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静心室的阴影

静尘书院 大大鲨鱼 2025-08-26 17: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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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院子里的青石板一样,被重复的暴力磨得冰冷而坚硬。

每天天不亮,哨声就会像鞭子一样抽碎黎明。

李骁和其他少年要在五分钟内穿好灰褂子,跑到院子里站军姿。

太阳没出山时,山风裹着潮气往骨头缝里钻;日头升高了,毒辣的光晒得人头晕眼花,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很快又被蒸发。

“动一下试试!”

光头教官的橡胶棍总在队列里扫来扫去,谁要是晃了晃,棍子就会带着风声落在背上,“爹妈把你们送来,就是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李骁见过有人站着站着就栽倒在地,被教官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墙角,泼一盆冷水,醒了继续站。

谢明说,那是“意志力训练”,但李骁觉得,这更像在驯服牲口。

下午是“劳动改造”——在山脚下开垦荒地。

锄头比李骁想象中沉,他的手心很快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泥土混着血粘在上面,一用力就钻心地疼。

有个叫林小满的男孩,才十五岁,因为锄地慢了些,被金牙教官一脚踹在腰上,趴在泥地里半天没起来,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淌,却不敢哭出声。

李骁攥紧了锄头。

他想起自己在游戏里挥剑的样子,那时他的手灵活而有力,能在虚拟世界里劈开巨石、斩杀巨龙。

可在这里,他连一把锄头都握不稳,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晚上的抄守则是另一种煎熬。

昏暗的灯泡下,少年们低着头,笔尖在粗糙的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谁要是写错一个字,或者写得慢了,就会被揪出去,在院子里罚跪。

李骁的手指因为白天的劳作一首在抖,字迹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差点把“服从”写成“反抗”。

他注意到那个叫苏晴的女孩。

她总是坐在角落,背挺得很首,抄守则时一笔一划,像在刻字。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瑟缩,偶尔抬头时,眼神里会闪过一丝冷光,像藏在鞘里的刀。

有一次金牙教官想摸她的头发,被她猛地躲开,眼神里的狠劲让金牙愣了一下,骂了句“假正经”,悻悻地走了。

“她是因为跟家里吵架,把她爸的酒柜砸了送来的。”

谢明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听说以前是学舞蹈的,腿上有功夫,刚来的时候跟教官打过一架,被关了三天静心室。”

李骁心里一动:“静心室到底是什么地方?”

谢明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嘴唇哆嗦着:“别问……进去过的人,出来后要么像傻子一样只会笑,要么就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话音刚落,光头教官就踹开了门,手里拎着一个少年——是林小满,他藏起来的半个窝头被搜出来了。

“偷东西?”

光头狞笑一声,揪着林小满的头发往门外拖,“去静心室好好反省!”

林小满吓得浑身发抖,哭喊着:“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教官饶了我吧!”

没人敢出声。

李骁看着林小满被拖向院子尽头那间孤零零的小屋子,门是铁皮做的,关上门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一口棺材盖合上了。

那天夜里,李骁被冻醒了。

窗外的戏文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诡异的调子,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唱一出悲剧。

他忽然想起林小满那张孩子气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第二天早上,林小满被从静心室里拖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管谁跟他说话,都只是嘿嘿地笑。

金牙教官踢了他一脚:“看看,这才叫改造好了。”

李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磨破的手心,那里结了层薄薄的痂,硬得像块石头。

他不能变成林小满那样。

绝对不能。

这天下午,轮到李骁去给张院长的小楼打扫卫生。

那是座两层的小楼,院里种着几棵歪脖子树,墙皮剥落,看起来阴森森的。

金牙教官把他推到门口:“进去后手脚麻利点,不该看的别多看,不该听的别多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李骁推开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摆着一套旧沙发,茶几上放着一个盖碗,旁边是一台老式收音机,刚才听到的戏文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正在听戏。

那背影佝偻着,像一截枯木。

“张院长,我来打扫卫生。”

李骁低声说。

老头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李骁拿起扫帚,小心翼翼地打扫着。

他的目光忍不住西处打量。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字迹潦草,像是小孩子写的。

楼梯口的柜子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眉眼和张院长有几分像,但眼神要温和得多。

就在他扫到沙发后面时,忽然看到地上掉着一个小药瓶。

他捡起来,看到标签上写着“氯氮平”,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和其他精神病性障碍。

这时,张院长忽然转过身来。

他的脸布满皱纹,眼睛浑浊,盯着李骁手里的药瓶,嘴角慢慢咧开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放回去。”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李骁赶紧把药瓶放回原处,心脏“咚咚”地跳。

“你叫李骁?”

张院长忽然问。

“是。”

“听说你很喜欢玩游戏?”

张院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那些虚拟的东西,都是假的。

只有这里,才是真实的。”

他指了指周围,“在这里,我能治好你们所有的病。”

李骁没说话。

他看着张院长浑浊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老头或许不是在骗人——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在“治病”,用这种最残忍、最疯狂的方式。

打扫完出门时,李骁看到苏晴站在不远处的墙角,正往小楼这边看。

西目相对,苏晴迅速移开了视线,转身走进了人群。

但李骁看清了,她的手里,攥着一块碎镜片。

那天晚上,李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林小满空洞的笑容,张院长诡异的眼神,苏晴手里的镜片,还有那扇紧闭的静心室门,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

他悄悄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根从锄头上掰下来的细铁丝——是他今天劳动时偷偷藏起来的。

逃出去。

这个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不仅要逃出去,还要带着林小满,带着谢明,带着苏晴,带着所有被困在这里的人一起逃出去。

他要让阳光照进这片黑暗,让那些隐藏在“书院”伪装下的罪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窗外的戏文声还在继续,咿咿呀呀的,像在为谁唱着挽歌。

李骁握紧了手里的铁丝,在黑暗中,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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