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姜晚《四手、三口、一生》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四手、三口、一生(沈砚姜晚)已完结小说

凌晨零点，姜家老宅的琴房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立式钢琴上的那盏小台灯，

灯泡瓦数太低，把黑白键照得发灰，像一排被泡久的骨头。姜晚坐在琴凳上，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甲缝里嵌着干掉的血。《梦中的婚礼》弹到第三遍，

母亲手里的戒尺第三次落下。“啪。”声音清脆，像冰面裂开。“晚晚，再错一个音，

你爸的呼吸机就停。”姜明岚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姜晚的后背瞬间绷紧。她低头，

看见右手背浮起一条鲜红的棱，像一条突然活过来的细蛇。指尖在颤，

但她还是把最后一个和弦按了下去。琴弦太紧，割破指腹，血珠滚进键缝，

发出极轻的“嗒”。姜明岚没说话，只把戒尺横放在琴盖上，金属包边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

律师把文件夹推到姜晚面前，纸页在冷气里哗啦一声，像某种翅膀被折断。“姜小姐，签完，

三千万立刻到账。”文件夹里只有一张纸，标题是《婚姻契约》。甲方：沈砚；乙方留白。

条款简洁到近乎残忍——乙方自愿与甲方登记结婚，

甲方于登记当日支付乙方人民币叁仟万元整，用于姜氏债务及姜启明医疗费用。再往下，

是更小的字：甲方有权随时终止婚姻，乙方不得提出异议。姜晚盯着那行“随时终止”，

忽然笑了一下。笑得牙关发酸。落地窗外，车灯亮起。沈砚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雨里，

大灯像两柄雪白的铡刀，把雨丝切成碎片。她想起父亲在ICU里插满管子的样子，

想起今天下午银行贴在大门上的封条，

想起母亲把父亲的病危通知书拍在她脸上时说的话——“你爸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

”姜晚拿起钢笔，笔尖在乙方栏停顿。墨水太浓，在纸上晕开一个黑点，像未成形的心脏。

“妈，”她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签完以后，我能去看爸爸吗？”姜明岚没回答，

只把戒尺往前推了一寸。金属边碰到她的指节，冰凉。姜晚垂眼，笔尖落下去。姜晚。

两个字写得极快，最后一笔划破纸背。她伸出右手，拇指在伤口上狠狠一摁，血珠瞬间饱满。

然后按在签名下方。血指印，鲜红，带着体温。姜明岚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

像冬天被刀划开的湖面。律师合上文件夹，转身出门。姜晚听见雨声里车门关上的闷响，

像深井里落进一块石头。琴房重新归于寂静。她低头，看见血指印正顺着纸纹慢慢晕开，

像一条细小的河，流向“甲方”两个字旁边——沈砚。她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

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父亲的书房。“沈家那个孩子，”父亲说，

“将来会是我们的救星。”现在，救星来了。带着铡刀一样的车灯，和一场无法回头的雨。

雨在凌晨一点零三分落下来，砸在44楼的落地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指节，

敲在沈砚的命门上。公寓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茶几上那盏旧黄铜威士忌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底晃荡，映出他冷白的指骨，像一截被夜色削出来的孤峰。沈砚赤着上身，

肩胛骨在晦暗里起伏。左手垂在沙发边，两指夹着一支燃到尽头的白万。

烟灰弯成岌岌可危的弧度，火点逼近滤嘴，烫出一粒橘红的星子。他却毫无知觉，

只是盯着对面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二十出头，穿一条洗得发白的棉裙，

站在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旁，笑得眼睛弯弯，像两枚小小的月亮。那是苏芷。他爱了七年，

死了三年的——白月光。空气里混着威士忌的辛辣、雨水的潮湿，以及皮肉被烧焦的淡苦味。

沈砚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被酒精灼得沙哑。“再等等，”他说，

像在哄一个即将醒来的梦，“我替你活下去。”烟头终于烧到尽头，

火点烙进食指与中指之间的薄肉。“嘶——”灼烧声在寂静里炸开，焦糊味瞬间爬满鼻腔。

皮肤迅速发红，鼓起一颗透亮的水泡。他却像终于找到支点，长长吐出一口烟。

助理阿照就是在这时敲门。“沈先生，姜小姐签了。”沈砚没回头，只抬了抬下颚，

示意他把文件夹放到茶几上。阿照走近，目光落在他手背新烫的疤——边缘焦黑，

中心泛着猩红的水珠，像一枚小小的、尚未凝固的火山口。他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多问，

只把文件夹轻轻放下。“明早九点，民政局。”沈砚“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像钝刀刮过玻璃。门重新合上，屋里重归寂静。雨声更密，

仿佛有人在窗外反复擦拭一块永远擦不干净的玻璃。沈砚打开文件夹。最后一页，

血指印尚未干透，边缘晕开，像一朵极小的玫瑰，带着姜晚的体温。他伸出右手，

指尖悬在那枚指印上方，迟迟不敢落下。半晌，他忽然笑了，笑声低哑，

像夜里擦过玻璃的冷风。“姜晚，”他轻声念她的名字，仿佛第一次叫，又仿佛叫过千百遍，

“从现在起，你的命归我。”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江面被雨线切割成碎钻，

远处船灯漂泊，像谁遗落的耳坠。他抬手，把墙上的照片取下，反扣在桌面。“芷芷，

”他说，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最后一次。”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铂金戒指。

内侧刻着细小的“S&Y”。那是苏芷十八岁生日时，他亲手做的，却来不及送出。

他把戒指扣进照片背面，再合上文件夹。血指印与戒指之间，只隔一层薄纸，

却像隔着生与死，光与影，以及一场无法回头的雨。烟头烫伤的地方开始渗血，一滴，两滴，

落在木地板上，像极小的、迟到的祭奠。沈砚低头，看着那两滴血，

忽然想起姜晚在琴房按下的血指印。他轻声问：“姜晚，你疼不疼？”无人应答。只有雨声，

敲在44楼的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指节，继续敲打着他的命。婚后第三天，

沈砚的顶层公寓成了姜晚的囚笼。四十四楼的落地窗外，城市像被按了静音键，车流无声，

灯火遥远。屋里恒温二十四度，她却始终觉得冷——冷意从脚底漫上来，

像一条不肯离开的蛇。风从缝隙里钻进来，

卷起她裙摆的流苏——那是沈砚昨夜随手扔给她的睡裙，烟灰色的真丝，长度只到大腿根，

像一句轻佻又不容拒绝的命令。脚踝上的金链细得几乎看不见，却沉得她抬不起腿。

接口处嵌着一枚芯片，活动半径六百三十七平方米——沈砚亲口告诉她的数字，

语气像在报天气。早上六点，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沈砚站在玄关，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左手背的水泡已结痂，褐色的边缘微微翘起，像一枚丑陋的勋章。他抬眼，

目光掠过她赤着的脚、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最后停在脚踝那条链子上。“今天别出门。

”嗓音低淡，像凌晨四点的海水，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暗涌。姜晚没应声，

只把脚踝上的细链往沙发里藏了藏。那是一条足金锁链，接口处嵌着微型芯片，

活动范围——整间公寓，六百三十七平方米。门关上的瞬间，姜晚听见自己心脏重重一落，

像被锁进更深的地方。她先走到酒柜，指尖掠过一排排昂贵的瓶子，

最后停在角落那瓶最便宜的威士忌。瓶颈很粗，握在手里像一段可以捏碎的脖颈。她抬手，

瓶口磕在吧台的云石边缘——“砰！”琥珀色的液体炸开，辛辣的气味瞬间填满客厅，

像一场迟到的火灾。玻璃碎片飞溅，有一片擦过她小腿，留下一道细白的线，

血珠慢半拍地冒出来。她弯腰，捡起最锋利的那片，对准自己手腕内侧。

那里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轻轻跳动，像在说：割开我，就自由了。“三、二——”“咔哒。

”指纹锁再次开启。沈砚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杯温牛奶。四目相对，空气像被瞬间抽空。

姜晚把玻璃片往身后藏，掌心被割开的口子火辣辣地疼，血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嗒、嗒，

像倒计时。沈砚放下牛奶，杯底与大理石相碰，发出清脆一声。“把碎片给我。”“凭什么？

”她嗓音发颤，却倔强地抬高下巴。沈砚单膝蹲下，掌心向上，像接一只受惊的鸟。“姜晚，

给我。”血珠落在他的掌纹里，沿着生命线一路滑到腕骨。姜晚的指尖抖了一下，

玻璃片在两人之间折射出一道冷光。“你怕我死？”“我怕你疼。”话音落下的同一秒，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玻璃片尖端调转，对准自己掌心，轻轻一送——“嗤。

”皮肤被划开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血立刻涌出来，顺着他的掌纹往下滴，

落在乳白色的地毯上，一朵、两朵，像雪地里突然绽放的腊梅。姜晚瞳孔骤缩，手指一松。

玻璃片无声地掉进血泊里。沈砚用流血的手包住她颤抖的指尖，

声音低得几乎贴着她的心跳：“疼吗？”姜晚没说话，只感觉他的脉搏隔着皮肤传来，

一下一下，像锤子敲在她耳膜上。他把她打横抱起，走进浴室。水温被调到四十度，

热气蒸腾，镜面蒙上一层雾。沈砚把毛巾按在她掌心，血很快浸透棉纱，

颜色深得像午夜的海。姜晚靠在洗手台边缘，嗓音发哑：“沈砚，你锁得住我的脚，

锁不住我。”男人垂眼，长睫在雾气里投下一道阴影。“那就把钥匙给你。”下一秒，

他低头，吻住她掌心的伤口。舌尖掠过皮肤，像一场无声的火，

带着咸涩的血腥和淡淡的奶香。姜晚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失控的声音——咚、咚、咚。

像在说：完了。浴室镜子里，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她的手腕被他扣住，

像被一条温柔的锁链缠住，却挣不开。沈砚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低而清晰：“姜晚，

从今天起，你逃一次，我放一次火。烧到你不敢逃为止。”水汽模糊了镜面，

也模糊了她的表情。她没回答，只把额头抵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一下一下，

像在说：“别怕，我在这里。”地砖冰凉，血与热水混在一起，蜿蜒成一条细小的河。

河的两岸，是两个人的牢笼——一个用金链，一个用血。凌晨五点，姜晚被手机震醒。

房间黑得像被墨汁灌满，只有屏幕蓝光在她脸上凿出惨白的一小块。她眯着眼点开微博，

第一赫然是——#姜晚假孕骗婚#配图是她在医院 VIP 走廊被偷拍的侧影：小腹微隆，

却被红圈标出“硅胶孕肚轮廓”。评论第一条：她连子宫都是假的，笑死人。

姜晚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像被冻住的鸟。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正有一个小小的心跳，隔着肚皮轻轻踢了她一下。“假的？

”她对着黑暗笑了一声，声音像碎玻璃擦过铁片，“那你是谁，安安？

”沈砚的公寓静得能听见恒温系统低沉的嗡鸣。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像一把折起来的刀，

西装外套挂在手肘，衬衫袖口卷到臂弯，露出左手背褐色的痂。“假的。”他声音低得吓人，

像从地底传上来，“B 超单是假的。”姜晚把孕检报告摔在茶几上，纸张边缘割破空气，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沈砚，你毁了我。”她声音发抖，却不是哭腔，

而是高烧病人那种干涩的嘶哑。沈砚没回头，只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里全是血丝。

“我毁的，我自己补。”医院走廊。闪光灯像闪电，把她的影子钉在墙上，拉得变形。

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她嘴唇：“姜小姐，听说你收了沈家三千万才肯结婚？

”姜晚的耳膜嗡嗡作响，世界仿佛被塞进一只真空袋。她抬头，看见沈砚站在闪光灯之外，

西装笔挺，像一道黑色的裂缝。下一秒，她抬手，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耳光声在走廊回声三次，像三记闷雷。沈砚的头微微偏过去，舌尖顶了顶腮帮，

笑了：“打得好。”他的声音太轻，记者们没听见，只有姜晚听见——像一把刀，

贴着她的耳廓滑过去。当晚，沈砚收购微博服务器。技术部总监在群里发语音：“沈总，

压热搜要坐牢的。”沈砚回：“那就把牢底坐穿。”五分钟后，

#姜晚假孕骗婚# 词条消失。热搜第一变成——#沈砚为爱删博#配图是他站在医院走廊，

侧脸被闪光灯照得惨白，嘴角却带着笑。网友热评：疯批霸总，我嗑疯了。

姜晚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像皮影，口红被胃酸冲掉，

露出惨白的唇。她给母亲发微信：妈，我想回家。红色感叹号。母亲把她拉黑了。

她盯着那个感叹号，忽然觉得好笑——原来“家”是一个可以一键拉黑的地方。

沈砚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温牛奶。“喝掉。”姜晚把牛奶打翻，奶渍溅在他西装裤脚，

像一滩融化的雪。“沈砚，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程度？”他蹲下，用袖口擦她下巴的奶渍，

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再忍忍，就快结束了。”他的袖口沾了牛奶，也沾了她的眼泪，

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更咸。凌晨三点，姜晚收到匿名邮件。

附件是一段监控：继母林雪芝坐在医院茶水间，把一张假B超单塞进护士手里。

配文只有一句话——你以为的敌人，从来不是沈砚。姜晚把视频看了三遍，每看一遍，

心跳就慢一拍。她想起那个耳光，想起沈砚笑着说“打得好”的样子，想起他左手的痂，

想起他袖口的那滩牛奶。姜晚坐在浴缸里，水漫过胸口。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轻声说：“安安，妈妈带你逃。”水面上浮起一层雾气，像一层薄薄的茧。

她伸手去摸浴缸边缘的剃须刀，指尖碰到金属的冷。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她想起沈砚跪在病房外，说“再忍忍”的样子。想起他左手背的痂，想起他袖口的那滩牛奶。

她收回手，把脸埋进膝盖，水声淹没她的呜咽。ICU 走廊长得像一条被拉直的喉管，

灯光惨白，像要从天花板滴下来。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呛得姜晚胃里翻涌。她扶着墙走，

肚子沉得像绑了铅，一步一坠。护士递来病危通知书，A4 纸薄得几乎透光，

却重得她手腕发抖。“姜明岚家属？”姜晚点头，喉咙里滚出一声“嗯”，像石子落井。

沈砚赶到时，她正跪在病房门口。宽大的孕妇裙堆在膝盖四周，像一摊被暴雨打折的墨荷。

地砖的冷意顺着小腿爬上来，她却感觉不到。医生把同意书递到他面前：“病人多器官衰竭，

最多十分钟。家属签字，放弃抢救。”沈砚没接，只问：“还有别的办法？”“除非奇迹。

”沈砚垂眼，睫毛在灯下投出一道极黑的阴影，像一把折起来的刀。他脱下西装外套，对折，

垫在她膝盖下面。然后，他跪下。双膝触地那刻，走廊的灯闪了一下。沈砚俯身，

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沈 砚。最后一笔划破纸背，像划破他自己的喉咙。

姜晚看见他左手背的痂裂开了，血珠渗出来，滴在同意书边缘，晕成一朵小小的红花。

“对不起。”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沈砚没抬头，

只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地狱太挤，我陪你占个位。”心电图拉成直线。

滴——姜晚没哭，只是伸手去摸母亲的脸。氧气面罩上蒙着一层雾，像冬天结霜的窗。

指尖碰到冰凉的塑料，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练琴，母亲用戒尺敲她手背，

敲完又轻轻吹气：“晚晚，别恨妈妈。”现在，戒尺断了，妈妈也走了。沈砚把她搂进怀里，

掌心全是汗。“晚晚，”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以后我当你妈。

”姜晚把额头抵在他胸口，眼泪浸透他的衬衫，烫得他胸口发疼。当晚，监控流出。视频里，

沈砚跪在病房外，西装裤沾了血迹，签字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配文：沈氏总裁逼死岳母，

为夺财产不择手段。热搜爆了。姜晚坐在黑掉的病房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像一盏小小的、即将熄灭的灯。她一条条往下翻评论——鳄鱼的眼泪。

孕妇也下得去手，畜生。建议警方立即逮捕。她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沈砚，”她轻声说，“原来你也会被人骂。”凌晨三点，沈砚回到病房门口。

姜晚还跪在那里，膝盖下的西装外套已经被血浸透。他蹲下来，与她平视：“疼吗？

”姜晚摇头，眼泪却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沈砚，”她声音轻得像风，

“你会后悔吗？”他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腹沾了血，也沾了泪。“我后悔没早点跪。

”他把她打横抱起，她的肚子抵着他胸口，像一颗滚烫的星球。“姜晚，”他贴着她的耳朵，

“以后换我跪，你别跪了。”第二天，姜晚收到母亲的遗书。信封是淡淡的粉色，

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里面夹着一张旧照片——七岁的她坐在钢琴前，母亲站在身后，

手里拿着戒尺，却笑得温柔。照片背面写着一行钢笔字：晚晚，别恨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