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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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记得你咖啡的醇香,烘焙糕点的暖甜,

调冷气吹不散的、午后阳光晒在木头桌面上的干燥气味——林晚熟悉咖啡馆里的每一种味道,

就像熟悉自己掌心那些并不起眼的纹路。她垂着眼,

专注地用一块雪白的软布擦拭着一个刚洗好的骨瓷杯,杯壁薄得近乎透明,

反射着头顶吊灯暖黄的光晕。水槽里水流温和的哗哗声是背景里唯一的白噪音,令人安心。

“林晚?”一个带着点迟疑的男声突兀地切了进来,不大,

却像一枚小石子精准地投入平静的水面。林晚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吧台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质感不错的浅灰色衬衫,

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他长得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清俊,

此刻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期待与紧张的复杂神情,眼神紧紧锁在她脸上,

仿佛在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宣判。陌生的脸。完全陌生。林晚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

大脑里飞速检索。一片空白。

她甚至无法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一点关于这张面孔的模糊轮廓。她下意识地微微歪了下头,

一个无声的询问。男人眼中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像是被骤然掐灭的烛火。

那点残存的期待彻底碎裂,被一种浓重得化不开的失落和难堪取代。“哦…没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拉出一个笑,却只让表情显得更加僵硬和不自然,“我以为……算了,

打扰了。”他几乎是立刻转过身,背影带着点仓皇,快步走向门口,

消失在午后刺眼的光线里。门上的铜铃“叮铃”一声轻响,宣告着一个突兀的插曲结束。

林晚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个擦得锃亮的骨瓷杯。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来。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睫微微垂下,

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难以定义的复杂情绪。是无奈?是习惯性的麻木?

还是那更深处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茫然空洞?“啧,又一个?”同事小雅凑过来,

手里抱着刚清点完的咖啡豆罐子,下巴朝门口努了努,“第几个了?

这‘金手指’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她的语气带着点调侃,

又混杂着一种近乎习以为常的同情。林晚没接话,只是把那个冰凉的骨瓷杯轻轻放回杯架上,

发出极轻微的一声脆响。她转过身,走到角落那个属于她的小储物柜前,

从背包夹层里摸出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在密码界面停顿了一瞬,然后输入一串复杂的字符。

一个隐藏的相册被打开。里面没有风景,没有美食,没有***。只有一张张男人的面孔,

或微笑,或严肃,或只是随意地看着镜头。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一个名字,一个日期,

聊天记录拼凑出来的印象:“喜欢摄影”、“话多”、“讨厌香菜”、“分手原因:异地”。

这就是她的“前任档案馆”。她的防御工事,她的备忘录,

用来对抗那个缠绕她多年的、无法理解的诅咒。她的目光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掠过,

最终停留在刚才那个灰衬衫男人的照片上。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片刻,还是点开了备注栏,

飞快地输入:“赵明远,2024.05-2024.10。性格:?分手原因:?

”问号像两个小小的黑洞,吸走了所有可能的温度。她锁上屏幕,把手机塞回包里,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利落。刚想拉上背包拉链,指尖却无意识地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她把它掏出来,是一枚小小的、银质的银杏叶书签,叶脉清晰。书签?她皱起眉,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完全没有印象。又是遗忘的灰烬里残留的一点火星吗?

她捏着那枚小小的书签,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它精细的脉络,

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被细针扎了一下的锐痛,毫无预兆地刺入太阳穴深处。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那点痛感又像潮水般迅速退去,了无痕迹。她把书签随意地塞回包里,

拉上了拉链。“叮铃——”门铃再次响起。林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过身,

脸上瞬间挂起职业性的温和微笑:“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人,身形挺拔。他穿着一件深色的羊绒外套,领口随意地敞着,

露出里面熨帖的衬衫。肩头落着几片细小的雪花,瞬间被室内的暖意融化成微小的水珠。

他正低头掸着肩上的雪,动作从容。当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吧台,与林晚的视线撞个正着时,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沉淀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的脸……林晚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英俊,

而是线条清晰、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沉稳的、让人安心的气质。非常陌生,

却又隐隐约约……仿佛在哪儿见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不可能。

她的“金手指”从不失灵。男人迈步走向吧台,步伐不急不缓,目光却一直落在林晚身上,

带着一种专注的审视,仿佛在确认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那目光并不锐利,却沉甸甸的,

让林晚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他走到吧台前,站定。

两人之间隔着一米多宽的木质台面。“一杯热可可。”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

像某种质地温润的乐器。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林晚的脸,像是在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林晚的手指已经下意识地伸向点单屏上的“热可可”选项。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屏幕时,一句完全未经大脑思考的话,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鸟儿,

自己从喉咙里轻快地飞了出来:“双份焦糖,不要奶油,对吗?”话一出口,

连林晚自己都愣住了。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双份焦糖?不要奶油?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完全陌生人的口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吧台后的咖啡机还在低沉地轰鸣,空气里浮动着咖啡豆的焦香。

背景音乐是一首慵懒的爵士小调,萨克斯风悠扬地吹着。一切都正常运转着。唯一凝固的,

是那个男人。他脸上的从容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双沉静的眼眸骤然收缩,

瞳孔深处仿佛有惊涛骇浪在无声地翻涌。他死死地盯着林晚,

仿佛要从她脸上挖出某个被深埋的、至关重要的秘密。

信、一种近乎狂喜的希冀……无数种激烈得足以撕裂平静的情绪在他眼底剧烈地碰撞、翻腾。

他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胸膛微微起伏。那只随意搭在吧台边缘、骨节分明的手,

猛地攥紧。紧接着,他几乎是失控地向前倾身,动作幅度太大,

手肘猛地撞到了放在吧台内侧、林晚刚刚倒好准备端给另一位客人的那杯热可可。“哗啦!

”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的冻结。那只厚重的马克杯被打翻,杯口倾斜,

里面滚烫的、深褐色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泼洒出来。林晚只觉得胸前一热,

紧接着是布料被迅速浸透的湿重感。灼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清晰地传递到皮肤上。

“啊!”林晚短促地惊呼一声,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深褐色的液体在她白色的工作衬衫上迅速晕染开一大片难看的污渍,正中央,

那枚小小的、印着她名字“林晚”的塑料胸牌,被热可可浇了个透顶,名字几乎糊成了一团。

粘稠的液体顺着衣料往下淌,带来一片湿漉漉的狼狈和灼痛。“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急促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慌乱和懊恼。他绕过吧台冲了进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完全不顾咖啡店的规矩。他冲到林晚面前,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擦她胸前的污渍。

手指刚触碰到那片湿热的布料,林晚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往后又缩了一下,

避开了他的手。“没关系!我自己来!”林晚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明显的抗拒。

她胡乱地抓起吧台上的纸巾,用力擦拭着胸前的污渍,雪白的纸巾瞬间被染成深褐色。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脏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因为烫伤,

而是因为刚才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和此刻男人那几乎要穿透她的、滚烫得吓人的目光。

那目光一直钉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寻和一种能将她灵魂都点燃的灼热希冀。

纸巾被揉成一团又一团,深褐色的污渍顽固地晕染在白色衬衫上,像一块丑陋的胎记。

林晚的指尖因为用力擦拭而微微泛白,带着一种无处安放的慌乱。她始终低着头,

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隔绝着那道几乎要将她洞穿的目光。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缓缓收回。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在吞咽某种艰涩无比的东西。再开口时,那原本低沉悦耳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沙哑得如同被粗粝的砂纸狠狠打磨过,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颤抖:“你……记得我?

”短短四个字,每个音节都像是从他紧绷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饱含着巨大的重量和一种濒临破碎的期待。林晚擦拭的动作骤然停住。

纸巾团在她指尖被捏得变了形。她猛地抬起头。撞进那双眼睛的瞬间,

她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此刻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极其浓烈的情感漩涡——震惊、狂喜、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痛楚?这双眼睛,

这双写满了如此沉重故事的眼睛……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记忆的冰层深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尖锐地撞击,发出沉闷而遥远的回响。

一丝尖锐的疼痛毫无征兆地刺穿她的太阳穴,像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入脑髓深处。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林晚!

”男人惊呼一声,再次伸手想要扶住她。“别碰我!”林晚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和抗拒。她踉跄着又后退了一大步,

后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金属置物架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震得架子上的咖啡杯碟一阵叮当作响。这突兀的声响在安静的咖啡店里显得格外刺耳,

瞬间吸引了其他顾客好奇或担忧的目光。男人伸出的手再次僵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急切和担忧凝固了,随即被一种深重的、仿佛被利刃刺伤的痛楚取代。他看着林晚,

看着她眼中的惊惶和那份对自己触碰的强烈抵触,眼底翻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最终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的墨色。他缓缓收回了手,手指紧握成拳,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对不起。”他再次开口,声音里的沙哑更深了,

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更深层的东西,“是我太……冒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头发颤。然后,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背影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决绝。

“叮铃——”门铃又一次响起,宣告着他的离开。冷风裹挟着几片雪花卷了进来,

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意。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架,胸口那片湿漉漉的污渍传来黏腻的凉意。

她怔怔地望着门口,男人消失的方向。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太阳穴的刺痛余韵未消,

像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反复扎刺。他最后那个眼神……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为什么那句“双份焦糖,不要奶油”会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为什么……唯独他?

“你记得我?”那沙哑得不像话的质问,如同魔咒,在她空荡荡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撞得她头昏脑涨。直到小雅带着担忧和八卦的眼神凑过来,小声问:“晚晚?你没事吧?

那人谁啊?认识?”林晚才猛地回过神。她用力摇了摇头,

像是要甩掉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碎片和尖锐的疼痛。“不认识。”她听到自己干涩地回答,

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己的,“一个……奇怪的客人而已。”她低下头,避开小雅探究的目光,

重新抓起纸巾,更加用力地擦拭着胸前的污渍,仿佛要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那块污迹一起,

彻底抹去。然而,指尖触碰到胸牌边缘,那粘稠的触感却顽固地提醒着她:有些东西,

似乎和这污渍一样,无法轻易抹掉了。***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

沉甸甸地压在窗玻璃上。狭小的出租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将林晚蜷缩在床上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微微颤抖。头痛。

不再是下午在咖啡馆时那种尖锐的针刺感,而是变成了一种缓慢而沉重的碾压。

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持续不断地施加着高温和压力。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沉重的大锤,狠狠敲打在那块滚烫的烙铁上,

将灼痛感震荡着传遍整个颅腔。“呃……”林晚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冰冷的枕套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却丝毫无法缓解颅内那愈演愈烈的风暴。

她紧闭着双眼,但眼皮之下,视网膜却不受控制地闪烁着混乱的光斑和色块。

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在剧烈的痛苦中翻滚、沉浮。

一些极其破碎、极其模糊的片段,如同沉船腐朽的碎片,在高温的煎熬下,

不受控制地、强行地浮出记忆那漆黑冰冷的海面。热。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热浪。浓烟。

浓得化不开的黑烟,翻滚着,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像无数条黏腻冰冷的毒蛇,

疯狂地钻进她的口鼻,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野里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翻滚的灰黑。恐惧。一种冰冷彻骨、深入骨髓的恐惧,

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她幼小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就在这窒息般的黑暗和恐惧中,

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猛地箍紧了她。那个怀抱带着同样剧烈的颤抖,

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死死地护在胸前。林晚的脸颊紧贴着一片单薄的衣料,

布料下是同样擂鼓般狂跳的心脏,咚咚咚……一声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成为这片混乱绝望中唯一能感知到的、属于生命的律动。“别怕!别怕!

”一个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剧烈的喘息和强行压制的哭腔,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捂住嘴!跟我走!”是谁?她在那片浓烟和灼热中拼命抬起头,

想要看清抱着她的人的脸。视野被泪水、烟尘和黑暗模糊得一塌糊涂,

只能看到一个同样幼小的、模糊的轮廓。然后,是混乱的奔跑,跌跌撞撞。

脚下是滚烫的、碎裂的东西。浓烟呛得她快要晕厥,肺部火烧火燎地疼。“砰!”一声巨响。

似乎是门板被什么东西撞开的声音。

一股相对不那么灼热、带着新鲜灰尘味道的气流猛地涌了进来。“快!快出去!

”那个稚嫩的声音嘶喊着,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她猛地向外一推!

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她背上。她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摔倒在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肺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挣扎着,狼狈地翻过身,惊恐地看向那扇被浓烟和火焰吞噬的门洞。

就在那翻滚的黑烟和跳跃的橘红色火光交织的洞口,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跄了一下,

似乎被里面什么东西绊倒了,重重地向前扑倒。火光一闪而逝的瞬间,

照亮了那个扑倒在地的小小身影的后颈。就在那细嫩脆弱的颈项皮肤上,靠近发际线的地方,

一个清晰的印记烙印其上——像是一弯小小的、被火焰灼伤留下的月牙,

边缘带着不规则的焦痕,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感。

月牙……那个印记……“啊——!”林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划破了死寂的夜色。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她的睡衣,

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擂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眼前一片模糊,

是被泪水彻底糊住的视野。头痛如同退潮般缓缓消退,

留下一种被掏空般的虚脱和彻骨的冰冷。但那弯月牙形的伤疤,那在火光中惊鸿一瞥的印记,

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清晰地烙印在了她混乱的脑海深处,散发着灼人的余温。

她颤抖着抬起手,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和冷汗。指尖冰凉。

沈叙……那个名字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宿命般的重量。下午咖啡馆里,

那个男人冲过来想要擦拭她胸前的污渍时,因为动作太大,

他深色外套的领口向后拉扯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

她似乎瞥到了他后颈靠近发根的地方……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了。她猛地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不……不可能……是幻觉?是记忆错乱?

是头痛产生的幻象?

中看到的、属于某个拯救了她的小男孩的月牙形伤疤……它怎么会……出现在沈叙的脖子上?

!***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清晨清冽微寒的空气。林晚下意识地抬头,

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精准地投向门口。沈叙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

柔软的羊毛质地将他脖颈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段线条清晰的下颌。他似乎瘦了些,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那双眼睛,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立刻亮了起来,

像是沉寂的星辰重新燃起光芒。他大步朝她走来,步履间带着一种急切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晚,”他在吧台前站定,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压过了店里轻柔的背景音乐,“我们需要谈谈。”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抹布。她垂下眼,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声音尽量维持着平静,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先生,现在是营业时间。而且,我并不认识您。

”“不认识我?”沈叙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眼神却紧紧锁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那昨天呢?那句‘双份焦糖,不要奶油’呢?林晚,看着我!”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关于我,

关于……很久以前那场火?”“火”这个字眼,像一枚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神经末梢。

昨晚那混乱的、灼热的、充满浓烟和恐惧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她猛地抬起头,

脸色微微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种被侵犯般的抗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请你离开!”沈叙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了吧台上,

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激烈的情绪——痛苦、急切、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看着我,林晚!仔细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沙哑,“我知道这很难,

我知道你害怕!但你必须想起来!你必须……”他的话语突然顿住。因为林晚的目光,

在巨大的抗拒和混乱之中,不受控制地、本能地,落向了他的脖颈。

那件高领毛衣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她知道,那印记就在下面,

靠近发际线的位置……那个在火光中惊鸿一瞥的、属于童年梦魇的月牙形烙印。

沈叙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目光的落点。他眼底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痛苦的光芒。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攥住了自己毛衣的高领!“沈先生!

”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失声惊呼。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整个头颅都撕裂开来的剧痛,如同海啸般轰然席卷了林晚!

比昨夜更猛烈,更狂暴!“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没,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

软软地向前倒去。“林晚!”意识彻底坠入黑暗深渊前,她最后听到的,

是沈叙那撕心裂肺的、充满了巨大恐慌的呼喊。那声音仿佛穿透了无边的黑暗和剧痛,

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然后,世界彻底寂静。***意识像沉船,

在冰冷黑暗的海底缓缓上浮。首先恢复的是听觉,一片模糊的嗡嗡声,

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海水。接着是嗅觉,消毒水那特有的、冰冷刺鼻的味道霸道地钻入鼻腔。

林晚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色,过了好几秒才慢慢聚焦。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床边挂着透明的输液袋,药液正一滴一滴,

缓慢而规律地坠入导管。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晚晚!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是小雅。她红肿着眼睛扑到床边,

紧紧抓住林晚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吓死我了!你突然就晕倒了!

生说你是情绪剧烈波动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突发性……”小雅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林晚的目光却越过了她,死死地钉在病房门口那个沉默的身影上。沈叙背靠着门框站在那里,

高大的身影在明亮的走廊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深色的外套皱巴巴的,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沉默地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

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后怕,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几乎将她淹没的痛楚。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他的视线与林晚惊疑不定的目光相遇时,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底的痛苦更加浓烈。

“你……”林晚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声音嘶哑微弱。她看着他,看着他疲惫的脸,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份沉重的、几乎要压垮他的痛苦和……愧疚?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昨晚的噩梦碎片,咖啡馆里他激动的话语,

件高领毛衣下若隐若现的、让她不敢深想的印记……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宿命感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藤,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

住她、用尽力气将她推出去、最后自己却摔倒、颈后被烙上那弯月牙印记的小男孩……是他?

沈叙?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沉甸甸的痛苦和担忧,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

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那眼神……那双眼睛深处的东西……为什么和记忆碎片里,

那个在浓烟和火光中死死抱住她、一遍遍说着“别怕”的小男孩的眼神……如此相似?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冰冷的滴答声。林晚的目光,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最终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审判般的沉重,

落定在沈叙紧握着文件袋的手上。那粗糙的牛皮纸袋,在他苍白的指节下,显得异常突兀,

像一个沉默而危险的证物。空气凝滞,只剩下监护仪冰冷的滴答声,敲打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病房里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冻住的水银,只有心电监护仪那规律冰冷的“嘀嗒”声,

像秒针一样精准地切割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绝望。林晚的目光,

如同被无形锁链牵引,最终死死钉在沈叙紧握文件袋、指节泛白的手上。那粗糙的牛皮纸袋,

在他苍白的指节下,像一个沉默而危险的证物,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沈叙背靠着门框的身影猛地绷紧。他缓缓地、几乎是挪动般,走进了病房。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他避开了林晚惊疑不定的目光,视线落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

那里面翻涌的痛苦和担忧几乎要满溢出来,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晚晚……”小雅担忧地抓紧了林晚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

试图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死寂。沈叙终于走到了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林晚完全笼罩。

他没有看小雅,只是死死地盯着林晚,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痛苦与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心在激烈地搏斗。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沉重的颤抖,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十五年前,”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像从干涸的喉咙里硬生生撕扯出来,

“城西……那栋旧居民楼……三楼……那场大火……”“火”字出口的瞬间,

林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昨晚那些混乱灼热的碎片——浓烟、窒息的热浪、绝望的恐惧——再次疯狂地涌入脑海,

太阳穴突突地跳痛起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沈叙没有停顿,

他眼底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声音却带着一种残酷的、不容置疑的清晰:“起火点……是你家隔壁那间闲置的储藏室。

调查结果是……电路老化短路。火势……蔓延得很快……”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那梦魇般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翻滚的黑烟,

吞噬一切的橘红色火焰,令人窒息的灼热……她蜷缩在角落,

小小的身体被巨大的恐惧钉在原地……“你被困在了里面。”沈叙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浓烟……你呛得发不出声音……”林晚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致命的浓烟钻进肺腑的灼痛,那灭顶的绝望。

“我……我当时就住在你家对门。”沈叙的声音哽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是一片破碎的荒原,

“我听到了……听到了微弱的哭声……我冲了进去……”病房里静得可怕,

只有沈叙艰难而清晰的叙述,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剖开尘封的、血淋淋的过往。

热……我找到了你……你缩在墙角……很害怕……”他的声音染上了一种遥远而真切的惊恐,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时刻,

“我……我抱住了你……很紧……”林晚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记忆的碎片轰然炸开!那个在浓烟和灼热中死死箍住她的、同样颤抖却无比坚定的怀抱!

那个一遍遍在耳边嘶喊“别怕!捂住嘴!跟我走!”的稚嫩声音!

出去……但火太大了……烟太浓了……我们……跌跌撞撞……”沈叙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摸到了门……用尽力气撞开了它……把你……”他猛地顿住,胸口剧烈起伏,

接下来的话语仿佛带着千斤重担,

生命:“……把你推了出去……摔在走廊地上……”林晚的眼前瞬间闪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巨大的推力!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地面!新鲜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的剧痛咳嗽!

她猛地翻过身,惊恐地回望——“然后……”沈叙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低哑、极其破碎,

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我……我被里面倒下来的……一个烧着的柜子……绊倒了……”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她死死地盯着沈叙,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

舌灼伤的、清晰的月牙形烙印……“火……烧着了我的衣服……”沈叙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那只紧握着文件袋的手。他没有打开袋子,

而是用另一只手,颤抖着,一点一点,解开了自己深色外套的纽扣。

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沈叙……”林晚的声音破碎地逸出,

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巨大恐慌。沈叙没有看她。他像是沉浸在一个只有痛苦的噩梦里。

他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缓慢,勾住了高领毛衣的领口。然后,他猛地向下一扯!

柔软的羊毛领口被粗暴地拉下,露出了他线条清晰的颈项。

那靠近发际线、颈椎凸起的脆弱位置——一个清晰的、无法磨灭的印记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

边缘带着不规则的、微微凸起的焦痕,像被烈焰亲吻后留下的永久伤疤。它的形状,弯弯的,

如同被乌云遮蔽了半边的月亮,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残酷的美感。月牙形。

和她童年梦魇中,那个在火场里救了她、自己却摔倒的男孩颈后,一模一样的印记!

病房里响起小雅倒抽冷气的声音。林晚的世界,在看清那个印记的瞬间,彻底崩塌了。

予她唯一生机的怀抱、那在火光中烙印下的月牙……所有零散的、荒谬的、令人恐惧的线索,

在这一刻,被这枚烙印死死地钉在了一起!是他!那个小男孩!那个把她推出火海,

自己却被灼伤、留下这终身印记的人!沈叙!巨大的冲击像无形的海啸,瞬间淹没了林晚。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序地撞击,

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钝痛。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沈叙拉好衣领,动作僵硬而麻木。他没有再看林晚,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文件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又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颤抖着,近乎粗暴地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

抽出里面几页薄薄的、边缘已经磨损泛黄的纸张。

“火灾报告……还有……”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重量,

“还有……当年……心理干预的记录……”他将那几页纸递向林晚,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上面……写着……”他的声音终于彻底破碎,

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哽咽和……无边无际的、沉沦了十五年的自责,

……自我保护机制……”“选择性遗忘……自我保护机制……”这几个冰冷的、专业的词语,

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刺穿了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堡垒。她终于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恋爱结束,关于前任的记忆都会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彻底消失。

那不是上帝的金手指。那是她破碎的、伤痕累累的心灵,在童年那场吞噬一切的烈火之后,

为自己筑起的一道扭曲而绝望的防线!每一次亲密关系的建立,每一次情感的靠近,

都像是在触碰那深埋的、关于火、关于浓烟、关于那个因她而受伤的男孩的恐怖记忆!

每一次关系的结束,她的大脑,就像触发了一个致命的开关,

为了保护她不再承受那种目睹他人因自己而受伤的、足以将她撕裂的愧疚和痛苦,

强行抹去了所有相关的痕迹!遗忘不是恩赐。

遗忘是她灵魂深处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狰狞的伤口!

是她对那个在火海中救了她、却被她遗忘的男孩,最残酷的背叛!

“所以……”沈叙的声音低得如同梦呓,他抬起眼,终于看向林晚。

那双曾经深邃沉静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绝望,

“你忘了我……忘了一次又一次……不是因为不爱……”他的声音哽住,

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

份……痛苦……”“远离……我这个……活生生的……你痛苦的……源头……”最后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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