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声地跳转到凌晨三点一刻。我揉着干涩发胀的眼睛，
后颈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酸痛。文档里光标闪烁，
却迟迟憋不出下一段能让甲方满意的情节。作为一个靠写悬疑小说糊口的网络写手，
昼夜颠倒和灵感枯竭是我的老熟人了。习惯性地，我最小化了文档，点开了浏览器，
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各大社交平台和论坛上闲逛，美其名曰“寻找素材”。
都市传说、奇闻异事、未解之谜……这些光怪陆离的碎片，是我精神上的尼古丁。
就在我机械地刷新着某个本地生活论坛的“灵异见闻”板块时，放在桌角的手机，
屏幕忽然自己亮了起来。不是来电，也不是短信。是一种幽冷、陌生的白光。我皱了皱眉，
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微博推送通知。这很奇怪。第一，
我微博设置了所有推送静默。第二，这条推送的样式……很古怪。它的背景是深沉的墨黑色，
文字却是那种毫无生气的惨白。
最诡异的是发件人——“用户_73492_永寂”这是什么鬼名字？
而且我确信我绝对没有关注过这么个账号。
推送的内容更让我莫名其妙：“又到了这个季节了，桂花要开了吧。可惜，我再也闻不到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阴郁和……死气沉沉。我下意识地想把它划掉，
却误触点了进去。手机卡顿了一下，仿佛信号不佳，屏幕闪烁了几次雪花点，
才终于加载出那个用户的微博主页。界面极其简陋，甚至有些破损感。
头像是一片纯粹的漆黑。昵称就是那串乱码加“永寂”。粉丝数：3。关注数：1。
而那个唯一的关注，
赫然就是我那个几乎长草、只用来转发抽奖和偶尔发点读书笔记的微博小号！
我的后背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什么时候被这么个古怪账号关注了？而且它是唯一关注？
这感觉就像深夜里一个藏在阴影里的人，无声地窥视着你乏善可陈的生活，
还冷不丁冒出来点评一句。我皱着眉，点进它的微博主页。博文数量少得可怜，
只有寥寥七八条，时间跨度却很大。“雨下得好大，像那天一样。
他们都说我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不是，
我不是……”“脖子好疼……窒息的感觉……水……”“三年了，没有人记得我了吧。
除了你，还在逍遥快活。
我能说话就好了……”“监控……那段监控……为什么不见了……”“好恨……”最后一条，
就是刚刚推送的那句关于桂花的。每一条微博底下，评论、转发、点赞都是0。
像扔进深井里的石头，连回音都没有。这些文字支离破碎，
充满痛苦、冤屈和一种冰冷的怨恨，看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不像恶作剧。
恶作剧不会营造出如此具体又压抑的氛围。这更像……一个精神崩溃者的独白，
或者……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子：或者是一个死者的喃喃低语。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关掉页面，拉黑这个账号。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屏幕的瞬间，手机又震动了。不是推送，
是`幽暝`APP自己弹了出来！暗灰色的漩涡图标在屏幕中央旋转，
下面浮现出一行字：检测到高强度“执念信标”。正在分析信源……分析完毕。
信源类型：游荡性怨念残响强。关联任务生成中……我瞳孔一缩，
心脏猛地跳快了。又是它！这个上周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手机里，
给我带来了第一单诡异“快递”任务的APP！那个给死去的小女孩送蛋糕的任务结束后，
它安静了几天，我以为只是一次偶然，
_永寂核心诉求：查明三年前2020年10月28日枫丹白露酒店高空坠亡真相，
揭露真凶，洗刷冤屈。关键线索：1、坠亡并非自愿。2、关键物证项链缺失。
3、酒店监控记录存在疑点。4、关联人物：赵倩、李哲、孙斌。
任务奖励：500幽暝点数。大幅提升“幽暝”权限等级。
失败惩罚：阳气值-30%。并可能引起“信源怨念”反噬。任务信息像冰冷的代码，
一行行砸进我的眼里。白薇？坠亡？三年前？枫丹白露酒店？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另一部手机——我的常用机，
手指颤抖着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枫丹白露酒店 坠楼 2020”。搜索结果瞬间弹出！
几条三年前的本地新闻链接赫然在目！《突发！一名年轻女子从枫丹白露酒店高空坠落，
当场身亡！》《警方初步排除他杀，疑为情感纠纷引发跳楼自杀》《网红圈再传悲剧？
曝坠楼女子系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我点开新闻，报道措辞谨慎，
但字里行间都暗示着这是一起自杀事件。配图打了厚厚的马赛克，
但能看出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报道里提到了死者姓白，年轻女性，
是从酒店23层的某个窗口坠落的。评论区里，
当时的一些留言更是触目惊心：“听说是为了某个富二代争风吃醋，想不开。
”“现在的网红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好像是因为抄袭的事被扒皮，没脸见人了吧？
”“一路走好，可惜了。”自杀……舆论几乎一边倒地认定是自杀。但`幽暝`的任务说明，
和那个微博账号里的控诉，却在 screaming 着另一个答案——他杀？冤屈？
我的目光落在任务信息的“关联人物”上：赵倩、李哲、孙斌。
我尝试着在微博搜索这些名字。李哲和孙斌没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能是素人。
但“赵倩”这个名字……跳出来的第一个认证账号，就让我的呼吸停了一拍。
“赵倩Qian- 品牌合作请私信”认证信息是：时尚美妆博主、XX品牌签约达人。
粉丝数：三百多万。头像上的女孩明艳照人，妆容精致，笑容自信满满，
过着白薇可能永远无法企及的光鲜生活。
她的微博内容充斥着奢侈品、派对、全球旅行和广告推广。我下意识地点进了她的关注列表，
心脏怦怦直跳。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用户_73492_永寂”。
赵倩关注了“白薇”的这个怨念账号？！不，不对。我仔细一看，赵倩的关注列表里，
那个账号的名称显示的是“薇薇安Vivian”，头像也是一个笑容灿烂的阳光女孩。
但当我点进去，跳转到的，却依然是那个一片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永寂”主页！
仿佛有两个账号重叠在了一起，一个活在阳光下，一个沉寂在黑暗里。而赵倩看到的，
只是那个阳光下的幻影。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
我好像……撞破了某个极其可怕又隐秘的真相一角。`幽暝`APP再次闪烁，
新的提示出现：提示：信源残响极度不稳定，
需依附于阳间特定媒介如生前常用网络账号方可存续。其执念指向性极强，
已与任务执行者您建立初步连接。
警告：怨念能量会对周围电子设备及感知力薄弱者产生干扰。请谨慎处理。所以，
我能看到那个微博账号的真实模样，是因为我被`幽暝`选中了？而赵倩她们看到的，
可能只是白薇生前账号的正常样子，甚至可能根本看不到那些充满怨念的微博？就在这时，
那个“永寂”账号的主页，突然自动刷新了一下。一条新的微博，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发布的时间，就是几秒钟前！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那是一个酒店的窗台，
窗外是迷离的都市夜景。窗玻璃上，反射出一个模糊的、正在挣扎的女性身影！
而另一只属于别人的、明显更粗壮的手，正死死地捂着她的口鼻！图片极其模糊，晃动，
像是匆忙间拍下的，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恐惧感。在这张图片下面，缓缓地，
像是用血勾勒而出一般，出现了一行惨白的字：“帮帮我……”手机屏幕猛地闪烁起来，
亮度急剧变化，发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房间里的顶灯，也跟着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股冰冷的、带着水腥味的气息。
图片只存在了不到十秒，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抹去一样，瞬间消失了。
主页又恢复了之前那几条微博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剧烈的心跳和手心的冷汗告诉我，那不是幻觉。`幽暝`APP的任务界面，
牢牢地定格在我的屏幕上。接受和拒绝两个按钮，冰冷地等待着我的选择。拒绝？
扣除30%的阳气值？还会被怨念反噬？想起上次任务阳气值跌到60%多的虚弱感，
我毫不怀疑这个惩罚的严重性。接受？
这意味着我要主动去揭开一个三年前就被定性为“自杀”的盖子，
要去调查一个拥有几百万粉丝的网红，
后可能存在的、能够掩盖真相的力量……我看着搜索页面里白薇那打了马赛克的遗体现场图，
又看着赵倩微博里那张光彩照人的脸。那个漆黑的微博账号，仿佛一只绝望的眼睛，
在屏幕深处凝视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
却压不住胸腔里那股莫名燃起的火焰。那些支离破碎的控诉，那张绝望的图片，
闻评论区里那些轻飘飘的“自杀”、“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论断……如果她真的是冤死的呢？
如果真凶真的还在逍遥法外，甚至享受着鲜花和掌声呢？我的手指，最终沉重地，
落在了接受按钮上。屏幕瞬间被`幽暝`的暗灰色界面完全占据。任务已接受。
初始线索已发放：白薇生前最后一条已删除正常微博截图。
幽暝地图功能已临时激活，可尝试追踪“怨念信标”强烈区域。祝您好运，执行者。
一条发布于三年前10月28日下午的微博截图出现在屏幕上。
@赵倩Qian @Sienna李 @斌斌_Bin”配图是四个女孩挤在镜头前的自拍，
笑容灿烂，青春洋溢。最左边那个女孩，有着一双非常明亮的、笑成月牙的眼睛，
应该就是白薇。她旁边，亲昵地搂着她肩膀的，正是赵倩。那时她们看起来，
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而这条微博发出的几个小时后，
白薇就从枫丹白露酒店的高空坠落，香消玉殒。我看着那张凝固了欢笑和生命的照片，
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这场“期待已久的聚会”，究竟发生了什么？接受任务后的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个游魂一样出现在市图书馆门口。调查三年前的旧案，
尤其是已经被警方定性为自杀的案子，从公开渠道入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能想到的最笨但也最基础的办法，就是查閱当年的旧报纸和本地新闻期刊，
希望能找到一些被网络新闻简化或忽略的细节。
图书馆里弥漫着旧纸张和油墨特有的沉静气味。我在管理员略带疑惑的目光中，
借阅了2020年10月底至11月的所有本地报纸合订本。厚重的合订本堆在桌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翻开第一本，时间仿佛随着纸页的翻动而倒流。三天后，
白薇坠亡的新闻才开始在本地报纸上占据一个小小的版面，措辞比网络新闻更加谨慎保守，
但基调依旧是“疑似因情感问题轻生”。接下去的几天，跟踪报道寥寥无几，
很快就被其他社会新闻所淹没。似乎所有人都急于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但我注意到一个微小的细节。在一篇报道的角落里，
引用了一位匿名酒店工作人员的透露：“……现场稍微有点奇怪，女孩掉下来的时候，
手里好像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但后来好像没听说找到什么……而且23楼那个房间的窗户，
当时开得有点太大了，不像一个女孩子会开的幅度……”手里攥着东西？窗户开得太大？
“脖子好疼……窒息的感觉……水……”以及“关键物证项链缺失”似乎能隐隐对应上。
她坠楼时手里可能抓着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东西，比如……项链？而窗户开得大，
是否意味着挣扎激烈，或者……行凶者需要更大的空间将她推下去？我继续翻找，
眼睛因为长时间阅读密集的小字而酸涩不堪。终于，在另一份报纸的社会广角版块，
我看到了一条更不起眼的短讯。《枫丹白露酒店坠楼事件后续：友人表示悲痛，
呼吁尊重隐私》报道里提到了白薇的几位朋友接受了简短采访，对事件表示震惊和悲痛，
其中提到了赵倩、李思娜Sienna李和孙斌的名字。
赵倩在采访中说：“薇薇最近情绪是不太稳定，我们都很担心她，没想到……”语焉不详，
却再次强化了“情绪不稳定”的暗示。李思娜和孙斌则没有直接发言。合上最后一本合订本，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公开信息能提供的线索太少，且都带着引导性。看来，
必须从“关联人物”身上下手了。赵倩是知名度最高的目标，但也最难接近。
李思娜和孙斌呢？我在微博上再次搜索“Sienna李”，
这次加上了本地定位和白薇的名字作为关键词。终于，在一个几乎废弃的账号里，
我找到了线索。这个账号叫“Sienna娜娜子”，粉丝很少，
最后几条微博停留在三年前，内容多是些小女生的自拍和感慨。
在其中一条抱怨实习好累的微博下面，
我看到了一条来自“薇薇安Vivian”的评论：“加油娜娜！周末聚会聊！
”发布的时间，正是白薇坠楼身亡的那天上午。
看来这个“Sienna娜娜子”就是李思娜。从微博内容看，
三年前她似乎还是个大学生或者刚实习的职场新人，家境普通，
和白薇、赵倩那种光鲜的风格有些差距。我尝试用各种社交平台搜索她的近况，但一无所获。
她就像消失了一样。另一个关联人孙斌，名字太普通，搜索如同大海捞针。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我 frustration 地抓了抓头发，
下意识地拿出了那部装着`幽暝`的手机。APP的图标安静地呆在那里。
我忽然想起任务接受时提到的“幽暝地图功能已临时激活”。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点开了`幽暝`，界面下方果然多了一个雷达模样的小图标。点开图标，
屏幕变成了一幅本地地图的样式，但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冷的滤镜。地图上空空如也，
只有中心一个代表我自己的蓝色光点。
我尝试着在心里默念“白薇”、“李思娜”、“孙斌”的名字，同时集中精神想着调查的事。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地图上，极远处，一个微弱的、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出现了！
像风中残烛，似乎随时会熄灭。旁边还有一个极其模糊的标签虚影，仔细辨认，
似乎是“……娜……居……”李思娜的居住地？！
`幽暝`地图能定位到与任务相关的、怨念强烈或者与信源有关联的人？我心脏狂跳起来，
立刻放大那个区域。地图显示那里是城市边缘的一个老式居民区。顾不上多想，
我立刻收拾东西冲出图书馆，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小区的名字。车子越开越偏，
周围的景象从繁华的市中心逐渐变为略显破败的城区结合部。到达目的地时，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开放式小区，楼房的外墙斑驳脱落，
楼下坐着些闲聊的老人。地图上的红点依旧在闪烁，指向其中一栋楼。我走近那栋楼，
刚走进楼道口，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就扑面而来，不是温度低，
而是一种沁入骨髓的、带着些许霉味的寒意。同时，手中的`幽暝`手机微微震动起来，
屏幕上的红点闪烁频率加快了。检测到微弱“怨念残留”。与信源同频。
看来找对地方了。这种残留，可能是李思娜长期被负罪感或恐惧困扰而形成的。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光线昏暗。我摸索着找到对应的门牌号，犹豫了一下，敲响了房门。
等了很久，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一个警惕的、带着浓重疲惫感的女声传来：“谁啊？”“你好，请问是李思娜小姐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我……我是白薇的朋友，有些关于她的事，
想找你了解一下。”门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种寂静，
甚至比呵斥和拒绝更让人不安。过了足足一分钟，就在我以为对方不会理会我时，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缝。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她看起来比社交媒体上三年前的照片老了十岁不止，眼窝深陷，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一种长期的焦虑。她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
似乎在确认什么。“白薇……没有朋友会来找我。”她的声音干涩沙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确实不算她严格意义上的朋友，”我硬着头皮说，
“但我最近……了解到一些关于她三年前那件事的疑点。我觉得，那可能不是自杀。
”听到“不是自杀”四个字，李思娜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节发白。“你胡说什么！案子早就结了！就是自杀！”她尖声反驳，
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虚张声势的恐惧。“真的吗？”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那为什么你这三年过得这么痛苦？为什么你不敢再上社交网络？
为什么你听到她的名字就像见了鬼一样？”我的连续发问像一把把刀子，
戳破了她脆弱的伪装。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你走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求你了，走吧！”她带着哭腔，开始用力地关门。
“等等！”我急忙抵住门，“如果她真的是冤死的，你就眼睁睁看着真凶逍遥法外？
你晚上能睡得着觉吗？赵倩现在过得怎么样？风光无限吧？你呢？
”“赵倩”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李思娜。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恐惧，甚至比刚才提到白薇时更甚。“别……别跟我提她！
你不能去找她！你会惹上大麻烦的！我们……我们都惹不起！”她几乎是语无伦次，
力气大得惊人，猛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沉重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我吃了个闭门羹，但心里却有了底。李思娜的反应，几乎印证了我的猜测。她知道内情，
她在害怕，而恐惧的源头，直指赵倩！就在我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
手中的`幽暝`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地图界面自动弹出。只见代表李思娜家的那个红点旁边，
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极其黯淡的、几乎透明的灰色小光点，
正一动不动地停在楼道上方——楼梯拐角的位置。那个灰点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标签：？
？？有人在那里！在偷听？！我头皮一炸，猛地抬头向上看去！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空无一人。只有老旧楼道的冰冷空气，缓缓流动。但`幽暝`地图上，那个灰色的光点，
依旧存在着。那个灰色的光点，在`幽暝`的地图界面上停留了大约十几秒，
然后就像被擦掉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楼道里死寂无声，
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我的尾椎骨爬升。
刚才绝对有人在那里窥视！`幽暝`不会出错。那是谁？
是李思娜极度恐惧的“赵倩”那边的人？他们一直在监视李思娜？
还是……与这件事有关的其他“东西”？我不敢再多停留，立刻转身，
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栋令人窒息的老楼。回到市区喧闹的街头，被霓虹灯光和熙攘人流包裹，
我才感觉那如影随形的寒意稍稍褪去。但李思娜那张写满恐惧的脸和那个诡异的灰色光点，
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赵倩……李思娜对她恐惧到那种程度，
甚至超过了死者白薇带来的负罪感。这个赵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在这起事件中，
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公开渠道能找到的赵倩，是光鲜亮丽、人生赢家的模样。
但我需要看到面具下的东西。我想起了`幽暝`提示里提到的“酒店监控记录存在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