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卖袜子亏得一塌糊涂

1.“来来来，十块钱三双！纯棉袜子十块钱三双！款式多样，男女都有，任你挑选！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来来来，十块钱三双！纯棉袜子十块钱三双！款式多样，

男女都有，任你挑选！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烈日炎炎，

我的大喇叭在不远处的小摊位上自动播放着，

我悠哉游哉搁这边树荫底下看着大爷们打牌——“飞机。”“炸！四个十，

哈哈哈报双——”“你哈泥马个头啊！老子是你队友，个哈农民，炸炸炸……”“哈哈哈！

”围观大爷们笑开来，我也跟着一起乐呵。突然旁边卖凉面的大叔大声叫我的名字：“朱雨！

有人去你摊上了，你也不上前招呼着！”闻言，我赶紧朝我的小袜子摊上面望去，

果然一个大哥正站在前面，就是眼神左右飘忽不定、动作鬼鬼祟祟的……“哎哎哎，

来了来了！”我连忙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只见花臂大哥手里抓着两双男士的休闲袜正打算往裤子兜里面一塞——我拍了拍大哥的后背，

对方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手里面的袜子也顿时松开了：“哎不是，你谁啊？！

”大哥的嗓门儿也贼大，我被他反问得愣在了原地，茫然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答他：“啊，

我啊，我叫朱雨，买袜子不哥？”大哥上下扫了我一眼，估计也是没见过我这么窝囊的摊主，

于是可怜我道：“……行行行，来两双吧。”见花臂大哥准备掏钱，

我赶紧趁热打铁推销：“两双五元，十元三双，哥，要不来三双？更划算一点。

”大哥被我真诚的眼神给感动到了，

当即大手一挥——又将钱揣回了兜里：“你tm脑子有问题吧！袜子我不买了！”“哎哎哎，

大哥，大哥！那还是买两双吧，实在不行，一双我也卖啊！”“滚滚滚，不买不买，

什么臭袜子还十块，一边儿去……”“大哥你别乱说话，我这袜子又不是二手……二脚袜，

怎么会臭呢……”然而任我怎么挽留都没有用，花臂大哥直接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袜子没卖出去，还被臭骂了一顿的我一脸悲伤地又回到了这边大爷堆里——“哎哟，

看你这表情，袜子又没卖出去吧……”“你这姑娘，看着也挺乖巧的，

就是不会说话——做生意靠的是什么？脑子跟嘴。”“刘二麻，得了吧你，

还教上人家姑娘了，你先把你的凉面调料打好吧！”“哈哈哈！”大爷们又是一阵哄笑。

“嘿，你们——”被大爷们调侃的刘二麻就是卖凉面的大叔，四五十岁的年纪，

脸上却已经爬满了细细密密的皱纹。我们俩可以说是患难与共了，我卖不出去我的袜子，

他也卖不出去他的凉面。但别看他凉面卖不出去，其实他也不差钱，

本来就不靠摆摊养家糊口。听其他大爷们说，二麻叔年轻的时候命好，娶到个好媳妇儿，

做凉面的手艺顶好，早出晚归摆摊挣了不少钱，车啊，房子啊都有了，

最后人却因为过劳累死了。前半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后半辈子就不好过了。媳妇儿走后，

二麻叔也没再二婚，一个人拖着两个儿女继承了自己老婆的事业。不过年轻时没认真学，

老了就学不会了。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

二麻叔也调不出来他媳妇儿当年调配的凉面口味，于是积攒的客人也都渐渐没了，

除了少许念旧的，还愿意为旧日情怀买单的，照旧在二麻叔这里买凉面。就在这时，

经过的一位大姐停了下来，走到二麻叔的摊位面前：“冉姐凉面？是以前那个冉春兰吗？

”“冉春兰是我的爱人。”二麻叔说。“行，那来一碗吧，酸辣的。”“好嘞。

”“好久没吃过，味道好像变了。”“是啊，都说我的手艺没我爱人的好。”“那她人呢，

怎么不做凉面了，在家带孩子？”“是啊，在家带孩子呢……你也知道，小孩都亲妈妈一些。

”……我望着头顶的树荫出神，阳光被树叶分割成细细小小的亮点，星星一样，跳跃个不停。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过一些瓶瓶罐罐和无数只挥之不去的手臂——隐隐约约又听见二麻叔在叫我的名字：“朱雨，

朱雨！”那些陌生的画面一瞬间退潮一般从我的脑袋里面散开了去，我望向二麻叔，

他指了指我的摊位：“朱雨，又有人要买袜子！你跟人说点好话噻，

不然人家凭啥买你的袜子……”“行行行，知道了。”有了上一个大哥的前车之鉴，

这一次我放聪明了。我小跑着朝我的袜子摊赶去，然而还不等我开始招呼，

来人已经问出口了：“袜子怎么卖？”我试探着开口：“两双五元，十元三双……哥，

要不要来三双？更划算一点。当然了，一双，两双都卖！”来人没有犹豫，

直接道：“来一千块钱的。”“哦，一千块钱的袜子……”我掰着手指头数着数着，

突然瞪大了双眼：“一千块？？？那就是三……三百双？！”一个没注意，

心里话便脱口而出了：“哥，你蜈蚣啊，要这么多双袜子。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只得赶紧找补：“啊……不是，不是，哥！我的意思是你同行啊，批发商来我这里进货？

”闻言，面前的男人挑了挑眉，冲我笑道：“嗯哼，不行？”哎哟喂！对方一挑眉，

我当即就不行了——这位客人，你买袜子就买袜子，色诱老板是几个意思……“行行行，

当然行。不过我也是给你提个醒，进货可以，摆摊的话就别摆在我这附近，

因为这一条街的袜子都已经被我垄断了，你知道吧？我这也是为你好……”我心虚地开了口，

其实哪里有人来买我的袜子，除了眼前这个又高又大，还染着一头蓝毛的帅男人。

但就是看他太帅了——要是他来我这周边摆摊，那我本就摆不下去的摊干脆关门大吉好了！

“哦？是么，垄断整条街的袜子，看来姐姐还是资本家啊。”对方一边说，

一边把一千块钱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当即双手接过，嘿嘿一笑：“资本家谈不上，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袜子店老板罢了……三百双，帅哥你自己挑哈，看你喜欢哪种款式，

花样，哦对了！我再额外送你十双吧……”天呐，一千块！！！

我卖袜子生涯以来的第一笔巨款！卖袜子真的可以致富！天桥底下算命的大爷诚不欺我！！！

一天一千，一个月就是三万，一年就是四十万，哈哈哈我已经幻想上未来住大别墅，

开豪车的生活了哈哈哈！“姐姐，笑这么开心？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大笑出声的我略有一丝尴尬：“……啊？啊，哈哈哈，

赚到钱当然开心啦！”“这样。”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道。嗯？这样是哪样，

我怎么听不懂这位帅哥的意思呢。然而下一秒——“姐姐这里一共有多少双袜子？我都买了。

”一头蓝发的帅哥如是说道。2.“——什么？”“你是说一个人买完了你所有的袜子？！

朱雨，你怕不是被人给骗了吧？”“我又不傻……钱我都收到了。”一万块呢，

还是现金……卖光了袜子的我于是早早地回到了出租屋，

合租舍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男的女的？进货来了？”“我也这样觉得。男的，

还挺帅……”舍友冲我翻了个白眼说：“你脸红个屁啊。”啊？有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实有些发烫。哎……都怪那人长得太好看了，自己到现在都还忘不掉他。“行了，

我今天出任务，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注意点儿。”“好。”我点头应道。

合租舍友是这片儿区域的特警，平常工作量就大，想到什么，

她又开口道：“之前不是跟你提起过一个连环杀人犯么？我们内部消息那人可能来咱们区了，

天网抓拍过一次。”一听这话，我顿时瑟瑟发抖，拜托舍友：“哦，那你早点回来啊！

我一个人害怕。”“知道了。”舍友走后，客厅又重新归于寂静，

我一个人歪在沙发上看电脑，突然，一条本地新闻直冲冲地弹入我眼帘——注意！

我市粮食小区于二零二三年七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发生火灾，现场发现男尸一具！

死者约五十岁，系本地西江大学教授，身上多处刀伤，下半身已被火烧得完全碳化，

体内检查出大量阿片类毒品残留，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凶手的线索。嗯？

二零二三年七月二十七日，这不就是今天么？

我当即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四点三十五——这起案件就发生在短短一个半小时之前！

评论区时不时刷新一条，各地网友对此案议论纷纷。在此之前，西江大学实验室发生爆炸，

两名硕士生导师因此丧命。一个月来就死了三个人，还都是西江大学的老师，且都为男性。

明眼人都猜测这两起案件之间一定有所关联：网友a：妥妥的凶杀案啊朋友们！

月初的实验室爆炸案一发生，我就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