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幽灵游戏俞明把书包甩在肩上，推开教室后门时，一张淡紫色的信封从门缝飘落。
他弯腰捡起，信封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没有落款。"什么东西？
"同桌陈浩凑过来，伸手就要抢。俞明侧身避开，用拇指挑开封口。
里面是一张对折的硬卡纸，展开后，烫金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尊敬的俞明同学："他轻声念道，
"恭喜你被选中参加青云高中第十届'智慧之光'校园寻宝活动...""寻宝游戏？
"陈浩瞪大眼睛，"就是那个传说奖品是保送名额的活动？"俞明心跳加速。
作为高三(7)班成绩中游的学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选中参加这种精英活动。
他继续读下去："...请于本周六下午三点准时到旧校舍103室集合，
携带本邀请函入场。本活动全程保密，请勿向任何人透露参与信息。""上面说什么？
"陈浩急不可耐地问。俞明迅速把卡片塞回信封，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
图书馆的逾期通知。"放学铃响后，俞明故意磨蹭到教室空无一人，
才再次拿出那张邀请函仔细端详。烫金校徽下方有一行小字："真相就在眼前，
只差一个勇敢的发现者。"周六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俞明站在旧校舍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这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三层红砖楼早已停用，据说新学期就要拆除重建。风吹过走廊，
发出呜咽般的声响。103室的门虚掩着，俞明推门而入，
发现已有五人围坐在拼成六边形的课桌旁。见他进来，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抬头示意："俞明？你的位置在这里。
"俞明惊讶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更惊讶的是，
在场五人中竟有高三学霸周婷和学生会主席张睿。他默默坐下，
注意到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欢迎各位参加第十届'智慧之光'。
"眼镜男站起来，声音平板得像在念稿，"我是活动负责人梁辉。首先请签署保密协议。
"他分发文件，"游戏期间不得与外界联系，手机请交到前面这个箱子里。
"周婷皱眉："往届没这条规定。""今年规则有变。"梁辉推了推眼镜，
"本次寻宝涉及学校未公开档案，泄密者将承担法律责任。"俞明签完字，
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张校园地图，几页泛黄的资料，和一部老式传呼机。
地图上用红笔标出六个地点，每个地点旁写着一个时间。"你们有六小时解开谜题。
"梁辉指向墙上的挂钟，指针正好指向三点，"每完成一个地点的任务，
传呼机会收到下个线索。第一名到达终点的玩家将获得校长亲笔推荐的保送资格。
"俞明翻看资料，发现是十年前青云高中的校报合订本，
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优秀学生林小夏荣获省化学竞赛一等奖"的报道旁，
用红笔画了个问号。"现在开始。"梁辉按下计时器。六人同时起身。
俞明注意到周婷直奔图书馆方向，张睿则朝实验楼跑去。
他决定先去地图上标记的旧校舍205室——就在楼上。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205室门锁着，但锁孔旁贴着一张便签："答案在你手中。"俞明翻遍档案袋，
在校报夹层找到一把铜钥匙。门开后，霉味扑面而来。这曾是一间化学实验室，
实验台上落满灰尘，黑板上还留着半道化学方程式。传呼机突然震动，
屏幕显示："配制0.1mol/L的AgNO3溶液250mL，需要多少克AgNO3？
"俞明愣住，这分明是道基础化学题。他翻找校报，
在获奖报道下方看到林小夏的研究课题《银化合物在显影技术中的应用》。
报道中提到她使用的硝酸银浓度正是0.1mol/L。他快速计算：硝酸银分子量170，
0.1mol/L的溶液250mL需要4.25克。输入答案后，
传呼机显示新线索："林小夏的储物柜密码是她母亲的生日。"储物柜？俞明环顾四周，
发现墙边有一排生锈的铁柜。每个柜门上都贴着褪色的名牌，其中一个赫然写着"林小夏"。
校报上提到林小夏母亲是市医院的护士长，但没有出生日期。俞明翻到校报末版，
在讣告栏找到一则简讯："市医院护士长林敏因病去世，享年47岁。
"日期是十年前的五月初。"五月初..."俞明喃喃自语。他试着输入0507，
柜门纹丝不动。又试了0501劳动节，还是不对。突然，
他注意到讣告旁的农历日期换算——那年的五月初七对应阳历6月18日。"0618。
"咔嗒一声，柜门开了。里面只有一本发黄的实验记录本。俞明翻开第一页，
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请找到这本笔记。真相在显影液里。
——小夏"笔记大部分是化学实验记录，但最后几页变成了日记。
俞明读到一段令他毛骨悚然的文字："5月20日，又一批试剂不见了。我告诉马老师，
他说会处理。但今晚我看到他和校长把箱子搬进了地下室。那些标签我认识，
是放射性物质...""5月25日，马老师找我谈话，说我太紧张需要休息。
但实验室的监控录像被删除了。我复制了进货单，藏在——"字迹到此中断。
俞明翻到下一页，发现被撕掉的痕迹。传呼机再次震动："恭喜完成第一关。
下一站：生物标本室。时间剩余4小时38分。"俞明把笔记本塞进档案袋，匆匆下楼。
经过103室时，他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这根本不是游戏！
"是周婷的声音，"林小夏十年前就失踪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参与即视为同意规则。
"梁辉冷静地回答，"别忘了你签的协议。"俞明屏住呼吸贴近门缝，看到梁辉背对着门，
手里拿着什么金属物件闪闪发亮。他悄悄后退，却踩到一根树枝。梁辉猛地回头，
俞明拔腿就跑。生物标本室在新校舍二楼。俞明到达时，
张睿正对着一个浸泡着标本的玻璃罐皱眉。见他进来，张睿立刻合上手中的文件夹。
"合作怎么样？"张睿微笑，"我查校史，你解谜题。"俞明假装同意，
瞟向张睿藏在身后的文件夹——封面上印着"青云高中2009-2010年度机密档案"。
标本室的线索指向一组蝴蝶标本。俞明注意到其中一个标签被修改过，
拉丁学名"Papilio xuthus"被划掉，
改为"Parnassius apollo"——阿波罗绢蝶，一种濒危物种。
传呼机显示："阿波罗的坠落之地。"张睿突然说："旧体操馆后面有片小树林，
十年前学校在那里建了座蝴蝶园，后来废弃了。"他们分头行动。俞明绕到体操馆后，
果然找到一片被铁网围起来的荒地。锈蚀的牌子上依稀可见"青云生态园"字样。
他在杂草丛中发现一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献给永远的阿波罗"。石碑下有个防水盒，
里面是一张照片：年轻的马老师——现在的教务主任——和校长站在一起，背景是辆卡车，
车厢里堆满印有辐射标志的木箱。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10年5月19日。
传呼机响起："最后一站：旧校舍地下室。时间剩余2小时15分。
"第二卷：放射性告白回旧校舍的路上，俞明经过图书馆，
透过窗户看到周婷正在电脑前疯狂搜索什么。他想打招呼，却见她突然捂住嘴，
惊恐地盯着屏幕，然后开始删除浏览记录。地下室的入口被铁链锁着。俞明正要找其他入口，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需要帮忙吗？"穿白裙子的女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得不真实。俞明认出她是高二的转校生苏雨，据说因病常年请假。
"你也是参赛者？"俞明问。苏雨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梁辉让我来送这个。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他说有人快接近真相了。"铁链应声而落。苏雨转身要走，
俞明叫住她："你知道林小夏的事吗？"苏雨的背影僵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这不是游戏，对吧？"俞明拿出实验笔记，"有人在借我们调查十年前的失踪案。
"苏雨慢慢转身，月光照在她的脸上，
俞明震惊地发现她和校报上林小夏的照片竟有七分相似。"下去就知道了。"她轻声说，
"但要小心，不是所有参赛者都想知道真相。"地下室里堆满废弃的实验器材。
传呼机显示最后一条线索："显影液中的真相。
"俞明在角落找到一台老式X光机和几个显影盘。他按实验笔记上的配方调配显影液，
将那张模糊的照片浸入。渐渐地，影像清晰起来：校长和马老师正在搬运的木箱上，
清晰地印着"铀矿石样品"字样。"果然..."俞明倒吸一口凉气。
十年前学校在建新实验楼，难道他们用放射性材料偷工减料？林小夏发现了，
所以..."所以她才消失了。"俞明猛地回头，梁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手里握着一根铁棍。"聪明的小孩。"梁辉叹息，"可惜游戏规则是校长定的。
"铁棍在梁辉手中泛着冷光。俞明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潮湿的墙壁。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游戏。"俞明声音发紧，
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才想起早已上交。梁辉笑了，
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聪明。校长需要有人确认那些证据是否还在。"他向前一步，
"十年前的事，不该被翻出来。""林小夏发现了你们用放射性材料偷工减料，
所以你们让她消失了？"俞明紧攥着那张显影照片。"我们？"梁辉摇头，
"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校长和马主任才是..."他突然噤声，转向楼梯方向。脚步声。
轻盈得像猫。苏雨出现在楼梯转角，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她手里拿着什么，
在黑暗中闪烁。"放下铁棍，梁老师。"苏雨举起手机，"我已经把照片发到了云端。
如果我和俞明一小时内没有确认安全，邮件会自动发送给教育局和媒体。
"梁辉僵住了："你是谁？""林小夏的妹妹。"苏雨的声音像冰，"十年前我十二岁，
看着姐姐走进这所学校再没回来。"俞明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她们如此相像。
梁辉的喉结滚动："我不知道...我只是...""帮凶。"苏雨打断他，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坐牢，或者帮我们拿到决定性证据。"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远处传来钟声，梁辉的肩膀垮下来。"校长办公室的保险箱。"他低声说，
"有当年的工程验收报告和...和林小夏的日记最后一页。""带路。"苏雨命令道。
俞明跟上他们，大脑飞速运转。苏雨是故意引他来地下室的？她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其他参赛者在哪里？旧校舍三楼的校长办公室锁着，梁辉用管理员钥匙开了门。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梁辉移开墙上的校训匾额，露出嵌入式保险箱。
"密码是林小夏失踪的日期。"梁辉说，"2010年6月1日。"0601。保险箱开了。
里面有一叠文件和一张泛黄的纸。
俞明拿起那张纸——是林小夏实验笔记被撕掉的那页："6月1日，
今晚我约了马老师在化学楼见面。他说可以解释一切。
我带了录音笔和那瓶标错的试剂作证据。上帝保佑我。"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这是什么？"苏雨拿起一个牛皮纸信封。倒出来的是一盘微型磁带和一个小玻璃瓶，
标签上写着"H₂O"，但林小夏在实验笔记中提到过，这是她故意标错的放射性样品。
梁辉脸色煞白："我不知道有这个...校长只说..."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梁辉猛地关掉手电，三人屏住呼吸。"俞明？你在里面吗？"是周婷的声音。俞明刚要回应，
苏雨捂住他的嘴。她摇摇头，指向梁辉——后者正悄悄向门口移动。"小心！
"俞明挣脱苏雨，扑向梁辉。两人撞翻茶几，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门被踹开，
手电光柱扫过房间。张睿和周婷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俞明和梁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