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绝望之地与微光第1章:终焉与伊始八月的风裹挟着南方特有的湿热,
像一条厚重的棉被捂在小镇的上空。李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只留下一道缝隙,刚好能看见对面楼墙上挂着的“金榜题名”红横幅。
那红色刺得他眼睛生疼,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败。桌上的成绩单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
边缘处几乎要被指甲戳破。那个刺眼的分数像一道无形的符咒,
将他十二年的寒窗苦读都钉在了耻辱柱上。窗外传来邻居们喧闹的笑声,
夹杂着“恭喜”“名牌大学”之类的字眼,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他知道,
此刻街坊邻里的茶余饭后,他的名字一定是出现频率最高的笑料。“听说了吗?
老李家的儿子,就是那个天天抱着本破书的,这次高考连个三本线都没上。”“我早就说了,
读那些没用的古书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上大学?”“可怜他爸妈起早贪黑的,
白供了这么多年。”这些议论声仿佛穿透了墙壁,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蜷缩在椅子上,
怀里紧紧抱着那本磨得发亮的《孙子兵法》。这本书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是他在枯燥的课本之外找到的避难所。他能倒背如流“兵者,诡道也”,
能在脑海里推演“上兵伐谋,其次伐交”的策略,却在现实的高考面前一败涂地。
书的扉页上有他用钢笔写的小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现在看来,
这句话充满了讽刺。他连自己的能力边界都没搞清楚,更别提战胜高考这个“敌人”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进来:“小维,开门吃点东西吧,
一天没吃东西了。”李维没有回应,他怕一开口就会泄露出自己的脆弱。
他能想象母亲此刻红肿的双眼和强装坚强的表情,这比任何嘲讽都让他难受。
父亲沉默的叹息声从门外传来,那声叹息像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闷热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凉意。李维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雨水冲刷着对面的红横幅。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那张成绩单撕碎在雨里。
他抓起桌上的成绩单,冲出房门,不顾父母惊讶的目光,跑进了雨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成绩单在手中很快变得模糊。他用力将纸团扔向空中,
看着碎片在雨中散落,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垂死挣扎。“为什么?
”他对着空旷的雨巷嘶吼,声音被雨声吞没,
“我明明那么努力了……”雨水混着泪水划过脸颊,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行走,不知不觉来到了镇子边缘的天台。这里是他偶尔发呆的地方,
能俯瞰整个小镇的景象。此刻雨雾朦胧,平日里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而遥远。
他走到天台边缘,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风裹挟着雨水吹打在他脸上,带来一阵眩晕感。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一了百了?
就不用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不用承受邻里的嘲笑,不用背负“失败者”的标签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冰冷的雨水让他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硬物硌了他一下。
他掏出来一看,是那本《孙子兵法》。雨水打湿了封面,让那些古朴的文字显得更加深沉。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书中的这句话突然跳进他的脑海。他愣住了,是啊,
兵法中最险的计策往往能带来生机。自己现在的处境,难道不就是“亡地”和“死地”吗?
可自己想到的不是求生,而是放弃。他苦笑着摇摇头,将书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
转身离开了天台。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却仿佛洗不掉他内心的绝望。回到家时,
父母没有责备他,只是默默地递上毛巾和热水。母亲红着眼睛,把一杯姜茶放在他面前,
犹豫了很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小维,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看这个,是镇上劳务公司发的,说去非洲塞拉利昂的铁矿干活,
工资高,包吃住……要不,你就当出去散散心,换个环境?总比在家里憋坏了强。
”李维接过宣传单,上面印着非洲的风景照片:赤红色的土地,茂密的丛林,
还有巨大的矿场机械。照片上黑人兄弟的笑脸显得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原始的生命力。
塞拉利昂?铁矿?这些陌生的词汇让他有些恍惚。去非洲?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失败者,
要去万里之外的陌生大陆挖矿?这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他甚至能想象出街坊邻居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和议论。可不知为什么,
看着宣传单上那片广袤而陌生的土地,他内心深处竟然泛起一丝异样的冲动。
既然在熟悉的环境里已经无处容身,那不如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或许真的能像兵法里说的那样,在绝境中找到生路?“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这句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抬起头,看着父母期盼又担忧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用沙哑的声音说:“妈,我去。”父母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父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出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手续办得出奇地快。仿佛所有人都急于把他这个“问题青年”送走。
出发那天,父母到车站送他,母亲不停地往他包里塞东西,眼泪止不住地流。
父亲强忍着情绪,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好好工作。李维强装镇定地和父母告别,
可当汽车开动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熟悉的小镇逐渐远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是逃离,还是新生。同行的十几个工人都是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
大多是有多年外出务工经验的老手。他们看着李维这个戴着眼镜、身形单薄的“学生娃”,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屑。“小伙子,你这细皮嫩肉的,去非洲挖矿?
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回家。”一个络腮胡大汉拍着他的肩膀打趣道。李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用行动证明。
工头老张是个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据说在非洲待过几年。
他上下打量了李维一番,皱着眉头说:“到了那边可得机灵点,别给我惹麻烦。
非洲可不是你们读书人待的地方,讲究的是力气和胆量,不是你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李维默默点头,把老张的话记在心里。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经过两天两夜的长途飞行,他们抵达了塞拉利昂的首都弗里敦。走出机场,
一股热浪夹杂着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刺眼的阳光下,街道两旁是低矮的铁皮房,
穿着鲜艳衣服的当地人好奇地看着他们这些黄皮肤的外来者。坐上前往矿区的卡车,
沿途的景象让李维大开眼界。赤红色的土地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稀疏的植被顽强地生长着,
远处的山峦呈现出奇特的轮廓。偶尔能看到穿着传统服饰的部落居民,
孩子们光着脚丫在路边奔跑,向他们挥手致意。卡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才抵达矿区。巨大的矿坑像大地的伤疤,机械的轰鸣声远远就能听到。
矿区的营地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排铁皮房,
一边是中方管理人员和工人的宿舍,另一边则是本地工人的生活区。
李维被分配到一间简陋的宿舍,里面摆着四张上下铺的铁床。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和驱蚊水混合的奇怪气味。他放下行李,看着窗外陌生的星空,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身处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他从背包里拿出那本《孙子兵法》,
借着昏暗的灯光轻轻抚摸着封面。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这本陪伴他度过无数日夜的古书,
将是他唯一的慰藉和依靠。“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他轻声念着书中的句子,
“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也许,在这里,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他真的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不知道答案,但内心深处,
却有一丝微弱的火苗在悄然燃起。第2章:热土与铁笼塞拉利昂的清晨来得格外早。
天还没亮透,李维就被一阵刺耳的哨声惊醒。窗外,
赤红色的土地已经被朝阳染上了一层金色,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热气和一种说不清的植物气息。他挣扎着从硬板床上爬起来,浑身酸痛。
长途跋涉的疲惫还没完全消散,宿舍里其他工友已经起床洗漱,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快点,新来的!张工的脾气可不好,迟到了有你好受的!
”一个络腮胡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有恶意。李维赶紧洗漱完毕,
跟着工友们来到食堂。早餐很简单:几个硬邦邦的面包,一碗稀粥,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黄色酱料。他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这就不吃了?
”旁边的工友惊讶地看着他,“小伙子,在这地方干活可得多吃点,不然顶不住的。
”李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说得对,但胃里实在不舒服。
湿热的气候让他有些水土不服,头也隐隐作痛。走出食堂,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阳光像火一样烤在皮肤上。矿区里一片忙碌景象,巨大的挖掘机和卡车在矿坑周围穿梭,
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方管理人员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指挥着本地工人干活。
那些黑人兄弟大多***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张工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大声地指挥着什么。看到李维他们过来,
他皱了皱眉头:“动作快点!今天的任务是清理矿坑边缘的碎石,都给我精神点!
”李维跟着其他工友来到工具房,领取了铁锹和安全帽。铁锹比他想象的要沉得多,
他勉强才能拿稳。看着其他工友熟练地扛着工具走向工地,他感到一阵茫然和无助。
来到矿坑边缘,李维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巨大工程的震撼。深不见底的矿坑延伸到远方,
红色的泥土和黑色的矿石交织在一起,形成奇特的纹理。坑壁上有几条蜿蜒的道路,
卡车在上面缓慢行驶,像一个个小小的玩具。“新来的,发什么呆!
”张工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赶紧干活!把这些碎石清理到那边的推车里!
”李维赶紧拿起铁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开始清理碎石。可他没干过这种重体力活,
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手心被磨得生疼。阳光越来越烈,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
***辣地疼。他感到头晕目眩,脚步也有些虚浮。“嘿,看那个书呆子,才几下就不行了。
”“我说他干不了这个吧,细皮嫩肉的。”“估计是在学校里待久了,哪吃过这种苦。
”工友们的议论声传到他耳朵里,让他脸上***辣的。他咬紧牙关,想再加把劲,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去。“小心!
”旁边一个工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李维惊魂未定地站稳脚跟,
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矿坑,吓得心怦怦直跳。他连忙向那位工友道谢,对方只是摆摆手,
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干活。张工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瞪了李维一眼:“怎么回事?
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滚蛋!我们这里不养闲人!”“对不起张工,我会注意的。
”李维低下头,小声道歉。“别跟我说对不起,拿出点真本事来!”张工没好气地说,
“再磨磨蹭蹭的,今天的工资就别想要了!”说完,张工转身走开了,
留下李维一个人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屈辱和无助。他攥紧了手中的铁锹,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在这里,没有同情,只有实力。接下来的几天,
对李维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到天黑才收工,
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浑身酸痛,晚上躺在床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湿热的气候让他难以适应,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又痛又痒。饮食也是个大问题。
食堂的饭菜单调乏味,而且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常常吃不下饭,只能靠面包和饼干充饥。
身体的不适加上精神的压力,让他日渐消瘦,眼窝也深深地陷了下去。
更让他难受的是精神上的孤独和孤立。中方工友们大多是常年在外务工的老手,
彼此之间很熟悉,却很少有人愿意搭理他这个“书呆子”。
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是工作、工资和家乡的琐事,这些都让李维插不上嘴。
他只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本地工人和他们更是没什么交流。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
虽然有些本地工人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但沟通起来依然困难重重。他们看李维的眼神里,
有好奇,有警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李维注意到,
本地工人和中方管理人员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隔阂。
他常常看到双方因为工作安排或者其他小事发生争执,虽然每次都被张工强硬地压下去,
但那种不满的情绪却在空气中弥漫。卡努是本地工人的头儿,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黑人汉子。他总是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中方管理人员,
尤其是在张工呵斥本地工人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愤怒。李维能感觉到,
这个卡努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一天傍晚,李维干完活回到宿舍,
发现自己放在床头的饼干不见了。那是他省下来当晚饭的。他皱了皱眉头,
看向宿舍里的其他人,却没有人理他。“我的饼***们看到了吗?”他鼓起勇气问道。
没人回答他。一个工友转过头,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在这里可没人惯着你,
自己的东西不看好,丢了活该。”李维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却无力反驳。他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和绝望感涌上心头。他拿出那本《孙子兵法》,借着昏暗的灯光翻阅着。
可那些熟悉的文字此刻却变得陌生而晦涩,再也无法给他带来慰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来非洲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在这里,他依然是个失败者。高考的失败让他逃离了家乡,
可来到这里,他发现自己面临着更大的失败。他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感到困难,
更别说证明自己了。“或许我真的是个废物。”他自嘲地笑了笑,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络腮胡工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饼干,扔到李维面前。
“拿着吧,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络腮胡的语气依旧不太友好,
但眼神里却没有了之前的嘲讽。李维惊讶地看着他:“这……”“别废话了,赶紧吃吧。
”络腮胡说,“在这里干活,不吃东西可不行。”说完,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躺下,
不再说话。李维拿起那包饼干,心里五味杂陈。他低声说了句“谢谢”,对方没有回应,
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听到了。吃着饼干,李维的心里稍微暖和了一些。也许,
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还有人愿意给他一点善意。他再次拿起《孙子兵法》,
翻到“地形篇”。“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
”看着这句话,李维若有所思。在这个陌生的非洲矿区,这里的“地形”是什么?
这里的“敌人”又是谁?是恶劣的环境?是繁重的工作?还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那他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了。他深吸一口气,将书本合上,
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不管未来有多艰难,他都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不仅要生存下去,还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想起了兵法里的一句话:“是故智者之虑,
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在不利的环境中,
要看到有利的一面;在有利的环境中,要看到不利的一面。也许,在这个看似绝望的地方,
也隐藏着机会?李维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虫鸣和远处隐约的鼓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他要以新的姿态去面对这里的一切。
第3章:第一次接触连续几天的高温让矿区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悬在天空,炙烤着赤红色的土地,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
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李维感到自己的身体快要被融化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热浪,
让他头晕目眩。这天下午,李维正在矿坑边缘清理碎石,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试图站稳脚跟,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手里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前倒去。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似乎感觉到有人扶住了他,耳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当李维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敷在他的额头上,
让他感到一阵舒适。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络腮胡工友正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醒了?
感觉怎么样?”络腮胡问道,语气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好多了,谢谢你。”李维虚弱地说,
声音还有些沙哑。“你小子,差点把命丢了。”络腮胡说,“中暑了不知道吗?都晕过去了,
还是卡努他们把你抬回来的。”“卡努?”李维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对中方充满敌意的本地工人会救他。“是啊,别看那黑小子凶巴巴的,
心肠还不坏。”络腮胡说,“张工让你好好休息,今天不用去干活了。”李维点点头,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自己又给大家添麻烦了。络腮胡又叮嘱了几句,
起身离开了宿舍。李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争气,竟然会中暑晕倒。他感到一阵自责,
同时也对救了他的卡努有了一丝好奇。休息了一会儿,李维感觉精神好了些,便起身下床,
想去外面透透气。宿舍里空无一人,大家都还在工地上忙碌。他走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