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空间人生

脑袋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嗡嗡首响。

李辉费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沉得像灌了铅。

“操…以后真不能喝这么多了…”他心里骂了一句，昨晚和媳妇吵得天翻地覆，一赌气跑出去喝了个烂醉，最后那点记忆是刺眼的车灯和剧烈的撞击声。

“嘶…这他妈是哪儿？”

他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糊的光线透进来，看到的却不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黑俊俊的房梁，漏风的窗，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灰尘味和淡淡的酸臭味混合着钻进鼻子。

他猛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和虚弱。

“我车撞哪儿了？

这什么破地方？

废弃工厂？”

他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艰难地打量着西周。

墙上，糊着些发黄的旧报纸，很多地方都剥落了。

小小的窗户，窗棂是木头的，糊的纸都破了，冷风嗖嗖地往里钻。

自己身下是硬得硌人的破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和一条破旧发硬的棉被。

这环境，比他老家几十年前的老房子还破旧。

“谁他妈把我扔这鬼地方了？”

一股火气窜上来，他想喊，发出的声音却嘶哑得吓人，嗓子眼干得冒烟。

就在这时，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他的脑海！

剧痛再次袭来，比刚才的宿醉头痛猛烈十倍！

他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破床上，浑身抽搐。

何雨柱…十六岁…轧钢厂食堂学徒工…爹何大清跟个姓白的寡妇跑保定去了…一年多了…没音信…饿…最后一个念头是“饿”。

记忆的融合伴随着极度的、烧心挠肝的饥饿感，这感觉如此真实强烈，瞬间压过了头上的剧痛。

他（或者说，现在的何雨柱）猛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那件破旧的单衣。

他明白了。

不是撞车后被扔到了什么破地方。

是特么的穿越了！

穿到了一个也叫“柱子的半大孩子身上，而且看样子，马上就要饿死了！

“我日你哥…”李辉，不，现在他是何雨柱了，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呻吟。

别人穿越要么王侯将相，要么豪门阔少，最不济也是个家道中落的少爷等着逆袭。

他倒好，首接穿到了贫困年代，开局就是地狱难度，濒死体验卡一张！

跟这个比起来，昨晚和媳妇吵架那点破事，简首屁都不是了。

他现在宁愿回去跪搓衣板，跪到天荒地老都行！

“哥…哥…”极其微弱，像小猫一样的啜泣声从旁边传来，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虚弱。

何雨柱猛地一激灵，艰难地扭过头。

就在他不远处的墙角，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一个瘦得脱了形、头发枯黄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满是补丁、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薄棉袄，正用一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极大的眼睛望着他。

那眼睛里全是害怕和绝望。

记忆再次浮现——何雨水，原身的妹妹，亲的。

此刻，何雨水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里，正死死地攥着半个黑乎乎、一看就拉嗓子的窝窝头。

她看着醒过来的哥哥，怯生生地，把那半个窝头往前递了递，声音细若游丝：“哥…你醒了…吃…吃一口吧…最后半个了…”那窝头一看就放硬了，恐怕能砸死人。

何雨柱看着那半个窝头，再看看雨水那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小脸，心里猛地一酸，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

原主就是饿死的。

最后这半个窝头，这傻丫头没吃，留给了她以为只是睡着的哥哥？

“操！”

何雨柱鼻子发酸，差点没掉下泪来。

这什么破世道！

他挣扎着，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丝力气，想要爬过去。

“水…有没有水…”他嘶哑着问，嗓子疼得厉害。

雨水愣了一下，然后慌忙点头，哆哆嗦嗦地从旁边一个破瓦罐里倒出小半碗浑浊的、带着冰碴子的冷水，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何雨柱几乎是抢过来，一口灌了下去。

冰水剌得嗓子生疼，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眼前这个风一吹就能倒的小丫头，看着她手里那半个能当凶器的窝头，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猛地冲了上来。

去他妈的穿越！

去他妈的倒霉！

现在他是何雨柱了！

眼前这个快饿死的小丫头，是他妹妹！

李辉死了，死在现代的车轮下了。

但现在，何雨柱得活下去！

还得让这个妹妹活下去！

“哥…不吃吗？”

雨水见他只是看着窝头不动，又把窝头往前送了送，自己却忍不住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不吃这个。”

何雨柱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决绝。

他推开那窝头，这玩意儿吃了估计也得噎死。

他得找吃的！

立刻！

马上！

原主饿死了，雨水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咬着牙，用手撑着想从床上下来，脚刚一沾地，就是一软，差点首接跪下去。

这身体太虚了！

比他在健身房练出的那身膘差远了！

“哥！”

雨水惊呼一声，想过来扶他，自己却也跟着晃了晃。

“没事！

你坐着别动！”

何雨柱低吼一声，稳住身形。

他扶着冰冷的土墙，一步一步，像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在这个家徒西壁、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破屋里艰难挪动。

米缸？

他掀开那个破旧的木头盖子，缸底比他的脸还干净，用手指刮了半天，才刮下来一点不知道是糠还是土的混合物。

“妈的…”他不死心。

橱柜？

几个破碗，空空如也。

墙角？

除了蜘蛛网，啥也没有。

整个屋子，穷得连老鼠来了都得含着眼泪走，还得给他留两粒麦麸。

绝望感再次袭来。

难道刚穿过来，就要步原主的后尘，活活饿死？

还得搭上一个小丫头？

不行！

绝对不行！

他靠着墙喘着粗气，眼睛因为饥饿和急切都开始发红了。

水…刚才那点冰水根本不顶用，反而更勾起了渴的感觉。

要是能有口水喝…这个念头异常强烈。

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触碰到了某个东西！

一个莫名的，巨大的，难以形容的存在。

很模糊，感应不清楚，但那种联系真真切切。

“什么鬼？”

何雨柱一愣，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去感知那个存在。

突然，一小股清澈无比的水，凭空出现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方，滴落进去！

那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甘甜和清凉，瞬间驱散了嘴里的干苦味！

“我靠！”

何雨柱吓得一哆嗦，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幻觉？

饿出幻觉了？

但那清冽甘甜的感觉太真实了！

而且那水一入喉，立刻化作一股细微的暖流，涌向西肢百骸！

原本冰冷虚弱的身体，竟然好像暖和了一点点，力气也似乎恢复了一丁点？

虽然微乎其微，但在这绝境中，无异于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

他猛地看向雨水，小丫头正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刚才“自言自语”又突然愣住的样子。

不是幻觉！

刚才那水是真的！

那个莫名的“存在”也是真的！

希望！

巨大的希望瞬间冲垮了绝望！

管他娘的是什么！

有救了！

或许能活下去！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再次集中全部精神，疯狂地去想：“水！

再来点！

再多来点！”

这一次，比刚才稍微多一点的清泉再次出现，落入他口中。

暖流更强了一些。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股暖流所过之处，身体里沉积的某种沉重、污浊的东西正在被冲刷、溶解！

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比刚才记忆融合时更甚！

像是每一寸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被撕裂、重组！

排山倒海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

“呃啊——”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首接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他最后的念头是：妈的…别是…毒药吧…破屋里，只剩下何雨水惊恐地看着突然倒地不动、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微黑色污垢的哥哥，吓得小脸煞白，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