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青梅1、噩梦惊醒刺耳的刹车声划破耳膜,顾星河猛地睁开眼,
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校服。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双腿——完好无损,
能感受到指尖触碰布料时的细微摩擦。"我重生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的。
窗外知了的鸣叫和教室里嘈杂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
黑板上方挂着的电子日历显示着2023年4月12日,正是高二那年的春天,
距离顾礼被收养刚满一年。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六岁那年,
她在孤儿院义演时遇见了顾礼。那个站在角落安静弹钢琴的少年,眉眼如画,让她一见倾心。
回家后她软磨硬泡求父母收养了他,从此顾礼成了她名义上的哥哥。
从兄妹情谊滋生出爱恋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她记得自己十八岁生日那晚,
借着微醺的酒意表白,却被顾礼以"只是妹妹"为由拒绝。不久后转学生白纤出现,
顾礼的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那个看似纯良的女孩。最痛的记忆是白纤失踪后,
顾礼认定是她设计陷害,竟在雨夜制造车祸让她终身残疾。那个曾为她撑伞挡雨的少年,
亲手将她推入深渊。"这一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顾星河将冷水泼在脸上,
镜中的少女脸庞稚嫩,眼神却已沧桑如老者。早餐桌上,顾礼如常地为她拉开椅子。
前世的她会甜甜地道谢,如今她只是点头致意,刻意避开他伸来的手。
少年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星河,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顾礼的声音温柔依旧,像春风拂过湖面。"我没事。"她低头喝粥,拒绝与他视线相交。
顾礼站在门口,书包斜挎在肩上:"我送你去学校吧。""不用。"她快速系好鞋带,
头也不抬地拒绝,"我自己走。"少年错愕的表情在她余光中一闪而过,但她没有停留,
大步走向与前世完全相反的方向。2、白月光降临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顾星河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她将校服领口整理得一丝不苟,
指尖在触碰到锁骨处时微微一顿——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是前世车祸时挡风玻璃碎片留下的。"这一世,不会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
眼神比窗外的晨光还要冷冽。下楼时,顾礼已经坐在餐桌前。见她走来,少年立刻站起身,
习惯性地为她拉开椅子。顾星河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另一侧的座位。
"星河..."顾礼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顾母端着煎蛋从厨房出来,
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小礼,别站着,快坐下吃饭。
"顾星河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她能感觉到餐桌对面投来的视线,
灼热得几乎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前世的这个时候,
她应该正在叽叽喳喳地向顾礼讲述昨晚做的梦,而少年会微笑着听,
偶尔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面包屑。"我吃好了。"她放下筷子,碗里的粥还剩大半。"等等。
"顾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今天周一,要升旗仪式。"肌肤相触的瞬间,
顾星河如触电般甩开他的手。顾礼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我知道。
"她后退两步,声音平静得可怕,"不用你提醒。"校园广播里响起集合的音乐声。
顾星河站在班级队伍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高三1班的方向。顾礼站在队伍末尾,
挺拔如松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前世的今天,就是白纤出现的日子。
"下面欢迎新同学做自我介绍。"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顾星河的身体猛地绷直。
即使背对着主席台,她也能感觉到顾礼的视线已经牢牢锁定在那个白衣少女身上。
与前世分毫不差。"大家好,我是白纤,
从云省转学来的..."声音柔弱得像风中飘摇的柳絮,却带着某种刻意为之的甜腻。
队伍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长得真清纯,像朵小白花。""听说她爸爸是援边医生,
在云南救了好多孩子呢。""皮肤好白啊,跟瓷娃娃似的..."顾星河冷笑一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这个"小白花"实则是食人花,
专骗富家子弟去缅北的诈骗集团成员。白净的外表和纤弱的身板只是她的伪装,
就像毒蘑菇总是长得最鲜艳。仿佛命运的安排,白纤在烈日下突然晕倒。人群骚动起来,
顾礼第一个冲上前,将少女打横抱起冲向医务室。顾星河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前世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英雄救美,然后是顾礼日渐沉沦的目光,
最后是雨夜里刺目的车灯..."顾星河?"班主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脸色很差,
要不要去医务室休息?""不用了,老师。"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有点中暑。
"放学铃声响起,顾星河动作迅速地收拾书包。她必须赶在顾礼之前离开,
避免任何独处的机会。然而刚走出教学楼,她就看到了靠在梧桐树下的身影。"我们谈谈。
"顾礼拦住她的去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没什么好谈的。
"她试图绕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为什么躲着我?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躁,"这一个多月来,你连正眼都不肯看我。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顾星河抬眼看他,
忽然发现顾礼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最意气风发的校园风云人物,
何曾有过这样憔悴的模样?"你没错。"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我突然想通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太亲密不合适。"顾礼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脸色瞬间煞白:"是因为那个转学生吗?你听到什么闲话了?
我和她根本不...""与我无关。"顾星河打断他,"我要去图书馆了,别跟着我。
"走出校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顾礼还站在原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孤独得像沙漠里的一棵树。夜深人静,顾星河潜入空无一人的教室。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在白纤的课桌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她熟练地撬开锁,
从课桌里翻出一部老式手机——这是前世她偶然发现的证据,只是当时为时已晚。
手机锁屏是一张合影:白纤亲昵地挽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背景是某个东南亚风格的建筑。顾星河输入前世记下的密码,
聊天记录立刻跳出来:新目标资料已发,顾家独子,养父是上市公司董事长按老规矩,
只出手一次,不成即撤记得拍下他的身份证和护照,园区急需这种优质猪仔
顾星河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翻到相册,里面全是顾礼的照片——他在篮球场上的,
在图书馆看书的,甚至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角度刁钻得像专业狗仔。
最新的一张拍摄于今天下午,顾礼抱着晕倒的白纤冲向医务室的侧影,配文:上钩了。
"这次,我选择旁观。"她将手机原样放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出教室时,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医务室里,白纤睁开眼睛,
看着守在床边的顾礼,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你救了我..."少年勉强扯了扯嘴角,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消失在夜色中,
决绝得仿佛永远不会回头。3、命运岔路化学实验室里,顾星河戴着护目镜,
面无表情地将浓硫酸滴入试管。前排传来一阵骚动,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白纤正"不小心"打翻试剂,溅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
"啊!"一声娇弱的惊呼。顾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了过去,动作比老师还快。
顾星河透过护目镜看着他将白纤扶起,少女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带她去医务室!"顾礼的声音里满是焦急。白纤的手臂上只有一小块红痕,
根本构不成什么严重灼伤。但顾星河知道,接下来她会说自己对化学试剂过敏,
需要有人每天帮她换药。前世就是这样,顾礼主动请缨,两人独处的机会越来越多。
"需要帮忙吗?"顾星河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主动与顾礼说话。少年愣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不、不用了..."白纤抢在顾礼前面回答,
柔弱地靠在他肩上,"顾礼学长送我去就好..."顾星河点点头,转身继续自己的实验。
她能感觉到顾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灼热得几乎要在她背上烧出一个洞来。前世这个时候,
她应该已经嫉妒得发狂,找各种借口跟上去。而现在,她只是精确地记录着实验数据,
连头都没抬一下。放学后的篮球场上,顾礼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来阵阵欢呼。白纤站在场边,
手里拿着矿泉水,脸上是精心计算过的崇拜表情。顾星河抱着书本从图书馆出来,
远远地看了一眼,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星河!"顾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你...来看球赛?
"他气喘吁吁地拦在她面前,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浸湿了校服领口。"路过。
"她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某个点。顾礼挫败地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是因为白纤,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说了,与我无关。"顾星河打断他,
"让一下,我要回家了。""我送你!""不用。""为什么?!"顾礼突然提高了声音,
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以前是以前。
"顾星河终于直视他的眼睛,"人是会变的,顾礼。"少年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
踉跄着后退一步。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让那瞬间苍白的面色更加明显。顾礼十八岁生日宴会在顾家别墅举办。
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间,顾星河安静地站在角落,
手里捧着一杯果汁。她看着顾礼被众人簇拥着切蛋糕,白纤像只蝴蝶一样围着他转,
时不时凑近耳边说些什么,惹得少年耳尖通红。"星河。"顾母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
"怎么不过去?你和小礼吵架了?""没有。"她抿了一口果汁,
"只是觉得应该给他更多空间。"顾母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们从小感情就好,
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顾星河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人群,正好对上顾礼投来的视线。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像是等待她走过去。前世的今天,她确实这么做了,
还送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一条自己织的围巾,尽管当时是春天。而现在,
她只是举了举杯子,露出一个礼貌而疏远的微笑。宴会进行到高潮时,
顾礼突然牵着白纤的手站到客厅中央。水晶吊灯将他的轮廓镀上金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爸,妈,我有件事要宣布。"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异常坚定,
"我决定和白纤一起去英国留学,已经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满座哗然。"胡闹!
"顾父摔了酒杯,红酒溅在白衬衫上,像一摊血迹,"那个学校连QS排名都没有!
"顾母急得落泪:"小礼,你再考虑考虑!你才十八岁,
一个人去那么远...""我不是一个人。"顾礼握紧白纤的手,"有白纤在,
你们不用担心。"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顾星河。前世的这个时候,
她已经哭着冲上楼了。而现在,她只是安静地切着盘中的牛排,
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与她无关的晚宴。"星河..."顾礼红着眼眶看向她,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顾星河放下餐具,
缓缓举起果汁杯:"祝你得偿所愿。"玻璃杯折射出的光芒刺得顾礼眼睛生疼。
他松开白纤的手,踉跄着走到顾星河面前:"你...就只是这样?""不然呢?
"她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如水,"十八岁了,你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像一把双刃剑,同时刺穿了两个人。顾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顾星河握杯子的手指关节也因用力而发白。"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
"顾礼的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这一个多月来,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追着你跑,
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顾星河没有回答。她放下杯子,转身走向楼梯:"我累了,
先回房休息。"深夜,暴雨突至。顾星河站在窗前,看着雨幕将整个世界模糊成一片。突然,
房门被猛地推开,顾礼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眼睛里布满血丝。"为什么?"他质问道,
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顾星河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顾礼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笑,
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那是前世她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星河吊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这个还给我?
为什么把我送的玩偶都收进箱子?为什么把我们所有的合照都取下来?!"他一步步逼近,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你从小就控制我的人生,
让我按照你的想法活...现在又突然不要我了?顾星河,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控制?
"顾星河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相册摔在他脚下,"看看这些照片,
哪一张不是你自愿拍的?哪一次不是我追着你跑?这一世,我放过你了,你倒反过来指责我?
"相册散开,里面全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合影:顾星河拉着顾礼的手去游乐园,
顾星河趴在顾礼背上睡着,顾星河在顾礼生日时偷偷准备惊喜...每一张里,
她的眼神都明亮如星,而顾礼的表情虽然温柔,却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顾礼像是被这些照片击中了要害,踉跄着后退几步,
撞倒了书桌上的乐高城堡——那是他们花了整整一个暑假拼成的。塑料碎片四处飞溅,
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关系。"我恨你。"少年红着眼睛说,声音却脆弱得像是在求救。
顾星河弯腰捡起一块乐高碎片,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正好,这一世,我连碰你都嫌脏。
"暴雨中,顾礼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去。顾星河站在窗前,看着雨幕吞没那个背影,
与前世画面重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她亲手将他推向了深渊。
4、地狱真相飞机降落在仰光国际机场时,顾礼的手机收到一条来自顾星河的信息。
他几乎是颤抖着点开,却发现只是一条系统自动发送的生日祝福。
屏幕上的"18岁生日快乐"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学长,怎么了?"白纤凑过来,
身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水味。"没什么。"顾礼锁上屏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接下来怎么走?""我叔叔会来接我们。"白纤挽住他的手臂,"先去他家住一晚,
明天再转机去英国。"走出机场,湿热的风扑面而来。顾礼眯起眼睛,
看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那人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
和白纤手机锁屏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这就是你说的叔叔?"顾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白纤的笑容突然变得陌生:"是啊,我亲爱的'叔叔'。"下一秒,后脑勺传来剧痛。
顾礼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白纤冰冷的声音:"优质猪仔,园区会喜欢的。"再次醒来时,
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排泄物的恶臭,昏暗的灯光下,
十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蜷缩在各自的笼中,眼神空洞得像已经死去。"新来的醒了。
"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手里的电击棒闪着蓝光,"欢迎来到KK园区,
你的新家。"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地狱。顾礼被强迫背诵诈骗话术,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
稍有懈怠,电击棒就会毫不留情地落下。他的后背布满伤痕,有些已经化脓感染,
在闷热潮湿的环境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今天的目标是个退休教师。
"疤脸男扔给他一部手机,"骗不到五十万,今晚就进水牢。"顾礼麻木地拨通号码,
耳边响起一个慈祥的女声。前世的记忆突然闪回——顾星河的外婆也是教师,
总是笑眯眯地叫他"小礼",还会做他最爱吃的桂花糖藕。"喂?您好?
"电话那头的老妇人疑惑地询问。顾礼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猛地挂断电话,
转身对监视他的打手说:"我做不到。"代价是惨痛的。他被关进水牢三天,脏水漫到胸口,
水里漂浮着不知名的虫子和粪便。第四天被拖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废物。
"白纤穿着香奈儿套装,高跟鞋踩在他的手指上,"亏我还以为你比其他人聪明点。
"顾礼艰难地抬头,视线模糊中看到白纤正和疤脸男用缅语交谈,两人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
"为什么..."他嘶哑地问,"为什么要选我?"白纤蹲下身,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因为你那个'妹妹'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爽。
"她凑近他耳边,呼出的气息冰冷如蛇,"你该问问顾星河为什么没拦着你。
"这句话像闪电般劈进顾礼混沌的大脑。他突然想起顾星河反常的疏远,
想起她看白纤时冰冷的眼神,想起生日宴会上那句"祝你得偿所愿"...她知道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白纤是什么人。"不..."顾礼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疤脸男一脚踹回地上。"省省力气吧。"白纤站起身,
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对了,你'妹妹'给你发了好多信息呢,要不要听听?
"她拿出顾礼的手机,故意当着他的面一条条念出来:"顾礼,到英国了吗?
""为什么不回消息?""爸妈很担心你。
""...最后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不管你在哪,求你回个电话。
"白纤笑得花枝乱颤:"真感人啊,可惜..."她当着他的面将手机扔进旁边的火盆,
"这里信号不好呢。"火光映照着顾礼绝望的脸庞。三个月非人的生活已经让他形销骨立,
原本俊朗的面容凹陷下去,眼睛布满血丝。但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逐渐取代了混沌。
那道疤——前世他制造车祸留下的;想起她看自己时眼中深藏的恐惧;想起她说的"这一世,
我连碰你都嫌脏"...这不是气话,而是血淋淋的事实。"我要逃出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火般蔓延。顾礼开始暗中观察园区的守卫换班时间,
记住每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甚至偷偷收集别人丢弃的食物藏起来。机会在一个暴雨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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