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颗牙

章节一 · 双生凌晨两点，新东京塔 47 层的玫瑰长廊像一条被冻住的银河。

林野把断裂的“潜望针”缠回手腕，针尖上还沾着周先生——更准确地说，是“金框周先生”——的耳后血。

那滴血在冷风里迅速凝固，变成一粒细小的、暗红色的晶石。

//系统：别发愣，血晶是记忆载体，带回去可以做逆向追踪。

//林野：知道。

我在数他到底骗了我几步。

//系统：第一步，用“委托人”身份引你入局；第二步，把黑框的残影伪装成受害者；第三步，在现实里抛出怀表，让你以为那是出口，其实是杀局。

//林野：第四步，他料定我会跳楼，所以提前切断了电梯动力——他抬头，轨道电梯的钢化顶棚果然漆黑一片，像被挖走的月亮。

//林野：那就走楼梯。

章节二 · 楼梯间塔内应急楼梯螺旋向下，像一条被抽了骨的蛇。

每往下十层，墙面就换一次广告肤：玫瑰、枪械、婴儿奶粉、虚拟偶像……光影在林野脸上刷过，像快速倒带的底片。

//系统：检测到心跳异常，120 次/分，你在害怕？

//林野：在兴奋。

//系统：区别？

//林野：害怕让人想闭眼，兴奋让人睁更大。

他停在 33 层防火门外，门缝里透出老唱片的沙沙声。

//林野：有人在里面放黑胶，1940 年代的爵士，小号手把气息吹成锯齿。

//系统：门后生命体征两具，一男一女，呼吸频率同步到 0.1 秒，像共用同一颗心脏。

林野推门，门轴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章节三 · 留声机房间是 20 世纪巴黎的倒影：流苏落地灯、天鹅绒沙发、天花板上的铜质风扇转得懒洋洋。

唱机里正放着《As Time Goes By》。

沙发上坐着“黑框周先生”——或者说，他残存在世界里的“备份”。

女孩枕在他膝头，长发垂地，像一条被剪断的黑胶纹路。

//黑框周先生（抬眼，声音轻得像针落地）：你果然找得到这里。

//林野：地址是你故意留给系统的，对吧？

//黑框：留给风，风再留给你。

//林野：金框说你只要合并记忆，就会消失。

//黑框（笑）：消失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