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连载
小说《情深不问归期》是知名作者“咕噜咕噜jump”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虞晚晴辞辰曦展开。全文精彩片段:“只是一想到你,世界在明亮的光晕里倒退,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都不堪一击。”“我看过归鸟蝉鸣,烈日骄阳,我看见白日梦的尽头是你,从此天光大亮。辞先生,你是我全部的幻想和渴望。”——都说江南的雪是下不大的,所以越大越好。姑苏城终于在除夕这天迎来了一场难得的大雪,江南的雪,来之不易,更是馈赠。雪落在虞园老宅的庭院,天地仿若琼楼玉宇。粉墙黛瓦皆覆素纨,飞檐翘角挑落玉絮,恰似银钩钓寒星。庭中湖石,雪...
第一章“笙安,把孩子打掉。”贺宴礼的声音淬着冰渣,在情欲余温未散的卧室里,
砸下这句毫无温度的命令。他刚从她身上抽离,气息尚存一丝紊乱。
此刻却已恢复那掌控一切的西航继承人姿态,
仿佛刚才在她锁骨烙下滚烫印记、强势索求的男人并非他本人。
姜笙安的身体残留着他带来的微颤,额间细汗未干。她攥紧身下床单,指尖用力到泛白,
才压住喉头翻涌的腥甜。果然,意料之中。她甚至没抬眼看他,只是机械地侧身,
拉开床头柜抽屉。那张轻飘飘的孕检单,宣告着她体内正孕育着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
她用同样冰冷的指尖捏住它。预约挂号!打掉!结束!像处理一件不合格的医疗器械。
手机屏幕刚亮起,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劈手夺过。“这种事,我来安排。
”贺宴礼的声音带着处理麻烦事务的疏离冷静。他随意将她的手机丢在昂贵的丝绒被面,
流畅地扣上价值不菲的衬衫袖扣。姜笙安沉默地看着他。六年了。
这场名为婚姻、实为交易的冰冷契约,终于要走到尽头。她是顶尖的外科医生,
曾用这双手在无影灯下与死神搏斗。如今,她的身体、她的选择,却轻易被这个男人掌控,
像一个等待处理的物件。贺宴礼,西航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云端之上的王牌机长。
她是医学世家明珠,却被困在这金丝笼里,做一个配合演出的“贺太太”。
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模范夫妻,内里腐朽不堪。他心尖供着顶流阮时棠,
她心底藏着五年前战火中失踪、尸骨无存的战地记者沈璟行。为各自的白月光,
为堵住家族之口,他们签下六年契约:除爱之外,一切皆可交易,包括这具身体。窗外,
狂风裹挟暴雨疯狂拍打落地窗,发出骇人嘶吼。气象台早已发布最高级别的台风红色预警。
贺宴礼的手机却在此刻尖锐响起。他只扫了一眼屏幕,眼神瞬间焦灼而温柔,
是姜笙安从未得到过的温度。“棠棠?……想吃东镇的钵仔糕?现在?”他蹙眉,
语气却带着无限纵容,“好,别急,我马上去买,等我。”东镇后巷?一百公里!
横跨整个城市!在这足以掀翻车辆的台风天!
姜笙安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又松开,只余麻木空洞。
她想起自己胃出血进手术室,签字的是自己冰冷的手。想起职业暴露感染高危病毒,
隔离一月无人探望。想起被医闹捅伤送进ICU,陪伴的只有仪器滴答声。而他的手机,
永远为阮时棠畅通无阻。“气象台…”她喉咙干涩,试图提醒这疯狂的危险。“我知道。
”贺宴礼打断,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耐。他已穿好外套拿起车钥匙,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
毫无停留。“你休息。”三个字,像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佣人。门“砰”地关上,
隔绝了风雨,也彻底隔绝了他。巨大的别墅瞬间只剩下死寂和窗外肆虐的风雨声。
姜笙安缓缓坐起身,赤裸肌肤接触微凉空气,激起一阵战栗。她拿起手机,屏幕适时亮起,
一条来自律师的信息跳了出来:姜小姐,您的离婚申请法院已正式受理。
协议将于15天后自动终止。恭喜,您自由了。自由了。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
刺破笼罩她六年的阴霾。指尖没有丝毫犹豫,她点开订票软件,目的地——云城。
那个战火虽熄、却吞噬了她此生挚爱的边境之城。正是沈璟行消失的地方。
全世界都说他死了,尸骨无存。可她不信。六年,她从未停止寻找。
借助贺家冰冷庞大的资源网,终于捕捉到一丝微弱如风的希望。云城边境,
有人见过一个像他的、失忆的亚裔男人。没有照片,没有实证,只有一线飘渺的传说。对她,
这就足够了。贺宴礼可以为阮时棠在台风天跨越生死线去买一份糕点。而她,
同样可以为了沈璟行,在离婚协议生效的那一刻,
飞蛾扑火般奔向那个可能埋葬过去、也隐藏未来的绝望之地。江市的一切,这华丽的牢笼,
这冰冷的契约,这无爱的婚姻,只需再忍耐最后十五天。她与贺宴礼,从此碧落黄泉,
永不相见。第二章贺宴礼一夜未归。清晨下楼,姜笙安一眼便看见他半跪在阮时棠面前,
小心翼翼地为她搓手取暖。姜笙安的视线与阮时棠投来的目光短暂相接,她迅速移开。
她知道阮时棠恨透了她。婚前,她们曾是形影不离的闺蜜。新婚当晚,阮时棠身着雪白婚纱,
手捧鲜红玫瑰,堂而皇之地坐在她与贺宴礼的婚床上。她娇笑着让贺宴礼为她掀起头纱,
戴上钻戒,行吻礼,他一一照做。姜笙安被安置在冰冷的次卧,
听了一整夜主卧传来的旖旎缠绵。见贺宴礼起身,她收回飘远的思绪。这早已不是第一次,
贺宴礼将阮时棠带回他们的“家”。贺宴礼站定,声音低沉,“台风天,
我不放心棠棠一个人。”姜笙安默默点头。阮时棠每次长住,贺宴礼总有各式各样的理由。
贺家房产遍布全城,为何偏偏选中这处婚房?姜笙安曾问过。贺宴礼只是解释,
阮时棠是公众人物,同居绯闻会毁了她的事业。唯有姜笙安这个“朋友”在场,
媒体才不会肆意揣测,伤害阮时棠。可他从未想过,这些年舆论的矛头,
尽数对准了她这个所谓的“贺太太”。随手翻看手机,
刺眼的评论比比皆是:“这位贺太太真是忍者神龟,能容忍丈夫和别的女人同住一屋。
”“该不会贺总心有所属,姜笙安还傻傻做着豪门阔太的美梦吧?
”贺宴礼通常看完便关掉手机。只要不波及阮时棠的心情与事业,他一概置之不理。
姜笙安这个贺太太,不过是个维系体面的工具人。协议写得分明,互不干涉,
她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将阮时棠安顿好,贺宴礼终于得空摘下帽子和口罩。
姜笙安走进房间,正撞见他脱下外套。他裸露的上半身布满狰狞的长条血痕,脸上淤青交错,
一道血痕斜贯脸颊,触目惊心。贺宴礼面色平静,语气淡漠:“别告诉棠棠,她胆子小,
受不得惊吓。”他刚走出房间,贺宴礼助理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太太,
昨晚贺总去买钵仔糕的路上出了车祸,挡风玻璃碎片全扎进他身上了!
”“我当时就要送他去医院,贺总死活不肯,
说绝不能饿着阮小姐……”助理的声音满是无奈,“太太,您还是劝劝贺总去医院吧,
也许他听您的。”电话挂断,姜笙安毫无反应。事关阮时棠,无人能劝动贺宴礼,
何况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贺宴礼忙着将隔壁主卧腾出给阮时棠,正搬运她的行李。
姜笙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水池边剧烈干呕。贺宴礼走进来,轻拍她的后背,
递过一杯温水。她接过,声音虚弱:“谢谢。”他横抱起她放到床上,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我咨询了医生,人流手术很快会安排好。
”姜笙安捂着心口,那股恶心感仍未消退。贺宴礼拿出一份精致的慕斯蛋糕。“昨晚顺路,
让助理买了你喜欢的口味。”他拆开包装,作势要喂。姜笙安轻轻推开,“没胃口,
晚点再说吧。”贺父的电话骤然响起,显然已知晓阮时棠入住的事。刚接通,
贺父暴怒的斥责便穿透听筒。贺宴礼看了一眼姜笙安:“爸,笙安觉得闷,
她工作忙没什么朋友,棠棠是过来陪她解闷的。”姜笙安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那股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头。贺宴礼将手机递给她,递来一个暗示的眼神。她心领神会,
放缓语气:“爸,您年纪大了,别总动气。”贺父不放心地追问:“安安,
宴礼说的是真的吗?”对上贺宴礼的目光,姜笙安低低“嗯”了一声。电话挂断,
贺宴礼向她道歉:“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烦扰你了。”听他这样说,
姜笙安以为他已知晓协议即将到期。她语气平静无波:“半个月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第三章阮时棠推门而入,“宴礼,我饿了,给我煮碗馄饨吧。
”贺宴礼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全然忽略了姜笙安的话语。她跟出房间,
看见他们在楼梯拐角停下。贺宴礼扶住阮时棠的肩膀,“棠棠,以后进房间记得敲门,
我太太还在休息。”阮时棠顺势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娇软:“宴礼,
我们两情相悦。她不过是个摆设,当她不存在就好啦。”姜笙安握着杯子的手,
指节微微泛白。贺宴礼双手捧起阮时棠的脸颊,目光温柔似水:“棠棠,我爱你。
但名义上我毕竟有妻子,不想媒体乱写伤害你。”阮时棠踮起脚尖,
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语气带着娇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贺宴礼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唇角扬起笑意。第二天。
贺宴礼出门进行为期七天的封闭飞行训练。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姜笙安与阮时棠。白天,
阮时棠毫不避讳地穿着贺宴礼宽大的白衬衫在屋内走动,随意进出他的书房。夜晚,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与贺宴礼煲电话粥,甜腻的笑声在空旷的厅堂回荡。
有时姜笙安深夜起身,甚至能清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贺宴礼暧昧低沉的喘息。
姜笙安视若无睹,充耳不闻。自从得到沈璟行的零星消息,
姜笙安便将那只旧腕表戴在了腕间。阮时棠的目光瞬间被这只腕表攫住。
她疯了一般冲过来抓住姜笙安的手腕,声音尖锐刺耳:“这是宴礼送你的对不对?
连他的人他的心,你都要霸占!”姜笙安手腕被攥得生疼,“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与贺宴礼无关。”阮时棠根本不信。“当年我说喜欢贺宴礼,转头你就嫁给了他,姜笙安,
你真虚伪!”话音未落,阮时棠猛地一把扯下腕表。姜笙安下意识要去夺回,
却被两名保镖死死按住了肩膀。“太太,对不住,”保镖面露难色,“贺总吩咐我们,
务必保护好阮小姐。”姜笙安动弹不得。“这真的不是贺宴礼送的!腕表对我很重要,
求你还……”“砰——!”刺耳的碎裂声打断了她的话。阮时棠举起玻璃瓶狠狠砸向腕表,
又将它狠狠摔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疯狂践踏。姜笙安的呼吸骤然停滞。表带断裂,
表盘玻璃碎成齑粉,精密的指针与零件四散崩裂。那是沈璟行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宴礼只会爱我一个人!我绝不会让你得逞!”姜笙安拼尽全力挣脱钳制,
扑过去捡拾散落的零件,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阮时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猛地抬脚狠狠踹向姜笙安的后背!重心瞬间失衡,姜笙安惊呼一声,
整个人从陡峭的楼梯上滚落下去!第四章姜笙安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医生凝重愁苦的脸。“贺先生,姜小姐流产了,而且伤势严重,
差点连命都保不住。”医生离开后,贺宴礼扶起虚弱的姜笙安,神色复杂,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笙安,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棠棠,她……不是有意的。
”姜笙安的手下意识抚上小腹,那里一片空荡的冰凉。那曾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她本想在离开前好好告别,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仓促结束。她想起那只被毁的腕表,
目光急切地在病房搜寻。贺宴礼将一个装着零散零件的透明袋子放到她手里,
“碎片都在这里,但……彻底坏了。”姜笙安指尖颤抖,他眸底掠过一丝愧疚。“笙安,
我可以联系原厂,赔你一只全新的。”“你赔不了。”姜笙安眼神空洞,声音轻得像叹息。
贺宴礼不解,“我有能力,一定能买到一样的。”姜笙安眼中蓄满泪水,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这只表是阿行亲手做的,独一无二,你拿什么赔?”贺宴礼怔住了。
他很少见姜笙安情绪如此激动。只有沈璟行,才能让她如此失态。
一种莫名的刺痛感在心口蔓延,他一时无言。贺宴礼看着那一堆冰冷的零件失神,
低语道:“我以为你早就把他忘了。”“什么?”姜笙安没听清。贺宴礼眉头微蹙,
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霸道:“笙安,别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姜笙安微微一怔。
以为他是介意自己流露私人情感,违反了协议精神。距离协议结束仅剩五天,
她不想徒生事端,“好,我会注意。”贺宴礼却误以为她在乎自己的感受,
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惊喜。姜笙安默默调出家中下午四点十分的监控录像,
拍下流产诊断报告。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声音异常平静,“我要把这些交给媒体。
”话音刚落,贺宴礼已迅速拨通电话:“立刻删除昨天家里下午四点十分的所有监控视频!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报告单,毫不犹豫地撕成碎片,冲进马桶。转身握住姜笙安冰凉的手,
语气带着恳求:“笙安,棠棠视事业如命,你这样会彻底毁了她!”姜笙安眼眶通红,
声音沙哑:“贺宴礼,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贺宴礼松开手,
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孩子本来就是要打掉的。”姜笙安没有反驳,
只是这一刻才彻底看清贺宴礼对阮时棠的痴迷到了何种地步。她打开手机,
发现那段关键的监控视频果然已消失无踪。贺宴礼斟酌着开口:“如果你喜欢孩子,
我们以后……可以再要。”她惊诧地看向他,他们是契约夫妻,哪有什么以后。
手机提示音突兀响起,屏幕上跳出法院关于离婚手续进度的通知。贺宴礼拿起查看,
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他正想细看,屏幕骤然变黑,“没电了。”姜笙安随后也看到了消息,
“法院已经在推进离婚流程,你……”她抬头,病房里已不见贺宴礼的身影。疑惑间,
他匆匆返回,面色凝重:“爸让我们立刻回老宅一趟。”第五章贺家老宅气氛肃杀。
贺父怒不可遏,厉声命令贺宴礼跪下。贺家所有长辈齐聚一堂,个个面沉如水。
贺宴礼双膝刚触及冰冷的地板,贺父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贺宴礼!
安安怀着我贺家的骨肉你不报!还纵容那个戏子害死了他!”姜笙安心头一颤,
早该料到会是这般局面。贺家有条不成文的严规:晚辈若犯下不可饶恕之错,
须受直属长辈九十九鞭家法。若所有长辈无一缺席地齐聚,
则意味着此犯事者将被逐出贺家族谱。看眼前这阵仗,贺宴礼难逃此劫。姜笙安顿感棘手。
协议白纸黑字写明,六年后贺宴礼继承贺家,夫妻关系自动解除。但若他被逐出族谱,
离婚程序必然搁浅。贺宴礼垂着头,强烈的耳鸣震得他阵阵恶心。贺父面沉似水,目光如刀。
“宴礼,戏子永远进不了我贺家门!你立刻跟她断干净!”贺宴礼强压着情绪,“爸,
棠棠心地善良,工作敬业,她明明……”话未说完,贺父怒极拍案。“贺宴礼!
安安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女人敢伤我贺家儿媳,这笔账必须清算!”贺宴礼急切辩解,
“棠棠只是跟笙安开了个玩笑……”姜笙安意味深长地看向贺宴礼。
那个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一碰到阮时棠的事,便全然失了方寸。虽然面对沈璟行,
她或许也会如此。只是,那个总是感情用事、不计后果的阮时棠,真的值得他这样吗?
贺父的怒火彻底爆发。“今天当着贺家所有长辈的面,我要将你这个逆子,逐出贺家族谱!
”贺父气息不稳,“三天后的继承大典,你也不必参加了!”姜笙安心中猛地一沉。
她好不容易才寻到沈璟行的线索,绝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见贺父毫无转圜余地,
她猛地绷直身体,屈膝跪了下去!在场长辈连同贺宴礼在内,皆是一惊。“安安!
犯错的是贺宴礼!你跪下做什么?”贺父急忙伸手去扶,满眼心疼,“安安,你身子还没好,
快起来!”姜笙安摇头避开。“爸,宴礼这次确实过分。但逐出族谱非同小可,请您三思。
”协议即将作废,这节骨眼上不能横生枝节。六年等待,她或许终于能见到沈璟行。
贺宴礼必须顺利继承贺家,协议才能生效,他们之间才能真正结束。
贺宴礼侧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姜笙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在替他求情……她并非全然不在乎自己。这个念头让贺宴礼心头微动,再次看向她时,
眸底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柔和。姜笙安身体虚弱,禁不起折腾,嘴唇泛白,
声音带着恳求的虚弱:“爸,各位叔伯长辈,我恳请你们,给宴礼一次机会。
”众人虽对贺宴礼的行径不满,但对姜笙安却格外怜惜。初见时,她落落大方,知书达理。
贺父为促其感情,将姜笙安从外科主任调任至西航航医,她也毫无怨言。结婚六年,
姜笙安成了外界交口称赞的完美贤内助。这样的人,没有长辈不喜欢。
如今见她为贺宴礼跪地求情,贺父只觉两人间终是有了情意。只盼这混小子,能珍惜眼前人。
贺父沉默良久,终于松口:“逐出族谱暂免。三天后的继承仪式,照常举行。
”姜笙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释然,“谢谢爸。”她被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贺宴礼见她脸色苍白,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贺父依旧板着脸。
“别以为献殷勤这事就过了!贺家的家法,你逃不掉!”贺家家法,
便是那令人闻之色变的九十九鞭。鞭条由特制皮革鞣制,其上密布着细如牛毛的倒刺。
一鞭下去,足以让人皮开肉绽。贺宴礼虽常年训练体魄强健,但这九十九鞭下来,
不死也去半条命。贺父扬起长鞭,“贺宴礼!记住好好待你妻子!
若再有二心……”他挺直脊背,毫无闪躲之意,“爸,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您动手吧。
”贺宴礼俯下身,紧闭双眼,等待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降临。长鞭挟着风声狠狠抽下,
瞬间撕裂贺宴礼后背的衣物,鲜血立刻浸透布料。每一鞭都灌注了贺父的盛怒,
抽得贺宴礼皮开肉绽。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任由鞭影落下。第九十九鞭结束,
贺宴礼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再次醒来,
姜笙安正为他包扎最后一道伤口。“中间你有机会躲开的,爸不会真下死手。
”贺宴礼艰难地扯动嘴角,气若游丝:“我若躲了……这鞭子,
迟早会落到棠棠身上……我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原来如此。即便昏迷那一刻,
他念着的仍是阮时棠。贺宴礼发觉近来诸多事端,似乎都将姜笙安无辜牵连。
“抱歉……好像又连累你了。”姜笙安将染血的纱布扔进医疗袋,对他的歉意置若罔闻。
“我能理解。若换作是沈璟行,这九十九鞭,我会比你更主动去承受。”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贺宴礼心头莫名一堵。姜笙安想起他之前的告诫,“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提他了。
”反正三天后,他们便无话可说。贺宴礼却因她在乎自己的话而心生一丝喜悦,
嘴角微微上扬。“我已安排人送棠棠回去了。之后,她不会再打扰你。
”姜笙安低低“嗯”了一声。正要起身,口袋里的机票不慎滑落在地。
贺宴礼的目光随之扫去。恰在此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转移了他的注意。
姜笙安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先忙。”她弯腰拾起机票,重新放回口袋,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六章姜笙安回到西航医学鉴定中心,与同事一同检查专机上的药箱设备。
确认所有药品配备齐全后,姜笙安步下舷梯。停机坪上,同事望着身后那架崭新的私人飞机,
语气难掩羡慕。“这是西航特批给阮时棠的专机,所有保障人员必须随时待命。”同事凑近,
压低声音问:“笙安,你家贺总也追星吗?不然怎么会为她破这个例?”姜笙安牵了牵嘴角,
“他的私人空间,我从不干涉。”同事由衷感叹:“你们这对模范夫妻,真是名不虚传。
”姜笙安没有接话,目光掠过那架豪华专机。西航私人航线向来严苛,
需资质过亿且身居高位。贺宴礼能为阮时棠打破世代铁规,这份情意,确实深重。
所幸贺父年事渐高,集团事务已逐步移交贺宴礼。否则若被知晓,他又免不了一顿鞭子。
主任神色慌张地冲进办公室。“阮小姐在飞机上突发严重过敏!飞机正在紧急迫降!
”说到此处,主任脸色煞白。“药箱里……没有配备抗过敏药物!阮小姐已出现休克症状!
”姜笙安眉头紧锁。她工作多年,从未犯过药品配发不全的低级错误。
主任艰难地继续开口:“笙安……阮小姐那边已经出具了律师函,
指名要你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姜笙安眸光一凝,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待阮时棠在医院苏醒,姜笙安想去询问事发经过。刚踏入病房,阮时棠如同疯妇,
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姜笙安!姜笙安躲避不及,额角被重重击中,鲜血瞬间渗出。
阮时棠眼中毫无愧意,只有刻骨的怨毒。“姜笙安!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霸占着贺宴礼!
你就不能把他还给我吗!”姜笙安疼得倒吸冷气,试图安抚对方失控的情绪。
“我从未想过占有他。还有两天,他就会彻底回到你身边。”阮时棠猛地拔掉手背的针头,
赤脚跳下床,双目圆睁,状若癫狂。“我不信!你惯会用这种谎话骗人!
七年前你就是这么说的!”姜笙安深感无力,知道无法与她沟通。“七年前我陪你去试戏,
中途去了洗手间,回来就看到导演对你青睐有加,说要捧你出道,害我错失机会!都是你!
”姜笙安已解释过无数次,“根本不是……”“我不听!”阮时棠歇斯底里地打断。
“贺宴礼只能是我的!你休想抢走!”阮时棠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我已经报警了!
我要把你送进去!看你还怎么缠着宴礼!”警察果然来了。姜笙安被带至看守所,
与其他嫌犯关押一处。那些人推搡辱骂,对她拳打脚踢。她几次痛晕过去,
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最后一次昏迷前,她恍惚看见贺宴礼满脸焦急地冲来,
一把将她抱起。再次醒来,姜笙安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贺宴礼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伤口,眼底盛满愧疚。
“我明明说过不会再让棠棠打扰你……是我食言了。”姜笙安呼吸沉重,
想开口却提不起一丝力气。贺宴礼替她掖好被角,声音低沉:“警察不会再带走你,
法院那边也不会再传唤你。”听他这么说,他必然已查清了真相。姜笙安正欲开口询问,
却撞上他忽然投来的目光。“你跟棠棠说……还有两天,
我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第七章姜笙安未来得及回答,胃里一阵翻涌,
猛地俯身到床边剧烈呕吐。贺宴礼心头一紧。吐完后,姜笙安才稍稍缓过气。
“你已经查清楚了,对不对?”贺宴礼知道瞒不过她,
点头承认:“是棠棠……在你离开药检室后,派人撤走了药箱里所有的抗过敏药。
”姜笙安早已料到是阮时棠为陷害她而设的局。她重新看向他,“阮时棠一错再错,
你就没想过……该给她一点教训?”贺宴礼垂下眼睑,内心挣扎:“我……舍不得。
”姜笙安抿紧嘴唇,彻底无言。隔日,姜笙安为贺宴礼做飞行前的身体检查。
“身上这么多割裂伤,高空增压可能导致伤口崩裂,不考虑多休养几天?”“不了。
”贺宴礼断然拒绝。“我跟棠棠约定过,只要是她的航班,必须由我亲自执飞。
”典型的要浪漫不要命。姜笙安没想到一向克制的贺宴礼竟也有如此恋爱脑的一面。
贺宴礼执飞的那架飞机,出事了。姜笙安赶到事故现场时,残骸上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
碎片四溅,大部分乘客被掩埋在废墟之下。她一眼看到贺宴礼,提着药箱奔去。
他的脸被玻璃碎片划破,下半身被沉重的石板死死压住。姜笙安徒手扒开他周围的尖锐碎片,
指尖被割破渗血也全然不顾。此刻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亟待救助的伤者。
贺宴礼看着姜笙安额角渗出的汗珠,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对自己的担忧。
那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再次悄然滋生。终于将他从废墟中拖出,姜笙安正为他测量血压,
贺宴礼却挣扎着要站起。“我得去看看棠棠……她不能有事……”他站立不稳,
姜笙安伸手去扶,脚下却一个趔趄,一只脚被卡在扭曲的石板缝隙中。
那架燃烧的飞机残骸近在咫尺,随时可能二次爆炸。姜笙安奋力挣扎,钢筋刮破脚踝,
却依然动弹不得。贺宴礼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笙安,我马上去叫人!”转身之际,
她清晰地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穿透浓烟:“棠棠!坚持住!我来了!
”姜笙安被救援队救出后,立刻赶往医院。贺宴礼失魂落魄地跪坐在急诊室门前,双手合十,
低声祈祷。医生神色凝重地走出来。“阮小姐心脏功能严重衰竭,无法有效泵血,
必须立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贺宴礼闻言,毫不犹豫地捂着自己心口,
声音斩钉截铁:“用我的!我和她血型一致!”见贺宴礼情绪激动,
医生左右为难:“贺先生!心脏移植非同小可!您若做了这手术,就再也无法驾驶飞机了!
”贺宴礼死死盯着急诊室紧闭的门,眼中只有不顾一切的担忧。“没关系。
”“只要棠棠能活下来……”“就算我死在手术台上……也甘愿。”姜笙安嘴唇微张,
想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江市谁人不知,贺宴礼是贺家寄予厚望的长子,飞行是他的生命。
医生一脸为难,“贺先生,我们可以紧急调配人工心脏……”“不行!
”贺宴礼恍若失去理智,断然拒绝。“我身体底子好,常年锻炼,心脏肯定比人工的强!
”他双手颤抖,眼中带着偏执的疯狂,“棠棠必须用最好的!必须!”医生无奈,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姜笙安。“贺太太,您劝劝吧!贺先生若靠人工心脏维持生命,
他的飞行生涯就彻底终结了!”看着贺宴礼这副失魂落魄、只念着阮时棠的模样,
姜笙安知道劝说无用。他用力摇晃着医生的肩膀,嘶吼道:“医生!棠棠等不起!
出了事我负责!立刻手术!”最终,贺宴礼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了阮时棠。
……西航集团的继承仪式如期举行。登台前,姜笙安收到贺宴礼的信息:“笙安,
昨晚棠棠情况危急,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跳出:“仪式结束,
我看完棠棠就回家陪你。”电视屏幕上,正直播着贺宴礼正式继任西航集团总裁的画面。
这一刻起,姜笙安与贺宴礼的夫妻关系,终于解除。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机票,
简单收拾行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栋承载了六年虚假婚姻的别墅。登机前,
姜笙安摘下无名指上那枚从未被珍视过的婚戒,毫不犹豫地扔进机场的垃圾桶。
那里封存着关于江市的一切,包括贺宴礼。现在,她要飞向新的可能!!
第八章公司事务一结束,贺宴礼立刻赶往医院探望阮时棠。去医院的路上,
一种莫名的心慌如影随形,仿佛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悄然流逝,彻底消失。
等红灯的间隙,他点开与姜笙安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
是姜笙安平静的回复:“阮时棠还在医院,你好好陪她吧。”一切看起来似乎与往常无异。
刚踏进病房,阮时棠便赤着脚从床上跳下,像只归巢的鸟儿扑进贺宴礼怀里。“宴礼!
我都知道了!是你给了我心脏,我才能活下来!”贺宴礼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背,
“怎么光着脚就下来了?你刚做完大手术呢。”阮时棠张开双臂,
娇声要求:“那你抱我回去嘛。”贺宴礼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轻柔地放回病床。“医生说你需要静养,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别乱动。
”电视屏幕上仍在回放贺宴礼继任的新闻,阮时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宴礼!
你终于把贺家牢牢握在手里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贺宴礼眉头微蹙,
“棠棠,我现在名义上还是有家室的人,这种话……别在我妻子面前提起。
”阮时棠难得见他如此严肃,“宴礼,我们明明相爱!成为你妻子的人本该是我!
”她垂下头,委屈地扁着嘴,“你现在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已经喜欢上姜笙安了。
”贺宴礼眼神猛地一滞。这是他从未深思过的问题。他与姜笙安始于家族联姻,
毫无感情基础,甚至有一纸为期六年的冰冷协议。如今六年期满,
姜笙安却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协议失效的事。这是否意味着……她想继续这段婚姻?
如果真是这样……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开,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见贺宴礼沉默,阮时棠心慌意乱,
连忙抓住他的手。“宴礼,我一个人在医院好无聊,你多陪陪我好不好?”怕他拒绝,
阮时棠立刻蹙起眉头,做出难受的表情。贺宴礼不忍再说什么,“好,我陪你。
”阮时棠立刻雀跃起来,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宴礼!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她摸摸肚子,“我好饿,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考虑到阮时棠的身体状况,
贺宴礼选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餐厅。他从容地舀了一碗猪肺汤,慢慢喝下。
一旁的阮时棠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宴礼?你不是最讨厌吃猪肺的吗?
”贺宴礼正要舀第二碗的动作顿住。阮时棠依旧不解地看着他,
“你以前闻到猪肺味都会反胃恶心,碰都不碰的。”贺宴礼继续舀汤的动作,
“以前是不喜欢。但笙安说猪肺养身,让我试试。”说话间,他又给阮时棠也舀了一碗,
“后来尝过几次,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你也试试?”阮时棠愣住了。
从前因为她厌恶猪肺的味道,贺宴礼与她用餐时从不点这类菜。如今他却让她尝试。
都说口味会因心爱之人而改变……难道贺宴礼对姜笙安……不可能!
阮时棠立刻否定了这个可怕的念头。贺宴礼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心脏都给她,
这分明是只爱她一个人的铁证!第九章贺宴礼将阮时棠重新送回医院。得知他在医院,
兄弟们直接找了过来。“贺宴礼,恭喜你啊,成功继承贺家大权,坐上西航总裁的位置,
你再也不用受你父亲的限制了。”“听说你为了救阮时棠,把自己的心脏捐给了她?
我看你真是爱疯了她。”……兄弟们七嘴八舌,贺宴礼听着却感觉无比刺耳。
他真的如他们所说,是爱疯了阮时棠吗?贺宴礼自己也无法回答。
兄弟们跟着贺宴礼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阮时棠。大家觉得无聊,便提议玩个游戏。
说是玩游戏,但更像是整蛊贺宴礼。因为所有问题都针对他,惩罚也是如此。
第一个问题是:“阮时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贺宴礼想也不想就回答:“4月20日。
”兄弟们注意到阮时棠紧皱的眉头,“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贺宴礼却无比笃定,
“就是这个日子没错,我当时还买了棠棠最喜欢的慕斯蛋糕。
”阮时棠再也忍不住开口:“宴礼,4月20号是姜笙安的生日,慕斯蛋糕也是她爱吃的。
”贺宴礼一愣,赶紧找补:“抱歉棠棠,是我记岔了。”兄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那第一次见阮时棠是什么时候?”贺宴礼无比自信,“当然是七年前的西航代言人海选,
那时候棠棠穿着一身白色裙子,一双酒红色运动鞋,半扎着头发,手里还拿着号码牌。
”贺宴礼描述得认真,思绪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时他见到阮时棠,
她正背对着他在喂一只突然跑进来的流浪猫。就是那一刻,贺宴礼对阮时棠动心了,
他记住了她手里的号码牌,并询问了工作人员。他们告诉他31号选手的名字是阮时棠,
从那时起,贺宴礼就开始关注阮时棠。只是……阮时棠听着贺宴礼的描述却逐渐愣神。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那天试镜穿的是一条性感的红色波点抹胸裙,头发特意烫了波浪卷,
趿着一双红底黑皮高跟鞋。怎么看,都与贺宴礼描述的不是一个人。而他刚才说的清纯打扮,
只让阮时棠想到一个人。如果这一切都是乌龙。贺宴礼一见钟情的人是姜笙安,
真正爱上的人也应该是姜笙安。阮时棠指尖发颤,猛地攥紧被角,不敢再深想下去。
贺宴礼注意到她的异样,一脸关切地凑过来,“棠棠,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阮时棠摇头,
“我没事的。”“说起来……”贺宴礼突然开口,“自那天之后,
我就再也没见过你穿白裙子了。”阮时棠的心脏猛地一沉。因为喜欢穿白裙子的,
是姜笙安啊。一旁的兄弟赶紧问:“那贺宴礼是答对了还是没答对啊?”阮时棠狠下决心,
“答对了,一字不差。”贺宴礼终于松了一口气,无比自信,
“那可是我喜欢上棠棠的第一眼,怎么可能会记错?”阮时棠泛起苦笑。
但兄弟并不打算放过贺宴礼,“但是上一个问题你答错了,必须接受惩罚。”“惩罚什么,
你们尽管说。”贺宴礼倒是大度。不知是谁提议了一句,“给姜笙安打个电话。
”贺宴礼当然没意见,他拿出手机给姜笙安拨出一个电话。“抱歉,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贺宴礼不死心,又拨了过去,结果依旧。
第十章阮时棠瞧见贺宴礼失神的样子不免心慌,“宴礼,姜笙安或许是在睡觉也不一定,
你别太着急。”可放在以前,不论姜笙安在干什么,她都会第一时间接他打过去的电话。
即便没有接到,也会立刻回拨过来。可现在过去这么久,
她甚至连一条解释“在忙”的消息都没有。贺宴礼收起手机快步走出病房,
“我必须回莫尔庄园一趟。”没等阮时棠开口,眼前已不见贺宴礼的身影。回去的路上,
朋友不放心地跟了出来,“宴礼,你刚做完移植手术,不适宜情绪太过波动。
”最后是朋友开车把他送回莫尔庄园的。一进门,贺宴礼就急切喊道:“笙安,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贺宴礼皱了皱眉,跑上楼进到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家中阿姨正在厨房忙活,
他冲进去,语气急切了几分:“刘姨,太太不在家吗?”刘姨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
“太太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收拾了行李……”贺宴礼眉眼皱得更加深邃,
“她收拾行李做什么?”“说是要出一趟远门,但太太没告诉我具体去哪,
只让我给您带一句话。”他失焦的眼神瞬间凝聚,“什么话?”刘姨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
斟酌着开口:“太太让您多保重,还祝您跟阮小姐长长久久。”一旁的兄弟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你们离婚了?”“怎么可能!”贺宴礼大声反驳,
“她从来没跟我提过离婚的事,我们前几天还好好的!”话音刚落,快递员敲门走了进来,
“贺先生,法院的快递,麻烦您签收一下。”“法院的快递?”贺宴礼边喃喃自语,
边接过文件袋。他的心头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小心拆开,各种离婚协议材料赫然出现。
贺宴礼还一头雾水,一旁的兄弟却一下子了然。“宴礼,
六年前你跟姜笙安签订了一份婚前协议,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贺宴礼这才恍然,
自己竟然真的快要不记得了。陆陆续续看完材料,
贺宴礼才明白自己跟姜笙安的婚姻关系在他参加继承仪式那天已正式解除。
姜笙安为什么会想要离婚?这六年里,他们的婚姻一直很和谐,从未吵过架更没有隔夜矛盾。
像温水煮青蛙,可他们都习惯了不是吗?贺宴礼还是不相信,“当我要被逐出贺家族谱时,
她明明还跪下来替我求情,难道不是在乎我?”一旁的兄弟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们协议上说好的,六年后只有你掌握贺家大权,你们的婚姻关系才能自动作废。
”贺宴礼似乎硬要找出一个理由,“那前几天我被压在废墟底下呢,
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把我救出来,难道不是心疼我?”“贺宴礼,你别忘了。
”兄弟及时提醒,“姜笙安是一名医生。”所以那个时候,
她仅仅只是在履行救死扶伤的职责吗?“你当初跟姜笙安签订这份协议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如今人走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经兄弟这么一提,贺宴礼才反应过来。对啊。
他应该高兴到摆酒庆祝才对,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跟阮时棠在一起了。
可心脏……为什么这么疼?第十一章贺宴礼因心脏刺痛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睁开眼,
他看见阮时棠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宴礼,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里我有多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贺宴礼抬手温柔地摩挲阮时棠的后脑勺,“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紧张。
”阮时棠索性把自己的脸依偎在他的掌心,“宴礼,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贺宴礼面色闪过一丝犹豫,可对上阮时棠的目光,
他还是点了头。阮时棠满意地笑了,侧身亲上他的脸颊。“我听说姜笙安已经离开,
而且你们之间已经不是夫妻了。”贺宴礼平淡点头,与阮时棠欣喜的样子截然不同。“宴礼,
你终于自由了。”这句话传入耳中,贺宴礼却觉得异常不畅快。怀里还靠着阮时棠,
贺宴礼的心思却已不知飘向何处。阮时棠伸手攀上他脖颈,撒着娇:“宴礼,我们结婚吧。
”贺宴礼眼神一怔,随即掩饰下来,“好。”他权当是自己这些天太过疲惫,思绪有些乱,
或许跟阮时棠结婚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贺宴礼出院后,一直忙着筹备求婚。
他订购了999只心形气球,亲自去戈壁运来沙漠玫瑰,把求婚现场布置得如梦似幻。
就连平时常揶揄他的兄弟此刻都忍不住佩服,“贺宴礼,我看你这个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姜笙安可没这待遇。”“宴礼喜欢的人又不是姜笙安,怎么可能会为她做这些?”说起来,
结婚六年,他的确没有给姜笙安制造过任何惊喜。即便是再独立的女孩,
总还是对仪式感有所期待。姜笙安刚嫁进贺家时才二十出头,正是大好青春,
却被他占据了六年。算了。他马上就要如愿以偿跟阮时棠结婚了,
不该再去想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求婚的大阵仗终究被贺父知晓。贺宴礼被叫到老宅时,
贺父竟没有叱骂,更没有叫他跪下。“安安临走之前特意来找过我,她说离婚是她的选择,
不论之后你想做什么,她都会成全。”姜笙安永远无条件地支持他做任何事。可越是这样,
贺宴礼越是难受,他竟想看看她吃醋的样子。贺父拿出一个翠绿色手镯,
“这个本来是要传给贺家长媳的,安安把它还给我,让你交给你想交予的人。
”贺宴礼接过镯子,心里五味杂陈。当初贺父把这个送给姜笙安后,她就收了起来,
从未戴过。原来他们相敬如宾的婚姻,一直充满疏离。贺父喝了一口茶,觉得苦涩,“宴礼,
你糊涂啊。”“我早知这场婚姻你们是被迫的,可我以为六年的时间足够你去发现安安的好。
”“她被我调任到西航做航医也没有怨言;你和阮时棠毫不避讳,
她也足够体面;你一次次拿安安当挡箭牌,我不是不清楚,
可安安每次在你走后都会哄我开心,让我别过多计较。”贺宴礼慢慢握紧拳头,无言以对。
贺父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第十二章“作为贺太太,她给足了你面子。而作为贺家长媳,
她也把我照顾得很好。反倒是你,贺家长子没做到位,当丈夫更是欠缺。”贺宴礼抿紧唇,
压抑着情绪开口:“可我喜欢的人是阮时棠。”贺父沉着声:“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呢?
”贺宴礼一时语塞。贺父见他沉默便又问了一遍。
贺宴礼回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阮时棠的样子,记忆里喜欢的人的模样愈发清晰。
“她很喜欢穿白裙子,就算化妆也只是淡淡一抹。她还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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