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哈尔滨火车站外，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作为一个南方人，我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刺骨的寒冷"。

"这地方冬天会不会直接把我冻成冰雕？"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

手机导航显示到学校还有三公里。

我决定步行，顺便熟悉这座我将生活四年的城市。

路边的建筑充满了异域风情，圆顶、尖塔，像是走进了某个欧洲小镇。

我边走边拍，准备发朋友圈炫耀。

"哈尔滨的姑娘腿真长啊。"我盯着迎面走来的一个高挑女生，她穿着短裙，修长的双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她瞪了我一眼，加快脚步从我身边走过。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她甩下一句话。

我笑了："美女见过不少，但这么好看的不多见。"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我分明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

学校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哥特式的教学楼，宽阔的广场，还有一群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学生。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大学校园特有的味道——书本、青春和荷尔蒙的混合体。

"302宿舍，就是这儿了。"我推开门，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

"哟，最后一位室友终于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站起来，"我叫李阳，北京来的。"

"王鑫，本地人。"一个壮实的男生头也不抬地打着游戏。

"陈默，江苏。"最后一个男生简短地自我介绍，然后继续看书。

我咧嘴一笑："张新，广州来的。以后请多关照，特别是带我去见识见识哈尔滨的夜生活。"

李阳推了推眼镜："听说你高考分数挺高啊，怎么报了我们学校？"

"因为这里美女多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而且离家远，我妈管不着我。"

王鑫终于从游戏中抬起头："那你来对地方了。我们学校外语系的女生，啧啧..."

我们四个很快熟络起来。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哈尔滨的红肠和锅包肉让我这个南方人大开眼界。

"明天第一节课是什么？"我嘴里塞满食物问道。

"俄语。"陈默说，"据说是新来的老师，特别漂亮。"

我眼睛一亮："有多漂亮？"

"传闻是混血，父亲俄罗斯人，母亲中国人。"李阳神秘地说，"据说追她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

我摩拳擦掌："那必须见识见识。"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喷了点香水，还抓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发型。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我挑了中间的位置坐下。

"听说这老师特别严，挂科率很高。"前排的女生小声说。

"那正好展示我的才华。"我自信满满。

教室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呼吸瞬间停滞。

她大概二十七八岁，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睛是罕见的灰蓝色，身材高挑，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铅笔裙，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俄语老师，我叫芹芹。"她的声音像融化的巧克力，又甜又滑。

我发誓，那一刻我听到了教室里所有男生心跳加速的声音。

"首先，我想了解一下大家的俄语基础。"她环视教室，"有谁学过俄语吗？"

几个人举手，我没举。我连俄语字母都不认识。

"很好。"她微笑着点头，"那么，我想请一位没学过的同学来试着读一下这个单词。"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最后落在我身上。

"这位同学，你能试试吗？"

我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西里尔字母，一头雾水。

"老师，我连这是字母还是画都分不清。"我老实回答。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芹芹老师也笑了，眼睛弯成月牙："诚实是个好品质。那么，你能猜猜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我盯着那个词看了三秒，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爱情'的意思？"

芹芹老师惊讶地挑眉："为什么这么猜？"

"因为老师这么美，写的第一个词肯定是和爱情有关。"我面不改色地说。

教室里又是一阵笑声，有人起哄。芹芹老师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很遗憾，猜错了。"她微笑着说，"这是'学生'的意思。不过你的思维方式很有趣，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张新，老师可以叫我小新。"我眨眨眼。

"好的，小新同学。"她点点头，"请坐。我们继续上课。"

接下来的课我几乎没听进去，全程盯着芹芹老师看。她讲课的样子，她转身写板书时头发的弧度，她读俄语单词时嘴唇的形状...一切都让我着迷。

下课铃响起，我故意磨蹭到最后。等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我走到讲台前。

"老师，我一点基础都没有，会不会跟不上啊？"我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芹芹老师正在整理教案，抬头看我："不用担心，我的课从最基础的开始教。"

"那老师能给我开个小灶吗？"我凑近一点，"我学东西很快的，特别是美女教的东西。"

芹芹老师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我的眼睛："小新同学，你都是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只跟特别漂亮的老师这么说。"我笑嘻嘻地回答。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你很会说话。不过，我建议你把这份聪明用在俄语学习上。"

"老师笑起来真好看。"我厚着脸皮说，"为了多看老师笑，我一定好好学习俄语。"

芹芹老师摇摇头，但嘴角依然带着笑意："周五下午有俄语角活动，欢迎你来参加。"

"我一定去。"我承诺道，"老师会穿这条裙子吗？特别适合你。"

"出去吧，下节课别迟到了。"她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走出教室，心里美滋滋的。这种级别的美女老师，不追白不追。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节俄语课都坐在第一排，积极回答问题，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错的。芹芹老师总是耐心纠正我，偶尔被我逗笑。

周五中午，我和室友们在食堂吃饭。

"张新，你是不是看上俄语老师了？"李阳直接问道。

"那么明显吗？"我咬了一口红肠。

"全班都看出来了。"王鑫翻了个白眼，"你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小羊羔。"

"她比我大好几岁呢。"陈默提醒道。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我振振有词，"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

"她可不止大你三岁。"李阳说。

"那就多抱几块金砖。"我毫不在意。

正当我们聊得热火朝天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新同学，作业完成了吗？"

我差点被饭噎住，转头看见芹芹老师端着餐盘站在我们桌旁。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美得像幅画。

"老...老师好。"我罕见地结巴了，"作业当然完成了。"

"是吗？"她挑眉，"那下午拿来我办公室检查一下。"

"啊？"我愣住了，"不是交到学习委员那里吗？"

"我特别关心你的学习进度。"她微笑着说，但那笑容让我背后一凉，"三点，我的办公室，别迟到。"

说完，她优雅地走了，留下我和目瞪口呆的室友们。

"***，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王鑫小声说。

"不可能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觉得她只是想整治你这个刺头。"李阳理智分析。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外语系教师办公室门口。敲门后，里面传来芹芹老师的声音："请进。"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作业。"她伸手。

我递上作业本，她仔细检查起来。我趁机打量她的办公室——整洁的书架，几盆绿植，桌上摆着一张她和一位老年妇女的合影。

"这是你妈妈吗？"我指着照片问。

"嗯。"她头也不抬，"这个单词拼错了。"

"老师长得像妈妈，都很漂亮。"我习惯性撩道。

芹芹老师终于抬起头："小新同学，你总是这样轻浮吗？"

"只对喜欢的人这样。"我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突然问："你为什么学俄语？"

"因为..."我本想说是为了泡妞，但临时改口，"因为想了解不同的文化。"

她似笑非笑："真的？不是因为听说俄语系美女多？"

"呃..."我被戳穿了。

"诚实点。"她合上作业本，"我讨厌说谎的人。"

"好吧，确实是因为听说美女多。"我老实承认，"但我现在是真的对俄语感兴趣了，因为教的人是你。"

芹芹老师摇摇头："你真是...无可救药。"但她的语气并不严厉。

"老师单身吗？"我大胆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反问。

"如果是的话，我想追你。"我直白地说。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芹芹老师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突然笑了："你知道有多少学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吗？"

"但他们肯定没我帅。"我自信地说。

"自恋是病。"她点评道，"不过...你确实比他们有趣。"

这是...肯定？我眼睛一亮。

"俄语角四点开始，你要来吗？"她转移话题。

"当然，老师邀请怎么能不去。"

"那就好好表现。"她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还有，以后在食堂不要讨论老师，隔墙有耳。"

我走出办公室，心情复杂。她到底是对我有意思，还是单纯在戏弄我？不管怎样，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俄语角在教学楼的一个小活动室举行。我到的时候，芹芹老师正在和几个学生用俄语交谈。看到我进来，她招了招手。

"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张新。"她用俄语介绍我，然后对我说，"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Привет."我现学现卖，用刚学会的俄语问好。

"发音不错。"芹芹老师赞许地点头。

接下来的活动主要是简单的俄语对话练习。我虽然零基础，但凭借厚脸皮和模仿能力，居然也能应付几句。芹芹老师时不时纠正我的发音，每次她靠近时，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和柑橘的混合，清冷又温暖。

活动结束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我故意留到最后。

"老师，我表现得怎么样？"我邀功似的问。

"出乎意料地好。"她收拾着材料，"你有语言天赋。"

"那有什么奖励吗？"我凑近一点。

"奖励你下周背会十个新单词。"她一本正经地说。

"老师真小气。"我撇嘴，"至少请我吃顿饭吧。"

"师生一起吃饭不合适。"她摇头。

"那不以师生的身份呢？"我追问。

芹芹老师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我的眼睛："小新同学，你知道师生恋是违反校规的吧？"

"那我们毕业后再谈？"我半开玩笑地说。

她突然笑了，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等你毕业，我都老了。"

"老师永远十八岁。"我油嘴滑舌。

"行了，回去吧。"她拿起包，"下周见。"

"老师住校吗？我送你回去吧。"我殷勤地说。

"不用，我住教师公寓，很近。"她拒绝道。

走到教学楼门口，天已经黑了。哈尔滨的夜晚凉意袭人，芹芹老师裹紧了外套。

"冷吗？"我问。

"习惯了。"她说，"你是南方人，应该更受不了这种温度。"

"为了美女，冻死也值得。"我笑嘻嘻地说。

"油嘴滑舌。"她摇摇头，但嘴角带着笑意，"我往这边走，你回宿舍吧。"

"老师再见。"我挥手，"梦里见。"

她转身走了，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修长。我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宿舍，三个室友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有没有进展？"李阳八卦地问。

"当然有。"我得意地说，"她约我单独见面了。"

"真的假的？"王鑫不信。

"真的，在她办公室，检查作业。"我老实交代。

"切～"三人一起嘘我。

"不过，她确实对我有点特别。"我回忆着今天的种种细节，"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自恋狂。"陈默评价道。

"等着瞧吧。"我自信满满，"不出一个月，我就能约她出去。"

"赌一百块，你做不到。"李阳说。

"成交！"我毫不犹豫。

那天晚上，我梦见芹芹老师。

在梦里，她用俄语说着甜言蜜语，而我居然能听懂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