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阳县衙，一个硕武的身影在大堂来回踱步。
“算算时间，不能再等了，”他转身开口道。
“段公，眼下正值播种，彭阳能用的兵士不多，只有一百多号。”
旁边一位穿甲戴胄的男子抬手作揖回道。
此人正是马进，自来到凉州临泾，无数个夜晚，马进辗转难眠，在痛苦的回忆，尴尬的现实和迷惘的未来中乱了分寸，弟弟的笔记本也慢慢变得皱黄，三年过去，幸好陪弟弟熟读过汉代古史，从延熹八年便跟随段颎讨伐勒姐羌，当煎种，而眼前这位声名赫赫的段颎段纪明早己被封为了都乡侯，他也跟着沾光，做了校尉长史，官职虽然不大，但能跟在这位东汉战神***后面，苟活不在话下。
羌人，氐人中有一流传己久的成语“谈颎色变”，若是谁家孩童半夜啼哭，不听话，只需告诉他段颎来了，便立刻没了声音。
马进第一次上阵的时候差点吓破了胆，要知道他只在舞台上演过冲锋陷阵的将领，到了真刀真枪干的时候，没尿都己经算是烧高香了。
当时，段颎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什么，万不得己你跑就完了，边跑边喊“你是段颎的儿子”保证羌人好吃好喝伺候着。
听到这话，马进则是尴尬一笑，怕是好刀好枪伺候着吧。
不过后来历史记载确实有位知名毒士实践过，意想不到的是那羌人听后居然真就放了回去，真是令人难以想象，那段颎在羌人心中是咋样的存在。
“好，即刻点兵出征，讨羌！”
段颎一声令下，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五日内攻下高平！”
看着死气沉沉的军队众人，段颎又一次喊道。
马进呆呆的看着这位硬气十足的中年男子，朝廷对着羌人的态度他不知道，可眼前这位对羌人可是恨之入骨，就说去年秋收，羌人趁着段颎探病回家，抢了朝那县千余旦粮食，更甚的是，当时县衙里的骑卒都跑了，只留下了县尉与三匹快马，后来不知县尉去了何处，反正三匹快马是被掳走了。
凉州三阴的其他两位——皇甫规，张奂对这羌人是边打边抚，段颎则是恨不得杀光。
可马进就是想不通这如此勇猛的段颎会向朝廷宦官屈膝，不过这样的做事风格，倒也更受朝廷宦官青睐，这灵帝刚上位，就让他去打这羌人中最猛的先零冲，说到底还是有人吹了耳边风，不过话说回来，还算说的过去，起码军费被批了下来。
“研秋兄，这五千骑兵你来调配。”
己经翻身上马的段颎转过身对着马进说道，这研秋自然是马进给自己起的字，得亏是有点文化的，不然还真想不出这么个名字，用那田晏的话说就是可墨染河山的意思，说不定民间就流传出“啊，那什么…段颎段校尉身边有一个马研秋，听说是武能上阵夺旗，文能指点江山之类的话呢。”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
“五千骑兵，虽不算庞大，却己是眼下能调动的全部力量。
此番出征，非同小可，高平乃羌人重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不能速战速决，恐生变数，”段颎勒马说道。
“末将定不辱使命。”
马进抬手抱拳，下一刻又喊道“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整备，粮草、箭矢、甲胄，一一清点，不得有误！”
……浩浩荡荡的兵马向着高平进发，段颎弓着身子勒马向前，身后则是马进跟田晏，话说这个田晏，与那段颎同是武威郡姑***，听他说，早年在私塾求过学，虽说当时比不过太学学子，倒也是闻名百里。
当时大儒马融马季长在扶风茂陵讲学，他也是有幸目睹。
后来因边境动乱这才上了战场，要不说他能道出马进的字有墨染天下之意呢。
可这位文武双全的人才硬是没给自己想出个有内涵深意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