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书名:《摇篮曲》本书主角有艾琳莉莉,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爱写作的小趴菜”之手,本书精彩章节:一:雨夜访客雨水像断了线的黑珍珠,砸在伦敦老街的鹅卵石路面上。艾琳缩在咖啡馆的屋檐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讣告——那是她第三次读关于妹妹莉莉车祸的新闻。雨伞被狂风吹折了骨架,她索性将它扔进垃圾桶,拉起风衣兜帽冲进雨幕。转过街角时,一盏煤油灯的光晕突兀地刺破黑暗。艾琳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栋本该空置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生锈的铜门半掩着,门楣上挂着一块歪斜的招牌:“时光书店”。铜绿斑驳的字母间缠绕着藤蔓状的铁...
第一章:月光下的童谣江哲第一次听见那首童谣时,墙上的挂钟正指向晚上十点。
初秋的晚风卷着槐树叶的影子,在客厅的地板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像谁撒了把碎银。
女儿安安趴在飘窗上画画,蜡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她今年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
发梢沾着点红颜料,像沾了血。江哲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过去,刚要开口,
就听见段软糯的哼唱:“月光光,照厅堂,宝宝睡,娘守望……”调子很旧,带着点颤音,
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根丝线缠在江哲的心上。这是妻子林慧生前最爱唱的摇篮曲,
安安出生后,每个夜晚都在这歌声里入睡。
可林慧已经走了三个月——那场车祸把她的蓝棉布裙烧得只剩半片,连同江哲的世界一起,
烧成了灰。“安安,跟谁学的这首歌?”江哲把牛奶杯放在窗台上,指尖触到玻璃的凉意,
像触到林慧最后躺在太平间里的手。安安仰起脸,睫毛上的红颜料蹭在鼻尖,
像颗没擦干净的血珠。“妈妈教我的呀。”她指着窗外老槐树的阴影,
“妈妈刚才就站在树下,穿那件蓝裙子,裙摆上的栀子花还在呢。”江哲猛地回头。
老槐树的枝桠在月光里扭曲成爪,树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呜咽,
像谁被捂住嘴的哭。他喉咙发紧——林慧的遗物里确实有件蓝棉布裙,是她怀安安时穿的,
领口绣着朵栀子花,被他收在衣柜最底层的木箱里,连阳光都没晒过。“别瞎说。
”江哲的声音有点抖,他摸了摸安安的头,女儿的头发凉得像浸过井水,
“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不会回来的。”安安低下头继续画画,
蜡笔在纸上涂出大片的红:“妈妈说她没走,她就在家里陪安安。”她举起画纸,
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女人,穿着蓝色的裙子,怀里抱着个更小的人影,背景全是红色,
“妈妈说这是我们的家,红色的,暖和。”江哲的胃里一阵翻涌。那红色太刺眼,
像车祸现场的血,像加油站爆炸时的火。他抢过画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时,
听见纸团落地的声音里,混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夜里十二点,
江哲被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他轻手轻脚走到安安的房间,门缝里漏出点月光,
照亮女儿熟睡的脸。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小手搭在枕头边,
指尖几乎要碰到个什么东西。江哲推开门的瞬间,月光突然暗了下去。
他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弯着腰,正给安安掖被角,发梢垂在安安的脸颊上,
带着股冷香——是林慧生前用的栀子花香水,他记得那味道,车祸那天,
她就是喷了这个去送安安上幼儿园的。“慧……”江哲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影子猛地僵住,
缓缓转过身。月光从窗帘缝里挤进来,刚好照在那张脸上——是林慧,可脸色白得像宣纸,
额角有道暗红色的疤,是被卡车撞在护栏上时磕的。她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只有口型在说:“别吵醒宝宝。”江哲的后背沁出冷汗。他想伸手去碰,影子却突然淡了,
像被风吹散的烟,只在空气中留下片冰凉的栀子花香。安安翻了个身,
嘟囔着:“妈妈的手好凉……”第二天清晨,安安的枕头边多了颗奶糖。橘子味的,
糖纸皱巴巴的,是林慧生前总给女儿藏的那种。江哲捏着奶糖,
指腹摩挲着糖纸上的小熊图案——他清楚地记得,林慧的遗物里早就没有奶糖了,
最后一颗是她出事那天早上,笑着塞进安安口袋的,说“下午接你时检查,不许偷偷吃掉”。
送安安去幼儿园的路上,江哲的车总在同一个地方熄火。就在加油站旁边,
三个月前林慧被撞的地方。路面已经重新铺过柏油,可江哲总觉得能看见片暗红色的印记,
像洗不掉的血。“爸爸,妈妈昨天来幼儿园了。”安安突然说,小手揪着江哲的衣角,
“她躲在滑梯后面看我,我喊她,她就跑了,蓝裙子飘起来像蝴蝶。”江哲的心沉了下去。
他把安安交给老师张姐时,特意多问了句:“张姐,昨天下午……有陌生人来幼儿园吗?
”张姐的脸色有点发白,往旁边的储物间瞥了一眼:“江先生,不瞒你说,
安安昨天午睡时也说妈妈来了。她说妈妈帮她擦掉了画错的小猫,还在她手心放了颗奶糖。
”她压低声音,“可我昨天中午寸步不离守在教室,而且……”张姐翻开安安的画本,
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小猫的眼睛,画得跟林慧姐太像了。浅褐色,眼角有点上挑,
安安以前画猫,眼睛都是圆圆的黑葡萄。”画本上的小猫,瞳孔确实是浅褐色的,
边缘晕着点红,像哭过的样子。江哲的手指抚过画纸,突然摸到点凸起——是干透的颜料下,
藏着道极细的划痕,像指甲尖划的。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翻林慧的遗物箱。
木箱放在衣柜最底层,锁是黄铜的,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栀子花挂坠,是安安亲手做的。
打开箱子时,江哲的呼吸猛地顿住——最底层的蓝棉布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本日记。
封面用红丝线绣着朵栀子花,针脚密密匝匝,像怕被谁拆开。翻开第一页,
是林慧娟秀的字迹,墨水带着点洇开的痕迹,像是写的时候掉了眼泪:“安安出生那天,
护士把她放在我怀里,那么小,闭着眼睛攥着拳头。我摸着她的小脸蛋,眼泪掉在她脸上,
她居然咂了咂嘴。那一刻我就发誓,要一辈子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连风吹到她都要先问问我。”江哲往后翻,指尖越来越凉。“今天带安安去小区游乐场,
有个小男孩抢她的皮球。我把安安护在身后,跟那男孩的妈妈吵了一架。江哲说我太较真,
可他不懂,我的安安那么软,怎么能让别人欺负?”“幼儿园的饭菜太硬,安安嚼不动。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给她做辅食,装在保温盒里让老师加热。老师说别的家长有意见,
说我太特殊。可她们不是我,不知道我的安安肠胃弱,吃硬了会吐。
”“安安昨天晚上有点咳嗽,我一夜没睡,每隔半小时就起来给她量体温。
江哲说我神经过敏,可他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是咳嗽没在意,后来转成肺炎,差点没了。
我不能让安安像我一样。”日记里夹着张医院的检查单,是安安两岁时的体检报告,
上面被林慧用红笔圈出“体质较弱”四个字,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每天八杯水,
水温必须37度;睡前喝150毫升牛奶,不能多也不能少;每周吃两次猪肝泥,
剁成末才能喂……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林慧出事那天:“早上送安安去幼儿园,
看见门口停着辆大卡车,司机在路边抽烟,车没熄火。我盯着那车看了一路,心跳得厉害。
安安的小皮球落在马路中间了,她追过去捡的时候,
那车突然冲过来……”字迹到这里变得潦草,墨水在纸上晕成个黑团,像滩凝固的血。
纸页边缘有道焦痕,不规则地卷曲着,像是被火燎过——江哲记得很清楚,
那天的爆炸烧穿了林慧的口袋,这本日记本该和她一起化为灰烬的。“爸爸?
”楼下传来安安的声音,江哲猛地抬头。他什么时候下楼的?手里还攥着那本日记,
纸页的焦痕烫得像火。安安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颗橘子味奶糖,糖纸在她指间转着圈。
“妈妈说,让爸爸别生气。”她指着二楼的飘窗,“妈妈在上面梳头呢,说要给安安扎小辫。
”江哲的目光瞬间钉在飘窗上。夕阳的光透过玻璃,
在窗台上投下个人影——穿蓝棉布裙的女人背对着他,正对着镜子梳头,发梢垂在肩头,
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镜子里映出的侧脸,额角有道暗红色的疤,正对着江哲的方向,
缓缓勾起嘴角。“妈妈说,她永远都不会走。”安安的声音带着天真的雀跃,
奶糖的甜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漫进江哲的鼻腔,“她说要一直陪着安安,
看着安安长大。”江哲的心脏像被只冰冷的手攥住。他冲过去抱起安安,转身的瞬间,
看见飘窗上的影子正慢慢转过身,蓝棉布裙的裙摆垂在窗沿,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像面招摇的幡。而镜子里映出的,根本不是林慧的脸——那是张被烧得焦黑的脸,
只有眼睛是浅褐色的,正死死盯着他怀里的安安,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
老槐树的叶子突然哗啦作响,像是谁在树下拍手。江哲抱紧安安,头也不回地冲进卧室,
反锁房门的瞬间,听见客厅里传来熟悉的哼唱:“月光光,照卧室,宝宝睡,
娘守望……”这次的调子不再温柔,尾音带着尖锐的颤音,像把剪刀,正慢慢绞着他的神经。
衣柜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谁在里面翻动着什么,带着淡淡的焦糊味,从门缝里钻进来,
缠上他的脚踝。第二章:衣柜里的呼吸凌晨三点,江哲被一阵规律的“呼哧”声吵醒。
那声音很轻,像小猫在打呼噜,又像谁用薄布捂着嘴喘气,从卧室的衣柜里钻出来,
顺着门缝爬进被窝,缠在他的脚踝上。江哲猛地踹了一脚,却踢到团冰凉的软物,
像踢在浸了水的棉花上。“爸爸?”安安的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你在踢妈妈吗?
”江哲的头皮瞬间炸开。他打开床头灯,安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小手搭在床沿,
指尖离地板只有一寸。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地板上,映出串小小的脚印,
从衣柜一直延伸到床边,脚印浅得像水渍,却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安安,你看见妈妈了?
”江哲的声音发紧,他盯着衣柜——那是个深棕色的实木衣柜,
林慧生前总说这柜子“能装下安安所有的小裙子”,现在柜门紧闭,门缝里渗着点白气,
像冬天呼出的哈气。安安点点头,把脸埋进枕头:“妈妈说爸爸睡觉不老实,要守着我们。
”她的头发蹭在枕头上,留下根黑色的长发,又粗又亮,不是安安的,也不是江哲的。
江哲捏着那根头发,发丝凉得像冰。他想起林慧的头发——她总爱用栀子花精油护发,
头发又黑又软,车祸后法医捡了半袋烧焦的发屑,说“烧得连毛囊都碳化了”。
衣柜里的呼吸声突然变重了,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有人在里面翻找东西。
江哲抓起枕边的台灯,蹑手蹑脚走到衣柜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记得早上出门前,
明明把衣柜锁上了,那把黄铜小锁此刻却挂在门把手上,锁扣敞开着,像只咧开的嘴。
“谁在里面?”江哲的声音在空荡的卧室里撞出回声。呼吸声停了。江哲深吸一口气,
猛地拉开柜门——一股寒气混着浓郁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呛得他差点咳嗽。
衣柜里挂满了安安的小裙子,粉色的、黄色的、碎花的,全都被熨烫得平平整整,
连领口的褶皱都被捋顺了。最上层的隔板上,放着个眼熟的蓝布包,
是林慧生前装安安辅食的,此刻鼓鼓囊囊的,像塞了什么软物。“爸爸,
那是妈妈给我准备的小饼干。”安安突然说,光着脚跑到衣柜前,踮起脚尖要去够蓝布包,
“妈妈说今天去幼儿园要带的。”江哲一把拉住她。蓝布包的边缘沾着点暗红的渍,
像干涸的血,和林慧日记最后一页的墨团颜色一模一样。他把安安护在身后,
伸手去翻蓝布包——里面果然是几块小熊饼干,黄油味混着焦糊味,饼干的边缘焦黑,
像是在火上烤过。“这饼干不能吃。”江哲把布包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壁发出“哐当”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回头时,看见安安正对着衣柜笑,小手在空气中抓挠,
像是在接什么东西。“妈妈给我糖了。”安安摊开手心,是颗橘子味奶糖,糖纸皱巴巴的,
边角卷翘,像被人攥了很久,“妈妈说这是最后一颗了。”江哲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
他清楚地记得,林慧出事那天早上,最后一颗奶糖被安安嚼碎在嘴里,糖纸还留着她的牙印,
现在正躺在遗物箱的底层。天亮后,江哲请了半天假。他去了趟旧货市场,
在角落的摊位上找到个穿青布褂子的老太太,摊位上摆着桃木剑、黄符纸,
还有个雕着摇篮的桃木拐杖。“是母亲的魂吧?”老太太没等江哲开口,
就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的手腕,“你身上有她的怨气,缠着没放呢。”她拿起桃木拐杖,
杖头的摇篮晃了晃,发出“咔嗒”声,“横死的娘,最放不下吃奶的娃。
”江哲把家里的怪事说了一遍,老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不是故意吓你,是太怕了。
怕你照顾不好娃,怕娃忘了她,怕这世上再没人像她那样疼娃。”她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纸,
用朱砂画了个扭曲的符号,“这是‘安魂符’,贴在衣柜门上,能暂时压着她的气。但记住,
别让她碰娃的贴身物件,那是她的念想所系,碰了就更难散了。”付钱时,
老太太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甲掐进他的肉里:“那娘是不是小时候受过啥苦?
我看她的怨气里,裹着股子怕——怕娃跟她遭一样的罪。”江哲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林慧偶尔提起的童年——她三岁时母亲就病逝了,父亲再娶后,
她总被继母锁在柴房里,夜里抱着个破布偶唱歌,直到十岁那年父亲去世,
她才被远房亲戚接走。“她……她小时候总被锁起来。”江哲的声音发哑。老太太叹了口气,
塞给他一小包黑色粉末:“这是糯米混着她娘的头发灰,撒在娃的枕头底下,
让她认不出娃的气。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得让她自己想通。”回到家时,
张姐正站在门口等他,脸色白得像纸。她的右手缠着纱布,血从纱布里渗出来,
在门垫上滴出个小小的红圈。“江先生,安安她……”张姐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刚才来接她去幼儿园,看见她在衣柜里藏了件小裙子,说是妈妈给她叠的。我伸手去拿,
衣柜里突然伸出只手,指甲老长,抓得我手背上都是血!”江哲掀开纱布,
张姐的手背上有三道弯弯曲曲的伤口,边缘泛着青黑,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挠过。
伤口的形状很奇怪,不是平行的,而是中间那道最深,两边的浅些,
像……像个女人用拇指和食指掐出来的。“那手戴着银镯子,”张姐的眼泪掉了下来,
“和林慧姐的一模一样!上面还有个小缺口,是安安小时候咬的!”江哲冲进卧室,
衣柜门大开着,里面的小裙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安安的小床上,
放着个眼熟的银镯子——是林慧的陪嫁,去年安安长牙时总爱啃,
镯子上确实有个月牙形的缺口。安安坐在衣柜里,抱着林慧的蓝棉布裙,裙摆盖过她的膝盖,
上面的栀子花沾着点暗红的渍,和张姐手背上的血颜色一样。“妈妈说张阿姨不好,
”安安的声音怯怯的,“张阿姨昨天偷偷把安安的饼干扔了,妈妈看见了。”江哲这才想起,
昨天张姐确实把安安兜里的饼干扔进了垃圾桶——安安最近咳嗽,医生不让吃甜食。这件事,
只有他、张姐和安安知道。他突然明白老太太的话了——林慧的魂魄,一直在暗处盯着安安,
连谁扔了块饼干都记在心里。她不是在守护,是在监视,用她自己的方式,
给安安画了个密不透风的圈。那天下午,江哲把黄符贴在了衣柜门上。符纸刚碰到木头,
就发出“滋啦”的响声,冒出股白烟,衣柜里传来声压抑的哭,像被捂住嘴的呜咽。
安安突然开始哭闹,抱着衣柜门不肯撒手:“妈妈在哭!爸爸坏!爸爸把妈妈关起来了!
”她用小拳头捶打符纸,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妈妈说她冷,要安安的裙子盖着!
”江哲把安安抱开时,看见符纸上的朱砂符号正在变形,边缘卷翘,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衣柜门缝里的白气越来越浓,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正对着安安的方向伸手,手指细长,
戴着只银镯子,在白气里闪着冷光。夜里,江哲被铜铃声惊醒——是老太太给的桃木拐杖,
不知何时掉在了衣柜前,杖头的摇篮正发出“叮铃”声,像婴儿的啼哭。他冲到衣柜前,
符纸已经裂开道缝,缝里伸出只苍白的手,指尖捏着颗奶糖,正往安安的枕头底下塞。
“林慧!”江哲低吼一声,抓住那只手。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像抓着块冻肉。
那只手猛地一颤,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却在触到他血珠的瞬间松开了。
江哲看见手背上有块浅褐色的胎记,像片小小的栀子花,和林慧的一模一样。
影子在衣柜里剧烈晃动,白气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焦糊味。江哲听见林慧的声音在嘶吼,
不是对着他,是对着虚空:“别碰我的安安!谁也别想碰她!”安安被惊醒了,
坐在床上咯咯地笑:“妈妈在给我讲故事呢,讲她小时候的事……”她指着衣柜,
“妈妈说她以前总被锁在柴房里,只有布偶陪她。现在她要陪着安安,再也不分开。
”江哲的心像被揉碎了。他看着衣柜里渐渐平息的白气,
突然想起林慧日记里的一句话:“我要让安安永远活在阳光里,连影子里都带着甜,不像我,
影子里全是柴房的霉味。”他松开手,那只苍白的手缓缓缩回衣柜,符纸的裂缝里,
塞进颗橘子味奶糖,糖纸在白气里轻轻颤动,像只求救的蝴蝶。江哲捡起奶糖,
糖纸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走到安安床边,女儿的枕头底下,不知何时多了片干枯的栀子花瓣,
边缘有个小小的牙印,和安安小时候咬东西的样子一模一样。窗外的老槐树又开始落叶,
叶子打着旋儿飘进窗台,落在那本翻开的日记上。最后一页的焦痕旁边,多了行浅浅的字迹,
像是用指甲刻的:“安安别怕,妈妈锁着门呢,谁也进不来。”衣柜里的呼吸声,
在那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有时是深夜里的哼唱,有时是翻找衣物的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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