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幔,边缘已经有些泛黄。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床前形成斑驳的光影。耳边传来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
还有远处隐约的锣鼓喧闹声。这是...我成亲那天的场景?我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没有后来那些操劳留下的茧子。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
光滑紧致,没有那道被沈修瑾用茶杯砸出的疤痕。"小姐,您醒了?"春桃推门进来,
手里捧着大红的嫁衣,脸上带着喜气,"吉时快到了,该梳妆了。"我死死盯着那件嫁衣,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今天,我嫁给了沈修瑾,开始了五年噩梦般的婚姻。被冷落,
被羞辱,被他的宠妾陷害,最后在病痛中孤独死去..."小姐?您脸色怎么这么白?
"春桃放下嫁衣,担忧地凑近,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可是昨夜没睡好?
"我抓住春桃的手腕,声音嘶哑:"今天...是何年何月?""永和十七年五月初八啊,
小姐您的大喜日子。"春桃疑惑地看着我,随即掩嘴轻笑,"您是不是太紧张了?
新娘子都这样。"我闭上眼,泪水夺眶而出。永和十七年五月初八,我真的回到了五年前,
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前世,我在继母刘氏的哄骗下,
欢天喜地地嫁给了礼部侍郎之子沈修瑾,以为找到了良人。谁知婚后不久,
他就露出了真面目。他娶我只是为了我母亲留下的丰厚嫁妆,和楚家在商路的人脉。
得到这些后,他便开始冷落我,一个接一个地纳妾,
最后甚至纵容宠妾给我下毒..."小姐,该梳妆了,耽误了吉时可不好。"春桃轻声催促,
已经开始准备梳妆的工具。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春桃,把我的首饰盒拿来,要母亲留给我的那套红宝石的。
"春桃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小姐,继夫人不是说用沈家送来的那套金饰吗?
""我改变主意了。"我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用母亲留给我的。"梳妆时,
我仔细回想着前世这一天发生的事。婚礼在沈家举行,宾客云集。沈修瑾表面温文尔雅,
实则心狠手辣。继母刘氏装出一副慈母模样,
却在暗中侵吞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铜镜中映出我的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唇不点而朱。前世的我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满怀憧憬地走向了地狱。"小姐,
您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春桃为我戴上最后一支金钗,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有什么心事?
""春桃,你还记得前几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书生吗?"我突然问道。"书生?
"春桃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哦,您说那个冲撞了您轿子,
被沈家下人推倒在地的公子?""对,就是他。"我回忆着那个清俊的身影,
他摔倒后不但不恼,反而先问我是否受惊。那双眼睛明亮如星,在混乱中格外沉静。
前世我只当是个小插曲,后来听说他是某个没落家族的子弟,
姓江..."小姐怎么突然提起他?"春桃不解地问,手上继续为我整理发髻。"没什么。
"我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打算。窗外传来喧闹声,迎亲的队伍到了。
我披上绣着金凤的大红盖头,被春桃和几个丫鬟搀扶着上了花轿。轿子晃晃悠悠,
我的心却异常平静。轿帘外,继母刘氏假惺惺的叮嘱声传来:"宁儿啊,
到了沈家要孝顺公婆,侍奉夫君..."我冷笑一声,没有应答。
前世就是被她这副慈母模样骗了,才会把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交给她"保管",最后血本无归。
轿子停在沈府门前,喜乐声震耳欲聋。我被搀扶着下了轿,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
看到沈家张灯结彩,宾客满堂。沈修瑾穿着大红喜服站在堂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一拜天地——"司仪高喊。就在我要弯腰的瞬间,我猛地掀开了盖头。全场哗然。"楚宁,
你做什么?"沈修瑾脸色骤变,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得皱眉。
我没有理他,而是转身面对满堂宾客,声音清晰而坚定:"今日这亲,我不结了。
"堂内顿时炸开了锅。我瞥见继母刘氏脸色铁青,父亲则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你疯了吗?
"沈修瑾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放开她。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靛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眉目如画,气质清冷。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
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江寻?你来做什么?"沈修瑾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原来他叫江寻。我趁机挣脱沈修瑾的手,快步走向那个男子。他比我想象中要高半个头,
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蜜糖。"公子可愿娶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他愣住了,眼中闪过惊讶、困惑,
最后化为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楚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低声问,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再清楚不过。"我坚定地说,"与其嫁给一个虚情假意之人,
不如选择一位路过的君子。"堂内一片哗然。沈修瑾脸色铁青,
继母刘氏尖叫着要家丁把我抓回来。父亲则站在原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江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暴怒的沈修瑾,突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好,
我娶你。"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白玉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这是家传玉佩,
价值不菲,权当聘礼。"沈修瑾怒吼:"荒唐!楚宁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聘礼嫁妆都已交换,婚书都已立下!""可她不愿嫁你。"江寻挡在我身前,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强扭的瓜不甜,沈公子何必强求?""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没落家族的穷书生,也配跟我抢女人?"沈修瑾面目狰狞,挥手示意家丁上前,
"给我把这对狗男女拿下!"江寻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的玉印,
递给一旁的司仪:"麻烦看看这个。"司仪接过一看,脸色大变,
连忙行礼:"原来是...小人眼拙,请大人恕罪。"我惊讶地看着江寻,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那枚印章又代表了什么?"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江寻平静地问,
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司仪连连点头,竟不敢阻拦。沈修瑾虽然不甘,
但看到司仪的态度,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
跟着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离开了沈家。走出沈府大门,初夏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江寻走在我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后悔吗?"他突然轻声问我。"不后悔。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只是...你是谁?那块印章..."他笑了笑,
没有正面回答:"先回家吧。"他所谓的"家",是城西一处简朴的小院,只有两进,
比起沈家的豪宅简直天壤之别。但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一株老梅树斜倚在墙角,
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收拾得干干净净。"条件有限,委屈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推开主屋的门。我摇摇头:"很好,我很喜欢。"这是真心话。
比起前世沈家那金碧辉煌却冰冷刺骨的牢笼,这个充满生机的小院更让我安心。
屋内陈设简单但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看笔法应该出自名家之手。
他带我参观了整个院子。书房里摆满了书籍,桌上摊开的兵书旁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字迹刚劲有力,与我想象中落魄书生的形象大相径庭。书架上除了经史子集,
还有不少兵法战略和边疆地理的书籍。"你...不只是个书生吧?"我忍不住问,
手指轻轻抚过书桌上那本《六韬》的封皮。他笑而不答,转而说道:"你累了,先休息吧。
东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李嬷嬷。
"我这才注意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站在门边,恭敬地向我行礼。"多谢。"我点点头,
没有追问。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我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东厢房布置得简洁温馨,
床帐是淡青色的,窗边摆着一盆开得正盛的兰花。春桃已经把我的随身物品安置好了,
正忙着整理床铺。"小姐,这位江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春桃小声问我,
"我看这院子虽不大,可处处透着不寻常。""我也不清楚。"我走到窗前,
看着院子里那株老梅树,"但总比嫁到沈家强。"躺在陌生的床上,
我回想着前世听闻过的关于江寻的零星信息。隐约记得后来有人说他是某个王府的世子,
但当时我深陷沈家的泥潭,无暇他顾...窗外,月光如水。
我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沈修瑾留下的红痕,暗自发誓:这一世,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不管这个江寻是谁,既然命运将我引向他,我就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在夜色中飘荡。我侧耳倾听,
竟是从江寻的书房方向传来的。那曲调哀而不伤,
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漫长的等待...## 第二章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我睁开眼,
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藕荷色的床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帐子。半晌,
昨日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我悔婚了,跟着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小姐,您醒了?"春桃端着铜盆推门进来,"江公子一早出门了,说午时才回来。
"我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晚那悠扬的笛声不知何时停止的,我竟睡得比想象中沉。
"他可有说去哪里?"春桃摇摇头,拧了帕子递给我:"没说。不过李嬷嬷准备了早膳,
说是江公子特意吩咐的,有小姐喜欢的莲子羹。"我擦脸的手顿了顿。莲子羹?
他怎会知道我喜欢这个?梳洗完毕,我决定好好看看这个将成为我新家的地方。
院子比昨晚看到的还要精致些,墙角那株老梅树枝干虬劲,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西侧有个小花园,种着各色花草,打理得井井有条。"这院子是江公子的祖产吗?
"我问正在打扫的李嬷嬷。老妇人笑了笑:"回夫人,这院子是公子三年前置办的,
平时不常来住,昨日特意让老奴收拾出来的。"夫人?这个称呼让我耳根一热。
我如今确实是江寻的妻子了,虽然这场婚姻开始得如此荒唐。"江公子...平日以何为生?
"我试探着问。李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公子的事,老奴不敢多问。夫人不如亲自问公子。
"这个回答更加深了我的疑惑。回到房中,
我让春桃取来我的嫁妆单子——幸好昨日随身带了一些细软出来。正清点着,院门响了。
我走到窗前,看见江寻一身靛青色长袍走进院子,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
阳光下的他眉目如画,比昨日看起来更加俊朗。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抬头望来,
冲我微微一笑。"楚小姐休息得可好?"他站在门外问道。"还好。"我打开门,
"江公子起得真早。""去买了些东西。"他将油纸包递给我,"城南王记的蜜饯果子,
听说女孩子都喜欢。"我接过,油纸包还带着温度,香甜的气息透过纸面散发出来。
前世我也爱吃王记的蜜饯,但沈修瑾嫌那是市井小民的食物,从不让我买。"谢谢。
"我轻声道,然后犹豫了一下,"江公子,关于你的身份..."他笑了笑,
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我们的婚书,已经办妥了。至于我的身份..."他顿了顿,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但我保证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我接过婚书,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们的名字,盖着官印。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办好了所有手续?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忍不住再次问道,"昨天那枚印章...""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转移了话题,"楚小姐要不要去看看集市?正好我要去买些笔墨。
"我看出他不愿多说,只好暂时按下疑惑。市集比想象中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江寻走在我身侧,不着痕迹地替我挡开拥挤的人群。他买了几刀上好的宣纸,
又选了一支狼毫笔,出手大方,完全不像个落魄书生。"江公子字写得很好?
"我看着他挑选笔墨时专业的眼神。"尚可。"他谦虚道,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自信。
回程路上,我们经过一家绸缎庄,橱窗里一匹水红色的绸缎吸引了我的目光。
前世我最爱这个颜色,但在沈家时,沈修瑾说太过艳丽,不让我穿。"喜欢?
"江寻注意到我的视线。我摇摇头:"只是看看。"他却已经走进店里,
不多时便拿着那匹绸缎出来:"送你。
""这太贵重了..."我惊讶地看着那匹上好的杭绸。"新婚礼物。"他眼中带着笑意,
"就当是补上聘礼。"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道谢接过。
这个男人的行为举止处处透着矛盾,明明看起来是个清贫书生,
花起钱来却毫不吝啬;表面温文尔雅,眼神中偶尔闪过的锐利却让人心惊。回到家中,
我让春桃把绸缎收好,自己则坐在院中石凳上发呆。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昨日此时,
我还在准备嫁给沈修瑾,今天却成了一个陌生人的妻子。而这个陌生人,
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夫人。"李嬷嬷走过来,"门外有个小厮,说是楚家派来的。
"我心头一跳:"让他进来。"来的是我父亲身边的小厮阿福,
他神色慌张地行了个礼:"小姐,老爷让小的来告诉您,沈家正在城里散布谣言,
说您...说您...""说我什么?"我冷声问。"说您不守妇道,早与江公子有私情,
所以才在婚礼上..."阿福说不下去了。我气得浑身发抖。沈修瑾,果然还是这般下作!
"回去告诉父亲,我与江公子清清白白,昨日之前素不相识。"我咬牙道。阿福刚走,
江寻就从书房出来了,脸色阴沉得可怕:"我都听到了。""你不必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我勉强笑了笑,"我早已习惯...""我在意。"他打断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等我一下。"他转身回房,不多时换了一身利落的短打装扮出来,腰间还配了把短剑。
"你去哪?"我惊讶地问。"去会会那些长舌之人。"他语气平静,却让我感到一股寒意。
我想阻拦,却见他已大步走出院门。春桃担忧地看着我:"小姐,江公子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吧。"我不确定地说。那个看似文弱的书生,
握剑的姿势却像是习武多年的人。直到傍晚,江寻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但衣衫整齐,看不出与人动过手的痕迹。"解决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递给我一封信,
"沈修瑾的亲笔道歉信,明日会派人当众宣读。"我震惊地接过信:"你怎么做到的?
""略施小计而已。"他笑了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没人能污蔑我的妻子。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妻子...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竟让我耳根发热。晚饭后,
我借口累了早早回房,实则悄悄溜进了江寻的书房。既然他不肯坦白身份,
我只能自己寻找线索。书房比白天看起来更加整洁,桌上的兵书已经收好,
取而代之的是一本账册。我随手翻开,惊讶地发现上面记录的都是些大额银钱往来,
最近一笔竟是五千两白银的支出。书架上的书籍种类繁杂,除了先前看到的兵书,
还有医书、农书甚至海外风物志。最上层放着几个锦盒,我踮脚取下其中一个,
里面竟是一枚精致的铜印,底部刻着"静远"二字。"找什么呢?
"江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吓得差点摔了锦盒。"对、对不起。"我慌忙转身,
"我只是...""好奇?"他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咬了咬唇,
索性直接问道:"你到底是谁?一个普通书生不会有这样的印章,
也不会随手拿出五千两银子。"他走过来,从我手中取回锦盒放回原处:"我是个商人,
偶尔也做些投资。至于印章..."他顿了顿,"是我父亲的。"这解释合情合理,
但我总觉得他在避重就轻。正想再问,他突然靠近一步,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楚宁,"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知道你有疑虑,但现在请相信我。时机成熟时,
我会告诉你一切。"他的眼睛在烛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真诚而深邃。
我不知为何就点了头。"好了,去休息吧。"他退后一步,恢复了那种温和有礼的距离,
"明日我带你去城外走走,散散心。"回到房中,我辗转难眠。这个江寻,
越接触越觉得神秘。他的举止谈吐不像普通商人,倒像是...像是世家子弟。"小姐。
"春桃悄声进来,手里端着安神茶,"您还没睡?""睡不着。"我接过茶,
"今天江公子出门后,你都看到了什么?"春桃眼睛一亮:"小姐,江公子可厉害了!
我听街上卖豆腐的老王说,江公子去了沈家别院,一个人打倒了沈公子四个护卫,
逼得沈公子当场写了道歉信!"我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他一个人打倒四个护卫?
""是啊!老王说江公子身手了得,那几个护卫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春桃兴奋地说,
然后又压低声音,"还有,小姐,我发现一件事...""什么事?""昨晚您睡着后,
江公子悄悄来过,给您掖了掖被子,还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走。"春桃红着脸说,
"今早我收拾房间时,还发现窗台上多了盆新鲜的白玉兰,肯定是江公子放的,
因为昨晚那里还没有。"我的心突然跳得厉害。他昨晚来看过我?还给我盖被子?"小姐,
我觉得江公子对您..."春桃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我们同时望向窗外,只见一个黑衣人骑马而至,在院门前停下。江寻似乎早有预料,
已经等在那里。两人低声交谈几句,黑衣人递过一封书信后便匆匆离去。
江寻站在月光下拆开信,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他将信纸揉成一团,转身时发现我站在窗前,
愣了一下,随即冲我点点头,便匆匆进了书房。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全是江寻那双深不可测的琥珀色眼睛。次日清晨,我刚梳洗完毕,
春桃就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街上到处都在传,
说您...说您...""又说我什么?"我放下梳子。"说您是被妖人蛊惑,
才会当众悔婚。"春桃快要哭出来,"还说江公子会妖法,
控制了您的心神..."我气得浑身发抖。沈修瑾,你还有完没完!正要出门找江寻,
他却自己来了,手里还拿着那张道歉信:"看来沈修瑾反悔了。""我去找他理论!
"我怒道。"不必。"江寻拦住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次,我会让他永远闭嘴。
"我心头一颤。这个瞬间的江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与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打算怎么做?"我小心翼翼地问。他神色缓和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放心,
我不会做违法之事。只是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我莫名安心。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无论江寻是谁,他都在真心实意地保护我。而我,
似乎也开始依赖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夫君"了。## 第三章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
我早早醒了。昨夜江寻说会给沈修瑾一个教训,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我轻手轻脚地起床,
推开窗户,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李嬷嬷在厨房忙碌。梳洗完毕,我决定做点有用的事。
前世在沈家,我虽名义上是主母,实则被架空,连自己的嫁妆都无权过问。
如今既有了新开始,我不能再做无所事事的闺阁女子。"李嬷嬷,家中的账本在哪里?
"我走进厨房问道。老妇人惊讶地擦了擦手:"夫人要查账?""既为一家主母,
理当管理家务。"我微笑道,"江公子平日不管这些吗?"李嬷嬷摇摇头:"公子事忙,
账目都是随便堆在书房角落里,老奴只管日常开支。"我让春桃帮忙,
把书房角落里那堆凌乱的账册都搬了出来。摊在院中石桌上,我不禁皱眉——这哪是账本,
根本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纸条和随手记录。江寻的生意看来不小,但管理却如此混乱。
我挽起袖子,开始一张张整理。前世为管理母亲留下的嫁妆,我曾偷偷学过记账。
沈修瑾不知道,他眼中那个无知的妻子,其实能一眼看穿账目中的问题。"这是什么?
"正整理着,一张奇怪的图纸从账册中滑落。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和路线,像是某种地图,
却又看不明白。"夫人在做什么?"江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手一抖,图纸飘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神色如常地折好收进袖中。"只是些生意往来的路线图。"他轻描淡写地说,
目光却落在石桌上整齐分类的账册上,"你会记账?""略懂一二。"我谦虚道,
心跳却加快了。那张图纸绝对不普通,上面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江寻拿起我重新整理的一本账册,翻了几页,眉毛渐渐扬起:"这...比原来的清楚多了。
""你的账目太乱,至少有五笔款项对不上,合计少了三百两银子。"我指着几处记录,
"这里,还有这里,明显记错了。"他盯着我看了许久,
眼神从惊讶变为欣赏:"楚小姐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彼此彼此。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袖子,那里藏着那张神秘的图纸。他笑了,
阳光下的笑容格外明朗:"既然夫人有这等才能,以后家中账目就拜托你了。"说着,
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这是书房和库房的钥匙,需要什么尽管取用。"我接过钥匙,
沉甸甸的,象征着一种信任。这个小小的举动,竟让我心头一暖。"对了,"他转身要走,
又回头道,"下午我要去市集采买些东西,夫人可愿同往?正好添置些家用。"我点点头,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扬。午后,我们一同去了西市。
江寻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姿。走在街上,不少姑娘偷偷看他,
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向我介绍各家店铺。"这家的绸缎最好,
那家的脂粉最纯..."他如数家珍,倒像个经常逛街的富家公子。
"你似乎对女子用品很了解?"我忍不住问。他神色一滞,随即笑道:"家中以前有个妹妹,
常让我陪她采买。"妹妹?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家人。我还想再问,突然被一阵骚动打断。
"抓小偷啊!"一个老妇人尖叫道。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窜出,手里抓着个钱袋,
直冲我们而来。江寻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同时伸脚一绊,
那小偷"砰"地摔在地上。"小心!"我惊呼。小偷手中寒光一闪,竟是把匕首!
江寻侧身避过,动作快得看不清,转眼已扣住对方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小偷惨叫起来,
匕首应声落地。"滚。"江寻冷声道,松开手。那小偷捂着脱臼的手腕,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我呆在原地,心跳如鼓。刚才那一瞬间的江寻,身手矫健得不像个书生,倒像个...武将。
"吓到了?"他转向我时,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模样,仿佛刚才的凌厉只是幻觉。
"没...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我勉强笑道。"小时候跟护院学过几招。
"他轻描淡写地说,弯腰捡起掉落的钱袋还给老妇人。老妇人千恩万谢,
硬要塞给我们几个铜板。江寻婉拒了,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让我莫名安心。"刚才那招真厉害,"我试探道,"叫什么名字?""普通的擒拿手而已。
"他笑了笑,明显不想多谈,"前面有家不错的糕点铺,去买些给你尝尝?
"我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也识趣地没有追问。在糕点铺,他熟练地点了几样招牌点心,
还特意要了不加糖的桂花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不甜的?"我惊讶地问。"猜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像你这样的姑娘,应该不喜欢太甜腻的东西。
"回程时,我们路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江寻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说完便拐了进去。
出于好奇,我悄悄跟了上去。巷子深处有座破旧的小院,门口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看到江寻,孩子们欢呼着围上来。"江大哥来了!""今天带好吃的了吗?
"江寻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从怀中掏出刚买的糕点分给他们,
又取出一个鼓鼓的钱袋交给一位老者:"老伯,这是这个月的钱,给孩子们添些冬衣。
"我躲在墙角,心头震动。原来他每月都来资助这些孤儿?
难怪账目上有笔固定支出只写着"善款"。"夫人?"江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我...我只是..."被抓个正着,我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既然看到了,就一起进来吧。"他无奈地笑了笑,拉起我的手。
院里的孩子们好奇地围着我:"姐姐是江大哥的娘子吗?
""江大哥说他的娘子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果然没错!"我脸上一热,看向江寻,
他却耳根微红,假装咳嗽掩饰尴尬。那天下午,我们在小院里待了很久。
江寻帮孩子们修好了漏雨的屋顶,我则给女孩子们梳头讲故事。离开时,夕阳西下,
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你经常来这里?"回程路上,我问。"每月两次。"他点点头,
"这些孩子大多是战死士兵的遗孤,无人照料。""你认识他们的父亲?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认识,有些...只是同为军人,尽点心意。"军人?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承认自己的身份。我还想再问,却见他神色已恢复平静,显然不打算多说。
回到家,春桃告诉我继母派人来过,说是送了些我的衣物来。"人呢?"我警觉地问。
"留下东西就走了。"春桃压低声音,"但我在门外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在院子周围转悠,
像是在打探什么。"我心头一紧。刘氏派人来,绝不只是送衣物这么简单。晚饭时,
我把这事告诉了江寻。他眉头微蹙:"看来沈修瑾和你继母还没死心。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苦笑,"我当众悔婚,等于打了沈家的脸。""别担心。
"江寻放下筷子,目光坚定,"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他的语气如此笃定,
让我不由自主地相信。这个认识才三天的男人,为何能给我这样的安全感?夜深了,
我却辗转难眠。起身来到窗前,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
能看到江寻伏案工作的剪影。他在做什么?那些神秘的图纸和账目,
与他的真实身份有何关联?月光如水,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外,正要敲门,
却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对话声。"...计划必须提前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
"王爷那边怎么说?"这是江寻的声音。"王爷很生气,说你擅自行动,
暴露了身份..."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雷。王爷?江寻到底是什么人?"我没有暴露。
"江寻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枚印章只有司仪认识,他是我父亲旧部,不会乱说。
""但沈家已经开始怀疑了。今天有人去查了你的底细..."我听得入神,
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房内谈话声戛然而止。
我慌忙退回自己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书房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次日清晨,
我顶着黑眼圈起床,发现江寻已经出门了,只留了张字条说有事要办。字迹遒劲有力,
与书房那些笔记如出一辙。春桃端来早膳,神秘兮兮地说:"小姐,昨晚我起夜,
看见江公子半夜出门,天亮才回来,还换了身衣服!""什么样的衣服?"我立刻追问。
"像是...像是官服!"春桃压低声音,"黑色的,上面还有银线绣的纹样,可气派了!
"官服?我的心跳加速。江寻,你究竟有多少秘密?正思索间,院门被敲响。春桃去开门,
回来时脸色煞白:"小、小姐,是沈家的人!说是有要事见您!"## 第四章"沈家的人?
"我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来了几个?说了什么?
"春桃紧张地绞着手指:"就一个管事模样的,说沈公子有要事相商,
请小姐...请夫人务必一见。"我冷笑一声:"告诉他,我如今是江夫人,
与沈家再无瓜葛。""奴婢说了,可那人说..."春桃欲言又止。"说什么?
""说沈公子掌握了江公子的秘密,若夫人不去见他,便将这秘密公之于众。
"我的心猛地一沉。秘密?难道沈修瑾真的查到了江寻的身份?我放下碗筷,
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江寻不在家,我不能擅自做主,
但若沈修瑾真有不利于江寻的证据..."告诉他,容我考虑三日。
"最终我决定先拖延时间,"三日后给他答复。"春桃刚要去传话,院门又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个陌生男子,一身劲装,腰间佩剑,气势逼人。"江夫人?"他抱拳行礼,
声音低沉,"属下赵风,是江...江公子的随从。公子命我回来保护夫人,
说近日恐有宵小骚扰。"我仔细打量这个自称赵风的人。他约莫三十出头,
眉宇间有股肃杀之气,站姿笔挺如松,明显是行伍出身。江寻的随从?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江公子去哪了?"我试探道。"公子有事外出,三日后方回。"赵风回答得一板一眼,
"公子还说,请夫人切勿单独见沈家人,一切等他回来再议。"我心头一跳。
江寻怎么知道沈家来人?难道他早有预料?"知道了。"我点点头,
"你...常在江公子身边做事?"赵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属下跟随公子多年,
只是平日不常露面。"这个回答滴水不漏,却更添疑云。我让李嬷嬷带赵风去安顿,
自己则回到书房,继续整理那些杂乱的账目。翻着翻着,一张地契从中滑落。拾起一看,
竟是城北一处矿山的契约,日期就在三日后交易,金额高达八千两白银。
我皱起眉头——这矿山前世我曾听父亲提起过,表面富矿,实则早在两年前就已开采殆尽,
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难道江寻要买这处废矿?我急忙翻找相关记录,
果然找到几份勘测文书和银票。文书上的数据明显被人为修改过,
但逃不过我的眼睛——前世沈修瑾就曾想买这矿,幸亏我及时发现猫腻,才避免损失。
没想到这一世,江寻竟要重蹈覆辙。天色渐暗,江寻仍未回来。我坐在灯下,
反复翻看那些文件,犹豫是否该擅自处理。毕竟八千两不是小数目,
若判断错误..."夫人还没休息?"赵风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我吓了一跳,
下意识将文件合上:"在等江公子。""公子今晚恐怕回不来了。
"赵风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夫人在看矿山的契约?""你懂这个?
"我试探地问。他犹豫了一下:"略知一二。这矿...有问题?""是个废矿。
"我直截了当地说,"数据造假,实际储量连文书上写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赵风眼睛瞪大了:"夫人如何得知?""我父亲曾是矿监,我自幼耳濡目染。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将文件推给他,"能否想办法通知江公子,这交易万不可做?
"赵风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凝重:"属下这就去传信。夫人慧眼如炬,
公子知道了一定欣慰。"他匆匆离去,我长舒一口气。希望还来得及。次日清晨,我刚起床,
春桃就急匆匆跑来:"小姐,江公子回来了!"我匆忙梳洗,
推开门却见江寻站在院中梅树下,一袭墨蓝色长衫,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看到我,
他大步走来,竟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楚宁,你救了我和赵风一命!"他的声音里满是激动,
"那矿山果真是骗局,若非你及时发现..."他的手温暖有力,紧握得我有些疼,
但我没抽出来。阳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看得我心头一热。"我...我只是碰巧看出问题。"我低声说,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没损失吧?""没有。"他松开我的手,笑容明朗,"多亏了你。
我原以为你只擅长理账,没想到对矿业也如此了解。""略知一二。
"我学着他平时的语气说,引得他轻笑出声。"今日有空吗?"他突然问,
"我带你去城外走走,算是感谢。"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邀约,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春桃在后面悄悄戳了戳我,我才回过神来:"好...好啊。"一个时辰后,
我们骑马出了城。我本不善骑术,江寻却坚持要我学:"女子会骑马,危急时刻可保命。
"他亲自为我挑选了一匹温顺的枣红马,耐心教导我如何掌控。"放松,
跟着马的节奏..."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手把手教我握缰绳,"对,就是这样。
"他的胸膛紧贴我的后背,呼吸拂过我的耳际,让我心跳加速。奇怪的是,
我并不排斥这种亲近,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出城不久,我们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
江寻下马,将我的马牵到一处小坡上:"看,那边就是差点让我上当的矿山。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山峦起伏,其中一座光秃秃的,毫无生气。"好眼力。
"他赞赏地看着我,"那么远都能看出问题。""其实..."我犹豫了一下,
决定部分坦白,"我曾听父亲提起过这矿。他在朝中有朋友,知道内情。
"江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问。我们并肩坐在草地上,
他变戏法似的从马鞍袋里取出点心和水囊。"尝尝,城南刘记的杏仁酥,刚出炉的。
"我接过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确实美味。微风拂过,带来青草的芬芳。远处有牧童的笛声,
悠扬婉转。这一刻,竟有种说不出的宁静美好。"你经常这样...突然消失吗?
"我小声问。他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有时候不得不去处理些事情。""危险的事情?
""不一定。"他笑了笑,"但确实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沉默地吃完杏仁酥,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转头看我,
目光深邃:"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我保证。"这个承诺让我心头微暖。正要开口,
天空突然滚过一道闷雷,转眼间乌云密布。"要下雨了,回去!"江寻一跃而起,
迅速收拾好东西。我们刚上马,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江寻脱下外袍罩在我头上:"快走!
"雨越下越大,等我们赶到城门时,已经成了落汤鸡。我的头发全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
狼狈不堪。江寻也好不到哪去,但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前面有家茶楼,先去避避雨。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跑进路边一家茶楼。茶楼里人不多,老板见我们湿淋淋的样子,
连忙引到里间,还拿来干毛巾。"多谢。"江寻塞给老板一块碎银,"再上壶热茶。
"里间只有我们两人。江寻接过毛巾,轻轻为我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他的动作小心翼翼,
像对待什么珍宝。"我自己来..."我伸手要接毛巾,却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同时一颤。
"你...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声音有些哑,目光落在我身上又迅速移开,
"得赶紧回去换,不然会着凉。"热茶上来,我捧着茶杯暖手,偷偷打量江寻。
湿透的白衬衫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水珠从他发梢滴落,
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这样的他,与平日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大相径庭,多了几分野性。
"看什么?"他突然问,嘴角微扬。我慌忙低头喝茶,烫得直吐舌头。他轻笑出声,
伸手抹去我唇边的茶渍。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浑身一僵,他却神色自若,仿佛再自然不过。
雨势稍小,我们共撑一把伞往回走。江寻一手撑伞,一手虚环在我腰间,既保持着礼貌距离,
又确保我不被雨淋到。街上的积水映出我们的倒影,一高一矮,紧紧依偎,
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回到家,春桃惊呼着迎上来:"小姐怎么淋成这样!快换衣服!
"江寻将伞交给李嬷嬷:"准备热水,让夫人沐浴更衣。"热水很快备好。我泡在浴桶里,
回想着今天的种种,脸上阵阵发热。那个在雨中为我撑伞、在茶楼为我擦发的江寻,
与初遇时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判若两人。沐浴完毕,我换上干净衣裳,发现江寻也梳洗完毕,
正在书房等我。他换了身月白色家常服,发梢还带着湿气,在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感觉好些了吗?"他问。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今天...谢谢你。
""应该我谢你才对。"他笑着推过一杯姜茶,"若非你慧眼识破那矿山骗局,
我半生积蓄就付诸东流了。"我捧着姜茶,热气氤氲中偷瞄他的侧脸。灯下的他眉目如画,
鼻梁高挺,唇角天然上扬,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楚宁,"他突然正色道,
"我明日又要出门,可能三五日才回。赵风会留下保护你。沈家若再来人,一概不见,
记住了?""你要去哪?"我忍不住问。"北边有些生意要处理。"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另外...我查到些关于你继母的事。""刘氏?"我握紧了茶杯,"她怎么了?
""她与沈家的关系,比你想象的更深。"江寻压低声音,"你父亲当年续弦,
很可能有沈家在背后推动。"我心头一震。前世我就怀疑刘氏与沈修瑾有勾结,
但一直没证据。"你的意思是...""等我回来,会告诉你更多。"他轻轻按住我的手,
"现在你只需记住,不要相信刘氏派来的任何人,也不要单独出门。"他的手温暖干燥,
让我莫名安心。我点点头,没再多问。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窗外雨声渐歇,
偶尔传来几声蛙鸣。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我警觉地坐起身,
轻手轻脚来到窗前。月光下,江寻和赵风站在院角低声交谈。赵风递过一个细长的包裹,
江寻解开看了眼,赫然是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剑!"都安排好了?"江寻的声音隐约传来。
"是。北边传来消息,那人已经动身了。""王爷那边...""王爷说,
这次务必干净利落。"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王爷?干净利落?江寻到底要去做什么?
次日一早,江寻果然整装待发。他换了一身利落的骑装,腰间佩着那把短剑,
整个人英气逼人。"照顾好自己。"他临行前对我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若七日内我未归,赵风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要去做危险的事?"我抓住他的袖子,
声音发颤。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放心,我会小心的。"说完,竟低头在我手背上轻轻一吻,
然后转身大步离去。我呆立在原地,手背上仿佛还留着他唇瓣的温度。
春桃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被我瞪了一眼才收敛。江寻走后,日子突然变得漫长。
我每日整理账目,教导院子里的孩子们识字,却总忍不住望向门口,
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第三天下午,我正在书房核对账目,
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赵风和人在门外打起来了!"我急忙跑出去,
只见院门前赵风正与三个黑衣人缠斗,身手矫健,招招凌厉。见我出来,
他大喊:"夫人回去!危险!"我刚要退回,一个黑衣人突破赵风的防守,直冲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闪过,那人惨叫一声,
捂着肩膀倒地——一柄飞刀深深扎入他的肩胛。"谁敢动我妻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江寻骑马而来,
一身风尘却掩不住眼中的杀气。他飞身下马,几步跨到我跟前,将我护在身后。
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扶起受伤的同伙就要逃。赵风欲追,被江寻拦住:"别追了,
问不出什么的。""你没事吧?"江寻转身扶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他们伤到你没有?
"我摇摇头,腿却有些发软。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进院子。
"放我下来..."我小声抗议,脸上发烫。"别动。"他声音低沉,"你吓坏了。"确实,
我的心脏跳得厉害,但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回到房中,
他轻轻将我放在榻上,蹲下身与我平视:"是沈修瑾派来的人。""你怎么知道?
""我这次出门,就是去查他。"江寻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比你想象的更危险,楚宁。
他不仅想要报复你,还想通过你控制你父亲在朝中的关系网。"我倒吸一口冷气。
前世沈修瑾确实利用我接近父亲,但那时我只以为是寻常的官场交际。
"那现在...""现在,"江寻握住我的手,"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从今天起,
你和春桃不要单独出门,赵风会日夜守护。"我点点头,
突然注意到他衣袖上有暗红色的痕迹:"你受伤了?"他迅速拉下袖子:"不是我的血。
"这个回答让我心头一紧。他这次出门,究竟经历了什么?"江寻,"我鼓起勇气问,
"你到底是谁?"他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但相信我,
时机一到,我会坦白一切。"这个回答既让我失望,又莫名安心。至少他没有用谎言搪塞我。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梅树在月光下摇曳生姿。我站在窗前,看着江寻和赵风在院角低声交谈,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春桃悄悄进来:"小姐,热水备好了,要沐浴吗?"我点点头,
却在她转身时叫住她:"春桃,你觉得江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小丫头眼睛一亮:"小姐,江公子待您多好啊!虽然神秘了些,可处处为您着想。
昨晚您睡着后,他又来给您掖被角了呢!"我脸上一热。这个江寻,
怎么老是趁我睡着时做这种事?沐浴完毕,我换上一身淡紫色寝衣,坐在镜前梳发。
镜中的女子眉眼含春,与前世那个愁苦的沈夫人判若两人。"还没睡?
"江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转头,见他倚在门框上,已换了一身家常便服,发梢还滴着水,
显然也刚沐浴过。"正要睡。"我放下梳子,"你呢?不休息吗?""来看看你。
"他走进来,站在我身后,铜镜中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今天吓到了吧?""有一点。
"我老实承认,"但看到你回来,就不怕了。"镜中的他微微一笑,
伸手轻轻抚上我的发丝:"头发还没干透,这样睡会头疼。"说着,他竟接过梳子,
轻轻为我梳发。他的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千百次。我僵坐着,心跳如鼓,
任由他的指尖偶尔擦过我的后颈,带起一阵战栗。"江寻..."我轻声唤他。"嗯?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鼓起勇气问出这个困扰我多日的问题。
梳发的动作顿了顿。镜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因为...你值得。"这个回答太过模糊,
我却不敢再追问。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梳子划过长发的声音。"好了。"许久,
他放下梳子,"该睡了。"我点点头,
却在他转身时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衣袖:"江寻...今晚你能...留下来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太冒失了!他会怎么想我?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化为温柔的笑意:"你确定?
""只是...只是今天我有点害怕..."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脸烧得厉害。"好。
"他简单地说,吹灭了蜡烛,和衣躺在我身侧。黑暗中,我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我们之间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睡吧。"他轻声道,"我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我轻轻"嗯"了一声,
在黑暗中悄悄弯起嘴角。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一面?但无论如何,
此刻,有他在身边,我感到无比安全。## 第五章清晨醒来,身侧已空无一人,
只余枕畔淡淡的松木香提醒着昨夜并非梦境。我伸手抚过江寻躺过的地方,被单微凉,
看来他已起身多时。"小姐醒了?"春桃端着水盆进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江公子一早就出门了,说午时前回来。"我假装没看见她暧昧的眼神,起身梳洗。
铜镜中的女子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昨夜虽然安心,却也没怎么睡好。
江寻就躺在身旁一臂之遥,呼吸均匀,让我既安心又莫名紧张,
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迷糊睡去。"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随口问道,
接过春桃递来的热巾帕敷脸。"五月初三啊。"春桃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答,"小姐忘了?
今儿个是您的生辰呢!"我的手顿在半空。生辰?对了,前世这一天,
沈修瑾以公务为由出门,直到三日后才回来,留下我一人对着冷清的院落。
而我的陪嫁丫鬟翠儿偷偷告诉我,他其实是带着新纳的妾室游湖去了。"小姐?
"春桃担忧地看着我,"您脸色不太好。""没事。"我勉强笑了笑,
"只是没想到已经五月初了。"梳洗完毕,我独自来到院中。初夏的阳光暖洋洋的,
墙角那株老梅树已经结满了青涩的小果子。我坐在石凳上发呆,
思绪飘回前世的一个个孤独的生辰..."夫人。"赵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这个沉默寡言的护卫站在三步开外,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公子命我送来的,
说是给夫人的生辰礼。"我惊讶地接过木匣。江寻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打开匣子,
里面竟是一个泥塑的小兔子,做工精致,栩栩如生。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兔子...这兔子分明是小时候我最爱的玩具,
后来在一次搬家时弄丢了。那时我才七岁,哭了整整三天。可江寻怎么会知道?"公子还说,
午时会回来陪夫人用膳。"赵风说完,行礼退下。我捧着泥兔,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个江寻,到底还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午时刚过,江寻果然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喜欢吗?"他笑着指了指我手中的泥兔。"很喜欢,只是..."我犹豫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他的笑容僵了一瞬,
随即恢复自然:"你父亲告诉我的。""父亲?"我狐疑地看着他,"你何时见过我父亲?
""婚前。"他轻描淡写地说,打开食盒,"看,八宝楼的招牌菜,还有长寿面。
"食盒里香气四溢,但我却没了胃口。江寻在说谎。父亲根本不知道我喜欢这泥兔,
因为那是我母亲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之后不久她就病逝了。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事。
"谢谢。"我假装相信了他的说辞,跟着他来到饭厅。用餐时,
江寻似乎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刻意讲了些市井趣事逗我开心。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长衫,
衬得肤色如玉,笑起来时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格外好看。"下午有事吗?"他突然问。
"没有。""那我们去游湖如何?今日天气正好。"游湖?前世沈修瑾就是带着妾室去游湖,
故意在我生辰这天羞辱我。如今江寻却要带我去..."好啊。
"我努力甩开那些不快的记忆。西子湖畔游人如织。江寻租了条小船,亲自划桨。
他的动作娴熟有力,小船平稳地驶向湖心,远离喧嚣。"累吗?"我看着他额角的汗珠,
递过帕子。"不累。"他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笑道,"小时候常划船,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你小时候...是怎样的?"我试探地问。阳光下的他眼神恍惚了一瞬:"很普通。
读书,习武,偶尔调皮捣蛋。""习武?"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所以你身手才那么好?
"他笑而不答,转而指向远处:"看,荷花开了。"湖面微风拂过,带来淡淡荷香。
我眯起眼,看着阳光下摇曳的粉白花朵,心情渐渐放松。江寻虽然神秘,但至少此刻,
他是真心陪我过生辰的。"饿了吗?"他变戏法似的从船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刚买的荷叶糕,还热着。"我接过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前世我也爱吃这家的荷叶糕,但沈修瑾嫌是路边摊,从不让我买。"好吃吗?"他期待地问。
我点点头,突然鼻子一酸。这样一个简单的关怀,前世的我却求而不得。"怎么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没什么,只是...谢谢你。"我低头掩饰微红的眼眶,
"这是我最特别的一个生辰。"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温暖干燥:"以后每年都会更好,
我保证。"这个承诺让我心头一颤。以后每年...他是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回程时,
夕阳西下,湖面染成金色。江寻的侧脸在余晖中棱角分明,俊美得不像凡人。我偷偷看着,
心跳加速。晚饭时,江寻取出一坛桂花酿:"生辰当饮寿酒。"我本不善饮酒,
但在他鼓励的目光下,还是喝了几杯。酒液甘甜,后劲却大,不一会儿我就觉得脸颊发烫,
头脑晕乎乎的。"不能再喝了..."我推开酒杯,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江寻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小心。"他的呼吸拂过我耳际,带着淡淡的酒香。我抬头,
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有星光流转,让人沉溺。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动。"江寻..."我轻声唤他,不知想说什么。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低头。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
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公子!"赵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急报!"江寻猛地退开,
我也瞬间清醒。赵风匆匆进来,附在江寻耳边低语几句。江寻脸色微变,
起身对我歉意地笑笑:"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你先休息,不必等我。"我点点头,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刚才...他是要吻我吗?酒意上头,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江寻坐在床边,正轻轻为我掖被角。"回来了?
"我含糊地问。"嗯。"他柔声应道,"睡吧。"我迷迷糊糊又睡去,
梦中似乎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春桃告诉我江寻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处理昨日未完的事务。"昨晚..."我犹豫了一下,
"江公子何时回来的?""子时左右。"春桃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他在小姐房里待到快天明才出来呢。"我脸上一热。他守了我一夜?起床梳洗时,
师弟怎么是女孩唐小卜楚络完结小说大全_免费热门小说师弟怎么是女孩(唐小卜楚络)
舍友偷手镯被抓包后,有了金手指胡岚胡岚在线免费小说_最新推荐小说舍友偷手镯被抓包后,有了金手指(胡岚胡岚)
客服的情绪吊坠,打脸了伪善总裁顾昭吊坠免费小说全集_免费阅读无弹窗客服的情绪吊坠,打脸了伪善总裁顾昭吊坠
新琴键上的月光(季雨桐程默)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小说新琴键上的月光季雨桐程默
文件传输助手收到妻子出轨消息陈雅苏晴完结版小说_完结版小说文件传输助手收到妻子出轨消息(陈雅苏晴)
上门女婿三年后我让岳母家破产了柳如烟江辰在线免费小说_最新推荐小说上门女婿三年后我让岳母家破产了(柳如烟江辰)
同事的多金男友沈昱苏曼妮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免费小说同事的多金男友(沈昱苏曼妮)
攻略我的,正是我想杀的顾衍顾衍小说推荐完结_全集免费小说攻略我的,正是我想杀的(顾衍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