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ICU里的巧克力"叮——" 心电监护仪的尖啸刺破雨夜，
十五岁的顾明川攥着病危通知书蜷在长椅上。母亲洗胃的橡胶管正从抢救室门缝蜿蜒而出，
像条漆黑的蛇。"张嘴。" 温热的掌心突然贴上他冰凉的唇，半块巧克力在齿间化开。
林夕湿透的校服滴着水，马尾辫散成海藻缠在颈间。她踮脚把缴费单塞进护士站窗缝，
脚踝处结痂的烫伤在荧光灯下泛紫——那是三天前在包子铺被蒸笼烫的。
顾明川盯着她帆布鞋尖露出的脚趾。这个总穿褪色校服的转校生，
此刻从裤兜掏出的塑料袋里装着消炎药："你爸秘书送来的燕窝我兑了止痛冲剂，
等会......""滚！" 他打翻药袋，琉璃盏碎片扎进林夕掌心。
少女却弯腰捡起带血的药丸，在病号服上擦干净："顾明川，你妈要是看见你这幅样子，
拔了管也得跳起来揍你。"凌晨三点，暴雨砸在ICU玻璃窗上。
林夕把最后半块巧克力掰成两半时，
顾明川才发现她裤脚渗着血——从城西包子铺到城东医院，她蹬三轮车剐蹭的伤口正在溃脓。
"为什么？"他声音哽在消毒水味里。三天前教务处里，
他亲眼看见林夕攥着贫困生申请表发抖，她尿毒症晚期的母亲还在透析室等着救命钱。
林夕将暖水袋塞进他怀里，结痂的指尖划过心电图起伏的波浪："我妈说，
穷人最金贵的就是心气儿。"她突然笑起来，露出虎牙上的巧克力渍，"就像这块德芙，
掰两半比整块甜。"十年后的顾明川站在云顶大厦落地窗前，
腕间的百达翡丽映出林夕单薄的身影。她仍戴着那条贝壳手链，
褪色的棉绳磨得他送给程雨柔的钻石手链生疼。"顾总，
程小姐的庆功宴......"特助的声音被电梯吞没。顾明川扯开领带，
程雨柔的茉莉香水从今早的财经头条里漫出来——头条照片上，
林夕蹲在工地捡他扔掉的婚戒设计稿。
第二章：雨幕里的平安结暴雨将霓虹灯浇成流动的星河。林夕拖着行李箱撞进伞下时，
沈砚初的白大褂染上她发梢的茉莉香。"心理诊所还收留落汤鸡？
"她缩在诊疗室的布艺沙发里，湿透的帆布鞋在羊绒地毯洇出水渍。
沈砚初将热可可推到她面前，
袖口滑落的红绳手链缠着消毒水味——这是她大二那年编的平安结。林夕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咳出泪来："他说要买三克拉钻戒，可我连他袖扣上的口红印都留不住。
"无名指的戒痕在暖光下泛青，像道陈年冻疮。沈砚初的投影仪在墙面绽开星河。
那些被顾明川扔进碎纸机的童装设计图，
此刻化作财务报表上的金色河流："天使投资人明天十点到，你还有，"他看了眼腕表，
"十二小时说服我表哥。"雨点砸在防弹玻璃上。林夕望着全息投影里的米兰时装周邀请函，
想起昨夜在顾明川书房看到的并购协议——他要把她的设计卖给程雨柔的影视公司当道具服。
"沈医生。"她摩挲着咖啡杯沿的缺口，"七年前在医学院解剖室，你为什么偷拍我？
"沈砚初的银质手术刀在指尖翻转，寒光切开雨夜的迷雾。那时她蹲在标本架前记录数据，
马尾辫上的茉莉花落在他解剖报告上，成了他论文里唯一的彩色插图。警报器突然炸响。
监控画面里，顾明川的迈巴赫正碾过诊所门前的水洼。林夕抓起设计图冲进安全通道，
沈砚初腕间的红绳却缠住了她贝壳手链。"治疗费。"他将磁卡塞进她掌心，
上面印着沈氏集团logo，"顶楼有间能看到银河的缝纫室。"电梯门闭合的刹那，
顾明川的怒吼震碎雨幕："林夕！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的户口本上！
" 林夕望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将贝壳手链缠上磁卡。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少年顾明川也曾这样嘶吼着求医生救她母亲，那时的眼泪还是滚烫的。
第三章：发霉的饺子沈砚初缝纫室的落地窗还凝着晨露，林夕已经攥着病历单冲进顾氏大厦。
昨夜修改设计稿时突然晕倒，沈砚初抽血的针眼还在肘窝发青，
此刻却被顾明川特助拦在总裁室外。"顾总在开并购会议。"秘书扫过她起球的毛衣袖口，
指甲敲在程雨柔刚送的限量款香奈儿包包上，"要不您去茶水间等？
"磨砂玻璃后传来程雨柔娇俏的笑声："明川哥说要给我建影视基地呢！
"林夕低头看诊断书上"慢性肾衰竭初期"的字样，
怀里的保温桶渗出寒意——这是用沈砚初实验室冰袋镇着的芹菜饺，
顾明川母亲生前最拿手的配方。深夜两点，指纹锁发出刺耳警报。顾明川扯着领带撞进来，
阿玛尼西装沾着程雨柔的茉莉香水，手里却攥着蒂芙尼蓝的戒指盒。"城东地块拿下了！
"他把钻戒往林夕指间套，铂金圈卡在她因透析浮肿的骨节，
"等忙完这阵......"林夕望着他腕间新换的理查德米勒，突然想起上周工地庆功宴。
包工头举着香槟谄笑："顾总身家过亿，嫂子还穿淘宝货呢？
"当时程雨柔的高定裙摆扫过她磨破的帆布鞋，像极了十八岁那年海边的浪。
"明天是我妈三周年忌日。"她推开戒指盒，不锈钢饭盒在桌面划出凄厉的响。
顾明川解袖扣的手顿了顿，那个总给他包饺子的阿姨，到底死在林夕抱着缴费单晕倒的雨夜，
还是他陪国土局长打高尔夫的晴天？晨雾未散，林夕跪在墓前摆饺子时，
透析后的冷汗浸透毛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顾氏官微推送弹出：总裁携新晋影后考察影视基地。配图里程雨柔的钻戒闪着冷光，
正是昨夜卡在她浮肿指节的那枚。"化疗科今天有义诊。"黑伞突然倾覆暴雨，
沈砚初的白大褂被山风掀起一角。他腕间的红绳平安结缠着雏菊花茎，
那是林夕大二熬夜编的——彼时他刚完成一台器官移植手术。林夕望着他锁骨处的烫伤出神。
那年她在工地被钢管砸中，顾明川抱着程雨柔去医院时，
是沈砚初用手术钳夹出她伤口的铁锈。如今那伤痕淡得像朵茉莉，却比钻石更刺眼。
高尔夫球场传来喝彩声。顾明川望着人工湖挥杆，忽然想起十八岁暴雨夜。
林夕背着他跑过三条街，肩胛骨硌得他胸口生疼，却把雨衣裹在他渗血的伤口上。"顾总，
林小姐的体检报告。"特助递上平板时，程雨柔的香水味混在草腥里。
顾明川划开加密文件的手突然颤抖——肾功能指标那栏标红的数字，
竟和林夕母亲临终前一周的数据重合。别墅死寂如墓。顾明川疯狂拨打林夕电话，
接通瞬间传来医疗器械的滴答声。"顾先生，"沈砚初的嗓音浸着消毒水寒意，
"患者在注射促红素。"水晶烟灰缸砸碎电视屏幕，裂痕蛛网般爬满程雨柔的巨幅海报。
顾明川没发现玄关处帆布鞋不见了，
更没看见鞋柜深处的贝壳手链——最末那颗刻着"不悔"的贝壳里，
塞着林夕今早从婚戒上抠下的钻石。暴雨拍打医院玻璃窗时，
林夕正盯着沈砚初修复贝壳手链。手术灯下他睫毛在苍白皮肤投下阴影，
腕间红绳与银丝缠绕成结："当年在医学院，你落下的解剖笔记救了我挂科的实验报告。
"林夕忽然抬手抚过他眼下的青黑。昨夜她昏迷时，这个傻子用三天没合眼的手术手，
给她改出了震惊米兰时装周的设计稿。而此刻他白大褂口袋里，
还揣着顾氏集团收购她工作室的机密文件。"沈医生，"她将脸埋进他染着血渍的衣襟，
"我想吃芹菜饺子了。"月光漫过太平间走廊，顾明川攥着发霉的饺子跪在停尸房前。
三天前林夕送来的保温桶静静躺在角落，蛆虫正在他们十八年的回忆里产卵。
第四章：碎在红毯上的贝壳急诊室的消毒水味还未散尽，
林夕已经站在顾氏周年庆的红毯尽头。雾蓝色礼服勒得透析管位置隐隐作痛，
这是三年前顾明川送她的生日礼物，
此刻程雨柔身上的高定鱼尾裙却闪着熟悉的珠光——那本该是她的订婚礼服。
"顾总说旧物利用。"程雨柔旋转着裙摆，耳垂上的粉钻耳钉刺破宴会厅的水晶灯光，
"就像林小姐总舍不得扔的贝壳手链。"林夕攥紧珍珠手包，
里面沈砚初塞的止痛贴还带着体温。昨夜她在缝纫室修改米兰赛设计稿时，
顾明川的特助送来请柬："顾总说您需要见见世面。"香槟塔突然倾倒，
黑鱼子酱在程雨柔裙摆溅开血渍。"林小姐非要这样难堪吗？"程雨柔倚进顾明川怀里，
指尖抚过他新换的梵克雅宝袖扣——这是上周林夕典当母亲玉镯换医药费那天，
他拍下的情人节礼物。顾明川的手还停在程雨柔腰际，目光扫过林夕苍白的唇色。
三天前沈砚初发的病危通知在手机里闪烁，
此刻却被她颈间银丝贝壳链刺痛眼睛——那本该属于他的新娘。"道歉。"他扯松领带，
喉结在黑色衬衫下滚动，"给雨柔道歉。"林夕望着他腕间的百达翡丽，
表盘反光里映出十八岁的自己。暴雨夜少年撕开校服为她包扎伤口，
手表浸着血水停在23:59，如今这秒针正划过她亲手缝在程雨柔裙摆的珠片。
媒体镜头突然蜂拥而至，林夕在闪光灯中轻笑："顾总要不要查监控？
"她染着丙烯颜料的指甲点向天花板，"毕竟上个月您刚装的智能安防系统，
还是用我的设计专利抵的债。"顾明川瞳孔骤缩。她总穿着他送的雾蓝礼服参加招标会，
竟是为了丈量每个摄像头角度。就像此刻她踩着的红毯花纹，
细看全是沈氏服装新季度的LOGO暗纹。"林夕！"他扯过程雨柔腕间的钻石手链，
"这些年我给你的不够多？"镶钻的卡扣划破掌心，
血珠滴在贝壳手链上——今早他偷偷从沈砚初诊所保险柜取回的。林夕突然剧烈咳嗽，
止痛贴从手包滑落。沈砚初手写的医嘱被镜头捕捉："患者忌情绪激动"。
程雨柔的高跟鞋碾过纸片，镶钻鞋跟正扎在"肾衰竭三期"的诊断结论上。
"明川哥我喘不过气......"程雨柔揪住顾明川衣襟，
香奈儿外套滑落露出沈氏医院的病号腕带——这是她今早偷混进林夕病房时顺走的。
顾明川打横抱起程雨柔的瞬间，林夕腕间的贝壳链应声而断。
九十九颗贝壳滚过红毯上的沈氏暗纹，最后一颗月亮贝弹进程雨柔的钻石手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