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七月能把人晒成葡萄干。
陆昭蹲在莫高窟328窟的脚手架第三层，工装裤膝盖处蹭着北魏供养人画像的飞天长裙。头顶临时架设的LED灯管滋滋作响，在斑驳的壁画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后颈的汗珠正顺着脊椎滑进裤腰，像有只冰冷的蜈蚣在爬。
"老陆！你搁那儿修仙呢？"底下传来周明轩的破锣嗓子。
这厮正瘫坐在洞窟门口啃西瓜，考古队制服的领口被红色汁水洇成凶案现场。他脚边堆着三个瓜皮，活像摆了个拙劣的祭坛。陆昭不用看都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用西瓜子占卜——上次在三星堆实习，他非说卦象显示三号坑有黄金面具，结果挖出半截腐烂的芭比娃娃。
"这尊菩萨手里有东西。"陆昭用毛刷轻轻扫过壁画。
斑驳的矿物颜料簌簌落下，露出菩萨拈花手指的缝隙。一抹青灰色在LED冷光里幽幽闪烁，像是嵌在壁画深处的鳞片。他的考古锤突然开始发烫，木柄上父亲刻的蛇形纹路正在蠕动。
"别是又发现什么破陶片了吧？"周明轩吐掉瓜子，"上回你在兵马俑裤裆里抠出个秦朝打火机，害得我被导师骂了三天..."
话音未落，整个洞窟突然震颤。无数细小的砂砾从穹顶坠落，在灯光里织成金色的雨幕。陆昭下意识抓住脚手架，听见壁画深处传来指甲刮擦岩石的声响。
那只拈花的手正在往外凸起。
"我艹！飞天猫！"
周明轩的尖叫刺破烟尘。陆昭抬头时，正看见一团橘色闪电掠过头顶。炸毛的三花猫在壁画间腾挪跳跃，爪子刮落的朱砂像溅开的血珠。它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LED冷光，竟显出几分妖异的幽蓝。
"快抓住那畜生！"闻声赶来的王教授在洞口踉跄。老教授的白大褂沾满沙尘，怀里抱着的《敦煌供养人服饰研究》哗啦啦翻页，露出夹在书页间的铜钱串——这是他坚持要带的"镇邪法器"。
陆昭伸手去拦，指尖堪堪擦过猫尾。三花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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