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为我坐牢八年，我却嫁了债主(施诗陈默)完本小说_全本免费小说竹马为我坐牢八年，我却嫁了债主施诗陈默

第1章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打在监狱那道沉重的灰色铁门上，泛着冰冷的光。八年了。

陈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墙外自由的空气整个吸进肺里。

衣服崭新却不太合身，是那种批量生产的廉价货，提醒着他与世界的隔阂。

他拎着个薄薄的行李袋，走出那道象征禁锢与解脱的门槛，脚步有些虚浮，

踩在久违的水泥地上竟有些不真实感。然后，他看到了她。施诗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倚着一辆他认不出牌子的银色轿车，阳光在她浅棕色的头发上跳跃，

勾勒出他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她比以前更瘦了，穿着剪裁精致的米色风衣和半身裙，

指尖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烟雾缭绕，模糊着她的神情。陈默停下脚步，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想叫她，却发不出声，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所有预演了千百遍的开场白，此刻都成了泡沫。施诗也看见了他，

她的指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她掐灭了烟，走过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显得异常清晰。“陈默。”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沙哑。“施诗……”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我来接你。

”她打断他，扯出一个算不上是笑容的表情，指了指身后的车，“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或者……你想先回家看看？”“家？”陈默扯了扯嘴角，一个苦涩的笑。“哪儿还有家？

”他父母本就淡漠，八年间更是形同陌路。施诗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避开了他的问题：“上车吧。”她拉开车门。陈默沉默地坐进副驾驶，

车里弥漫着一种高档皮革混合着清新剂的味道，很陌生。他看到了挡风玻璃下的行驶证。

车主姓名：宋予安。一个男人的名字。“你……开车了？学车了？”他找了个话头，

试图打破车内凝滞的空气。“嗯，”施诗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平顺的声响，

“几年前学的。”“开得挺好。”他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城市的繁华让他有些眩晕。

“这车……你买的？”施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的目光直视前方，

声音很平静，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不是。是我丈夫的。”丈夫。

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击中陈默的心脏，他猛地转过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线条紧绷的侧脸。八年的等待和支撑着他熬过来的全部念想，在这一瞬间，

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施诗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复杂极了，有痛苦，有愧疚，

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疲惫：“陈默，我结婚了。”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第2章车子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区，绿树成荫，道路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

一栋栋风格典雅的独栋别墅掩映其中。陈默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只觉得更加压抑。

这不是施诗的世界，或者说，这不该是他们这种人能进入的世界。

车子停在一栋有着白色栅栏和大落地窗的房子前面。“到了。”施诗熄火，解开安全带。

陈默跟着下车，站在修剪整齐的草坪旁，看着眼前这栋精致得像杂志图片的房子，

感觉格格不入。他想起八年前自己家拥挤的老居民楼，

想起施诗家那个永远弥漫着酒气和戾气的小平房。防盗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整洁围裙的中年妇人探出头：“太太回来啦。”“李姐，”施诗应了一声，

声音恢复了些许平日的语调，“这是陈默，我的朋友。帮他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吧，

就……二楼靠花园那间吧。”“朋友？”李姐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陈默几眼，

但很快便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哎，好嘞，陈先生请进。”走进屋内，温暖舒适，

设计感极强，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巨大的水晶吊灯，光洁如镜的地板，

昂贵的摆设……一切都提醒着陈默与这里的距离。

“喵~”一声柔软的猫叫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一只毛色油亮的布偶猫优雅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径直跳进了施诗的怀里，蹭着她的脸颊。“星黛露，”施诗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柔软笑意，

抱起猫咪，“又撒娇？”陈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为他挡下皮带抽打、眼神倔强的女孩，如今温顺地抱着猫，在奢华却冰冷的房子里，

做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太太”。他胸口闷得发慌。“坐吧。”施诗抱着猫，

示意他在客厅沙发坐下。陈默僵硬地坐下。沙发柔软得几乎将他陷进去，

却无法带来丝毫舒适感。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壁炉上方的照片墙上——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施诗穿着典雅的裙子，笑容得体而疏离。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气质温润沉稳，戴着无框眼镜，正是行驶证上的名字——宋予安。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三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同样笑靥如花，

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施诗的影子。看起来，真是和美的一家三口。

陈默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张照片上，巨大的眩晕感袭来。不仅仅是“丈夫”，

甚至还有了“女儿”？施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放下猫，

走到照片墙前，声音低而压抑：“她叫薇薇，很乖。”“你的……女儿？

”陈默的声音哑得厉害，艰难地问出口。八年的时间鸿沟，此刻像深渊一样在他脚下裂开。

施诗转过身，看着陈默几乎要将照片灼穿的眼神，脸上血色尽失。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垂下眼帘，低声说：“名义上是。这是我作为‘宋太太’，

生活的一部分。”第3章“名义上？”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猛地站起来，

几乎控制不住音量，“施诗，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八年……你究竟……”“陈默！

”施诗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打断了他。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李姐似乎在里面忙碌。她快步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小声点！

我们……我们去书房谈。”她引着他走上旋转楼梯，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实木楼梯上，

发出清脆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二楼的书房同样宽敞，巨大的书柜，

宽大的办公桌，空气中弥漫着书卷气和高档家具的木香。施诗关上门，

隔绝了楼下所有的声音，她靠在门后，闭上眼，肩膀微微颤抖。“告诉我真相。

”陈默的声音压抑着翻涌的巨浪，他不相信施诗会自愿嫁入豪门，

何况是带着一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照片上她所谓的“笑容”，他太熟悉了，

那是她小时候挨了打、在大人面前强撑时的表情。施诗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深沉的疲惫。

“两年前，我妈查出来的是……是晚期肾癌。”她顿了顿，声音干涩，“需要换肾，

长期的透析，进口的特效药……那是个无底洞，陈默。”陈默的心猛地一沉。

“我那时刚大学毕业一年，拿着微薄的工资，住着合租房。别说换肾，就是透析费，

我也负担不起太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我妈躺在医院里，每一次透析都在烧钱。

我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亲戚朋友躲着我，网贷利息高得吓人……我走投无路了。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施诗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精心打理的后花园，阳光下，

那些娇艳的花朵显得有些不真实。“宋予安……就是我现在的丈夫，

他妻子三年前癌症去世了。他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来维系他想要给女儿薇薇的‘完整家庭’形象，挡住那些对他财富和地位虎视眈眈的蜂蝶，

或许也能安慰他自己。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在关键时刻能照顾薇薇的人，

一个……看起来体面的家庭主妇。”她转过身，直面着陈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无尽的疲惫：“而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救我妈妈的命。我们的婚姻，

就是一份清清楚楚的契约合同，白纸黑字。期限暂定十年。婚前财产公证，

我只有在他‘妻子’这个身份上的开销权。他给我体面的生活，

负担我妈所有的医药费和照顾费用。”施诗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硬皮笔记本，打开，

里面是一页页粘贴整齐的票据和文件。“你看，”她的指尖划过一张张票据，

“这是换肾手术和抗排异药的费用，这是上个月的透析和靶向药账单，

这是护工的工资……每一笔钱，都来自他。”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对我来说，这不是婚姻，这是一场昂贵的工作。

我是他高价雇佣来扮演他妻子和他女儿妈妈的人。”陈默看着那本像罪证一样的笔记本，

看着施诗毫无血色的脸，心疼得几乎窒息。他无法想象她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挣扎。

“所以你……”他看着窗外阳光下华丽的花园，“就把自己卖了？

”施诗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瞬间盈满泪水，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它落下来。

“是！”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锐利，“我把自己卖了！为了我妈能活下去！

我能怎么办？像八年前那样，让那个恶魔一样的人渣打死我？或者看着他打死我妈？！

”她激动地指向那张照片墙的方向，指尖颤抖着，“难道你要我再眼睁睁看着我妈去死？

像你当年救我一样，冲进去再推那个人渣一次？！”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尖利的匕首，

狠狠刺进陈默的心脏。“八年前……”他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踉跄着扶住了书桌。

那个改变他们所有人一生的夜晚，那些刺耳的争吵和惨叫，

那个滚落桌角瞬间失去声息的丑陋男人……所有的血腥和黑暗瞬间倒流回来，几乎将他淹没。

“对不起……”陈默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我……把你卷进了这个牢笼……”施诗看着陈默痛苦的样子，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

只余下深不见底的悲哀和疲倦。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她用手背狠狠抹去。“不是你的错，

陈默。”她疲惫地说，“是我自己的选择。用自由换我妈的命，这笔交易……我不亏。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约的铂金素圈戒指，闪着冰凉的光。

书房里只剩下寂静，窗外花园里的繁茂，更衬得屋内一片荒凉。那道婚姻的契约，

像一个无形的烙印，烙在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心上。第4章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太太？”是李姐的声音。施诗迅速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李姐？什么事？”“先生刚来电话，说半小时后到家，

一起吃晚饭。另外，薇薇小姐醒了，一直在找您。”“知道了，我这就去。”施诗应道，

再转过头看向陈默时，脸上那层职业性的平静已经恢复了大半，

只是眼底的红痕和挥之不去的疲惫无法掩饰。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衣角：“先去楼下吧。

薇薇……是个很敏感的孩子。”陈默点头，沉默地跟着她下楼。心中像塞满了浸湿的棉花，

沉重而冰冷。他们之间八年的空白，加上这栋华丽房子里冰冷的人情规则，

让他感觉手脚都无处安放。施诗径直走向楼上儿童房。陈默停在楼梯口，

看着走廊尽头那扇粉色的小门。“妈妈！”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奶气的喊声传来。

“薇薇醒啦？”施诗的声音立刻切换到了一种极其温柔的腔调，是陈默几乎从未听过的柔软，

却也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不自然。他看着她打开儿童房的门走进去。

陈默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像个闯入者，巨大的落地玻璃门映出他孤单的身影。他走向厨房，

想倒杯水。李姐正在厨房忙碌，看到他进来，客气地笑了笑，

眼神却带着审视和疏离：“陈先生，您坐外面等吧？我给您倒水过去。

”陈默点点头：“谢谢。”他回到客厅坐下。没多久，施诗牵着一个小女孩从楼上下来。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脸蛋圆乎乎的，像个小天使。

但她的眼神怯生生的，好奇又带着点畏惧地看着陈默这个陌生人，小手紧紧抓着施诗的手指。

“薇薇，叫叔叔。”施诗轻声引导。薇薇歪着头，大眼睛扑闪着，看了陈默好几秒，

似乎在确认什么。她突然皱起小鼻子，有些不满地指着陈默问施诗：“他不是小叔叔！

小叔叔在国外！小叔叔是戴眼镜的！他是谁？”童言无忌，却字字如刀。

施诗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闪过一丝狼狈和尴尬，她蹲下身，耐心地说：“宝宝，

他是……是陈叔叔，是妈妈的好朋友。”“可是家里只有小叔叔呀！”薇薇不理解，

执着地反驳。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

一个穿着剪裁合身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公文包，正是照片上的宋予安。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客厅，看到陈默这个陌生男人时，眉头蹙了一下，随即迅速恢复平静，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接着，他看向施诗和薇薇，脸上立刻扬起温和的笑容：“薇薇，

爸爸回来啦！”“爸爸！”薇薇立刻甩开施诗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向男人。

宋予安弯腰，一把将小女孩高高抱起，熟练地用胡茬蹭她的小脸，惹得薇薇咯咯直笑。

“今天乖不乖？想不想爸爸？”他抱着孩子，目光才再次转向陈默，

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你好，这位是？”他的眼神没有温度，

像是透过陈默看着一件物品。施诗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

身体下意识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脸上露出宋予安熟悉的、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予安，这是我跟你提过的，

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陈默。他今天……刚回来。”陈默站起来，伸出手：“你好，

宋先生。”他努力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那笑容像是冻在脸上，手指僵硬。

宋予安没有立刻松开怀里的薇薇，只用抱着孩子的姿势象征性地和陈默碰了碰指尖，

一触即分。“你好，陈先生。常听施诗提起你。”他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坐吧，别站着。李姐，晚餐准备好了吗？”他转向施诗，语气自然：“诗诗，

薇薇今天在幼儿园的画拿回来了吗？晚饭后陪我看看？” 那句随口的“诗诗”，

像是宣告某种主权。他抱着薇薇走向餐厅，没有再多看陈默一眼。施诗下意识地应道：“嗯，

拿回来了，在书房。” 她的视线飞快地在宋予安的背影和陈默之间游移了一下，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挣扎。她走到陈默身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又低沉地说了一句：“晚饭……忍耐一下。

”然后便跟着宋予安走向餐厅的方向。陈默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宋予安抱着撒娇的薇薇，施诗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像一幅温情脉脉的家庭图。而他自己，像一个被遗弃在画面外的局外人。

他明白了施诗那句“忍耐一下”的含义。也明白了那道无形契约在这个家里有多么根深蒂固。

第5章巨大的水晶灯洒下明亮却冰冷的光，照在宽大的长方形餐桌上，

精致的骨瓷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李姐安静地上菜。宋予安坐在主位，

薇薇坐在他旁边的儿童椅上，施诗坐在薇薇的另一侧，正低头轻柔地帮小女孩系着口水巾。

陈默坐在施诗对面，位置显得格外突兀。气氛有些凝滞，只有碗碟轻微的碰撞声。

“陈先生刚回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宋予安舀了一小碗鲜嫩的蛋羹，

细心地吹凉递给薇薇，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随和，像是在拉家常，却没有温度。

“暂时……还没有。”陈默看着盘子里漂亮但让他毫无胃口的菜肴，声音干涩，

“先安顿下来。”“哦？”宋予安这才抬眼看了看陈默，

目光在他廉价的衣服和新剃的头茬上短暂停留，“这些年，在里面很辛苦吧？”他顿了顿，

用勺子搅着自己面前的汤，“不过出来了就好，重新开始，也不算太晚。

”字里行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审视。施诗拿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她飞快地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薇薇的小碗里：“宝宝，吃点鱼。”薇薇用小勺子戳着鱼块，

突然抬起头，大眼睛看着对面的陈默：“叔叔，你以前住在哪里呀？怎么没来看过我和妈妈？

”童声清亮，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宋予安擦拭着薇薇不小心沾到汤渍的小手，

动作未停。施诗的手却顿住了，垂着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残忍的手攥紧，他看着薇薇天真无邪的眼睛，

喉咙发堵：“叔叔……以前住在很远的地方。”他无法对一个孩子说出“监狱”这个词。

“很远是有多远？有星星那么远吗？”薇薇继续追问。“薇薇，”宋予安温和地出声制止，

带着教育的口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总是插嘴，这样不礼貌。

” 他的目光看似在看着薇薇，眼角的余光却扫过施诗和桌面，带着无形的压力。

薇薇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声“哦”了一声，埋头吃自己的蛋羹。施诗似乎松了一口气，

低声对薇薇说：“乖，快吃饭。”餐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薇薇偶尔发出的咂嘴声。

过了片刻，宋予安仿佛不经意地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重新开始也不容易。

陈先生以前是什么……嗯，专业或者特长？看看能不能匹配一下资源。

我公司里或者朋友那边，都有些岗位。”陈默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宋予安的语气如同安排一项工作，带着施舍和操控的意味。他的“特长”？是散打，

是在少管所里一点点磨蚀的“特长”，是那个曾经无限光明的首都体院特招名额。

“不用麻烦了，宋先生。”陈默抬起头，目光迎上宋予安镜片后审视的眼睛，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我自己能找到工作。”第6章李姐端上了甜点，

精致的慕斯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薇薇眼睛亮了起来，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陈先生暂时住在我们家，就在二楼靠花园的客房。

”宋予安用叉子优雅地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到薇薇碟子里，仿佛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没有征询陈默的意见，用的是陈述句，是主人对客人或者说寄居者的安排。陈默沉默，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底气拒绝，那个宽敞明亮的二楼客房，对他而言更像一个精美的囚笼，

提醒着他的寄人篱下。施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目光触及宋予安无懈可击的侧脸时，

终究咽了回去，“嗯，我已经让李姐收拾好了。”她应和着，拿起餐巾，

轻轻擦了擦薇薇不小心沾到奶油的嘴角。这个细微的动作里，带着某种柔顺的屈服，

刺痛了陈默的眼睛。“住下来也好，”宋予安看着陈默，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施诗也有个念旧的朋友可以说说话。毕竟我们都很忙，她有时在家也闷。

”他轻轻啜了一口红酒，话锋一转，“哦对了，陈先生，既然你刚出来，还没什么头绪。

我认识个开健身房的朋友，规模不大，但环境还行。可以介绍你先过去做做助理，

整理器械、指导下基础动作什么的，也当过渡。工资待遇嘛……虽然不高，但管吃管住，

你也能省下不少房租。”管吃管住。陈默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宋予安这是在提醒他，也再次强调了陈默此刻的“寄人篱下”和“无收入来源”。这份工作，

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一种将他钉在底层位置的安排。“不用麻烦宋先生了。

”陈默的声音绷得很紧，竭力控制着翻涌的情绪，“我自己会想办法。

”“陈默……”施诗忍不住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看向他。

她害怕他这种抗拒的姿态会激怒宋予安，让情况变得更糟。“客气什么，”宋予安笑了笑，

那笑容没有抵达眼底，“举手之劳，健身房的环境，也比较符合陈先生曾经的‘特长’。

就当试试看，总比在外面瞎碰强，对吧？现在外面竞争激烈得很。

”他的话语里藏着一种绵里藏针的敲打，他不希望陈默有太多自由的时间待在他的家里，

接近他的“妻子”。“爸爸好厉害！什么都知道！”薇薇咽下蛋糕，崇拜地看着宋予安。

宋予安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一顿味同嚼蜡的晚餐终于结束，薇薇被李姐带上楼洗漱，

宋予安接了工作电话走向书房，客厅里只剩下陈默和施诗。“我带你去房间。

”施诗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她走在前面，穿过宽敞明亮的走廊。陈默沉默地跟着，

行李袋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单薄，他注意到了楼梯下方，那个通往地下室的、略显隐蔽的房门。

“那是地下室，以前放杂物的，后来堆了些薇薇的旧玩具……”施诗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解释道，声音带着一点僵硬。李姐已经等在客房门口，客气地笑着：“陈先生，

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洗手间就在斜对面。”“谢谢！”陈默点头。施诗站在门口，

没有进去。“你……早点休息吧！缺什么就跟李姐说。”她的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愧疚，不安，想靠近又必须克制的距离感。“诗诗？”书房门开了，宋予安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冰箱里有热牛奶，帮我倒一杯吧？有点胃不舒服。

”施诗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应道：“好，这就来。”她对陈默低声说了句“晚安”，

便匆匆下楼。陈默走进客房，房间宽敞整洁，布置温馨，有独立的阳台可以看到花园。

但再舒适，也无法驱散这里非“家”的冰冷感和他沉甸甸的羞辱感。他关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那股滞涩的闷痛才稍稍散开一点。楼下，

隐约传来施诗打开冰箱门，倒牛奶的声音，以及宋予安温和但带着点命令口吻的说话声。

陈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寂静的花园。夜色下的豪宅，灯光璀璨，

却像一座巨大而冰冷的迷宫，而施诗和他，都是其中迷失的囚徒。

那个男人无处不在的目光和掌控，如同无形的枷锁。他攥紧了拳头，青筋在手背上突起，

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尽快摆脱这种依赖。他不能一辈子做宋予安施舍下的寄居者，

更不能让施诗因为他而承受更多契约之外的代价。第7章最终，

陈默还是去了宋予安介绍的健身房——“极限健身”。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暂时的落脚处都需要这份“施舍”，他需要工资，需要独立的第一步。健身房的老板姓赵，

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上下，一身名牌运动装。宋予安打了个招呼，

赵老板对陈默的态度还算客气，但眼神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审视和疏离，

显然知道陈默的“背景”。“小陈是吧？予安跟我提过，行，正好缺人手。

你就负责器械区的整理和维护，还有……”赵老板叼着烟，说话带着点江湖气，“平时没事，

也跟着学学，教教新人那些基础动作，推推卡什么的。底薪三千五，加提成，

具体老王会跟你说。”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穿着背心露出大块刺青的汉子，

是这里的器械教练老王，兼管日常事务。老王上上下下打量了陈默一圈，

目光落在他结实但略显单薄的身材监狱里的单调训练远比不上营养充足的运动员，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行吧，先跟着我，看着点。”语气里没什么尊重，

完全是使唤小弟的调调。健身房很大，器械崭新高级，

空气里混杂着汗水和刺鼻的清洁剂味道。一群群穿着紧身衣裤的男女在其中挥汗如雨，

大声谈笑。陈默穿着赵老板给的、印着“极限健身”Logo的廉价黑色工服，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异次元的影子。那些昂贵的跑步机、复杂的器械，

和墙上那些励志海报上肌肉贲张的模特，都与他格格不入。他沉默地工作，

把被会员胡乱丢下的哑铃、杠铃片按重量归位，用抹布和消毒液擦拭沾满汗渍的器械座位，

一遍又一遍。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

单调重复的重体力劳动对刚从狱中出来的他来说并不陌生。偶尔有空档，老王会拉他过去，

粗声粗气地演示几个基础的卧推、深蹲动作，

然后让他去教那些明显基础很差、只想拍照打卡的新手会员。陈默沉默地按他的指示做，

动作标准而利落。“你这架子……有点东西啊。”老王靠在史密斯架上，剔着牙，

饶有兴味地观察陈默给一个女会员演示标准的硬拉姿势——即使是最基础的演示，

陈默那种从核心发力带动全身、兼具力量和稳定性的姿态，

也隐隐透露出不同于普通健身爱好者的专业功底，那是经年累月系统训练刻下的印记。

“以前……练过散打。”陈默含糊应道，放下杠铃，声音有些闷。“散打？

”老王挑高了浓密的眉毛，嗤笑一声，显然没当真，“花架子呗？真到台上，还得看力量，

看这里！”他炫耀地鼓起自己饱满的肱二头肌，“一力降十会，懂不懂？”陈默没接话，

继续擦拭器械。老王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走开了。下午，器械区人不多了。

陈默刚坐下想歇口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一个孤零零的破旧沙袋吸引了。

那是一个很老式的吊式帆布沙袋，颜色灰暗，边缘磨损，像被遗忘在角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