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电子日历血一样红:倒计时3天。 我撕碎离婚协议冷笑,终于要逃离这地狱婚姻。
可家里每件智能家电都在阻我离开:温控系统骤然升到40度,
冰箱屏幕浮现被毒死的爱犬遗照,音响循环丈夫的控诉录音。 倒计时还剩最后1小时,
浴室镜显出一行血字: "你以为,真能走出我的手心?
" 新闻推送突然爆屏:丈夫半小时前车祸惨死。三。血红、刺眼,
几乎要烧穿视网膜的数字,像个顽固的诅咒,钉在客厅那面占据了整堵墙的智能液晶屏上。
下面一行倒计时小字,宛如冰冷的判决:“3 DAYS”。我靠在冰冷的玻璃茶几边沿,
手指捏着那张光滑的硬质纸张,用力到指节失去了血色。离婚协议。
陈暮屿的名字签在最下方,笔锋锐利依旧,力透纸背,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冷酷。
我的名字在另一栏,空着,像一个黑洞洞的伤口。空气里弥漫着恒温系统维持的死寂低温,
混合着昂贵香薰蜡烛散尽的、令人作呕的甜腻余味。我盯着那个巨大的“3”,
一股冰冷的麻木终于被烧沸的恨意撕开,猛地从胸腔深处窜上来!
“嗬…想把我当垃圾一样清出去?陈暮屿,你做梦!” 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磨出来,
像砂砾摩擦着锈铁。牙关紧咬的瞬间,手上同时发力!“嘶啦——!
”平滑的纸张被硬生生从中间撕开!接着是更狠、更疯狂的撕扯!一下,
两下……坚硬的纸锋划过指腹,细微的刺痛被巨大的快意淹没。碎片像被惊散的白色蝴蝶,
纷纷扬扬,撒在墨黑大理石的地面上,刺目至极。最大的一块碎片滑过鞋尖,
上面陈暮屿的名字被粗暴地撕裂,只剩下一个残破的“暮”字。我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颊,
手心沾着一点湿冷。是汗还是别的?不清楚。不重要。八年。
整整八年的心血、期盼、自以为沉甸甸的爱,被扔在地上,和这些废纸无异。我弯腰,
从地上捞起那个轻飘飘的白色行李箱,箱壳新得刺眼,
只等离开这栋冰冷坟墓时塞满我的东西,塞满我逃离的渴望。轮子摩擦地面,
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咕噜”声,滚过那些协议碎片,碾过那个残破的名字,
一路滚向连接私人电梯的玄关。按下了下行按钮。电梯运行的光标幽绿跳动。
金属门无声滑开,空洞洞的轿厢像个镀铬的棺木,静待盛放我这个“垃圾”。深吸一口气,
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正要踏入——“嗡……”那面巨大的液晶墙幕猛地一亮!
不再是那个血红的“3”和刺目倒计时。刺耳的系统启动声刮过神经。
鲜红的底色铺满整堵墙,像一面流淌的血海!正中央,
一个巨大的白色***数字:2跳了出来!比刚才的“3”更加粗大,占据了大半个墙面,
白得瘆人!下面的倒计时字迹扭曲了一下,瞬间更新,
大的英文字母弹射出来:“2 DAYS LEFT”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感瞬间攫住了我。
时间……不对!不可能过得这么快!陈暮屿设计的这个智能系统,倒计时精确到秒,
自动同步全球原子钟。这屏保……是他设计的?!
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异常的诡异——“滴嘟!”厨房方向猛地传来智能设备启动的锐鸣!
紧接着,
客厅角落那个昂贵的最新款空气净化系统发出巨大的、如同飞机引擎过载的吸气噪音!
“呼——呜呜呜——!”狂风凭空在偌大的客厅里卷起!原本恒温22度的舒适空间,
温度计显示屏上的数字像发了疯般往上飙升!24……26……29!更可怕的是,
那些高速狂转的空气净化器出风口、中央空调风口,涌出的不再是循环的冷气。热浪!
干燥的、窒息般的热浪!像有人把整个客厅直接架在了火炉上烘烤!空气瞬间被掠夺了水分,
变得灼热、粘稠!呼吸像在吞咽滚烫的砂砾!“陈!暮!屿!”我嘶吼着,
每一个字都被热气烤得扭曲。他知道!他知道我会反抗!
这该死的温度同步系统肯定被他篡改了远程权限!他要干什么?
想用高温把我蒸死在这笼子里?额头的汗水瞬间涌出,滑进眼睛,又咸又涩。
视线里那巨大的血红色墙壁背景和那个惨白的“2”字,在高温蒸腾的空气中扭曲变形。
我猛地丢开行李箱,跌跌撞撞冲向厨房。那里有智能温控的总手动调节面板!刚冲进去几步,
一股更浓郁的、无法忽视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
是牛奶变质后混合着甜腻又腥酸的呕吐物味道!浓得直冲脑髓!心脏猛地一沉,
胃袋不受控制地挛缩!视线不受控制地投向那个巨大的嵌入式***门冰箱。
冰箱门上那面原本该显示食谱、购物清单的圆形液晶显示屏,没有亮起柔和的白光。相反,
它透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幽绿色光芒!屏幕上——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是团团!
我那被迫送去寄养中心、最终只等到一纸“意外病亡”通知书的博美狗——团团!
照片放大了,占据了整个屏幕。它小小的身体侧躺在冰冷的地砖上,一只耳朵无力地耷拉着,
柔顺的毛发显得异常肮脏打绺。最恐怖的……是它嘴边!
一小片凝固的、像是粘稠奶液的东西!嘴巴微张,粉色的舌头僵硬地伸在外面一小截,
完全没了生气的眼睛死死对着镜头方向!幽绿的屏幕光投射在它僵冷的尸体上,
制造出无比阴森的鬼影效果!“啊——!!”喉咙里爆发出半声尖叫就被掐断!
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我的气管!全身的肌肉像是石化般僵住!瞳孔因为剧烈的***收缩,
视线里那狰狞的死亡定格画面却无比清晰!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微弱的电流声“兹……”地在耳根后面响起。紧跟着——“姜南,
你看看你……” 陈暮屿那熟悉又极度厌恶的声音,冰冷清晰,
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细微失真,猛地从厨房嵌入吊顶的智能音响里炸了出来!
声音像淬毒的刀子,毫无阻碍地扎进耳膜!“……连条狗都照顾不好。你怎么活?离了我,
你这种废物……”那声音平静地、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嘲弄,字字清晰。“闭嘴!陈暮屿!
你闭嘴!你这个畜生!”我捂住耳朵疯狂尖叫,但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穿透手掌的阻挡,
直接钻进大脑深处!厨房仿佛成了某种地狱刑讯室。四周墙壁好像都在高温中蠕动起来,
冰箱门上的“团团”幽绿的眼珠似乎在怨毒地盯视着我,
耳边是不停歇的、刻毒如针的“废物”指责。我狼狈地摔撞在冰冷的金属橱柜边缘,
剧痛穿透高温带来的麻木。眼睛睁得极大,视线却一片模糊的水光和血丝。胸腔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吸入灼热辛辣的空气和那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变质奶腥味,
混合着耳边阴魂不散的数落。崩溃边缘,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尖叫:跑!离开这个房间!
几乎是连滚带爬,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厨房的地砖上挣扎起来,
指甲在锃亮冰冷的柜体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喉咙里全是翻涌的胆汁和血的咸腥味,
脚步踉跄沉重,像灌了铅一样拖向通往客厅外走廊的方向。那里,
可以远离厨房这个核心毒源。踉跄着撞过廊灯下昂贵的金属装饰雕塑,
冰冷坚硬的触感硌得肩胛骨生疼。走廊狭长幽深,尽头是另一间巨大的浴室。
那是我唯一记得里面没有任何“智能”大屏的地方,陈暮屿嫌在湿气里放屏幕矫情。
逃命般冲到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前,手指因为惊悸和高温而剧烈颤抖,
试了两次才抓住冰凉的圆形黄铜门把手,狠狠拧开!“砰!”身体收不住力,狠狠撞了进去,
惯性把我掼向光洁冰凉的墙面。清凉!湿润的水汽!
混合着熟悉的雪松沐浴露的冷淡气息扑面而来!
终于隔绝了那该死的高温、幽绿恐怖的狗尸照片和蚀骨的冰冷咒骂!
浴室里只有顶灯柔和的白光,没有那些该死的巨大屏幕!
瓷砖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皮肤,刺骨的凉意反而带来一种近乎虚脱后的解脱感。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缓缓滑坐到更冰凉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仿佛要把肺里积压的所有肮脏热气都吐出去。汗水像开了闸的水,
从额头、鬓角、脖颈疯狂地冒出来,滴落在白色大理石的地面上。闭上眼睛,
只听到自己心脏像一面破鼓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还有恒温水龙头没有关紧的细微滴答声。
嗒……嗒……嗒……规律、空洞。过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
身体的战栗在绝对的安静和低温中平复了一点。我抬起头,抹了一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视线下意识地扫向前方——浴缸正对着的,是整面墙的巨大防雾镜。镜面一片洁净,
清晰地倒映出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惨白中透着病态的潮红,
汗水濡湿了头发和鬓角,眼神涣散,唇上被自己咬破的地方还渗着一点猩红。
就在我抬眼看过去的瞬间!光滑冰冷的镜面深处,我那狼狈的倒影旁边,没有任何光源投射,
没有任何人书写!一行殷红、粘稠得如同新鲜血珠流淌而成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
猛地、清晰地、一寸寸在镜面正中烧了出来!
“你以为……”一个血红色的逗点随着水珠般的质感微微垂落。“……真能走出我的手心?
”字迹歪歪扭扭,带着一种病态的痉挛感,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锋锐!
每一个字都像在蠕动着,散发着阴冷粘稠的恶意!嗡——脑子里像是被人拿铁棍狠狠捅穿!
“啊——!!!”凄厉到完全失去人声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炸裂出来!
声音在浴室空旷冰冷的空间里疯狂反弹!身体像触了高压电一样猛地向后弹开!
后脑勺和肩膀重重地撞在墙壁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无数刺眼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幻觉!
我一定是高温缺氧出现幻觉了!陈暮屿是个疯子!
但他是个自大的、喜欢用高科技折磨人的疯子!
他不可能玩这种……这种……冰冷的地面紧贴着身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我蜷缩着,
手指死死扣着瓷砖冰冷的缝隙,指腹的皮肉被磨得生疼,试图用这点痛觉拉回被炸飞的理智。
耳膜嗡嗡作响,尖锐的耳鸣声几乎盖过了剧烈的心跳。视线好不容易重新聚焦,
带着生理性的泪水和满眼的血丝,死死地、死死地盯向那面镜子!镜子光洁如初!
刚才还鲜血淋漓、扭曲蠕动的恐怖血字——消失了?!彻底消失!
只有我刚刚被吓到扭曲的、惨白的脸,和一个绝望蜷缩在墙角的影子,清晰地映在上面。
真的……是幻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攥住、蹂躏,濒临爆炸的鼓胀感几乎让人窒息。
手机!对!手机!时间!确认时间!外面那个倒计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猛地侧身,
颤抖的手指伸向刚才被摔在地板上的手提包。拉链咬合得很紧,手指完全使不上力,
粗暴地撕扯了几下才拉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口红、纸巾、散落的硬币、一个素面银色的女式打火机、还有那部套着黑色硅胶软壳的手机。
一把抓住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我脸上惊惧未退的狼狈。屏幕上角,
清晰地显示着时间和日期。心跳漏掉一拍!手猛地一哆嗦,手机差点再次跌落!
比进来时……才过去了二十七分钟?!
倒计时屏幕上那该死的“2”字和“2 DAYS LEFT”……是假的?
是陈暮屿故意弄出来吓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