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天生废灵根,在家族大比中被当众羞辱,鞭挞至血肉模糊。未婚妻当众退婚割袍,
亲父冷眼旁观,亲妹萧媚更是亲手将馊饭扣在他头上:“野狗就该吃这个!”绝望坠崖,
却得遇上古魔帝残魂,被捏碎魂魄又重塑魔躯。十年苦修,魔血沸腾,他踏着寒霜归来。
昔日欺辱他的三长老被魔气黑手当众掏心,萧媚跪地求饶被他踩碎喉骨。庆功宴上,
他将父亲钉死在家族牌匾之上,血染“萧氏荣耀”。魔焰滔天,昔日天骄族人皆成脚下血泥。
“你们当年说我是废物,”他踏碎族碑,声音响彻天地,“现在,轮到我说了。
”第一章 血肉为阶,深渊为门凛冬的寒风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演武场青黑色的玄石地面,
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偌大的演武场,此刻却人头攒动,萧家一年一度的大比,
正是年轻子弟崭露头角、博取家族资源的关键时刻。
空气里弥漫着灵力碰撞的爆鸣、少年人的呼喝,以及看台上族老们或赞许或挑剔的低语。
所有的喧嚣,在萧默被一脚狠狠踹翻在场地中央时,诡异地停滞了一瞬。“废物!
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也敢站上这擂台?”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骄横的少年,
萧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萧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蜷缩在地上的萧默,
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他刚刚凝聚的土黄色灵力还未完全散去,在拳头上隐隐流转。
萧默闷哼一声,喉头腥甜,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沾满灰尘和血污的手掌撑在冰冷的石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衫,在方才那蕴含千斤之力的重踹下,
撕裂了几道口子,露出底下新伤叠旧伤的青紫皮肉。“看什么看?不服气?
”萧厉被他眼中那抹死水般的沉寂激怒,抬脚,
那包裹着厚重灵力的战靴狠狠跺在萧默撑地的手背上。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演武场中异常刺耳。“啊——!
”萧默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那剧痛像毒蛇,顺着碎裂的骨头直钻进骨髓,
啃噬着他的神经。“废物就是废物!天生废灵根,连一丝天地灵气都感应不到,
活着就是浪费萧家的粮食!”萧厉的辱骂如同淬毒的冰锥,一下下扎在萧默心上,
也扎在看台无数族人冷漠的眼底。他环视四周,声音带着煽动性的恶意,“你们说,
这种废物,该不该打?”“该打!”“打死他!丢人现眼!”“萧家的耻辱!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看台上爆发出阵阵刺耳的附和与哄笑。
那些平日里或许还带着几分伪善的面孔,此刻在一种扭曲的集体情绪下,
撕下了所有的遮羞布,只剩下***裸的恶意和践踏弱者的快意。他们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鞭子,
一下下抽在萧默身上,比萧厉的脚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
负责维持大比秩序的家族执法队队长,三长老萧莽,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
此刻正端坐在高台一侧。他冷漠地扫了一眼场中如同烂泥般的萧默,
枯瘦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漠然,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件亟待处理的垃圾。“肃静!”三长老萧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阴冷的穿透力,
瞬间压过了场中的嘈杂,“大比继续。至于这废物…”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瞥向萧默,
如同在看一块污秽的抹布,“扰乱秩序,按族规,鞭刑三十。执法队,执行!”冰冷的宣判,
没有丝毫温度。两名穿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执法队员应声而出,
动作利落地将几乎无法动弹的萧默粗暴地拖拽到场地边缘一根专门用于惩戒的石柱旁。
粗糙的麻绳带着刺鼻的霉味,紧紧勒进他手腕和脚踝的皮肉里,
将他死死捆缚在冰冷的石柱上。嗤啦!沾着盐水的特制荆棘鞭,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
狠狠抽打在萧默毫无遮挡的脊背上。啪!第一鞭落下,皮开肉绽,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浮现,鲜血如同小蛇般蜿蜒而下,迅速染红了他褴褛的衣衫。啪!
第二鞭紧随而至,精准地叠加在上一道伤口旁,皮肉翻卷,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茬。啪!啪!
啪!鞭影翻飞,如同毒蛇狂舞。每一次落下,
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闷响和萧默压抑在喉咙深处、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他死死咬着下唇,
牙齿深陷进肉里,满嘴都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冷汗混着血水,在他脸上、身上肆意横流,
滴落在脚下冰冷的石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剧痛如同汹涌的海啸,
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识。每一次鞭打,都像是要将他脆弱的灵魂彻底震散。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族人的哄笑、三长老冷漠的指令、执法队员粗重的喘息……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唯有那钻心蚀骨的痛楚,无比清晰,如同烙印,深深烫进他的骨髓里,
烫进他残存的意识深处。痛!恨!这两个字如同岩浆,
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中疯狂沸腾、咆哮!三十鞭结束,执法队员解开绳索。
萧默如同一滩彻底失去骨头的烂泥,软软地滑倒在地,身下迅速汇聚起一小滩粘稠的血泊。
他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遍布全身的伤口,
带来新一轮的剧痛。他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视野一片猩红模糊。
就在这片猩红的视野边缘,他看到了一抹刺目的嫣红。一个身姿窈窕、容颜俏丽的少女,
在一众侍女簇拥下,如同众星捧月般走了过来。她穿着火红的锦缎长裙,
裙摆上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鸾鸟,华贵逼人。正是萧默的未婚妻,柳家的大小姐,柳萱。
她曾是萧默黯淡生命中唯一的光亮,是他心中仅存的温暖慰藉。然而此刻,
柳萱那张曾对他展露过温柔笑靥的脸上,只有一种混合着厌恶、嫌弃和居高临下的冰冷。
她停在距离萧默几步远的地方,仿佛怕沾染上他身上的污秽和血腥气。“萧默,
”她的声音清脆,却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字字刺骨,“你我之间,云泥之别。
这桩长辈定下的荒唐婚约,早该结束了。”她身后一名侍女立刻上前,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纸文书和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柳萱伸出纤纤玉指,捏起那纸婚书,看也没看,
嗤啦一声,干脆利落地将其撕成两半。碎纸如同断翅的蝴蝶,
纷纷扬扬飘落在萧默面前的血泊里,瞬间被染成污浊的暗红。紧接着,她拿起那柄匕首,
锋利的刃口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她弯下腰,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刻骨的侮辱,用匕首的尖端,
轻轻挑起了萧默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角。嘶啦!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清晰地传入萧默耳中。一片染血的粗布衣角,被柳萱用匕首尖端挑着,
轻飘飘地扔在了萧默的脸上。布片带着他体温的血腥气,覆盖在他口鼻之上,几乎令他窒息。
“割袍断义,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柳萱的声音平静无波,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她直起身,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
仔细地擦拭着捏过婚书和匕首的手指,仿佛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擦完,
丝帕被她随意丢弃,恰好落在萧默的脸上,盖住了那片染血的衣角。做完这一切,
柳萱再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萧默一眼,转身,在侍女的簇拥下,如同骄傲的火凤凰,
施施然离去。那抹刺目的嫣红,成了萧默血红色视野里最后一道亮色,
然后彻底消失在人群之后。羞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鞭刑带来的剧痛。
萧默的身体停止了抽搐,仿佛连最后一点生命力都被抽走了。他躺在冰冷的地上,
血水浸透了身下的石板,周围族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如同无数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得有些刺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穿着鹅黄色精致袄裙、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蹦跳着来到萧默身边。
她眉眼与萧默有几分相似,却充满了娇憨与刻薄交织的奇异神采。她是萧默的亲妹妹,萧媚。
“哥!”萧媚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残忍。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
碗里是半凝固的、散发着浓烈馊臭气味的糊状物,上面还漂浮着几根可疑的菜叶和霉点。
“饿了吧?我给你送吃的来啦!”萧媚笑嘻嘻地蹲下身,凑近萧默,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恶毒。她看着萧默脸上盖着的丝帕和染血衣角,
还有那遍布鞭痕、血肉模糊的身体,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快吃呀,这可是厨房特意给你留的好东西呢!
”她催促着,声音甜得发腻。萧默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唯一还能动弹的眼珠,
看向自己这个“亲妹妹”。那眼神空洞,死寂,没有愤怒,没有哀求,
只有一片沉入深渊的绝望和冰冷。萧媚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随即恼羞成怒。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尖刻:“看什么看?你这废物!
给脸不要脸!”话音未落,她猛地扬起手中的陶碗,将里面那散发着恶臭的馊饭,
狠狠地、劈头盖脸地扣在了萧默的脸上!
粘稠、冰冷、散发着刺鼻酸腐气味的糊状物瞬间糊满了萧默的口鼻,糊住了他渗血的伤口。
那强烈的馊臭混合着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怖气息。“哼!”萧媚站起身,
嫌弃地拍了拍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馊饭糊住头脸、如同垃圾般躺在地上的萧默,声音尖利而刻薄,
清晰地传遍四周:**“野狗,就该吃这个!”**说完,她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转身蹦跳着离开,留下一串银铃般却令人心胆俱寒的笑声。
周围看台上的族人爆发出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有人指着萧默狼狈不堪的模样,
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摇头叹息,仿佛在感叹萧家的不幸出了这等废物;更多的人,
则是彻底的冷漠,眼神如同看一块路边的石头。在这片充满了恶意和嘲弄的海洋中,
萧默一动不动,任由那恶臭的馊饭糊在脸上,渗入伤口,
带来***辣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耻辱。身体的剧痛,心灵的羞辱,
亲情的背叛……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了。他透过馊饭的缝隙,透过脸上染血的布片,
目光艰难地、一点点地移向演武场高台的正中央。那里,端坐着萧家的族长,他的亲生父亲,
萧天。萧天一身玄色锦袍,面容威严,气息深沉如渊。他端坐如山,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全场,
的所有事情——儿子的当众鞭笞、未婚妻的退婚割袍、亲生女儿的侮辱践踏——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甚至没有在萧默身上停留超过一息,便淡淡地移开,
落在了场中正在比斗的其他年轻子弟身上,微微颔首,似乎对某个子弟的表现颇为赞许。
那平静到极致、冷漠到极致的眼神,如同最后一块万钧巨石,
轰然砸落在萧默早已支离破碎的心上。**砰!**有什么东西,
在萧默的胸腔里彻底碎裂了。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对亲情对家族残存的幻想和期待,
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绝望的哭泣。萧默异常地安静下来。
他不再颤抖,不再试图挣扎。一股冰冷的死气,从他身体深处弥漫开来,
覆盖了所有的痛楚和屈辱。他动了。用尽全身残存的一丝力气,
用那双骨节碎裂、皮开肉绽的手掌,死死抠住身下冰冷湿滑、混合着血水和馊饭的石板缝隙。
指尖的皮肉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撕裂,露出森白的指骨,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拖!
拖动着这具如同破布袋般的残躯,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执拗,
朝着演武场边缘挪去。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暗红粘稠、散发着恶臭的血痕。
他的动作吸引了更多目光。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寂静和隐隐的惊愕。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如同恶鬼般在地上蠕动的身影,不明白这个废物还想做什么。终于,
他挪到了演武场边缘。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断魂渊。终年不散的黑色罡风如同厉鬼的哭嚎,
从深渊底部盘旋而上,吹得人衣袂猎猎,带来刺骨的寒意。萧默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倚靠在冰冷的石栏上。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这片宏伟的演武场,
看了一眼那些冷漠、讥讽、厌恶的族人面孔,
看了一眼高台上那个至始至终都未曾对他投来一丝目光的、名为父亲的男人。他的脸上,
覆盖着馊饭、血污、布片,唯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光亮,
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最纯粹、最彻底的——**死寂**。如同万古寒冰,
冻结了所有的生机。然后,在所有人或惊愕、或不解、或漠然的目光注视下,
萧默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又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残鸟,
他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留恋,决绝地坠入了那翻涌着无尽黑暗罡风的断魂深渊。
呼啸的罡风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也吞没了他坠落时,
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解脱般的弧度。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第二章 魔骨铸身,
残魂为引急速的下坠,仿佛没有尽头。狂暴的黑色罡风如同亿万把淬毒的利刃,
疯狂地切割着萧默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单薄的衣衫瞬间化为齑粉,暴露的皮肤被轻易撕裂,
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骨骼在巨大的风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碎裂声不绝于耳。浓重的血腥味刚溢出,就被呼啸的罡风瞬间卷走、稀释,
融入这无边的黑暗。剧痛?早已麻木。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在无边的黑暗和毁灭性的撕裂感中摇曳,随时都会熄灭。
只有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深入灵魂的绝望,无比清晰,如同跗骨之蛆,
紧紧缠绕着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感知。
**恨……萧家……柳萱……萧媚……萧天……**一个个人名,一张张面孔,
带着极致的嘲弄、冷漠和践踏,在他即将溃散的意识碎片中疯狂闪现,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这滔天的恨意,
竟成了支撑着他最后一点意识没有彻底消散的唯一力量,在无边的死寂黑暗中,
倔强地燃烧着一点幽暗的火苗。不知坠落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就在萧默的意识即将彻底归于永恒的黑暗,连那点恨意的火苗也要熄灭之际——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身体重重砸在某种坚硬却带着奇异弹性的东西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如同被重锤砸扁,全身骨骼寸寸断裂,内脏似乎都移了位,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狂喷而出。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
这撞击反而将他濒临溃散的意识,短暂地震醒了一瞬。黑暗,粘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
一丝光线也无,绝对的寂静,连罡风的呼啸都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心跳和血液流淌的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那不是腐臭,也不是阴冷,
而是一种沉淀了亿万载时光的、纯粹的、带着无尽毁灭与寂灭意味的……**魔意**!
它无孔不入,沉甸甸地压在萧默破碎的身躯和残魂上,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与……好奇?
就在萧默的意识即将再次沉沦之际,一双眼睛,毫无征兆地在他上方不远处的绝对黑暗中,
缓缓睁开!那不是生物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
只有两团缓缓旋转的、深邃到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紫色漩涡!漩涡中心,
是极致的虚无与冰冷,带着一种漠视苍生、洞穿万古的恐怖意志。
萧默残存的意识被这双眼睛瞬间攫住!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恨意,冻结了他的思维。
在这双眼睛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连一粒尘埃都不如,随时都会被那漩涡彻底碾碎、吞噬!
一个意念,并非声音,却直接在萧默的意识核心炸响,宏大、古老、漠然,
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威严:**“恨?”**仅仅一个字,却如同亿万钧重锤,
狠狠砸在萧默残破的灵魂上!那意念并非询问,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陈述,
直接洞穿了他灵魂深处燃烧的那点幽暗恨火。“蝼蚁之恨,也配留存?”那意念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紧接着,
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骤然降临!这股力量无形无质,
却比断魂渊的罡风狂暴亿万倍!它并非作用于萧默残破的肉身,
而是直接、粗暴地侵入了他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灵魂核心!“呃啊——!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声的惨嚎在萧默的意识中爆发!他“看”到了!
他那微弱、残破、由恨意勉强维系的灵魂虚影,在那双暗紫色漩涡之眼的注视下,
如同被投入石磨的豆子,被那股恐怖的力量轻易地攫取、拉扯、然后……**捏碎**!
不是撕裂,不是切割,是彻底的、从最细微结构层面的、碾磨成粉的捏碎!无法形容的剧痛!
超越了肉体的鞭笞,超越了坠渊的撕裂,
这是一种作用于存在本身、将“自我”这个概念彻底抹除的终极痛苦!
每一粒灵魂的碎片都在哀嚎、在湮灭!意识瞬间被无边的痛苦和虚无吞噬。
存在感在飞速消散,记忆在崩解,连那最后支撑着他的滔天恨意,也在这绝对的碾压下,
如同风中残烛,噗地一声,彻底熄灭。结束了……真正的结束……连恨都没有了……然而,
就在萧默最后一点意识即将彻底归于寂灭,
灵魂碎片即将被那暗紫色漩涡彻底吞噬消化的瞬间——嗡!那两团旋转的暗紫色漩涡,
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一股更古老、更晦涩、仿佛源自混沌初开的意念波动,
扫过那些正在湮灭的灵魂碎片。**“咦?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意外和……玩味的意念波动。“竟有一丝……‘烬’的味道?
有趣的小虫子……”那宏大漠然的意念再次响起,其中的轻蔑淡去,
多了一丝审视和……难以捉摸的兴致。下一刻,即将彻底吞噬掉萧默灵魂碎片的恐怖吸力,
骤然逆转!那被碾磨成最细微粉末、即将彻底消散的灵魂光点,
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行收束!这股力量不再是毁灭,
而是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创造意志!无数的灵魂粉末被强行聚合、压缩、重塑!
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在打造一件绝世凶器,
每一个灵魂粒子的排列都被强行扭转、嵌入某种蕴含着无尽毁灭法则的玄奥轨迹!
一种比刚才灵魂被捏碎时更加剧烈、更加难以承受的痛苦席卷而来!这不再是毁灭的痛苦,
而是被强行赋予新形态、烙印上不属于自己印记的、被“创造”的痛苦!
仿佛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透每一个灵魂粒子,在上面铭刻下最原始的魔纹!与此同时,
萧默身下那如同巨大黑色心脏般搏动的奇异地面,
猛地亮起无数道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纹路!
一股粘稠、灼热、散发着浓烈硫磺气息和滔天血腥味的暗红色液体,从那些脉络中汹涌喷出,
瞬间将萧默残破不堪的肉身完全淹没!嗤——!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
暗红色的魔血疯狂地钻入萧默寸寸断裂的骨骼、撕裂的肌肉、破碎的脏腑!魔血所过之处,
他原本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然后被强行碾碎、溶解!
新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铭刻着天然魔纹的漆黑骨骼,在魔血中疯狂滋生、重组!
旧的皮肉如同破布般被腐蚀、剥落,新的肌肤在魔血的浸泡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呈现出一种冰冷的、玉质的苍白,却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韧性与力量感,
皮肤下隐隐有暗红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流动。这是一个将“人”彻底打碎,
然后用最纯粹的魔道本源进行重塑的过程!是彻头彻尾的毁灭,也是脱胎换骨的“新生”!
重塑灵魂的痛苦,重铸魔躯的痛苦,两种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剧痛交织在一起,
如同永无止境的炼狱酷刑!“呃啊啊啊——!!!”这一次,惨烈的嚎叫冲破了喉咙的束缚,
在这片绝对死寂的黑暗深渊之底疯狂回荡!
那是灵魂被重塑、肉身被重铸时发出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最歇斯底里的痛苦嘶鸣!
每一次血肉被撕裂又重组,每一次灵魂被铭刻魔纹,那滔天的恨意,不仅没有消失,
反而如同被浇灌了滚油的野火,疯狂地燃烧起来,并且在那重塑的灵魂核心,
在那些新生的魔骨魔血深处,烙印得更加深刻、更加纯粹!**萧家!柳萱!萧媚!萧天!
**每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次撕心裂肺的重塑痛苦,被深深地、永恒地刻入骨髓,
融入魔血,成为他新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他存在的唯一意义!时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当最后一块骨骼被魔纹覆盖,
当最后一滴魔血融入心脏,当灵魂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只留下一种冰冷、坚硬、充满毁灭力量的麻木感时——深渊之底,那两团暗紫色的漩涡之眼,
缓缓隐没于黑暗。宏大、古老、漠然的意念最后一次在萧默重铸的识海中响起,
着‘烬’的种子…带着吾赐予的魔血…去吞噬…去毁灭…让这污浊的天地…感受真正的…痛!
”**“记住,汝名——**噬天**!”声音消散,如同从未出现。深渊之底,
重归死寂的黑暗。冰冷、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上,萧默——或者说,
噬天——缓缓睁开了双眼。不再是属于人类的瞳孔。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眼白部分彻底化为最深沉的黑,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宇宙深渊。而在那纯粹黑暗的中央,
两点猩红的光芒缓缓亮起,如同地狱深处永不熄灭的魔火,
冰冷、暴戾、充满了对世间万物最纯粹的憎恨与毁灭欲望!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坐起身。
全新的魔躯,完美、强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铭刻着毁灭的魔纹。他低头,
看着自己苍白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五指缓缓收拢。咔嚓!掌心的空气被硬生生捏爆,
发出一声低沉的气爆音!一股从未体验过的、仿佛能撕裂苍穹、崩碎大地的恐怖力量,
在四肢百骸中奔腾咆哮!这力量冰冷、霸道、充满了毁灭一切的魔性!与此同时,
那被重塑灵魂中烙印的滔天恨意,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魔血的浇灌下,轰然爆发!
“嗬…嗬嗬……”低沉、沙哑,完全不似人声的怪异笑声,从萧默的喉咙里挤压出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最终化为一声撕裂灵魂般的咆哮:**“萧家——!!!
”**咆哮声在死寂的深渊之底疯狂回荡,带着滔天的魔意和无尽的怨毒,
撞向四周无尽的黑暗岩壁,激起阵阵沉闷的回音,仿佛有无数沉睡的魔物在深渊中应和!
他猛地抬头,那双猩红如血的魔瞳,穿透了上方无尽的黑暗,
仿佛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演武场,看到了那些冷漠讥讽的嘴脸,看到了萧媚刻薄的笑,
看到了柳萱冰冷的眼,看到了萧天漠然的脸!十年!整整十年!
在这片连时间都几乎凝固的魔渊之底,萧默如同一尊被遗忘的石像,
承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磨砺。魔帝残魂的馈赠并非坦途,
那是将灵魂与肉身一次次投入毁灭熔炉的残酷锻造。每一天,每一刻,
他都在与体内那狂暴的、仿佛拥有自我毁灭意志的魔血搏斗。
那粘稠、灼热、蕴含无尽毁灭力量的血浆,在他新生的魔脉中奔腾冲撞,
如同亿万条狂躁的毒龙,想要撕裂他的经脉,撑爆他的魔躯,
将他重新拖回那团无意识的魔能状态。剧痛是常态,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皮肤之下,暗红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时而炽热如岩浆灼烧,
时而冰冷如万载玄冰冻结。**“守住心神!引魔煞入骨!炼!
”**魔帝那宏大漠然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铁锤,在他每一次濒临崩溃的边缘狠狠砸下,
强行将他溃散的意识凝聚。萧默只能凭借那刻骨铭心的恨意作为唯一的锚点,
死死守住识海中那一点猩红的清明。
他疯狂地运转着魔帝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无名魔功——噬天烬魔经。每一次运转,
都如同在体内引爆万千颗微型的湮灭黑洞,
将狂暴的魔血强行压缩、凝练、转化为属于他自己的、更精纯也更霸道的魔元。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丝毫不亚于魔血本身的肆虐。深渊之底并非只有寂静。
那些被魔帝气息镇压了亿万载的、由亘古魔煞和强者怨念凝聚的恐怖存在——煞魔,
感应到了新生的、蕴含着魔帝气息的“同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从黑暗的岩缝、地底的熔流中悄然浮现。它们形态扭曲,有的如同巨大腐烂的阴影,
有的如同无数痛苦面孔聚合的肉团,有的则是纯粹的、能侵蚀灵魂的负面能量体。
它们无声地扑向盘坐的萧默,带着贪婪和毁灭的本能,想要吞噬这新生的魔源,壮大己身。
战斗,成了萧默唯一的修炼方式。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血腥的搏杀!
用新生的魔躯去硬撼煞魔的利爪尖牙,用初生的魔元去对抗怨念的侵蚀。每一次扑杀,
都在他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魔血飞溅。然而,噬天烬魔经疯狂运转,
魔血中蕴含的恐怖生机和吞噬之力爆发,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甚至将侵入体内的煞魔怨气强行吞噬、炼化,化为壮大自身的养料!十年间,
他不知击溃、吞噬了多少强大的煞魔。从最初被撕扯得遍体鳞伤、险死还生,
到后来一拳轰出,魔元如黑色狂潮,将扑来的煞魔直接震散、吞噬!
他的魔躯在一次次的毁灭与重生中变得愈发坚韧,
魔元在无数次搏杀吞噬中变得愈发凝练、浩瀚、充满毁灭性的力量。皮肤下流动的暗红魔纹,
颜色愈发深邃,隐隐透出金属般的光泽。十年生死磨砺,十年恨火煎熬。这一天,
萧默盘坐于深渊之底一块巨大的、形似魔颅的黑色岩石之上。
他周身不再有魔气不受控制的狂暴外溢,
所有的力量都内敛于那具完美如魔神雕塑般的躯体之内,只有皮肤下流淌的魔纹,
如同沉睡的火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
对着前方无尽的黑暗虚空,轻轻一握。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无声无息间,
他前方百丈之内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扭曲、塌陷!
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边缘闪烁着暗紫色电光的巨大球形空洞!空洞内,
煞魔残骸、甚至弥漫的魔煞之气——都被一股无形的、恐怖至极的湮灭之力瞬间分解、吞噬,
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消失无踪!空洞持续了数息,才缓缓平复。留下的,
是一片绝对的、连黑暗都不存在的真空地带!萧默收回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
那双猩红的魔瞳深处,暴戾与毁灭的火焰熊熊燃烧,却再无一丝失控的迹象,
只剩下冰冷到极致的掌控。“十年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淀了十年的血腥与煞气,“该回去了。”他站起身,
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黑色的、由最精纯魔元凝聚而成的衣袍瞬间覆盖全身,样式古朴,
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的魔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他抬头,
望向头顶那仿佛永恒不变的、隔绝了深渊与世界的厚重黑暗屏障。
那屏障由无数层空间乱流和毁灭性的罡煞组成,是隔绝魔渊的天然绝壁。
萧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他不需要寻找出路。他只需要——撕开它!
没有任何蓄势,他对着头顶的无尽黑暗,平平无奇地挥出了一拳!轰隆隆——!!!
这一拳挥出的瞬间,整个魔渊之底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一道凝练到极致、漆黑如墨、边缘却燃烧着暗红色魔焰的拳罡,如同开天辟地的魔龙,
咆哮着冲天而起!拳罡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
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毁灭罡煞,在这蕴含了纯粹湮灭力量的拳罡面前,如同遇到骄阳的冰雪,
瞬间被蒸发、洞穿、粉碎!一条巨大的、边缘流淌着空间碎片和暗红魔焰的笔直通道,
被这一拳硬生生轰了出来!通道尽头,隐隐透出一丝微弱却真实无比的……天光!
萧默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红流光,沿着那被一拳轰出的通道,逆冲而上!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碎雪,抽打在脸上。萧默踏上了断魂渊边缘的冻土。脚下是厚厚的积雪,
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远处是萧家堡熟悉的轮廓。十年魔渊,恍如隔世。他赤着双足,
踩在冰冷的积雪上,苍白如玉的脚踝***在外,没有一丝寒意。每一步落下,
脚下厚厚的积雪并未融化,反而瞬间凝结成坚硬、光滑、透着诡异暗红色的冰晶,
如同绽放的血色冰莲,无声地向四周蔓延。冰晶之下,隐约可见黑色的魔纹一闪而逝。
十年苦修,魔血沉凝,力量内敛。他不再是那个魔气狂暴四溢的初生魔体。然而,
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如同被封冻在万载玄冰下的熔岩,比十年前更加炽热,更加致命。
他不需要外放的魔威来宣告什么,这每一步留下的血色冰痕,便是最冷酷的死亡宣告。
第三章 血债初偿,魔临萧家萧家堡的侧门,低矮而陈旧,是下人和杂役进出的通道。
今日当值的守卫,是个一脸横肉、眼神凶戾的汉子,名叫萧虎。十年前,
他是萧厉最忠实的狗腿之一,没少参与对萧默的欺凌。此刻,他裹着厚厚的棉袄,
缩在门洞里避风,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天气和值守的无聊。一阵寒风卷着雪沫吹过,
萧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穿着古怪黑袍的身影,正赤着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