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折春狩猎

雪刃折春狩猎

作者: 煮面侠

言情小说连载

书名:《雪刃折春狩猎》本书主角有花青山温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煮面侠”之本书精彩章节:夜雪初京城南角巷陌里的寒似乎能沁入人骨头的缝破败的屋檐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裹着几件辨不清本色的破烂单还是抵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小温雪哆嗦连牙齿打颤的力气都快没视野被睫毛上凝结的冰霜模糊了大只有饥饿啃噬五脏庙和寒冷冻彻骨髓的感清晰得像钝刀子一下下割好想睡……眼皮沉得再也抬不就在意识即将坠入黑暗冰渊的刹一股异样的暖流突然包裹住了不是火不是暖笼...

2025-07-28 13:41:57

夜雪初落。京城南角巷陌里的寒气,似乎能沁入人骨头的缝隙。破败的屋檐下,

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裹着几件辨不清本色的破烂单衣,还是抵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冷。

小温雪哆嗦着,连牙齿打颤的力气都快没了,视野被睫毛上凝结的冰霜模糊了大半,

只有饥饿啃噬五脏庙和寒冷冻彻骨髓的感觉,清晰得像钝刀子一下下割肉。

好想睡……眼皮沉得再也抬不起。就在意识即将坠入黑暗冰渊的刹那,

一股异样的暖流突然包裹住了她。不是火堆,不是暖笼,是……一个人?

温雪艰难地将眼皮撬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闯入一片清冷的玄色,

下摆用银线精细地绣着几竿挺拔的青竹。有人将自己的大氅,

连带一股沉郁好闻、透着松针与霜雪凛冽气息的冷香,严严实实地裹在了她几乎冻僵的身上。

暖意瞬间流窜进僵硬冰冷的四肢百骸,温雪猛地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光景,穿着利落的藏青色劲装,

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他身姿已然挺拔如白杨,眉宇间还带着未完全褪尽的少年气。

那夜雪光微映着他清俊的侧脸轮廓,此刻他正低头看着她,

狭长的凤眸里没有居高临下的审视,也没有同情泛滥的怜悯,

只有一种沉静的、专注的、如同冬日暖阳般温煦却又藏着力量的光芒。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打扮的人,脸上带着恭敬与习以为常的淡然,

显然对此情此景已经见怪不怪。温雪直愣愣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春日幻象。

直到少年微微弯下腰,

对她伸出了那只骨节分明、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却意外干净又温暖的手。“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质感,在这雪夜里显得格外温存,“以后,

跟我走吧。”那大氅暖得惊人,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寒风。

温雪下意识地又往裹紧了自己的玄色大氅里缩了缩,小小的身体仍在抑制不住地微颤。

周围残留的、属于这少年身上的松雪冷香,钻入鼻腔,

成了她生命中第一道清晰刻下印记的气味。那只干净修长的手悬在面前,

带着某种不容置疑、却又莫名让人安心的力量。小小的冻得发紫的手指,

尝试了几次才艰难地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怯生生地探出大氅的边缘。她冰凉指尖,

迟疑地、试探地,轻轻地搭在了少年温热微糙的掌心。像一滴冰冷的雪水,

落进一片安稳的湖泊。……十年光阴,弹指一瞬。当年蜷缩在京城陋巷风雪里的乞儿,

早已抽枝拔节,成了武林盟主府后院无人敢轻视的存在。温雪这个名字,

成了“盟主心尖”的代名词。江湖上提及少盟主花青山,无不赞一句“青竹君子”。

疏朗刚直,剑术超群,端的是世家子弟如玉风姿。然而唯有温雪一人最清楚,

这份如玉温润之下,蕴藏着怎样一股深沉强悍的力量与炽热坚定的心。这十年相依相守,

彼此的生命早已密织缠绕,难分你我。她伴他在无人的深夜对练剑招直至精疲力尽,

伴他熬过盟主府暗流汹涌的试探倾轧,伴他一寸寸赢得整个武林的敬服。他予她的,

不仅是锦衣玉食和一隅安稳,更是这世间最温柔、最笃定的依靠和全然的信赖。

妆奁前的烛火跳动着,明灭的光映在镜中温雪的脸上。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弯弯、面若桃花的女子。镜中那人一身流光溢彩的红嫁衣,

金丝银线绣着的鸾凤在烛光下栩栩如生,好似要振翅飞出锦缎的束缚。侍女们围着她,

巧手翻飞,将最后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步摇簪入云鬓。金钗沉甸甸的压感传来,

温雪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真的要成为花青山的妻了。心口那处名为甜蜜的情绪,

已经像初春的山泉,涨满到快要溢出来。今日清晨,花青山亲手将一对同心玉珏放在她掌心,

温润的暖意从他指尖一直流到她心底:“雪儿,等我。”他眼中盛着的星河碎影,

比任何海誓山盟更让她心动沉溺。脚步声停在门外,熟悉的节奏,一下,两下……是他。

喧嚣的道喜声浪瞬间安静下来,门被轻轻推开。满室光华仿佛瞬间都汇聚到了门口那人身上。

花青山一身大红的喜服,更衬得他肩宽腰窄,丰神俊朗。

他素日里疏朗清冷、似山巅孤月的面容,此刻被红衣和暖烛渲染出一种温存的柔软。

他那双曾映照山河湖海、指点江湖风云的眼眸里,此刻没有纷争,没有筹谋,

只盛着满满一泓深潭,清澈透亮,倒映着烛光和她一个人的身影。那光芒太过明亮真挚,

温雪的心尖像是被细细密密的暖流包裹、揉碎。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纯粹快乐的模样,

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着光。这光芒是为她而点亮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一步步向她走来,

步履稳健沉缓,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周围的喜娘、侍女都屏息凝神,

带着善意的笑意悄然退开些许,留出一小片只属于他们的空间。花青山停在妆台前,

微微俯身,温热的指尖带着薄茧,极轻地拂开珠串垂落前遮挡了她视线的几缕流苏。

红纱飘落,眼前的光线骤然清明。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他看着她盛妆下的容颜,

狭长幽深的凤眸里,那揉碎的星光骤然炸开,璀璨得惊心动魄,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溺毙。

温雪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份近乎虔诚的、沉甸甸的情意。

“雪儿……”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唤着,仿佛含了蜜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

又像是情人之间最缠绵的絮语。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轻颤,

小心翼翼地探向她鬓边那支耀眼的金步摇。就在这时——“少盟主!

”一个带着急促哭腔的女声猛地划破了满室的甜蜜与旖旎,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突然捅了进来。

门口光影晃动,闯进来一个单薄的身影。是柳依依。她一袭素白衣衫显得格外扎眼,

此刻跌跌撞撞地扑到近前,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青山哥哥!”她哭喊着,不顾礼仪地直呼花青山的名字,

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惶急与委屈的泪水。

她双手颤抖地呈上掌心之物——那是两块碎玉,切口锐利,看得出是被人用力摔碎的结果。

“温姐姐……温姐姐她……”柳依依泣不成声,似乎因惊恐而无法顺畅言说,只一味地摇头,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方才……方才温姐姐与我争执,

失手摔碎了它……可这、这不是寻常的玉佩啊!这是……这是夫人留下的唯一的遗物啊!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字字泣血,清晰无比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一时间,满室皆静,

喜庆的暖意被迅速冻结抽离。温雪浑身猛地一僵,如同瞬间被浸入了数九寒天的冰窟,

寒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头顶。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柳依依,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深处,

分明淬着一丝若有若无、冰冷恶毒的得意。温雪记得清清楚楚,

半月前柳依依初次踏入盟主府,

便“不经意间”认出了花青山从未在人前提过的母亲的一件旧物,引起一阵唏嘘。

温雪只当她是怀旧心切,并无防备。此时那破碎的玉珏躺在柳依依手心,

温雪却根本毫无印象自己何时见过,更遑论失手摔碎!“我……”她张开口,喉咙干涩发紧,

想解释,想质问这无中生有的污蔑,“不是我,我根本没见过这玉佩!”她的辩解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花青山的神情变了。他脸上的暖意、眼底揉碎的星光,

在听清柳依依那句“夫人遗物”的瞬间,如同被北风骤然卷走的薄雪,

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慢慢直起身,目光从温雪震惊失措的脸上,

移到柳依依掌心那刺目的碎玉上。原本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神,此刻一点一点褪去温度,

只剩下一种沉冷至极的审视,那目光像淬了寒冰的细针,密密匝匝地扎在温雪的心口上。

他的下颌线绷得极紧,整个人的气压陡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冻结,

侍女和喜娘们大气不敢出,僵立原地。沉默。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红烛偶尔发出“噼啪”的微弱声响,更添诡异。花青山最终抬眼,

目光重新落回温雪脸上。薄唇开合,吐出的话语不再是亲昵温柔的雪儿,

而是冷硬得像檐下垂挂的冰棱:“温雪,”那疏离的称呼让温雪的心猛地一沉,

“依依从不屑于说谎。”一句话,彻底钉死了她的“罪名”。

温雪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口深处某种东西碎裂崩塌的声音,远比那玉佩更清脆刺耳。

所有的委屈、愤怒、被背叛的痛楚瞬间冲上喉头,

却又被他那冰冷、陌生、带着不信任的目光冻结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艰涩困难,肺叶灼痛。

他看她的眼神里,再无半分暖意。那玄色大氅带来的温暖仿佛还在昨日,

此刻却像是千年前隔着银河的星辰般遥不可及。屋外的喧天锣鼓骤然停歇,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喉咙。

喜娘们小心翼翼的吸气声、红烛燃烧的噼啪声、甚至衣料摩擦的细微窸窣——都瞬间消失了。

只剩下沉重的死寂,压迫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花青山脸上的冰霜未褪,视线从温雪煞白的脸上移开,

那冰冷的目光里仿佛再也找不到一丝旧日的痕迹。他转向还在垂泪哽咽的柳依依,

那目光里凝聚着复杂的意味,有压抑的悲恸,有沉重的慰藉,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带柳姑娘下去安置休息。”他的声音低沉,

压着未散的寒意,却又刻意放缓和了许多,对身旁的管事吩咐道,“请老医正好好看一看,

定定神。”“少盟主……”柳依依怯生生地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苍白的脸颊上泪痕交错,更显楚楚可怜。花青山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语气又软了几分:“无事,先下去歇着。莫再惊扰了。”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柳依依这才抽噎着被两个丫鬟搀扶了起来,步履轻飘柔弱,

临出门前,甚至还回头无比哀戚地看了温雪一眼。那一瞥,转瞬即逝,

却足以让温雪捕捉到她眼中飞快掠过的一抹冰冷讥诮,如同毒蛇的信子。管事躬着身子退下,

很快引着柳依依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房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但新房内的空气并未回暖分毫,那份凝滞的冰冷反而更加粘稠厚重。花青山这才重新转过身。

屋内的烛火仿佛都被他的目光映衬得更加昏暗了几分。他看着温雪,

那双曾经盛满星辰、能融化初雪的凤眸,此刻被一种近乎漠然的沉寂替代,深不见底。

他一步步走回妆台前,方才的亲近温存已成虚幻泡影。

他沉默地从侍女手中取过那沉重的凤冠,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冰冷的金属边缘贴上了温雪的额角,硌得人生疼。他的手悬在她头顶上方,似乎停顿了一瞬。

温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散发的冷意和一丝极压抑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

但他终究没有为她整理散乱的鬓发,也没有再看她因强忍泪水而微微发红的眼眶。

“宾客尚未散尽。”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毫无波澜,“今日礼已成。早些安置。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通知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说完,他利落地放下手,玄色锦靴迈开步子,

再无半分留恋地朝着紧闭的房门走去。“花青山!”温雪猛地站起身,

那声音因激动和绝望而微微劈叉,带着泣血的尖锐。繁复厚重的嫁衣下摆缠住了绣墩的腿脚,

带起一声突兀的刮擦,她踉跄了一下,发髻上的金步摇狠狠敲在鬓边,带起一阵刺痛。

“你就这么信她?”她死死盯着他骤然停驻的背影,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撕扯出来,

沙哑得厉害,“一句遗物,一个外人,就盖过我们十年情分?我温雪在你心里,

竟如此不堪一击吗?”她试图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泪水模糊了视线,

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来。花青山的背影在烛光下拉出一道笔直而僵硬的剪影。

他的手搭在厚重的雕花门栓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沉默着,

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影中绷得如同一座孤峭冷漠的山岩。足足过了数息,

久到温雪以为时间已经停滞。他才极慢地侧过脸。温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到了他微动的唇线。“她,”那低沉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如同冰泉撞击,

“是我母亲视如己出的故人之女,临终托付。她不会诓我。”他没有再说更多,

也没有再看她。仿佛方才那一瞥的侧颜,已然是对她质问的最大恩赐。

门栓在他掌心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屋外冬日夜晚干冷的风,

卷着前院尚未散尽的些许酒气与喧嚣,猛灌进来。烛火剧烈摇曳挣扎,

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如同温雪此刻支离破碎的心。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他,也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嘈杂。

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彻底闭合时发出的轻微“咔哒”声,如同最锋利的冰棱,

精准地刺穿了温雪的心脏。方才强撑的一口气霎时被抽空,她双膝一软,

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负,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精美布偶,

重重地跌坐回冰冷坚硬的圆凳上。膝骨撞在圆凳边缘,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那点疼痛此刻却显得微不足道。屋里的红烛还在烧着,烛泪无声滑落,堆叠在红铜烛台上。

跳跃的火焰将摇曳的光影投射在她无神的眼底,却照不进半分暖意。

凤冠上的黄金宝石依旧璀璨生辉,在她微微抖动的乌发间闪着无情冷硬的光。

一个站在角落、从小服侍她的贴身侍女小桃,眼圈红得像兔子,此刻再忍不住,

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您说话呀!

您告诉少盟主那玉佩是怎么碎的!那柳依依分明就是存心陷害啊小姐!

”她试图抓住温雪的嫁衣裙裾,像是要抓住一点她摇摇欲坠的清醒。温雪没有回头。

她的视线仿佛黏在了那扇紧闭的门板上,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楠木,

看清门外那个渐行渐远、曾经是她整个生命依托的背影。她的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

像是寒风中一片即将被卷走的枯叶。过了许久,久到小桃的啜泣都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一滴冰冷的液体终于挣脱了她死死咬住的下唇,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啪嗒”一声,

砸在她手背上华美繁复的缠枝莲刺绣上,瞬间洇开一小团深色。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冰冷地拂过自己光洁的脸颊。

指尖沾到了一点残留的湿意。原来,真的哭了。十年相伴,她以为早已刻入彼此骨血的情分,

原来如此脆弱不堪。抵不过一件死物,更抵不过另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几句说辞。

心底那个被冰封的角落,第一次,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缝隙里涌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委屈和悲伤,而是一种更刺骨、更陌生的情绪——冰寒的恨。

窗外,守岁的炮仗声早已停歇。寂寂无声中,

一阵凌厉干燥、卷着冰碴的北风呼啸着穿过庭院,猛烈地拍打着窗棂。

新糊的明瓦被刮得哐哐作响,像是谁在窗外发出嘶哑的嘲笑。这无边的、刺骨的寒意,

最终漫无边际地,将她彻底淹没。剧情推进至武林大会前后自那洞房花烛夜的变故之后,

盟主府如同被投入一颗深水寒石,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花青山对温雪的态度骤变,

从昔日的蜜里调油,变成了刻意的疏远与冰冷的审视。他不再踏足温雪的院落,

府中事务也刻意避开与她接触,偶尔在大局上需要她出面应酬时,

那眼神也冷得像淬了毒的针,不带一丝温度。而柳依依,

俨然成了这座府邸新的、炙手可热的中心。她以“故人之女需静养调息”的名义,

堂而皇之地搬进了离花青山书房最近、景致最精巧的“听竹苑”。

花青山对她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嘘寒问暖,府中最好的资源优先向她倾斜。

昔日里只围绕温雪的奉承和巴结,如今都毫无保留地转向了柳依依。

她脸上总带着温顺柔和的笑意,轻声慢语,轻易便能挑起花青山眼底的怜惜和愧疚。

温雪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的植物,一日日在无声的寒冷和无处不在的轻视中枯萎。

她沉默地看着柳依依借着请教花青山武功的名义,

将身体柔弱无骨般靠向花青山宽阔的后背;看着柳依依亲手煲了汤水送到书房外,

被心腹笑盈盈地迎进去;看着柳依依鬓角簪上了府库里价值连城的珍品珠花……而她,

曾经的女主人,如今连召请医正看个风寒,都需反复递话且一等便是半日。她的存在,

成了这场虚假繁荣中最碍眼、却无人敢轻易拔除的刺。转瞬便是隆冬,

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沧浪崖如期举行。天下豪杰云集,既是切磋武艺的重头戏,

也是各方势力洗牌、结交乃至暗中较量的修罗场。作为新任盟主的花青山,

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大会那夜,沧浪崖顶火光熊熊,篝火烧红了半边天。酒酣耳热,

群情激昂。温雪坐在离主位较远的角落席间,披着厚厚的狐裘,

依旧觉得寒气一阵阵往骨缝里钻。周围的人谈笑风生,有意无意地将她隔在喧嚣之外,

那目光带着探究、怜悯、或是幸灾乐祸,比寒风更刺人。她的指尖在桌下紧紧掐入掌心,

用清晰的痛感来维持表面的平静。高台主位上,

花青山被几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和一方巨擘簇拥着。他身着一袭玄色暗纹常服,

衬得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在跳跃的篝火下俊朗依旧,只是那份昔日明朗的意气风发,

似乎被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和沉郁取代。柳依依就坐在他侧后方的软椅上,

披着一条雪白的貂裘披风,如同雪地里一只娇弱怜人的小兽,不时为花青山斟酒布菜,

动作轻柔得能拧出水来。就在众人推杯换盏、气氛正炽烈时,变故陡生!

一名参与新秀比试的蒙面高手突然发难!目标直指花青山!他招式诡谲阴毒,似毒蛇吐信,

角度刁钻至极,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刹那,蕴含剧毒暗劲的匕首已至花青山胸前数尺!

惊呼声响成一片!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侍立在花青山身后的谢玄如同早有预料般动了!

他的动作快若奔雷,几乎形成一道虚影,只身迎上那致命杀招。两道身影以快打快,

劲气碰撞的闷响刺破夜空!转瞬之间,谢玄竟以空手入白刃之险技,猛地格开了那淬毒匕首!

但那杀手身手诡异异常,临败不退,反而拼死一掌印在谢玄胸前!谢玄闷哼一声,

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高台边缘,嘴角瞬间涌出血沫,

挣扎了几下竟没能立刻站起,显是受创不轻!而那杀手一击落空,又被谢玄拼死挡下,

气力已竭,被反应过来的花青山和其他高手瞬间制住。这一切发生得电光石火!

席间一片死寂,随即是更大的喧哗与混乱。各派掌门惊呼着拥上查看情况,

维持秩序的弟子们如临大敌。“青山哥哥!”柳依依带着哭腔的惊唤尤为刺耳。

她在混乱中几乎不顾一切地扑到了花青山身前,张开双臂似乎要护住他,俏脸煞白,

浑身瑟瑟发抖,如同风中摇曳的芦苇,恐惧到了极点。花青山原本为谢玄伤势而阴沉的脸色,

在看到柳依依扑到自己身前、几乎直面那凶险的一幕时,

瞬间涌上极致的后怕和难以言喻的心疼。他甚至忽略了上前查看受伤心腹谢玄的状况,

猛地将几乎瘫软的柳依依一把揽入怀中!火光下,

那玄色大氅带着主人的体温和不容拒绝的力量,密密实实地裹住了还在瑟瑟发抖的柳依依。

花青山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去保护,隔绝外界所有可能的伤害。

他下颌紧绷,低头在她耳边低沉安慰着什么。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注视下,

这保护的姿态亲密得扎眼,带着一种生死与共的震撼力。柳依依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前,

小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似乎惊魂未定地将脸埋进去,唯有在众人不易察觉的角度,

那双盈满“恐惧”泪水的眼眸里,飞快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光。寒意。

比沧浪崖顶凛冽的夜风更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温雪的血液。她坐在原地,如同被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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