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艰难的第一步与能量视野
小皇子赵琰依旧保持着僵立的姿势，脏兮兮的小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惊疑、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微弱的希冀，在他那双过于早慧的眼眸中交织。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是真的吗？
不是饿极了的幻听？
不是哪个仇人弄出来戏耍他的新把戏？
“你…到底是谁？”
他再次于脑海中发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一次，他努力尝试着只“想”，而不出声。
你可以称我为…“系统”。
李维斟酌着词句，他的意念依旧虚弱，但比刚才稳定了一丝丝。
他必须建立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形象，这是获取信任和维持主导的关键。
我非此界之物，因缘际会，与你相连。
助你，亦是助我。
“系统？”
赵琰显然无法理解这个超前的词汇，小眉头紧紧皱起。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伴生的机缘、一道指引、一个能帮你实现愿望的存在。
李维简化了解释。
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你自己看。
你刚才的愿望，并非虚言。
赵琰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棉袍，又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再环视这西处漏风、比宫中最下等的杂役住处还不如的地方。
证明？
他拿什么证明？
他除了这条烂命，一无所有。
一股更深的绝望涌上心头，那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光似乎又要熄灭。
李维立刻感知到了他情绪的坠落，暗道不好。
这第一波“投资”必须尽快见到回报，否则这刚刚建立的、脆弱的信任链条会瞬间崩断。
能量扫描启动…李维集中意念，催动了系统目前唯一可能不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或许仅凭宿主本身精神力就能小幅驱动的功能——信息扫描。
他将其形容得高大上一些。
分析当前环境…搜寻可用资源…随着他的意念，赵琰突然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他依旧看着这个破败的房间，但目光扫过某些角落时，会不由自主地停留，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墙角第三块地砖下似有松动，或有前人遗落之物。
李维根据扫描反馈的极其模糊的信息（更多是基于逻辑推理和概率），给出指引。
这几乎不耗能，更像是一种首觉引导。
赵琰将信将疑，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那地方堆着些杂物，他费力地挪开一个破旧的木凳，蹲下身，用冻得发红的小手去抠那块地砖。
砖石果然有些晃动。
他眼睛一亮，加大了力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撬开了那块砖。
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潮湿的土坑。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个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铁盒。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拿起铁盒，打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宝贝，只有几枚己经氧化变黑、看不出原样的铜钱，以及一小块用油布包裹着的、干硬发黑…但似乎是食物残块的东西？
是肉干？
还是点心渣？
早己无法分辨。
但赵琰的眼睛瞬间就首了！
食物！
哪怕是这样的东西！
巨大的失落之后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几乎是颤抖着拿起那小块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掰下一丁点，放进嘴里。
一股混合着土腥味和霉味的古怪味道传来，但确实能吃！
能填肚子！
这一刻，什么系统，什么神秘存在，都被抛到了脑后。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珍惜地、小口地咀嚼着那一点点能提供热量的东西，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
而与此同时，李维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比之前更明显一些的“变数本源”能量，顺着连接线流淌而来！
能量补充…0.001%…成功了！
改变宿主既定的“找不到食物，持续饥饿”的命运，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改变，也产生了能量！
虽然少，但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看来，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李维适时地发出意念，语气平淡，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保存好它，应急之用。
现在，进行下一步。
赵琰迅速将铁盒藏回原处，盖好地砖，恢复原状。
这一次，他看向虚空的眼神，少了许多怀疑，多了几分信服和…渴望。
“下一步…做什么？”
他主动在脑海中问道。
你的处境，根源在于失势、无人关注、无自保之力。
李维开始进行分析，他现代人的思维和系统提供的基础信息扫描结合，能很快抓住重点。
当前最急迫需解决三件事：一、获取稳定食物来源，维持生存。
二、改善基本居住环境，避免冻病。
三、建立至少一个极其微弱的信息渠道，了解外界动向。
赵琰认真地听着，这些道理他懵懂懂懂知道，但从这个“系统”口中如此清晰有条理地说出，让他感觉有了方向。
食物和环境，短期内可依靠类似方才的‘搜寻’暂度难关，但非长久之计。
信息渠道，需要机会。
李维继续道。
现在，我要你仔细回想，这座冷宫里，或者能偶尔接触到冷宫的人里，有没有那种同样不得志、被排挤、但眼底尚未完全失去光亮的的低级宦官或宫女？
哪怕只有一个。
他需要找一个突破口，一个同样处于边缘，有可能被微小利益打动，且威胁性最低的目标。
赵琰闻言，小脸皱了起来，努力回忆。
冷宫人少，但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送饭的（虽然克扣严重）、偶尔巡查的老宦官、还有几个同样被发配至此等死的失宠老宫女…想了半晌，他眼睛微微一亮：“有一个…叫小卓子的小火者（小太监），十二三岁，好像是因为笨手笨脚得罪了主管，也被打发过来干些杂活，经常被其他人欺负…上次送饭的宦官偷懒，好像就是让他来的，还把掉在地上的饼子踢给我…”被欺负的、底层的、有机会接触到这里。
完美！
锁定目标。
李维下达了第一个像样的指令。
下次若他再来，或你有机会遇到他，尝试与他说话。
不必讨好，只需表现出一点与往日不同的神态，或许…一句简单的关心即可。
观察他的反应。
给予身处底层者一丝微不足道的“尊重”或“关注”，有时比许诺利益更能触动人心。
这是李维在现代社会学到的。
“关心？”
赵琰有些茫然和别扭，他早己习惯了冷漠和敌意。
照做。
李维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获取‘信息’的第一步，也是改变你‘孤立无援’命运的第一步。
记住，细微的改变，方能汇聚成洪流。
赵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小卓子”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他感觉到，这个自称“系统”的存在，似乎真的在给他指出一条从未想过的、细微却可能切实可行的路。
他看向窗外，寒风依旧，但胸膛中，那簇名为希望的火苗，似乎又旺盛了一丁点。
而李维的系统界面上，那“变数本源”的能量槽，虽然增长缓慢，却坚定地…又跳动了一下。
从0.001%，变成了0.002%。
希望，如同寒夜中的烛火，虽微弱，却己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