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搓冻僵的手,哈气道: 阿姐,我不识字,快帮我念信。
吾妹明珠,见字如晤,哥哥安好,勿念。
春兰姐念完叠好,重新放回信封,又从中摸出一两银子,哀叹:
宫中当差不易,这上下打点的,不知该有几个一两。
阿珠,你要去信吗?
我咽下口水,踌躇开口: 去信,是不是也要打点?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厚重的风雪争相滚落。
夏竹哥披着蓑衣进来,卸下背上轻飘飘的竹篓,闭眼摇头。
我赶在春兰姐发话前咬牙: 还是不回吧,哥哥都叫我勿念。
说不想回是假的,可囊中羞涩,我更不愿牛婶子家为了我这封回信,而继续勒着裤腰带打点。
吃过团圆饭,看过隔壁放的炮竹,我带着小秋菊守夜。
昏暗的油灯下,春兰姐揽过我: 阿珠,开春后你随竹子去夫子那念书识字吧。
我拒绝了,头摇得似波浪。
日子艰辛,大家都是苦出来的,何况已经叨扰牛婶子家整年,所以这冤枉钱,就不多花了吧。
牛婶子在包明日出摊的馄饨,听闻春兰姐的话,放下拌馅的筷子。
好囡囡,你就去吧。她就着围裙擦擦沾满面粉的手,正好竹子淘气,就当帮我看着他罢。
小秋菊闭上沉重的眼皮,倒在我腿窝,嘴里却念叨着: 嘘嘘……
我掀开被褥等了好会子,才发觉她想说的应该是去去。
这时夏竹哥从隔间摸过来,他看出我的顾虑:
钱的事阿哥来想办法,只要是真心想念书,夫子就许人先赊着,等开春河里的冰化了,阿哥就能多摸几尾鱼,阿珠嘴甜,到时还得仰仗帮忙叫卖哩
最后,春兰姐摸着我的头:
阿珠,往后你哥哥写的信,想不想第一个读?
2
春雨惊雷清谷天。
我收到哥哥从宫里寄来的第二封信。
这几日跟在夏竹哥***后面念之乎者也,我已经能认得信封上的吾妹二字。
可还未拆开,便被学堂里的***抢走。
他家是开镖局的,平素里霸王惯了,也是那些纨绔子弟簇拥的对象。
因为夏竹哥叫我阿珠,他们就总戏称我为小猪。
哟,这就是小猪那太监哥寄的信?他跳上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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