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目标人物苏晚晴,当前爱意值:-38%。
任务剩余时间:89天21小时14分钟。请宿主尽快提升目标好感度,
否则将于倒计时结束时予以物理性抹杀。我站在鎏金会所奢华得令人窒息的走廊里,
鼻腔里还残留着苏晚晴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调,
以及她刚刚泼在我脸上的那杯罗曼尼康帝的酸涩酒气。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下颌线滴落,
浸湿了我的白衬衫,在胸口晕开一团暗红色的、宛如旧血迹的丑陋印记。
周围那些看客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皮肤上。有嘲弄,有轻蔑,
有幸灾乐祸。我只是低着头,任由那些视线将我的尊严一寸寸剥离,凌迟。就在刚才,
我耗费了半个月的薪水,预定了这里最顶级的包厢,只为了给她庆祝生日。我以为,
这至少能换来她片刻的驻足。可她来了,带着她那群朋友,像是巡视领地的女王。
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只是轻飘飘地扫过那束我跑遍了全城才买到的、罕见的朱丽叶
玫瑰,然后用她那惯有的、淬着冰的语调说。林默,你这种人,就算把自己打包成礼物,
也只会让我觉得恶心。然后,那杯价值六位数的红酒,就尽数赏给了我的脸。
我能感觉到嘴角肌肉的抽搐,那是想要扯出一个卑微讨好的笑,却最终僵硬失败的残骸。
我不能发怒,不能反抗。因为我的生命,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
却能轻易决定我生死的系统攥在手里。三个月。我必须在这三个月里,
让那个视我如尘埃的女人,苏晚晴,对我产生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的爱。多么荒谬。
就像是要求一个死囚,在行刑前说服刽子手爱上自己。我的人生,
从三个月前被这个鬼东西强制绑定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荒诞的黑色喜剧。
我,林默,一个在金融圈里也算小有名气的投资分析师,凭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
有房有车,自问也算得上是世俗意义上的青年才俊。可是在苏晚晴眼里,
我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不过是肮脏的、不入流的手段。只因为我的出身,不如她那般显赫。
只因为我不是她心中那个已经订婚、远在海外的白月光——周子昂。回到公寓,
我脱下那件散发着屈辱气息的衬衫,扔进垃圾桶。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曾经那双被同事称赞为锐利如鹰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被反复碾压后的疲惫与麻木。我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对话框。
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周前。我:晚晴,这周末有空吗?城东新开了一家美术馆,
有你喜欢的印象派画展。她没有回复。我:工作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她没有回复。
我:天气预报说要降温,多穿件衣服。她终于回复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我被她拉黑了。这就是我竭尽全力、抛弃一切尊严换来的结果。爱意值不升反降。
每一次的嘘寒问暖,都成了她口中令人作呕的骚扰。每一次的精心准备,
都成了她眼中不自量力的笑话。我甚至动用关系,抢在她竞争对手之前,
将一份至关重要的商业情报匿名送到了她的办公桌上,帮她拿下了那个价值上亿的项目。
第二天,我在公司楼下等她,希望能看到她一丝一毫的动容。她开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在我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美得毫无瑕疵,也冷得毫无温度的脸。林默,
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支票,扔在我脚下。
这是给你的报酬。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支票在风中翻滚,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我没有去捡。我只是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卷起一地尘埃,将我彻底淹没。那一刻,
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目标人物厌恶度增加。当前爱意值:-42%。
我闭上眼,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的刺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
然后猛地收紧。最近,这种疼痛越来越频繁了。起初我只当是压力太大,休息不好。可现在,
它像一个潜伏的恶魔,随时准备跳出来,将我撕碎。我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倒下。我还没活够。我的人生,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断送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和一女人的厌恶里。我必须想别的办法。
既然常规的套路不行,那就只能用更极端的方式。我开始调查她的一切。她的喜好,
她的行程,她的人际关系。我像一个最专业的私家侦探,或者说,一个最变态的跟踪狂。
我知道她每周三下午会去练瑜伽。我就提前办了那家会所的会员卡,在她隔壁的垫子上,
假装偶遇。她看到我时,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阴魂不散。
她冷冷地丢下三个字,直接起身离开了教室。我知道她喜欢城西一家甜品店的舒芙蕾。
我冒着大雨排了三个小时的队,送到她公司楼下。前台小姐礼貌地告诉我,苏总吩咐过,
所有我的东西,一律扔进垃圾桶。我知道她那个白月光周子昂最喜欢收藏古董表。
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透支了信用卡,在一次拍卖会上,
拍下了一块百达翡丽的古董怀表。我把它包装好,匿名寄给了她。我幻想着,
这件和她心上人有关的礼物,或许能让她对我改观万分之一。三天后,
那块怀表出现在一个二手奢侈品交易平台上卖家是她的助理。
商品描述里写着:来路不明的破烂玩意儿,便宜处理。而系统面板上,那个鲜红的负数,
又一次跳动。-58%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绝望。那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生理性的状态。像是溺水的人,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四肢冰冷,意识模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向无尽的黑暗深渊。胸口的刺痛再次袭来,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我蜷缩在椅子上,
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疯狂搅动。视野开始发黑,
耳鸣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破我的鼓膜。在意识彻底消失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拨通了急救电话。……再次醒来,是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
手背上插着针管,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流进我的血管。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医生站在我的床边,表情严肃地看着手里的报告。林先生,
你醒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判式的冷漠你的情况,不太好。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医生,我……到底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扩张性心肌病,晚期。
他说出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医学名词。简单来说,你的心脏,正在不可逆转地衰竭。
它的功能会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停止跳动。我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能治吗?医生推了推眼镜,避开了我的目光。目前没有特效药。
唯一的方法是心脏移植,但合适的供体……你知道的,非常罕见。而且你的情况,
恶化得很快。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句决定我命运的话。如果不出现奇迹,
你的时间……最多,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多么熟悉的数字。我躺在病床上,
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惨白的灯,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如此。原来,
就算没有那个该死的系统,我的生命也只剩下三个月了。一个来自超自然力量的死亡宣判。
一个来自现实世界的死亡宣判。双重死刑。我的人生,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绝望是什么感觉?不是撕心裂肺的呐喊,不是痛不欲生的挣扎。而是此刻,
我心中这种死一般的平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情绪的真空。
恐惧、愤怒、不甘……所有的一切,都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被瞬间蒸发了。
只剩下一片虚无的、荒芜的死寂。我忽然觉得,那个曾经让我怕得要死的抹杀惩罚,
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反正都是死,被系统抹杀,和被病魔吞噬,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甚至有些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绝症。它让我从那场毫无希望的、屈辱的攻略任务中,
提前解脱了。我不用再像条狗一样,去摇尾乞怜,去乞求那个女人的施舍。我终于可以,
为自己活一次了。哪怕,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出院那天,阳光很好。我没有回公司,
也没有回那个充满了压抑回忆的公寓。我独自一人,去了海边。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
带着一丝凉意。我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看着海鸥在浪花上盘旋,心中那片死寂的荒原,
似乎有了一丝松动。我打开手机,那个熟悉的系统面板依旧悬浮在我的视野中。
任务剩余时间:72天08小时31分钟。当前爱意值:-65%。
我看着那个数字,第一次,没有感到任何焦虑和恐惧。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去他妈的爱意值。去他妈的苏晚晴。老子不玩了。我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魔鬼
的号码。那是苏晚晴的电话。我曾经把它背得滚瓜烂熟,每天都要默念无数遍,
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咒语。现在,我看着它,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我按下了删除键。
然后是微信、短信,所有和她有关的联系方式,被我一个一个,清理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像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的枷锁,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但这就够了吗?
不。不够。我为了这个任务,受了那么多的屈辱,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我为了活下去,
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而她,苏晚晴,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凭什么可以毫发无伤,
心安理得地继续她那光鲜亮丽的人生?凭什么她可以一边享受着我的付出带来的便利,
一边对我极尽羞辱和践踏?我死,可以。但我绝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我要让她记住我。不是记住那个卑微的、死缠烂打的林默。而是要让她用她的余生,
来为她的高傲和冷漠,付出代价。一个念头,如同深海中滋生的妖藤,迅速在我脑中疯长。
一个无声的、温柔的,却也最残忍的复仇计划。第二天,我联系了我的私人律师,王律师。
我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了面。王律师是我多年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阿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憔ें成这个样子?我笑了笑,
把医院的诊断报告推到他面前。没什么,只是生了点小病。王律师拿起报告,
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老王,时间不多了,我找你来,
是想请你帮我办件事。我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这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现金、股权、不动产,在我死后,无条件转让给一个人。
王律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心和不解。阿默,你疯了?你要把所有东西都给谁?
你爸妈呢?我爸妈那边,我已经另外安排好了,足够他们安度晚年。我平静地回答,
这份协议的受益人,是苏晚晴。苏晚晴?!王律师的声音陡然拔高,
引得邻座的人纷纷侧目。他压低声音,
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就是那个把你当猴耍的苏家大小姐?林默,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你为她做了多少事,她又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要把你拼了命挣来的一切都给她?
你对得起你自己吗?正因为是她,才要给她。我的语气很轻,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老王,你不用劝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对她最后的‘报复’。王律师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中那片沉寂的、近乎疯狂的平静,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不再说话,
只是沉默地拿起了那份协议,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
我递给他一个加密的U盘。这里面,是我写的一些东西,还有我的病历。等我死后,
你把这个,连同那份财产协议,一起交给苏晚晴。记住,一定要等我死后。
我不想让她有任何可以弥补的机会。我要让她在拥有了一切之后,
才发现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我要让她在我的坟前,流下这辈子都流不尽的、鳄鱼的眼泪。
我要让我的名字,成为刻在她灵魂深处的烙印,日日夜夜,用愧疚和悔恨,
反复灼烧她的神经。让她余生富足,也让她余生,都活在我为她精心打造的、华丽的牢笼里。
永世不得安宁。安排好一切后,我彻底从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了。我换了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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