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国太子，带头在宫里种地摆烂。
我妻，太子妃，抱着西瓜在朝堂哭诉喊冤。
满朝文武都以为我们疯了，等着看笑话。
后来，北境告急，江山飘摇，我们反手用一套现代管理学问定了乾坤。
当老皇帝含泪想传位时，我们却连夜跑路，去了南山脚下种西瓜。
——毕竟，权力哪有吃瓜甜。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如同浸了血。
苏晓端坐在床沿，凤冠霞帔压得她脖颈生疼。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也能听到不远处那个男人——当朝太子李恒——沉稳的呼吸声。他站在窗边，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
空气凝滞，只剩下烛芯偶尔噼啪作响。
来了。她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苏氏。”他转过身，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既入东宫，当谨言慎行，恪守……”
“殿下。”
苏晓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他。她扯下碍事的盖头，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烛火都跟着晃了晃。她直视着李恒那双骤然眯起的凤眸，深吸一口气，用尽穿越以来积攒的所有勇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
李恒眉梢微动，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等她下文。
“我不争宠，不宫斗，不给你惹麻烦。”苏晓语速加快，像怕被打断，“你后院那些美人，爱谁谁，我保证不和她们抢。你以后遇到真爱，我立刻给她腾位置。咱们就当……合租室友？呃，就是搭伙过日子，互不干涉，和平共处，行吗？”
她一口气说完，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这是在赌，赌这个传闻中平庸的太子，是不是也厌倦了这皇宫里的虚伪。
李恒脸上那层面具般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上前一步，烛光在他眼底跳跃，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兴味。
“苏相苦心孤诣送女入东宫，便是让你来与孤……‘搭伙’的？”他语调平缓，却字字带着重量。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苏晓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宫里日子长，我不想把精力耗在无谓的争斗上。殿下若能行个方便，我自有回报。”
“哦？”李恒尾音微扬，“何种回报？”
“比如，”苏晓眨了眨眼，“帮殿下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再比如，”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殿下若也想图个清静，我可以是最好的挡箭牌。”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李恒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锐利得像要剥开她的皮囊，看清内里。
许久，久到苏晓以为他就要拂袖而去，或者唤人把她这个“疯子”拖下去时，他却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巧了。”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松快了些许，“孤也正有此意。”
苏晓瞳孔微缩，悬着的心猛地落回实处，带来一阵虚脱感。
李恒走到桌边，执起那杯早已凉透的合卺酒，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杯壁。“不争不抢，安分守己？”他重复着她的话，抬眼看来，“苏晓，记住你今日所言。”
“殿下亦然。”苏晓提起裙摆，走到他对面，拿起自己那杯酒，与他手中的轻轻一碰，“合作愉快。”
两只冰凉的玉杯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新房里格外清晰。烛火跳跃了一下，将两人达成共识的影子，投在墙壁上，短暂地交叠。
“明日卯时，入宫觐见父皇与母后。”李恒放下空杯，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少了几分最初的冰冷。
苏晓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