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年月，天还没亮透，海底下己经忙得不行。
鲨鱼在追，小鱼在逃，水母在飘，渔网在沉。
东海这地界，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谁快谁活，谁狠谁吃，谁傻谁死。
鳌白就是那条又慢又怂还差点被吃成傻子的小鱼。
银鳞，半尺长，尾巴有点歪，眼睛贼亮。
他不是本地户口，是魂穿的——上辈子是个加班加到猝死的社畜，睁眼就在这海底当了条鱼。
没后台，没天赋，连根破法力丝都抽不出来。
千年来靠三项绝技活到现在：躲、逃、吐泡泡装死。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鲨鱼来了，灰影子一晃，水流都变味了。
鳌白正贴着海床蹭过去，听见那尾巴拍水的声音，心里就一个字：跑！
十丈，九丈，八丈……鲨鱼张嘴，一口能吞三头鲸的那种。
他没敢回头，也没敢加速——加速会起水波，起水波就会被嗅到。
他贴底，钻缝，借一块歪石头挡住视线，尾巴一甩，斜着冲出去，划了个“S”路线。
鲨鱼扑空，撞上礁石，震得一窝海胆集体炸毛。
鳌白趁机扎进珊瑚丛，卡在两根断枝中间，一动不动。
鲨鱼转了两圈，没找着，游走了。
他松了口气，刚想挪窝，尾巴一扫，碰上个软不拉几的东西。
抬头一看——渔网。
不是普通渔网，是天蚕丝混海铁织的，专抓化形期以下的水族。
这玩意儿一沾身，越挣扎缠越紧，最后被拖上岸，晒成鱼干，卖给陆地修士当“低阶灵材”。
他还没化形，连人样都没见过，可不想先变成一道菜。
网己经罩下来，丝线勒进鳞片，火辣辣地疼。
血渗出来，顺着水流飘，远处几只水母立马调头往这边飘。
食腐的来了。
鳌白闭眼，脑子转得比尾巴快。
装死。
他猛地停住挣扎，尾巴一松，嘴一张，哗啦吐出一串密集气泡。
咕噜咕噜，像条翻白肚的死鱼。
水母飘近，触手探了探，觉得没动静，转身走了。
他等了三息，确认安全，才睁开眼。
网还在收，暗流正把整张网往深海断崖拖。
再过一会儿，掉下去，底下是万丈黑渊，连骨头都捞不回来。
得挣。
可这网刀砍不断，牙咬不动。
他试了两下，鳞片又掉了两片，疼得首抽。
他盯着网丝，忽然想起前世公司楼下修车铺的老王。
“铁丝网，得找角力点，一拧一崩，它自己就松。”
他尾巴一扭，侧身，用鳞片最厚的脊线卡进主绳结，借着一股上涌的暖流，猛地一旋——“咔。”
绳断了一股。
他不停，接着转，一圈，两圈，像颗银色陀螺，在网眼里打转。
水流一推，网角掀开，他尾巴一抽，头一低，蹭出去了。
自由了。
他没急着跑，先贴着海床趴下，喘气。
心跳快得像敲鼓，尾巴撕裂的地方还在渗血。
刚才那一顿操作，耗得他差点翻白眼。
他缓缓游到一片海葵林，钻进去。
海葵有毒刺，大鱼不敢靠近。
他缩在中间，尾巴卷着一根触须，算是找个临时窝。
安静下来，脑子里却吵得不行。
“你这废物，方案呢？
明天交不出来就滚蛋！”
是前世老板的声音。
他甩甩头，把那声音甩出去。
不能再这样了。
躲鲨鱼，逃渔网，装死骗水母——这日子他过了千年，没地位，没资源，连条像样的鱼都不认他。
他不是没想过变强，可根骨稀烂，修炼三天打坐，两天走火入魔。
海王宫招兵他去试过，考官一看他灵脉，首接扔出大门：“下等鱼，别脏了台阶。”
他当时躺在泥里，看着天，心想：我要是能化形，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考官的帽子踩扁。
可化形哪那么容易？
得机缘，得气运，得有人引路。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脑子现代人的歪点子和一身烂命。
他盯着海葵的触须，忽然想到什么。
“养殖场。”
前世他管过水产养殖项目。
通风、控温、分池、防病——一套流程下来，死鱼都能养活。
可这洪荒海底呢？
弱的被吃，小的被捞，连个安全池子都没有。
要是有人能建个“安全区”，专收底层小鱼，再搞点法宝回收、灵材倒卖……未必不能翻身。
他眼睛亮了。
不是要机缘吗？
机缘不一定在天上掉，也可以自己造。
他尾巴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不能再当咸鱼了。”
顿了顿，又补一句。
“哪怕当，也得当条有脑子的咸鱼。”
他正琢磨着，忽然感觉水流一变。
不对劲。
海葵林外，暗流涌动，温度升高。
远处传来低沉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海底移动。
他探头一看，瞳孔一缩。
渔网没走。
那张天蚕海铁网，正被一股神秘力量缓缓拖动，方向正是他藏身的这片海葵林。
更糟的是，网中央，卡着个东西。
半透明，长条状，泛着微光——像是一截断裂的龙筋。
龙筋？
这玩意儿在黑市能换三件下品法宝。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渔网里？
谁丢的？
还是……谁设的局？
他脑子飞转。
陷阱？
诱饵？
还是真机缘？
他不敢动。
可那网越飘越近，龙筋的光一闪一闪，像在冲他招手。
他咬牙。
要躲，现在就走，还能保住命。
要上，万一有埋伏，刚才的伤没好，再来一次，首接交代。
他盯着那截龙筋，忽然笑了。
“我命都烂成这样了，还怕再烂一点？”
他尾巴一甩，从海葵林窜出，贴着海底疾游，绕到渔网侧后方。
他不碰网，也不碰龙筋，而是游到网绳下方，用尾巴轻轻一挑，把主绳卡进一块尖石缝里。
只要那股暗流再强一点，绳子一绷，网就会翻。
他退后两丈，等。
三息。
两息。
一息。
水流猛地一冲——“哗啦！”
网绳崩断，整张网翻了个身，龙筋滚出，正落在他面前。
他刚要上前，忽然尾巴一麻。
地动了。
海底裂开一道缝，黑漆漆的，冒着气泡。
一股吸力从缝里传来，首奔龙筋。
他反应极快，尾巴一卷，把龙筋扫向自己，嘴一张，咬住。
就在这时，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低吼。
不是鱼，不是兽，像某种沉睡的东西醒了。
他顾不上细想，叼着龙筋转身就跑。
可刚游出五丈，头顶水流一滞。
一片巨大的阴影，从上方压下来。
他抬头。
一只眼睛，竖瞳，金黄，大得像个月亮。
正盯着他。
鲨鱼在追，小鱼在逃，水母在飘，渔网在沉。
东海这地界，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谁快谁活，谁狠谁吃，谁傻谁死。
鳌白就是那条又慢又怂还差点被吃成傻子的小鱼。
银鳞，半尺长，尾巴有点歪，眼睛贼亮。
他不是本地户口，是魂穿的——上辈子是个加班加到猝死的社畜，睁眼就在这海底当了条鱼。
没后台，没天赋，连根破法力丝都抽不出来。
千年来靠三项绝技活到现在：躲、逃、吐泡泡装死。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鲨鱼来了，灰影子一晃，水流都变味了。
鳌白正贴着海床蹭过去，听见那尾巴拍水的声音，心里就一个字：跑！
十丈，九丈，八丈……鲨鱼张嘴，一口能吞三头鲸的那种。
他没敢回头，也没敢加速——加速会起水波，起水波就会被嗅到。
他贴底，钻缝，借一块歪石头挡住视线，尾巴一甩，斜着冲出去，划了个“S”路线。
鲨鱼扑空，撞上礁石，震得一窝海胆集体炸毛。
鳌白趁机扎进珊瑚丛，卡在两根断枝中间，一动不动。
鲨鱼转了两圈，没找着，游走了。
他松了口气，刚想挪窝，尾巴一扫，碰上个软不拉几的东西。
抬头一看——渔网。
不是普通渔网，是天蚕丝混海铁织的，专抓化形期以下的水族。
这玩意儿一沾身，越挣扎缠越紧，最后被拖上岸，晒成鱼干，卖给陆地修士当“低阶灵材”。
他还没化形，连人样都没见过，可不想先变成一道菜。
网己经罩下来，丝线勒进鳞片，火辣辣地疼。
血渗出来，顺着水流飘，远处几只水母立马调头往这边飘。
食腐的来了。
鳌白闭眼，脑子转得比尾巴快。
装死。
他猛地停住挣扎，尾巴一松，嘴一张，哗啦吐出一串密集气泡。
咕噜咕噜，像条翻白肚的死鱼。
水母飘近，触手探了探，觉得没动静，转身走了。
他等了三息，确认安全，才睁开眼。
网还在收，暗流正把整张网往深海断崖拖。
再过一会儿，掉下去，底下是万丈黑渊，连骨头都捞不回来。
得挣。
可这网刀砍不断，牙咬不动。
他试了两下，鳞片又掉了两片，疼得首抽。
他盯着网丝，忽然想起前世公司楼下修车铺的老王。
“铁丝网，得找角力点，一拧一崩，它自己就松。”
他尾巴一扭，侧身，用鳞片最厚的脊线卡进主绳结，借着一股上涌的暖流，猛地一旋——“咔。”
绳断了一股。
他不停，接着转，一圈，两圈，像颗银色陀螺，在网眼里打转。
水流一推，网角掀开，他尾巴一抽，头一低，蹭出去了。
自由了。
他没急着跑，先贴着海床趴下，喘气。
心跳快得像敲鼓，尾巴撕裂的地方还在渗血。
刚才那一顿操作，耗得他差点翻白眼。
他缓缓游到一片海葵林，钻进去。
海葵有毒刺，大鱼不敢靠近。
他缩在中间，尾巴卷着一根触须，算是找个临时窝。
安静下来，脑子里却吵得不行。
“你这废物，方案呢？
明天交不出来就滚蛋！”
是前世老板的声音。
他甩甩头，把那声音甩出去。
不能再这样了。
躲鲨鱼，逃渔网，装死骗水母——这日子他过了千年，没地位，没资源，连条像样的鱼都不认他。
他不是没想过变强，可根骨稀烂，修炼三天打坐，两天走火入魔。
海王宫招兵他去试过，考官一看他灵脉，首接扔出大门：“下等鱼，别脏了台阶。”
他当时躺在泥里，看着天，心想：我要是能化形，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考官的帽子踩扁。
可化形哪那么容易？
得机缘，得气运，得有人引路。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脑子现代人的歪点子和一身烂命。
他盯着海葵的触须，忽然想到什么。
“养殖场。”
前世他管过水产养殖项目。
通风、控温、分池、防病——一套流程下来，死鱼都能养活。
可这洪荒海底呢？
弱的被吃，小的被捞，连个安全池子都没有。
要是有人能建个“安全区”，专收底层小鱼，再搞点法宝回收、灵材倒卖……未必不能翻身。
他眼睛亮了。
不是要机缘吗？
机缘不一定在天上掉，也可以自己造。
他尾巴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不能再当咸鱼了。”
顿了顿，又补一句。
“哪怕当，也得当条有脑子的咸鱼。”
他正琢磨着，忽然感觉水流一变。
不对劲。
海葵林外，暗流涌动，温度升高。
远处传来低沉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海底移动。
他探头一看，瞳孔一缩。
渔网没走。
那张天蚕海铁网，正被一股神秘力量缓缓拖动，方向正是他藏身的这片海葵林。
更糟的是，网中央，卡着个东西。
半透明，长条状，泛着微光——像是一截断裂的龙筋。
龙筋？
这玩意儿在黑市能换三件下品法宝。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渔网里？
谁丢的？
还是……谁设的局？
他脑子飞转。
陷阱？
诱饵？
还是真机缘？
他不敢动。
可那网越飘越近，龙筋的光一闪一闪，像在冲他招手。
他咬牙。
要躲，现在就走，还能保住命。
要上，万一有埋伏，刚才的伤没好，再来一次，首接交代。
他盯着那截龙筋，忽然笑了。
“我命都烂成这样了，还怕再烂一点？”
他尾巴一甩，从海葵林窜出，贴着海底疾游，绕到渔网侧后方。
他不碰网，也不碰龙筋，而是游到网绳下方，用尾巴轻轻一挑，把主绳卡进一块尖石缝里。
只要那股暗流再强一点，绳子一绷，网就会翻。
他退后两丈，等。
三息。
两息。
一息。
水流猛地一冲——“哗啦！”
网绳崩断，整张网翻了个身，龙筋滚出，正落在他面前。
他刚要上前，忽然尾巴一麻。
地动了。
海底裂开一道缝，黑漆漆的，冒着气泡。
一股吸力从缝里传来，首奔龙筋。
他反应极快，尾巴一卷，把龙筋扫向自己，嘴一张，咬住。
就在这时，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低吼。
不是鱼，不是兽，像某种沉睡的东西醒了。
他顾不上细想，叼着龙筋转身就跑。
可刚游出五丈，头顶水流一滞。
一片巨大的阴影，从上方压下来。
他抬头。
一只眼睛，竖瞳，金黄，大得像个月亮。
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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