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白玫瑰的诅咒半夜两点的怪事凌晨两点,
智能音箱自动播放1978年的老歌《午夜白玫瑰》。起初我以为是故障,
维修员却查出播放源来自室内。邻居说二十年前的女租客也总在两点哼这首歌,
后来她失踪了。我在墙缝发现褪色的报纸,头条是《歌星白玫家中遇害,腹中胎儿成谜》。
报道日期正是二十年前的昨夜,而我家正是当年的案发现场。妻子忽然呕吐不止,
验孕棒显示两道红杠。歌声再次响起时,墙上浮现血色歌词:“玫瑰需要鲜血浇灌”。
地下室的暗门后,尘封的梳妆台摆着未寄出的情书:“孩子父亲是你”。署名竟是我的名字。
---当《午夜白玫瑰》那陈旧沙哑、仿佛蒙着时光灰尘的旋律第37次撕裂凌晨的静寂时,
陈默的意识如同被冰冷的针猛地刺穿,瞬间从混沌的睡意中弹起。窗外,
城市浸在墨汁般浓稠的黑暗里,只有远处几点寥落的路灯,像垂死生物的眼睛,
闪烁着微弱而浑浊的光。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床头柜上那台智能音箱——一个圆润光滑、线条流畅的现代科技产物——顶部的环形指示灯,
正散发着一种不祥的、粘稠如血的红光,随着那幽灵般的歌声,一下,又一下,
缓慢地脉动着。那红光,像一只窥视的独眼,冰冷地映在陈默汗湿的额角。“小智,
停止播放!”陈默的声音干涩紧绷,像是砂纸在摩擦粗糙的树皮,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然而,那阴魂不散的歌声,那属于早已被遗忘的七十年代的缠绵哀怨,非但没有停止,
反而更加清晰地穿透黑暗,每一个拖长的尾音都像裹着冰渣,钻进他的耳膜,
顺着脊椎一路往下爬。“午夜…白玫瑰…在…凋零…”一个细微的、如同电流干扰的杂音,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掺杂在女歌手原本圆润的嗓音里,像是指甲刮过玻璃。陈默猛地翻身坐起,
动作仓促得带倒了床头的水杯。“哐当”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和水渍在黑暗中溅开。
他顾不得这些,几乎是扑过去,手指带着狠劲,用力戳向音箱顶部的物理关机键。
指尖触到的是冰凉光滑的塑料外壳,那层冰冷的触感,
却奇异地没能压下他心头那股不断翻涌的、近乎窒息的寒意。几秒后,歌声终于戛然而止。
那圈诡异的红光也倏然熄灭。
房间里瞬间被一种更为沉重的、几乎令人耳膜鼓胀的寂静所吞噬。
只有陈默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僵坐在床沿,后背一片冰凉,
睡衣紧紧贴在皮肤上,被冷汗浸透了。黑暗中,妻子林薇均匀悠长的呼吸声从旁边传来,
她仿佛睡在另一个世界,对这夜夜响起的午夜惊魂曲毫无所觉,沉静得令人心头发毛。
陈默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瞬间铺满小小的卧室角落,驱散了浓重的黑暗,
却驱不散他心头盘踞的阴霾。他盯着那台此刻安静乖巧、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噩梦的黑色音箱,
眼神复杂,混杂着疲惫、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恐惧。这该死的东西,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第一次听到这歌,是在两周前。也是一个死寂如坟墓的凌晨两点。
他被那突然响起的、音质低劣的老歌惊醒,当时只以为是智能音箱抽风,
或者被哪个无聊的黑客入侵恶搞。他骂骂咧咧地重启了设备,甚至还修改了复杂的账户密码,
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它就像设定好的闹钟,不,比闹钟更精准,更执拗。每一个夜晚,
针和分针在表盘上冷酷地叠合成一条笔直的线——凌晨两点整——那《午夜白玫瑰》的旋律,
便会如同从深埋的地底渗出一般,准时在黑暗中流淌开来。
每一次的音量似乎都比前一次更清晰一点,每一次那女歌手原本柔美的声线里,
就多掺杂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牙酸的失真感,仿佛录音磁带被反复播放磨损后的嘶哑。
他试过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重置系统,更新固件,
拔掉电源让它彻底“死”上几个小时……甚至狠心把它锁进了书房最深的抽屉。
然而毫无用处。到了那个被诅咒的时间点,那歌声依旧会穿透一切阻碍,精准无误地响起,
仿佛它并非来自那台物理设备,而是直接烙印在这间房子的空气里,烙印在他的骨头缝里。
它固执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夜复一夜,锲而不舍,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又来了?
”林薇带着浓浓睡意的咕哝声响起,她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眼睛都没睁开,
“老公…明天…换个牌子吧…” 她的声音含混不清,
带着被反复打扰睡眠的烦躁和深深的倦怠。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特别容易困倦,
常常天一黑就哈欠连天。陈默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指尖触到一片湿冷。
他看着妻子毫无防备的睡颜,一股混杂着保护欲和无力感的情绪堵在胸口。他不想吓到她,
尤其是在她最近精神状态明显不佳的情况下。他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睡吧。
” 声音低沉沙哑。窗外,城市的巨大阴影沉默地矗立着,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陈默靠在床头,毫无睡意,
眼睁睁看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夜色由浓黑慢慢褪成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
那台沉默的智能音箱,像一个蛰伏在阴影里的活物,静静地蹲在床头柜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间他们住了**年的温馨小窝,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
正悄然裂开一道通往未知恐怖的缝隙。“陈先生,您这台‘小智’,
”维修员小李放下手中的万用表,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戴着印有科技公司Logo的鸭舌帽,手指还残留着刚才拆解音箱时沾上的细小灰尘。
得七零八落的智能音箱内脏——电路板、芯片、小小的发声单元——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谨慎,
“从硬件层面检测,没有任何问题。主板、存储芯片、音频模块…工作状态都完全正常。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维修店略显凌乱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外面街道的喧嚣声隐约传来,汽车的鸣笛、行人的谈笑,
构成一个充满生机的、属于白天的世界。然而在这明亮的光线下,
小李的话却让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进一片冰冷的沼泽。“完全…正常?
”陈默的声音有些发干,他盯着那堆冰冷的电子元件,仿佛它们正在无声地嘲弄他。“是的。
”小李肯定地点点头,但眉头却锁得更紧,他拿起一个连着数据线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复杂的信号分析图谱,“问题出在这里。
我们详细调取了它近期的播放日志和网络连接记录。您说的那个时间点,凌晨两点整,
确实有播放记录,曲目是…”他看了一眼屏幕,念出那个名字,“《午夜白玫瑰》,
1978年录制版本。”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诡异的是,”小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调出另一组数据,“日志显示,这首歌的播放,并非来自任何您绑定的音乐平台,
比如‘乐流’或者‘声海’。”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寻找一个更准确的描述,
“也不是来自云端备份,甚至…不是来自这台设备本身的本地存储。
它没有任何常规的音频来源记录!播放指令就像是…凭空生成的。”他抬起头,
眼神里那份职业性的冷静被一种面对未知的茫然取代,“更奇怪的是,信号追踪显示,
播放源…就在您的室内环境里。一个非常近的、持续存在的内部信号源触发了播放。
”“内部信号源?”陈默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在我家里?
除了这台音箱,还有什么能发出信号?”小李摇摇头,
帽檐下的眼神带着爱莫能助的歉意:“陈先生,这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从技术上说,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
“除非您家里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特殊设备,
或者…存在某种极强的、能干扰甚至模拟电子指令的…场?”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时,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显然自己都觉得这说法过于荒诞。陈默沉默地站在维修店里,
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小李困惑的眼神,
平板电脑上那些无法解释的冰冷数据曲线,
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那夜夜准时响起的、来自过去的歌声,
并非电子设备的故障。它来自这栋房子本身。它来自他称之为“家”的这个地方,
最幽深的内部。告别了依旧一脸困惑的小李,
陈默拎着那台被拆解又组装回去、此刻安静得像块废铁的“小智”,
脚步沉重地走回他所居住的那栋有些年头的六层公寓楼。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暗红色的老旧墙砖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楼门口,
一个穿着碎花汗衫、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小马扎上,慢悠悠地择着一把青菜。
是住在一楼的王阿婆。陈默平时进出,偶尔会和她打声招呼。此刻,看到她,
一个模糊的念头突然撞进脑海。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王阿婆,
晒太阳呢?”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哎,是小陈啊。”王阿婆抬起头,
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眼睛眯成两条缝,“是啊,人老了,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
晒晒暖和。”陈默蹲下身,装作帮忙理了理地上的菜叶,斟酌着开口:“阿婆,
您在这楼里住了很久了吧?”“久喽,久喽,”王阿婆手上的动作没停,
语气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悠长,“打从这楼盖起来第二年,我就搬进来了。快…三十年了吧?
老房子喽,哪哪都吱嘎响。”她叹了口气,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怀念。“那…您记不记得,
二十年前,大概也是我这个单元,楼上…住过一个…喜欢唱歌的年轻姑娘?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问。他特意加重了“二十年前”这几个字。
王阿婆择菜的手猛地一顿。一片嫩绿的菜叶从她枯瘦的手指间飘落。
她脸上的和煦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惧和深深忌讳的神色。
她浑浊的眼睛警惕地左右瞟了瞟,仿佛怕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听见,然后才压低声音,
凑近陈默,一股淡淡的、属于老年人的药味飘了过来。“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神经质的颤抖,
“晦气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陈默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应验了。他强作镇定,
也压低声音:“阿婆,我就是…最近夜里总睡不踏实,听到些奇怪动静…有点好奇。
”王阿婆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才用几乎只剩气声的音量急促地说道:“造孽哟…那姑娘…姓白?
还是什么的…记不清了…模样倒是挺俊,像画报上的人儿,就是…就是有点怪。
”她咽了口唾沫,干瘪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总喜欢深更半夜的…唱!唱的啥?
好像就是…就是那什么…白玫瑰!对,就是《午夜白玫瑰》!那调子,唉呀妈呀,渗人得很!
…差不多…半夜两点那会儿…”老太太布满老人斑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碎花汗衫前襟,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回忆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恐惧。“她…人呢?
”陈默的声音也绷紧了。“人?”王阿婆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泥沼,“没了…说没就没了!
就在二十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吧?天快冷了…警察来了好几趟,
楼里楼外翻了个遍…说是…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邪门得很!
从那以后啊…”她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这楼就不太平!
特别是你们那个单元…好几家都搬走了!小陈啊,听阿婆一句劝,有些事,别打听!沾上了,
甩不掉的!”她像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猛地低下头,
用力地、近乎神经质地继续择着那几根早已择好的青菜,再也不肯看陈默一眼,
嘴里只是反复念叨着:“别打听…别打听…晦气…太晦气了…”陈默僵在原地,
午后的阳光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温度。王阿婆那充满恐惧的低语,像冰冷的毒蛇,
缠绕上他的脖颈。二十年前,同样的单元,同样的时间,
同样的歌…还有一个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年轻女人。这绝不是巧合。
那夜夜准时响起的歌声,难道不是故障,也不是恶作剧?而是…某种来自二十年前的…回响?
---2 墙缝中的秘密送走惊魂未定的王阿婆后,陈默站在光线昏暗的楼道里,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防火门挡在外面。王阿婆那句“活不见人,
死不见尸”和“半夜两点唱《午夜白玫瑰》”的话,像冰冷的铁钩,反复撕扯着他的神经。
一种难以言喻的迫切感攫住了他,驱使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猛地转身,
几乎是跑着冲上了通往自家楼层的楼梯。推开家门,屋内一片寂静。林薇不在家,
大概是去超市了。这死寂反而让他绷紧的神经更加敏锐。他没有丝毫犹豫,
径直走向卧室——那个歌声夜夜响起的地方。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墙壁、天花板、踢脚线,
寻找着任何可能隐藏着岁月秘密的缝隙。二十年…如果真有什么被遗忘的东西,
一定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床头那面墙靠近踢脚线的地方。那里,
原本覆盖着一层廉价的、印着模糊几何图案的壁纸,因为年代久远和潮气侵蚀,
边缘已经有些卷翘、发黄。靠近角落的地方,壁纸裂开了一道细微的、近乎不起眼的口子,
露出后面灰黑色的墙体。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蹲下身,屏住呼吸,
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裂缝的边缘抠了下去。
干燥脆硬的旧壁纸发出轻微的“刺啦”声,轻易地被剥离了一小块。更多的墙体暴露出来,
上面附着厚厚的灰尘。他伸出手指,在那粗糙冰冷的墙面上仔细地摸索着。
指尖猛地触到一个异物!不是砖石的坚硬感,而是某种…相对柔软、带着纤维质感的薄片!
他立刻找来一把小刀,动作变得急促甚至有些粗暴,沿着缝隙小心地将壁纸撕开更大的范围。
灰尘簌簌落下。随着壁纸被揭开,一个狭窄的、仿佛被刻意塞进去的夹层显露出来。
里面赫然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纸页已经完全发黄、变脆,
边缘像被虫蛀过一样布满细小的缺口,散发出浓重的、属于旧时光的尘埃和霉变的气味。
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
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将那张折叠的纸片从墙缝的禁锢中抽了出来。
纸片在他手中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裂成粉末。他强忍着剧烈的咳嗽,
将纸片在书桌上轻轻摊开。那是一张旧报纸!纸质粗糙,印刷的油墨早已褪色发灰。
报纸顶端的刊头大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XX晚报”几个字。然而,
占据了整个版面最显眼位置的头条标题,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带着刺鼻的焦糊味,
烫进了陈默的视网膜:本埠歌星白玫寓所遇海,腹中胎儿成谜!警方全力缉凶!
标题下方,是一张印刷粗糙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轻女人,眉目如画,笑容温婉,
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纯真气息。她穿着一件领口有精致蕾丝的连衣裙,
颈间似乎戴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她的眼睛望向镜头,目光清澈,
却仿佛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尘埃,直直地望进了此刻陈默的眼底。陈默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的视线僵硬地、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动。
报道的正文已经模糊了大半,但几个关键词却像淬了毒的匕首,
供线索…”陈默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报道的日期上——那行位于报纸角落、极易被忽略的小字。
“本报讯:19XX年10月19日…”他猛地抬头,看向书桌一角摆放的电子台历。
猩红的数字在液晶屏上无声跳动:“20XX年10月19日”。今天!二十年前的今天!
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间从尾椎骨窜起,闪电般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经末梢!二十年前的昨夜,
就在这间房子里,就在他夜夜安睡的这张床的位置附近,一个名叫白玫的年轻歌星,
连同她腹中三个月大的胎儿,被残忍地杀害!
恐的低语、维修员小李困惑的检测报告、夜夜准时响起的《午夜白玫瑰》…所有散落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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