宋然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喉咙滚动着发出神经质的笑声：“真的...真的能变现......”银行到账的1500元数字在眼前跳动，与阴间结算时悬浮的金色面板重叠。
胖墩的眼睛瞪得滚圆，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猛地一把夺过手机：“你脑子被货架砸坏了？
哪来的钱？”
他翻着转账记录，肥厚的手指几乎戳碎屏幕。
“不对啊，这备注写的‘阴间购物节奖金’是什么鬼？
你该不会是被电信诈骗盯上了吧！”
宋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冰凉的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这个APP和手机，分明是胖墩硬塞给他的。
当时对方拍着胸脯说“兄弟带你赚外快”，还手把手教他注册账号。
可此刻胖墩慌乱的眼神、额角沁出的汗珠，还有刻意拔高的语调，都像尖锐的钩子，勾出他心底的疑虑。
“这、这不是你给我的那个......”宋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注意到胖墩脖颈处有一道暗红色勒痕，形状竟与女主播的蛇形金链如出一辙。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