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力检测
眼前并非她想象中的普通诊所，宽敞的接待大厅，质感厚实的真皮沙发，妆容精致的护士，还有墙壁上悬挂的抽象的艺术画。
这里的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两个字：昂贵。
苦涩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开，她现在只有30万日元。
这是她拼尽全力打工攒下的全部积蓄，原本是怀揣着一点关于重逢的小小期待，为了见到雪乃时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
可现在，这些钱却要在昂贵的医院，为了活下去而燃烧殆尽。
英梨梨对此浑然不觉，她正为终于来到了医院而雀跃，忙前忙后地帮她挂了急诊号，像只完成任务等待表扬的小动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神情站在她面前。
“好啦，挂好号了！
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医生了！”
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
看着少女真诚而热切的脸庞，水濑优只觉得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像一层薄冰，被这份纯粹的善意轻易融化、击碎。
“谢谢你，英梨梨。”
“都说了不用谢啦！”
英梨梨用力摇头，轻轻推着她的后背，催促她走进诊室。
“快进去吧，身体最重要！
我在外面等你哦！”
看着诊室的门在眼前合上，英梨梨才猛地想起什么。
“啊。”
“忘记告诉妈妈了，她还在家等着我买新一期的《魔法少女枫糖》呢！”
她急忙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编辑着信息。
妈妈，抱歉！
路上遇到一个生病昏倒的女孩子，我把她送到咱家的医院了，可能晚点回去。
几乎就在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回复瞬间抵达。
要注意安全，妈妈和枫糖会以你为傲的。
看着母亲带着调侃意味的回复，英梨梨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收起手机，安心地在诊室外走廊舒适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时不时关切地望向紧闭的诊室门。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穿着熨帖白大褂的医生温和而专业地询问着水濑优的症状。
她机械地回答着，声音虚弱。
冰冷的听诊器贴上她滚烫的皮肤，激得她微微一颤。
医生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高烧，接近39度。
淋雨受寒，加上严重的精神压力和营养不良……身体己经非常虚弱了。”
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需要立刻输液退烧消炎，补充电解质，还要做几项必要的检查，比如血常规和胸片，排除肺炎的可能。”
护士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着，打印出一张长长的缴费单，递了过来。
水濑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她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项目和后面跟着的一串串数字。
总计：59,800日元。
那个刺眼的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也烙进了她的心里。
近六万日元。
一次诊疗，就几乎要抽干她积蓄的五分之一。
冰冷的听诊器离开皮肤，水濑优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医生并未立刻说话，而是眉头紧锁，反复查看着刚打印出来的几项基础生命体征数据，又操作着旁边一台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仪器，在她手腕上再次扫描了一次。
本来只是当作例行公事，没想到仪器发出几声短促而清晰的蜂鸣，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最终仪器冒出一阵黑烟，失效了。
医生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目光在水濑优苍白脆弱的脸庞和那台仪器之间来回扫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强行咽了回去，脸上职业性的温和被一种混合着惊疑和慎重的表情取代。
“水濑…小姐，对吧？”
医生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在看着怪物。
“除了高烧和严重虚弱，我们在你的常规体征扫描中发现了一些…非常规的读数。
请稍等片刻，我需要立刻联系一位专家确认一下。”
他没等水濑优回应，匆匆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短号，语气急促地低声交谈着，目光不时瞥向水濑优，仿佛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谜团。
水濑优茫然地坐在那里，高烧让她思维迟钝，医生的反应和仪器的失效只让她感到更深的不安和格格不入，这需不需要要她来赔钱。
这陌生的地方，这奇怪的仪器，都让她只想逃离。
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汇报重要事项的郑重。
“泽村夫人，我们在您女儿带来的少女体内检测到了异常庞大的魔力反应，这绝非普通情况，甚至超出了我们医院的检测上限，需要更加精密的仪器才能检测，她叫水濑优。”
泽村小百合的瞳孔微微一缩，优雅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震惊，不过多年的教养让她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现在立刻过去。”
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哈喽哈喽，泽村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方便带着检测器来一趟我家的医院，我们这里发现了一个魔力天赋极高的少女，她叫水濑优，调查一下她的背景。
“电话另一端的黑发女人——雪之下阳乃——瞬间收敛笑容，利落回应。
职业西装、黑***与包臀裙勾勒出干练而诱人的曲线，她转身快步走向停车位。
发动引擎的瞬间，阳乃秀眉微蹙，一丝疑惑闪过脑海：“水濑优……这名字，听着莫名熟悉……”诊室内，水濑优对周遭的暗流涌动浑然不知，她只感到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怜悯或疏离，而是混杂着惊羡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