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益的白月光回国了。他以为我会闹，但我却早早收拾好了行李。他意外地看着我，
觉得我很懂事，又转了一百万给我。我高兴地含泪出门。他为白月光大办接风宴，宴会上，
却看见我一身靓丽地出现。他把我拽到角落里，低声呵斥让我不要闹事。我懒得理他，
准备转身就走，他的白月光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俩扬长而去，独留顾闻益一人怒不可遏。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我追了你那么多年，哪里比不上苏淮？！”白月光头都没回，
“我是不喜欢男人。”他轻啄了一下我的脸颊，“我只喜欢苏淮。”01我叫苏淮。
我是顾闻益的秘密情人。也是他白月光的替身。顾闻益有时对我很温柔，但我们彼此都清楚，
都是假的。但你我还是留在他的身边。因为我需要钱，很多的钱。有了钱，我的妹妹才能活。
我跟他签了两年的合同，每个月他都给我打二十万，这些钱足够了。还差三个月，
我们的合同就到期了。但他的白月光，盛垣，要回国了。盛垣啊……他真的，
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和他曾经是大学校友，他的成绩一直很好，性格也好，长得也帅，
经常在学术上给我们提供帮助。当年顾闻益来学校实验室考察谈合作，刚好遇上了盛垣，
对他一见钟情，然后成天跟个疯狗一样追在他身后，三番五次地往学校跑。
那时候我虽然和盛垣在一个实验室，但我大三，他研一，基本没什么交集。
而且相比于他的光芒万丈，我就是最不起眼的一颗小尘埃。从小县城里考出来，
以为自己终于迎来光明前途，却不想妹妹得了血癌。父亲早几年在工地上出事了，
就只剩下我妈。住院、化疗、各种药……这一大笔开支几乎压垮了我妈，
我在上学之余打了些零工，几百几百地往家里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没有读研，
毕业就去求职。刚毕业，工作不太好找，后来我进了公司实习，一个月基础工资有三千，
除去房租水电通勤吃饭，每个月还能剩六百多。但我妹的病加剧了，医疗费几乎翻了一翻。
荒谬吗，多老套的剧本，可这，就是我的人生。每当我看到一点微光的同时，
即坠入万丈深渊。我是在谈合作的时候再次遇到顾闻益的。当然，不是和顾闻益谈合作，
我还没有这个资格，遇到他纯属偶然。或许我那天穿的有些学术气，让他联想到了盛垣。
总之他找上了我，价格开得特别高。他需要寄托，我需要钱，只是扮演，
我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他给我办了离职，把我带回了他的私人住所。两年，两年就够了。
顾闻益人不算坏，但有时喝得酩酊大醉便会向我恶语相向。算了，都是为了钱，
没什么好计较的。“苏淮，你只是个替身。”这是我这一年多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知道。”我觉得我是一个非常恪尽职守的替身，有着无需他人提醒的自觉。
但我有时又真的想问一问顾闻益，他打着爱盛垣的名义，却把我困在这，这到底算什么。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只想要钱。02“叮—”是一条好友申请。“我是盛垣。”盛垣？
我记得我好像有过他的好友吧？我点了通过，对面很快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生日快乐呀学弟！”七月十三号，我当替身后的半年。我生日？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过过生日了。第一条生日祝福，竟然来自盛垣。
也不知道盛垣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生日，但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他。“谢谢学长。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盛垣的朋友圈，里面有一张他的自拍照，
背景是国外的一个很好的大学，他笑得很灿烂，阳光落下来，像一层朦朦胧胧的滤镜。
很好看，我好像有点明白顾闻益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了。我在下方的小点了一下，苏淮赞过，
孤零零的一条。那一天，我们聊了很多，他听闻我没有读研，便问我在哪里就职。
这个问题……我总不能说我的职业是在顾闻益身边扮演你吧……我只能含糊其辞。好奇怪，
明明在大学没聊过几句天，今天竟然聊了这么多。而且字里行间总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熟稔，
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最后，他问我想不想出国留学，他可以帮我牵线。
我没有回答。对话框一直保持着输入状态，我却打不出一个字。我盯着那行字，
是冷冰冰的系统字体。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已经落在了屏幕上。盛垣，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03那以后，我和盛垣偶尔会在网上聊聊天。
不过他的朋友圈倒是更新的很频繁，大部分都是自拍照。帅是挺帅的，但……还是有些奇怪。
不过我每天也没什么别的事干，看一看盛垣的朋友圈，点几个赞，也算是解解乏。“学弟，
你认识顾闻益吗？”我背后发寒，难道……难道他都知道了吗？
虽然我从未刻意隐瞒我当替身这件事，但被“正主”发现了，总归是很尴尬，
更何况盛垣这么照顾我，我却……“怎么了？”我故作镇定。“没什么，
他之前不是经常往我们学校跑吗，我朋友说他风评不怎么好，就问问。”我不自主地勾起唇，
要是让顾闻益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盛垣第一次提及他就是在骂他，指不定有多好笑。等等，
顾闻益之前天天往学校跑不就是为了追盛垣吗，那个时候不闻不问，
怎么今天突然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再过半年，合同到期我立马就走，
绝不掺和进他们的爱恨情仇。但我没由来地有些失落，原来盛垣找我聊天，
就是为了打听顾闻益的消息吗……我有些烦躁地把手机丢在枕边，准备睡觉。
22:58“晚安。”手机震动了一下，盛垣的消息挂在通知界面。我瞥了一眼，瘪了瘪嘴，
直接把手机倒扣，转过身去，可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了。23:07“晚安。”消息一发送，
我便装作无事发生地按灭了屏幕，翻身睡去。04诚如盛垣微信所言，
顾闻益的私生活极度混乱。遇到盛垣之前，身边的人一天一个样，不带重复的。有些夸张了，
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后来他追盛垣未果，又找了好几个替身，我只是其中一个，
但其实我并不觉得我有哪里和盛垣很像。所以，盛垣昨天发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他应该不是在打听顾闻益，
没道理多年不见却突然爱上自己曾经的追求者了。“苏淮。”那他提顾闻益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告诉我他的作风不好，让我远离他？也不可能吧……在盛垣的印象里，
我应该和顾闻益八竿子都打不着啊？难道他听到了什么风声？他知道了？
该不会真的是纯好奇吧……“苏淮，我喊你呢，你听不见吗？”“啊？
”顾闻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抱歉，有什么事吗？
”他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下周我要出差，大概一周，你自己安排。”出差一周？
“好的顾总。”“说了多少次别叫我顾总，你最不像他！”“知道了。”关门声响起，
顾闻益又离开了。“叮——”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是盛垣的消息。“下周我要回国办点事，
不宜声张，可以在你家借住几天吗？”怎么也是下周？真是赶巧了。“没事学长，
你哪一天到，我去机场接你。”“谢谢啊学弟！到了我请你吃饭呀。”我窝在沙发上看手机，
突然窜了起来。不对啊，我现在住在顾闻益的房子里，再把盛垣接过来住那不就乱套了吗。
但已经答应了人家，又不好临时变卦。。。怎么办？顾闻益每个月给的钱挺多的，
我也只有医疗费这一项支出，这一年来我也攒了些钱，要不租个房子讲究对付一下？
但毕竟是盛垣来住，我不想选太差的房子，好点的房子又不能短期租，
基本上都是一两年起租……我浏览着界面，忽然发现有个新发布的房源，市中心地铁口旁，
面积一百八平，精装，拎包入住，房主说没住过几次，接受短租，价格可议。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后台留了言，房主很快就会了，聊了一会儿发现挺投缘的，
房主竟然给了我十天五百二的价格！我去看了房，跟全新的一样，
有生之年竟然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叮——”我看了眼手机，是盛垣把航班信息发来了。
我把房子的定位发给他，“下周我来接你。”“好的。”05顾闻益是周一走的，
盛垣是周二到的。等我到了机场我才发现，完蛋了，我没带接机牌。现在是七月份，暑假，
旅游旺季，机场里乌泱泱的人。更何况我和盛垣也有几年没见过了，我还看过他的照片，
他估计完全对我的样子没什么印象了。幸好坐在我旁边的小女孩喜欢画画，
我用兜里仅有的一颗薄荷糖跟她换取了一张白纸，还附赠了彩笔的使用权。“哥哥，
彩色的才好看。”小女孩不许我只用一种颜色写字，我写一笔，她就给我换个颜色，没办法，
拿人手短，我只得“屈从”。这样写出来的字好丑……花花绿绿的……不敢举。
我在心里吐槽。就在我掩面叹息之时，小女孩又给我的接机牌画上了小花，
等我发现的时候她正在右下角画小兔子……。。。。。。片刻后，我捏着接机牌的边缘，
看到盛垣所在的班次有人出来了，才不情不愿地举起来。这个接机牌，不如没有。
苏淮和小女孩共创的接机牌人渐渐少了，我好像看见了盛垣。“这儿！在这！
”我朝他挥挥手，却见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比我的接机牌规格更大的牌子，他举起来，
我看见我的名字在发光。盛垣不仅在接机牌上写了我的名字，还把它们做成了LED灯，
粉色的。我忽然有了种转头就走的冲动。他应该是看见我了，一手拎着大牌子朝我飞速移动。
“苏淮学弟！找到你了！”他把我抱在怀里，可能是机场的空调开的不足，我觉得有些热，
心跳得有些快。06说实话，我有点怀疑盛垣回国的目的。
他不是说是因为有事要办才会过的吗，我无意窥探他的隐私，但是……他每天不是呆在家里，
就是在我的陪同下在市内玩，问题是，盛垣是本地人啊，真算起来我才是外地人呢！算了，
不管他，他开心就好。我感觉我像是在旅行社上班……“橘子，我后天就要走了，
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报答一下你的收留之恩。”许是我们当过“网友”，一下子就混熟了。
盛垣还给我取了个诨名，叫橘子。好巧不巧，我的小名就叫橘子。我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橘生淮南则为橘呀～”好吧。但其实我的小名叫橘子，
纯粹就是因为我妈怀我的时候特别爱吃橘子。不过我没告诉他这就是我的小名，
就由着他去吧。07盛垣和我面对面坐着，餐厅的灯光很暗，
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怪怪的，有点尴尬，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吃吗？
”他笑着问我，“我看你一直都埋着头，都没功夫搭理我了。”我放下餐具，
正准备解释些什么，他的手机铃忽然响了。“我去接个电话。”盛垣指着手机向我示意。
他走后我才发现这里的氛围为什么奇怪了。原来这家餐厅主打的是情侣套餐，
来这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小情侣，弥漫着暧昧的气泡。我有点无话可说。“砰”，轻响，
有一个方形的盒子摆在我的面前，我稍稍抬头，盛垣回来了。“打开看看？
”我轻轻地拆着包装，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生日快乐，小橘子学弟，
二十五岁了也要天天开心啊！”又是我的生日，又是盛垣。周围好像有人在鼓掌，听不清，
跟我的心跳一样快。我望着盛垣，他点燃了蜡烛，微歪着头，朝着我笑。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此刻奔涌不止。“快许个愿吧。”蜡烛被吹灭，一瞬间又重回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