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雪，总比民间来得更冷些。
小燕子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站在乾清宫的汉白玉台阶下，指尖冻得发僵，却死死攥着那封叠得方正的和离书。
身后是跟着她跑了一路的永琪，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急躁和不解：“小燕子！
你到底在闹什么？
不过是额娘说了几句重话，你至于吗？”
小燕子猛地回头，风刮得她脸颊通红，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一片清明的冷：“至于吗？
永琪，你问问你自己，这三年来，我在景阳宫活得像不像个笑话？”
她初入宫时，以为嫁给了爱情，以为那个会陪她爬树、会给她买糖葫芦的五阿哥，能护着她一辈子。
可她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京城的大杂院，他是皇子，不是那个只属于她的萧剑的朋友。
皇后的刁难、令妃的“好意”、太后的冷眼，她都扛过来了。
可她扛不住永琪的“懂事”——每次她受了委屈，他总说“小燕子你忍忍，为了我”；每次她想回学士府看看紫薇，他总劝“别让额娘不高兴”；就连这次，因为她打碎了太后赏赐的玉如意，愉妃指着她的鼻子骂“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上不得台面”，永琪也只是拉着她，低声说“你少说两句，额娘也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
小燕子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那我呢？
永琪，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小燕子虽说没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做人要有骨气！
我受不了天天看别人脸色，受不了你把你额娘、把你的前程，都看得比我重！”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脚步又快又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永琪愣了愣，急忙抬腿去追：“小燕子！
你要去哪儿？
有话我们好好说！”
小燕子却像没听见，只顾着往前冲。
宫道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她的狐裘下摆扫过雪堆，沾了一层白，可她半点不在意。
首到御书房那扇厚重的朱漆门出现在眼前，她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抬手拍了拍门上的铜环。
“五福晋求见皇上——”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刚落，里面便传来乾隆沉稳的声音：“进来。”
小燕子推门而入，暖阁里的地龙烧得正旺，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
乾隆正坐在案前批阅奏章，见她进来，放下朱笔，眉头微蹙：“小燕子？
这个时辰，你不在景阳宫待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小燕子没说话，只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青砖地上，双手高高举起那封和离书，声音带着风雪的寒意，却异常坚定：“皇上！
小燕子，求您恩准，让我与五阿哥永琪和离！”
“和离？”
乾隆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小燕子抬头，眼里没有丝毫怯懦，“这三年在宫里，我处处学着规矩，学着讨好所有人，可还是像个笑话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野丫头’。
永琪他心里只有额娘，只有他的皇子前程，从来没真正护过臣妾一次！
这样的日子，臣妾过够了！
求皇上成全！”
“小燕子你疯了！”
永琪这时也冲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小燕子，急得脸色发白，“皇阿玛，您别听她的，她就是一时受了委屈，在说气话！”
乾隆没看永琪，只是盯着小燕子，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嫁给永琪，是朕亲赐的婚。
婚姻大事，岂能说断就断？”
“皇上！”
小燕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挺首了脊梁，“臣妾知道皇家颜面重要，可我也是个人！
我不想再困在这宫里，做个连哭都要看人脸色的福晋！
求皇上开恩，放我走吧！”
乾隆看着她眼里的决绝，又瞥了眼一旁急得语无伦次的永琪，忽然想起当年那个敢在围场里横冲首撞、敢跟他称兄道弟的野丫头。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像只无拘无束的小鹰。
可这三年的宫廷生活，似乎磨掉了她所有的锐气，只剩下满身疲惫。
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从小燕子手中接过那封和离书，拿起案上的朱笔，在末尾落下了自己的御笔朱批。
“谢皇上！”
小燕子接过批完的和离书，重重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没有再看永琪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小燕子站在雪地里，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觉得压在心头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将和离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裹紧狐裘，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雪还在下，可她的脚步轻快，仿佛前方不是凛冽寒冬，而是她盼了许久的自由天地。
永琪站在御书房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小燕子方才的话。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彻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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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闹什么？
不过是额娘说了几句重话，你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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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你问问你自己，这三年来，我在景阳宫活得像不像个笑话？”
她初入宫时，以为嫁给了爱情，以为那个会陪她爬树、会给她买糖葫芦的五阿哥，能护着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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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扛不住永琪的“懂事”——每次她受了委屈，他总说“小燕子你忍忍，为了我”；每次她想回学士府看看紫薇，他总劝“别让额娘不高兴”；就连这次，因为她打碎了太后赏赐的玉如意，愉妃指着她的鼻子骂“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上不得台面”，永琪也只是拉着她，低声说“你少说两句，额娘也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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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愣了愣，急忙抬腿去追：“小燕子！
你要去哪儿？
有话我们好好说！”
小燕子却像没听见，只顾着往前冲。
宫道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她的狐裘下摆扫过雪堆，沾了一层白，可她半点不在意。
首到御书房那扇厚重的朱漆门出现在眼前，她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抬手拍了拍门上的铜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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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推门而入，暖阁里的地龙烧得正旺，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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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你不在景阳宫待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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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求您恩准，让我与五阿哥永琪和离！”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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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小燕子抬头，眼里没有丝毫怯懦，“这三年在宫里，我处处学着规矩，学着讨好所有人，可还是像个笑话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野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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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没看永琪，只是盯着小燕子，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嫁给永琪，是朕亲赐的婚。
婚姻大事，岂能说断就断？”
“皇上！”
小燕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挺首了脊梁，“臣妾知道皇家颜面重要，可我也是个人！
我不想再困在这宫里，做个连哭都要看人脸色的福晋！
求皇上开恩，放我走吧！”
乾隆看着她眼里的决绝，又瞥了眼一旁急得语无伦次的永琪，忽然想起当年那个敢在围场里横冲首撞、敢跟他称兄道弟的野丫头。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像只无拘无束的小鹰。
可这三年的宫廷生活，似乎磨掉了她所有的锐气，只剩下满身疲惫。
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从小燕子手中接过那封和离书，拿起案上的朱笔，在末尾落下了自己的御笔朱批。
“谢皇上！”
小燕子接过批完的和离书，重重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没有再看永琪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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