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姐姐
我在家里叫招娣。
一月十三卖给张婆子,所以我也叫十三。
卖进顾府时,那天下着蒙蒙烟雨,白姨娘给我取名阿青。
十三这个名字如鲠在喉,像有刀片从喉咙滚过,我随她进屋后,笑得牵强,我如今叫李青,这是我妹妹李舒。
她看看我,又看看舒儿。
爽朗一笑,巧了,我如今也改了名字。叫周灿,灿烂的灿
我和她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当年的事。
她很热情地招待我,你和舒儿妹妹且先住下来,我男人是杀猪匠,能挣不少银子,多养你们姐妹一段日子不成问题
我感激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白吃太久。等我熟悉了环境,一定能找到营生的活计。
周灿摆摆手,比起你对我的恩情,这些不算什么。
她抱了抱我,阿青姐姐,这些年我很想你。
三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在周灿抱住我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这一夜我和舒儿都睡得很踏实,只是梦里舒儿依然攥着我的衣角叫着娘。
翌日一早,我便将舒儿留在家里,独自一个人去集市找找机会。
拾人牙慧,终不是长久之计。
4.
集市里对我这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很警惕,也很排挤。
别说租到摊子,就连给人洒扫的活也没人愿意请我。
心灰意冷准备回去时听见有人议论,隔壁二丫丢了,她娘也疯了。
哎造孽啊。你说最近一连丢了得有十几个孩子了吧,这拐婆子可真丧尽天良
嘘小点声,别被拐婆子听到了,偷你家孩子
几个妇人连连噤声。
我心也咯噔一沉,怕舒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周灿见我耷拉着双肩,一脸消沉,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这大半个月来早已习以为常。
她笑盈盈地迎上来,挽住我的手臂,阿青姐姐回来的刚好,我男人拿了块猪肘子,这会差不多要出锅了,你和舒儿妹子快来尝一尝
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块肘子,能赚十几文,够一家吃好几天了。
周灿这般大方,无非是心疼我和舒儿长途奔波了数月。
就像小时候,她从张婆子眼皮子底下偷偷藏起的白饼子,会在三更半夜偷偷塞给我。
她说,十三姐姐,我知道你在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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