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断魔剑“孤云”的第七日,云璃在朱明工造司最深处的淬火池旁惊醒。
指尖残留着灼烧的幻痛,耳畔却不再是金属碎裂的嘶鸣,而是一种低沉的脉动,
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自那堆被封印的魔剑残骸中传来。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指尖尚未触及冰冷金属,一道炽烈的红光骤然炸开——不是光,是记忆的洪流。
她看见父亲含光,不是工造司典籍里记载的、因铸剑失控而粉身碎骨的失败者。
他站在一座沸腾着星尘般火焰的熔炉边缘,长袍在热浪中翻卷如垂死的鹤翼。熔炉深处,
一个由无数痛苦人脸扭曲而成的巨大火影在咆哮,它伸出火焰触手,试图抓住含光。
父亲的脸在炉火映照下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释然。他没有挣扎,
反而向前一步,主动投身那焚化万物的烈焰!在身体被吞噬的最后一瞬,他的目光穿透时空,
直直落在云璃的瞳孔深处。同时,他用染血的手指,在滚烫的锻台边缘急速刻划。
“千星非炉,人心为薪……”八个朱明古篆,字字泣血,烙印在云璃的灵魂之上。“啊——!
”云璃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那血字蕴含的绝望与警示,混合着父亲投身火海前最后的凝视,几乎将她撕裂。
“又做噩梦了?”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怀炎大师高大的身影立在阴影中,
火光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跳跃。他走近,宽厚的手掌带着炉火特有的暖意,
轻轻按在云璃颤抖的肩头。“‘孤云’已毁,岁阳碎片也被妥善封印。
你父亲的事……是意外。别让过去困住你。”云璃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没有泪水,
只有燃烧的火焰。她张了张嘴,想说出那血淋淋的八个字,想质问父亲真正的死因,
但怀炎眼中深沉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回避,让她将话生生咽了回去。她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
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怀炎离开后,工造司的深夜恢复了死寂,唯有炉火低吟。
云璃却再也无法平静。父亲的血书如同不灭的烙印。她开始秘密行动,
利用对工造司地形的熟悉和日渐精湛的潜行技巧,避开守卫,
潜入那些被标注为“禁忌”或“废弃”的区域。
在一个布满尘埃、堆满古老卷宗的地下书库深处,
一卷用星槎兽皮鞣制、几乎被岁月磨平字迹的残破手札被她发现。那是含光的手迹,
字里行间充斥着近乎疯魔的痴迷与恐惧。他提到在整理怀炎师祖封存的“太古秘卷”时,
发现了一个名为“岁阳铸兵”的禁忌之术。其源头,竟可追溯至朱明仙舟初建之时,
为了对抗如蝗虫般肆虐星海的步离人舰队,
初代大匠们与一种被称为“燧皇”的、拥有星辰伟力的能量生命体,
缔结了一个血与火的契约——匠人以自身最炽烈的情感与记忆为祭品,
换取燧皇的力量碎片融入神兵。手札最后几页的字迹凌乱不堪,
中低语……它在吞噬持剑者的意志……它在收集薪柴……复活……不可控……我铸下了大错!
必须阻止……阻止‘千星锻炉’重燃!真正的炉……”“千星锻炉”!父亲血书中的词!
云璃的心脏狂跳。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规律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伴随着某种沉重金属被反复锻打的闷响。声音的源头,
是工造司最核心、守卫也最森严的区域——“焰轮铸炼宫”地底深处。
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她:怀炎师祖,他在重铸!
重铸当年父亲含光未能完成、或者说不敢完成的那柄剑!
那柄手札里隐晦提到的、可能成为燧皇复活容器的“弑神之剑”!恐惧与决心交织。
云璃明白,单凭自己无法对抗深不可测的怀炎,更无法阻止那柄正在孕育的灾厄之剑。
她需要助力。第一个想到的,是罗浮仙舟那个痴迷剑道、锐气冲霄的少年——彦卿。
一封简短却暗含云璃独有印记的密信,通过隐秘渠道送往罗浮。数日后,曜青仙舟边缘,
一艘破旧的货运星槎悄然靠港。舱门打开,率先跳下的是彦卿。少年身姿挺拔如出鞘利剑,
眼神明亮锐利,腰间悬着的数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越的嗡鸣。紧随其后的是椒丘。
这位以研究岁阳能量而闻名、却也因其手段饱受争议的医师,裹在一件宽大的灰色斗篷里,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透着一种长期被某种阴郁心绪折磨的疲惫。
他手中提着一个刻满符文的金属箱,里面是他赖以压制体内岁阳反噬的药物和仪器。
“云璃姑娘,”彦卿抱拳,剑眉微扬,“信中所言‘岁阳之秘’与‘绝世之剑’,可是当真?
”他语气中透着强烈的求证欲和一丝见猎心喜的兴奋。椒丘则低沉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朱明的岁阳事件…与我们曜青所遭遇的,
根源是否同出一辙?含光…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箱冰冷的表面,眼神深处藏着忧虑与某种近乎偏执的探究。
云璃没有寒暄,将含光的血书记忆、那份禁忌手札的内容,
以及自己关于“焰轮铸炼宫”地底异常的发现,和盘托出。
当听到“燧皇”、“契约”、“弑神之剑”这些字眼时,椒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彦卿则握紧了剑柄,眼中燃烧起熊熊战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前所未有之敌的凝重。“步离人母星。”椒丘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变得异常肯定,“朱明初代大匠与燧皇的契约石刻,必然在那里。
那是所有事件的起点,也是解开燧皇真正目的的唯一钥匙。
曜青的记载中有零星的线索指向那片星域,那里…曾是燧皇力量第一次大规模显现的地方,
也是步离人‘堕落’的开始。”“步离人?”彦卿皱眉,“那些掠夺成性的蛮族?
”“他们并非天生如此。”椒丘的语气带着一丝悲悯,
“我…曾被迫深入研究过被岁阳深度侵蚀的步离人俘虏。他们的基因记忆深处,
烙印着家园被毁、族人被扭曲的痛苦哀嚎。燧皇,才是源头。”目标确定。
三人没有片刻耽搁,借助椒丘秘密改造的星槎和曜青的特殊星图,
穿越重重危险的星尘风暴和空间乱流,朝着那片被战火和诅咒笼罩的星域进发。
步离人母星——烬骸荒原。天空是永恒的铁灰色,布满裂痕。大地干涸龟裂,
裸露着漆黑的岩石和巨大的、仿佛被巨兽啃噬过的战舰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金属锈蚀和某种陈年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
循着椒丘仪器上微弱到几乎断线的能量感应,
他们在荒原深处找到了一处被风沙掩埋大半的巨型环形遗迹。残破的巨大石柱倾斜断裂,
上面雕刻着早已失传的象形文字和图案。在遗迹中心,矗立着一块相对完好的黑色石碑,
碑体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却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微光。那便是契约石刻!
就在椒丘启动仪器准备扫描解读碑文的瞬间,异变陡生!呜——!凄厉的号角声撕裂死寂!
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在四周的残骸和岩石阴影中亮起。步离人!
他们不再像外界所知的野蛮掠夺者,而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他们的身体以违反生理结构的姿态扭曲着,皮肤下仿佛有岩浆在流动,
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嘶吼。更令人心悸的是,
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无尽饥饿与毁灭意念的精神威压,
如同实质的海啸般从石碑中爆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遗迹!“燧皇!它在控制他们!
”椒丘嘶声喊道,手中的仪器屏幕瞬间爆出刺眼的火花。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金纸,
体内的岁阳能量受到牵引,剧烈反噬!“护住椒丘先生!”彦卿一声清叱,剑匣洞开!
数道剑光如游龙惊鸿,带着刺骨的寒意激射而出!“万剑倾天!”剑气纵横交错,
瞬间在扑来的步离人潮前筑起一道凛冽的剑幕,冰霜蔓延,暂时迟滞了他们的冲锋。然而,
被燧皇意志控制的步离人力量暴增,悍不畏死,剑幕在疯狂的冲击下剧烈震荡。“云璃!
石刻!摧毁它!那是燧皇意志降临的锚点!”椒丘强忍剧痛,双手飞速在金属箱上操作,
几根细长的银针瞬间刺入自己颈侧和手腕的穴位,强行压制暴走的岁阳能量。
他的眼中泛起不正常的红光,声音却异常冷静,“我来剥离精神污染!快!
”云璃没有丝毫犹豫。沉重的锻锤“老铁”在她手中嗡鸣,仿佛感受到了宿命的召唤。
她迎着那令人窒息的精神风暴,冲向那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石碑。
燧皇的意志化作无数尖锐的嘶吼在她脑中炸响,试图撕裂她的神智,灌输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仿佛看到父亲投身火海的身影,看到无数被魔剑吞噬灵魂的持剑者扭曲的面孔,
看到仙舟在岁阳烈焰中化为灰烬的幻象!“休想!”云璃怒吼,眼中火焰炽盛,
将所有的痛苦、愤怒、对父亲的思念、对守护的执着,尽数灌注于手中的锻锤!“父亲!
看着我!”她用尽全力,以最纯粹的、源自朱明匠人血脉深处的锻打姿态,挥动“老铁”,
狠狠砸向那承载着千年罪孽的石刻!铛——!!!一声震彻灵魂的巨响!
并非金属撞击岩石的刺耳,而是仿佛无数灵魂的共鸣!石碑应声碎裂!
碎裂的石块并未四散飞溅,反而在崩解的瞬间,释放出无数道半透明的、闪烁着微光的虚影!
那是历代献祭于契约的朱明匠人!他们身着古老的工造司服饰,
面容模糊却带着相同的坚毅与无悔!他们无声地张开双臂,
残存的、最精纯的守护意念汇聚成一片温暖而坚韧的淡金色光幕——心火屏障!
这由无数牺牲者最后情感铸成的屏障,温柔地展开,
将燧皇那狂暴污秽的精神污染死死隔绝在外!被控制的步离人如同被抽掉了提线,
成片地倒下,眼中血色褪去,只剩下茫然与深埋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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