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警说家里死人了。
爸爸杀了妈妈和一个男人。
——警察不久后赶了过来，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呕吐出来。
遍地的尸块......浓烈的血腥味，如踏入炼狱一般。
爸爸被警察带走了，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我也被吓晕了过去。
三个月后，法院判处结果出来了，是无期徒刑。
......十五年过去，日子一直很平静。
我已经是一名小学美术老师。
由于家庭的关系，我没有编制，但知足常乐。
可就是平静的日子里总要发生点意外。
因为我发现——家里面藏了人！后面不久，周老师也死在了家中......这——他们会是一个人吗？01夜晚，我和女朋友小云在深切地交流着感情。
情到浓处，累极的小云趴在我耳边吹气着：“你好棒，林老师。”
我一激灵，瞧见她满脸酡红的模样，作为男人好胜心被极大地满足了。
更加用力展示自己的威风。
浓情蜜意间，她模糊开口：“林老师，你们学校的周老师真的死了吗？”我动作倏然停止，抬头看向了她。
周老师是教数学的，同样是外聘老师，在一个礼拜前在家被人用刀杀死了。
她眼睛带着疑惑和不满，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突然停下。
我正想开口，她却惊呼了一声，似反应了过来什么。
她摸着我的头，有些歉意道：“怪我，怪我，明知道周老师是你最好的朋友，还在这种时候提起你的伤心事。”
良久，我才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事算暂时过去。
很快整间屋子又被男女交织在一起的声音缠绕住。
......男女间的情事是世界上见效最快的解药，也是能致死的毒药。
两个小时后，这场酣畅淋漓的欢好终于结束。
我搂紧身旁能吸走我全部精血的女人，有些不舍。
“今晚不能留下来吗？”她只笑笑，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起了身。
齐腰的长发遮不住她不足寸缕的身体，又更像是欲盖弥彰。
她垂着手站在我面前，没有任何遮掩，笑得像个妖精，仿佛一切尽在囊中。
“不能喔，这可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规矩，你忘记了吗？”我没忘记，但是我非常想忘记。
小云如此美丽，比最娇艳的花朵还美，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男人只要看一眼一生都不能忘记。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年前，她在楼道里拦住了我，说她喜欢我......02我拒绝了她。
可我没想到她这一告白就是连续半个月。
再次见到她，我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
我与她对视一秒，又匆忙落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是认真的吗？”她亮晶晶的大眼此时在深情地望着我，好似我是他最心爱的人一样。
她红唇微动：“林老师.....”“我喜欢你！”下一秒我的怀里扑进了温香软玉的怀抱。
孤男寡女的接触，我内心的欲望就像火山爆发一样蓬勃而出。
我来不及想其它......当天晚上，我们就确定了关系。
也是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关系的美妙。
不过她说她有一个请求，就是每次不能超过两个小时，而且不能过夜。
理由是家里有门禁时间，必须到点回去。
至于不超过两个小时，她说时间太久容易被吸空。
我欣然答应了，想是家里父母管的严。
还有，那个......时间，我低头看了下，顿时脸有些热，确实该节制点。
在她走后，我拿过她枕过的枕头，闻着她的味道心满意足地入睡。
......“啊！”我猛地睁开了眼，冷汗直流，透过窗外月光看见了熟悉的房间布局。
原来是做梦。
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刀刺进来的那一刻还心有余悸。
不禁浮现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03一个月前的晚上......那晚是十六，外面的月光很亮，整间屋子都被染上朦胧的月光和外头树枝染下的光影。
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多。
我无暇欣赏这风景，径直走到茶几旁，随手拿起一杯子打开热水瓶去倒水。
水马上倒进去的时候，我停下了，把热水瓶放到了一旁。
拿起杯子仔细端详着，里面没有一滴水，很干净。
我来回用手摩挲着杯身，有些粗糙，和普通杯子看着没什么不同。
但只有我知道，手心里的杯子有一处是湿的，在杯口处。
像是有人不久前喝过。
而且像是那人来不及擦干净就匆匆放下了。
我有一个习惯每次喝完水必定会把水杯擦干，擦的看不出一丝痕迹，我才会心满意足地把它放回原位。
小云不会喝我杯子，因为她不会喝我喝过的杯子。
或者是我晚上梦游？我被我这个想法逗笑了，似乎还真有可能。
抚摸着那块被沾湿的一处，我随意往屋子看了一眼。
地面和墙面在光的折射下出现了一道道像绳子一样的绳索，这个不到六十平的屋子在此刻就像密不可封的牢笼。
上述只是我的想象。
真实情况就是没什么特别，家具也都是死物，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但是抱歉，耽误时间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觉得家里有人！有人在暗处在盯着我......哎，没办法，我比较相信我的第一感觉。
神经病的第一感觉准的可怕，我用二十多年亲身经验告诉你。
我妈每次要打我，我都能提前半分钟知道，然后用这半分钟躲起来，最终还是会被她找到，每次找到她都会更生气，因为我知道耽误她时间了，迎来的是更暴虐的抽打。
还有她每次要找情夫时的前兆，每次她做出那动作，我就知道她要拿出电话叫情夫过来了。
甚至我还能替她和她的情夫望风，一旦出现那熟悉的脚步声和汽车发动声，我就能知道是我爸回来了。
......目光所及，可能性最大的是南边那个房门紧锁的房间。
自从十二年前发生那件事，我就没有开过那扇门了。
房门紧闭，月光照在门上，像书里写的照妖镜之下一切都会无所遁形。
可打开门，里面会是什么情况？风平浪静还是妖魔鬼怪。
“他”会藏在那里吗？......04我心神闪动，觉得有些意思。
我拿起热水瓶往手中杯子里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
心中的躁动淡了不少。
随时拿起一张纸巾擦干后回了房间。
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三点了。
早点休息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戏多磨，不急......——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七点钟起床，洗漱，吃早餐。
吃着包子刷着视频时，我的手机闪过了一条信息，陌生号码发的......“啪！”包子掉在了地上，我腾地站了起来，像个警犬嗅着四周，企图想找出点什么。
我最终停留在了那道房门上。
你家里藏了人！那道信息里说了这个。
还没十秒钟，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这次他发了：不要尝试报警，我知道一切！我呼出了几口气，打了几个字：你到底是谁？一分钟之后，对面才回：你的仇人............之后，我又发了很多信息过去，可对方一句没回。
他到底是谁？无论是发信息的人还是藏在这里的人？我的视线停留在了那道门上，踌躇了几下。
最终，我还是没打开......05下课期间，好几个老师围在一起聊着八卦，分成了两派......我还在想着早上那个人发的信息。
突然胳膊被人动了一下。
不用抬头就知道肯定是周老师，果不其然，那道熟悉飞扬的嗓音响起：“嘉伟，你今天不对劲呀？是不是有心事？”周老师年岁跟我差不多，教数学的。
他性格开朗，家庭好，跟学校老师同学都相处得很好，和我完全不一样。
我唯一的朋友也是他。
他也是没有编制，经常和我打趣：“咱们真是难兄难弟，巧了......”我抬起头见他神情还带些担忧，心中一暖。
“没事，就是没睡好。”
“没睡好？”他眼神觊觎着，围着我上下看着，继续笑着说：“我懂，我懂。”
他的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看上课时间已经快到了，便也不多言收拾东西去上课了。
本以为这种日子还有很多。
......可意外发生了。
一个月后，周老师在家中死了。
是被捅在了心脏处，一刀致命死的。
警察怀疑是小偷，家中钱财少了几样。
是谁？凶手是谁？06周老师死的两个礼拜前。
这天已经是距离那天发的短信已经两个星期过去了......我照常下班到家，打开门一片漆黑。
我随手开了灯，屋子亮堂了起来，还是跟早上走时一样的布局。
好似一切都没有变过。
那个房间的门像从来没有开过......我的卧室门像是没有人进去过，还是临走时半开着门的状态......客厅也像是没有人走过，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还有厨房，早上煎饼的锅还在水池里面，还没洗......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那个早上的那个信息从未有过，家里根本没有藏人。
甚至自从那天早上发的那几条短信，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发过任何信息。
无论我发什么过去，到那边好像都销声匿迹、石沉大海了一般，什么都没有。
可这些是假的吗？是说家里面根本没有藏人？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就算他再怎么想抹掉，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的吗？——我打开了柜子，拿出了我妈的遗像。
这张照片是结婚前拍的，那时的她很美。
照片中的她梳着一个很长的马尾，笑容明媚，满脸的幸福。
我却觉得刺眼极了，她这种人凭什么拥有这么开心的笑。
照片有些旧，但很干净，像是被人用心擦过。
我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锁在了柜子里，不见天日。
破绽还是露出来了呀！.....07除了爸爸你......会有哪个小偷藏在这破旧的像贫民窟一样的房子里，小偷可不愿受这个苦。
客厅的地可没有这么干净，临走前我可是特意在地上放了几根头发丝。
还有洗水池水槽里面的垃圾都被清理掉了，你可知那的垃圾是我特意放的，可不止是表面遗留下来的锅碗。
还有那个女人的遗像，可真是个痴情种，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对她恋恋不忘。
我低笑了一声，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又看了会画册，看了墙上的钟已经到11点，索性上床去睡了。
我没有睡着。
我在等着他出现。
零点的钟声响起了。
一点也响了。
两点了。
终于几分钟之后，客厅出现了微弱的动静，声音像是被人刻意压低过。
我听见了外面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储物室的门。
很轻但是我听力可从小异于常人。
在客厅之后就没声了，他在踌躇，再等待。
我同样也在等待。
终于，有动静了......他在往我的房间走来，我闭上了眼，假装自己在睡觉。
“咚！”轻微一声，房间门被开了......07听着那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是兴奋和愤怒。
哪个多一点，我不知道。
他来了，我感觉到有一道粘腻视线在我身上，难受的紧。
我正想做出点什么的时候，那人把我掉落在地上一半的被子提了起来，好好地盖在了我身上，还往里掖了掖。
做完之后，他想走。
哼！想走可没那么简单的了。
我睁开了眼睛，与他对视上了。
空气好像瞬间被凝结了，谁也没有动。
这些年他变化可真大，我这样想。
这个衣着褴褛头发花白的男流浪汉，像年过七旬的老人，顶着一身不知道穿过多久的黑色夹克居然是我爸。
他以前不算特别帅，也算是清秀小生，也很爱干净。
现在的他脏乱，不修边幅，眼里的春风不在，满是慌乱和震惊，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但也只是一瞬，他反应过来了，他想逃走。
我冷眼看着，看他那仓皇而逃的身影，冷笑道：“你逃到哪里去，这可是你的家啊！”“爸！”他似乎被我这一声“爸”给吓到了还是什么，往前逃走的步伐停住了，回头看向了我，神情复杂还掺杂着一丝感动。
我心中冷笑，“他的演技似乎变好了，真情假意竟能以假换真。”
一时无言，此时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打破了这僵局，染上了笑意，但又讥讽十足。
“没想到你还有偷听别人闺房乐事的习惯？”08此话一落，他的脸本就黑了，现在是又黑又红。
“我......我......，我没听到，你们做那事的时候我都是捂着耳朵的。”
他脸红的解释着。
“什么时候出来的。”
对，他是我那坐了十二年牢狱的爸。
“一个月前。”
“不会是越狱的吧。”
我歪着头问。
“不，不......不是，我表现的好，减的刑。”
他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双手不自觉地抖动。
“所以你从出狱之后就偷偷摸摸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再晚点，我差点又要以抢劫入室罪名报警抓你了。”
他的头更低了，嗓音颤抖，道：“对不住，我马上走。”
“等等。”
我叫住了他......我指了指大门：“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步步紧逼，追问着：“谁叫你藏在这里，又是谁给你的钥匙？”我对上他的双眼，没有放过他一丝的情绪变化。
可他却唯唯诺诺的开口：“我是捡到的钥匙，捡到的时候上面还贴了家里的地址，刚出来没地方去，我不得已去试了试，没想到打开了。”
“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的？”他把钥匙拿了出来。
“捡的？”我看着那把钥匙不太相信他说的话，这个大门可只有一把钥匙，这第二把钥匙又是从何而来。
可看他神情又不像是骗我。
是那个发短信的的人吗？我的钥匙“他”又是从何而来？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还在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所以你就住进来了吗？”只见他脸红得不像样，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话。
“对...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地方去，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有宿舍，我这就搬出去。”
他颤抖着把钥匙递给了我。
临走前，他欲言又止，又什么都没有说。
拖着一只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09小云电话铃声的那一刻，我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
我对她只有讨好。
小云闭着眼睛瘫软在椅子上，我在为她按着头。
我对每一处的力度都非常注意，生怕弄疼了她。
她的神情也告诉我她此刻很舒服很享受。
见她喜欢我的伺候，我按得更起劲了，比我自己舒服还要开心。
一双雪白的手臂从前面握紧了我的手，来回摩挲着。
她那温软的身体也向我靠了过来，我作势搂紧了她，挤到一点缝隙都没有才作罢。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林老师，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你会伤心吗？”我紧张起来，想问她什么意思？要跟我分手吗？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被我吓到了吗？”“跟你开玩笑的。”
她转过来坐在我的腿上，头靠在我的肩膀，话中还带着戏谑。
“周老师，你是真爱我呀！”我很想对她说我是真的爱你，比我的生命都爱，爱到接受不了你有一天离开我。
如果你要离开，我会发疯的。
我没跟小云讲，我怕吓到她。
心中的那股子的烦躁又冒出来了！看着心爱的女人，我努力在压制。
其实有一个最好的压制方法，就是——我抱起小云回了房间，美好的夜晚就此开启......事后，她依旧不留在这里过夜。
在她走后，我像着了魔一样嗅着她睡过的枕头......一个星期后，我走在街道上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09那道熟悉身影是林兴国。
我的爸爸。
他正推着垃圾车捡着路上的垃圾，佝偻的腰弯下去好似格外困难，必须要依靠手里面的那根木棍作为支撑物才行。
我转过身不去看他，想绕路走，哪知还是没躲过，疑惑又开心的嗓音在后响起——“伟伟，是你吗？”我回过头来，没说话。
他看了看四周无人后，把垃圾车放到一旁，朝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还真是有些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