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辞是青梅竹马。前二十年,他守着我一个人。最近,他有些腻了。为了寻求刺激,
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情人儿。后来,我在抓奸的路上出了车祸。。。1我失忆了,在领证前夕。
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我的未婚夫——傅辞。身边的所有人都说傅辞爱极了我,
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领证前三天。我偶然在包厢外听到他和朋友的对话:“阿辞,
你就准备这么领证了?!”我推门的手一顿,不明白周祺为什么这么说。
紧接着傅辞的声音响起:“当然,我好不容易让爸妈松口。”我和傅辞是从小一起长大,
说的好听点是青梅竹马。实际在他父母眼里,我不过是个寄居的乞丐。
他为了和我在一起不惜反抗父母。傅爸傅妈拗不过他,又看我小有所成,才勉强答应。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悬起的心缓缓落下,却又在下一秒被击了个粉碎。“外面那个安心,
你准备怎么办?”说话的还是周祺,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外面那个?安心?
“祺哥这话说的,一只野雀儿养在外面就是了——”说话者应该是另外的朋友,我并不熟悉,
脑子里只有安心这个名字和“雀儿。”包厢里安静了片刻,像是无声默认了那人的话。
我心下一紧,喉头更是像被哽住一般难受。“不过话说回来,辞哥和嫂子青梅竹马走到现在,
可是圈子里独一份儿的长情。”一群恭维声中,有位女生轻哧了一声,
附和着说了句:“真长情。”任谁都听得出阴阳怪气,氛围尴尬了不少。
傅辞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和岚岚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一想到未来几十年还是她,
突然。。。感觉有些没劲儿。”“我只是放放风——”“如果有谁不长眼。。。
”这话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我慰藉,最后顺带警告了一番。一直以来,傅辞给我的爱都很浓烈,
我几乎没有想过他会出轨。我理不清脑子里繁杂的思绪,勉强拖着自己僵直的身体离开。
坐上车时,眼睛掠过江城夜晚的霓虹。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不自觉流下泪来。
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望向我,欲言又止: “小姑娘没事吧?”憨直的大哥,一脸的关切。
我摸了摸眼角,心涩的难受,“没事儿,”说出口没有半点说服力。嗓音哑的不像话,
眼角的泪在陌生人的关切中越发汹涌。“哎呦喂!这是被渣男骗了吧?
”“我天天在那个酒吧门口接人,哭着出来的女生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天天混酒吧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一哭明天就甩——”我听着司机的话,
又好哭又好笑。没了傅辞,我哭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安慰的,2司机师傅唠叨了一路,
我下车时,已经好了许多。我站在小区楼下,在黑夜里抬头,
直勾勾的看着那间属于我和傅辞的房子。这是我工作第三年买的。一个不大的小两居,
却充斥着傅辞对我的爱和我对家的幻想。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没了。
最爱我的奶奶在这一年也没了。那天她给我买了一瓶我最爱的汽水。给我喝了一半,
又灌进去一半。她喝了两口,准备给我喂两口的时候,傅辞突然出现,
用糖把我吆喝着出去玩儿。那天下午我唯一的亲人没了。傅辞央求父母领养了我,
我有了新的家人,但只有傅辞喜欢我。他是我认定的,唯一的,新的亲人。“岚岚,
我护着你。”“岚岚,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再生一个孩子。。。”“岚岚!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愿意。”。。。过往在脑海中回溯,
我看了看没有亮灯的房子转身离开。我在酒店安顿下来时,已经是半夜。
手机铃声将我从恍惚中惊醒。屏幕上亲亲老公的备注正在上下跳动。这是刚确定关系时,
傅辞自己改的,那个时候他对我的爱总是能溢出来。我眼看着来电自动挂断三次,
又重新响起。滑动屏幕接听。“宝宝,你怎么没在家?”傅辞大概喝醉了,
说话比平时更腻歪,他从没叫过我宝宝,一直都是岚岚或者老婆,媳妇儿的叫。突然喊宝宝,
颇有一股热恋的味道。我还没回声,他接着开口: “没想到我今天会来吧?!”“快回家,
我和布偶在家等你。”我大脑一瞬间的轰鸣,隐约能听到对面背景音里的猫叫。
还有一道喊“阿辞”的女声。他找的不是我,等的也不是我。3对面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发呆。那是我和傅辞的合照。手上捧着一块小蛋糕。这是我刚毕业那年拍的。
我第一年工作,就跟着当时的领导在国外出差。第一次过生日,傅辞不在身边,
没有吃到他做的蛋糕。我难受的想哭,却在下一秒见到他一手拿着花,
一手拿着小蛋糕站在酒店门口。他带着自己做的蛋糕,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出现。
傅辞向我张开双手索要拥抱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突然一条短信跳入我的视线。
是傅辞的号码,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大概是那个女人发的。地址内容让我有些恶心,
和我们的婚房在同一个别墅区。也就是说傅辞可能前脚刚从那个女人的床上离开,
后脚就爬回我们的婚房,和我信誓旦旦的畅想未来。
我可能在小区里无数次和那个女人擦肩而过。这两个人说不定还在背后嘲笑我是个傻子,
看不出他们的玄妙。我拿上车钥匙,导航到那个地址。许是眼泪朦胧看不清视线,
开出去没多远就撞上了马路牙子。巨大的冲击让我陷入昏迷。我躺在病床上,
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周祺。“周祺,你怎么在这儿?”我和周祺并不相熟,
他出现在这儿并不合情理。我也没有自恋到认为他是对我有所关注。
只是对他的出现感到奇怪。“听说你出车祸,来看看。”话说得坦荡,看不出什么别的用意。
病房静默了一瞬,他突然开口:“你感觉怎么样?”我下意识摸了摸额角的伤口,
“有些头疼,没什么事儿。”“你。。。”我和他同时出口,本意是想将他赶走。
周祺开口倒是像有话要说。他挣扎着开口:“你确定要和傅辞领证吗?
就算——”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男人匆忙的推开病房门。来人额头布满细密的汗,
衣衫满是褶皱,这是跑来的。“岚岚!”那人看到周祺有些惊讶,视线又很快从他身上移开,
疾步走到我的床前,小心翼翼的拉着我的手:“岚岚,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人话说的关切眼睛里也满是担心,只是。。。我不动声色的抽离自己的手,
一脸疑问: “先生。。。请问。。。你是哪位?”4傅辞神色莫名,
先是震惊又是心虚又是怀疑。试探性的开口:“岚岚。
别玩了——”我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周祺,又看了看病床前的男人。细细打量。
这个男人长相斯文,和周祺骨相的帅气不一样,他是穿着、气质堆叠出的帅气。看了半晌,
好似在思索这人是谁。“抱歉,我们认识吗?”傅辞看着床上的人,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满是疑惑。不似作假,一时间有些落寞又有些欣喜。傅辞早上从情人的床上醒来时,
恍然想起昨晚好像给温岚打了一通电话。只是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
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刚收拾完准备回家同温岚解释,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岚岚,
我是阿辞啊!”傅辞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拽着我,勒的我手生疼。
“疼——” 我忍不住皱眉,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视线越过他宽阔的肩膀,
落在病房门口另一个沉默的身影上。还在?“周祺,我好疼,你帮我拉开他。
”周祺听到女人的声音回过神,上前掰开男人的手:“傅辞!你没看见她疼吗?放手!
”傅辞的手被周祺扒开,有些愧疚的看着我,上手摸摸我的头,放低声音:“对不起岚岚,
我不是故意的。”“你分明记得周祺,别和我开玩笑了,好吗?”他声音干涩,
目光死死锁住我的眼睛,“我是阿辞啊!傅辞!你看着我,好好看看!”我躲开他的触碰,
不明所以的看着一侧的周祺。周祺站在一旁,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勾。
这一幕落在傅辞眼里就是我和周祺眉来眼去。
自己的未婚妻不让自己触碰反而依赖另一个男人,让傅辞感到不爽。
一脸阴沉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周祺,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儿?”“岚岚是怎么回事儿?
”周祺摆摆手,并未应答,反而一脸幽深的看着我,
又骤然开口: “她这好像是——选择性失忆。”傅辞喃喃低语:“选择性失忆?
”“怎么就偏偏忘了我呢?!”“谁知道呢?” 周祺双手插进裤兜,
目光却意味深长地掠过我的脸。“或许。。。是某些。。。记忆太沉重,
大脑自动选择了保护机制吧。”5“有些人会因为遭受重大打击,暂时出现失忆的情况。
”医院给我的情况下了诊断。我借口失忆不记得他,推迟领证,在医院休养了半月。出院后,
傅辞带我回的第一处地方,是一间小两居。我推开门,阳光洒在地上,扬起微尘。
回头看他:“我们以前。。。住在这儿?”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
“我之前在手机上看到一个地址,是一个别墅,我以为我们住在那儿——”我说的不以为意,
傅辞却有些心虚,含糊的转移话题:“这是你刚工作时买的房子。”傅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你说要靠自己站稳脚跟,不肯住傅家的房子。
”我在客厅的照片墙前驻足了许久,摘下两张照片。合照上的人笑得甜蜜,背景是一片沙漠。
“感觉。。我们之前很甜蜜。”“嗯。” 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手上的照片。
“这是我们高中毕业旅行拍的,你身上这件白T是我们穿的第一件情侣款。。。
”“就是阳台上晒的这件,旧了你也没舍得扔,一直当睡衣穿。”我跟着他的视线,
目光落在阳台上晾晒的旧 T 恤上,没什么情绪,转移视线。傅辞见我意兴阑珊有些落寞,
循着我的视线看向地上的抱枕。是一个布偶猫的样式。“你对动物毛发过敏,
又特别喜欢布偶猫,我就定做了一个布偶猫抱枕。”“你一生气就把它扔地上,
让我跪在上面认错。”。。。“你煮的面很难吃,我就躲在沙发区吃零食,
你却非要逼着我吃完。”过往的记忆,傅辞吐口而出,讲的高兴却被我当场截断。
“我不喜欢这里。”我直白地说,转身走向门口,“我们走吧。”傅辞的脚步顿了顿,
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浓重的失落。他大概没料到,这间承载了我们过往的小房子,
留不住失忆的我。6新房在市中心的别墅区。推开雕花铁门时,庭院里是精心修剪的玫瑰。
“我不喜欢玫瑰。”自从我失忆后,同傅辞说话就有些冷,
尽管在医院相处了这半月也没有燃起半分熟悉。傅辞对于我的话有些无措,
脑子里满是求婚那天,温岚抱着玫瑰哭着说要种一院子。“你之前说要种一。。。
”他看着我淡漠的眼神下意识闭了嘴,又重新扬起笑:“不喜欢就换,”语气的纵容又无奈。
我看着傅辞的眼睛,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我累了。”“进去休息吧。
”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伸手想要揽过我的腰。被我不留痕迹的躲开。
他带着我上二楼的主卧,落地窗前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不是常见的尺寸。
傅辞回想起当初自己凑在温岚耳边说要定制一张大床时,温岚的脸羞的薄红。
他沉浸在过往的甜蜜时。一侧的我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上涌,止都止不住。
我干呕的声音引起傅辞的担忧,他忙倒杯水想要递到我的手上。我侧过脸,
避开了傅辞递来的杯子,冲向主卧的卫生间。傅辞看着我的背影,将手中的水杯攥紧。
最后我住进了客房。傅辞在床头柜上摆了两本日记,封面都磨出了毛边。我拿起其中一本,
翻开。“奶奶死了,我没有亲人了。”“傅哥哥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
“傅辞说会永远保护我。”。。。“傅辞跨了半个城市给我买了喜欢的小蛋糕,
他说以后有他。”“傅辞向我求婚了,我想起小时候他说,有一天会脚踩七彩祥云来娶我。
”“爸妈生气了,因为我把户口迁出了傅家,因为我要解除领养协议,
因为我要和他们的宝贝儿子傅辞领证。。。”“傅辞和爸妈冷战了,我有些内疚又有些感动。
”“爸妈让我回去吃饭,他们同意了,阿辞瘦了一圈,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说让我当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字迹是我的,可那些情绪却遥远的陌生。
7“这本是你的。” 傅辞坐在床头,声音带着笑意,伸手拿起另一本,“这本是我的。
”他一页页翻开,一字一句的念道:“岚岚今天穿了白色的裙子,像小仙女。
”“我以后一定要娶她。”“今天我和岚岚求婚了,她一直在掉眼泪,哭的我心慌——”。。
。柜子上的台灯是昏黄的暖光,柔和了他的轮廓和我的记忆。他眼底的温柔太过真实,
让我几乎要相信,那晚是一场噩梦。直到一道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半躺在床上,
看不清手机上的内容,但能看清他眼底的慌张。傅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键。他迎上我的目光时,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头,
心虚时他总爱做这个动作。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傅辞有些不耐烦,
直接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再看向我时,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骚扰电话。”我没说话,
只是将手中的日记本放回原位。“我准备明天去公司一趟。”“可以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不急着上班。”他的手捋了捋我额角的发丝,怜惜的看着那道新长合的伤口。“还疼吗?
”“我准备辞职。”我们同时开口,傅辞听到我的话顿住了思绪。“为什么?
”他的眉头蹙起,沉声道。所有人都知道温岚是个工作狂魔,
傅辞更知道温岚为了和自己结婚一口气洽谈十几个大项目。“可能是因为伤了头,
除了你还有好多事都忘记了,我现在的状态可能不适合接着工作。我想休息一下。
”傅辞看着温岚目光灼灼的眼睛,莫名觉得有些心慌,总觉得温岚不仅是辞职更要离开自己。
他紧紧的搂住我的腰,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岚岚,我们一直好好的,好吗?
”“不问过往,但求未来。”8我靠在他的怀里,胸膛依旧温暖。只是此刻我会止不住的想,
那个叫安心的情人躺在他的怀里,他是不是也说这样一番话。有个人存在过,
就永远不会消失。她膈应的让人觉得傅辞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
都像是在哄骗我咽下一口别人咬过的骨头。“傅辞,你见过我的爸妈,见过我的奶奶吗?
”“他们很爱很爱我。。。都走了。”傅辞将头埋在我的颈间,
说话带着热气:“我也很爱很爱你,不会走的——”你不会走的,你会把我困住再走向别人。
我很难恨他,他救过我的命,给了我安稳的生活。还有浓烈的爱。我又很难不恨他,
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扎最狠的刀。“我突然好想他们。”“我有一天会学会自己走的。
”这一刻,我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那是他的泪。。。。搬到新房的第七天,
我正在沙发上刷视频。一个女人找上门。稚嫩的女孩儿,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
手里提着并不相配的饭盒。看到我时,面色一白,有一瞬间的惊慌。又很快稳住心神,
一脸的倨傲。她这副样子让我第一时间就认定,她是傅辞的出轨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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