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厉管家,五年的合约快到期了,我也该离开厉时宴了。
”月光透过窗照映在贺微月平静的脸上,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摩挲着书柜上的日历。
电话那头的管家沉默了许久,语气里满是挽留,“贺小姐,我再给你五百万,
你再继续陪少爷五年怎么样?”贺微月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坚决:“不,我只要那五百万,
我也必须要走。”见此管家叹了口气,翻了一下手里的合同:“贺小姐,
合同还有半个月到期,这段时间你必须一如既往的陪着少爷,扮演着爱少爷,
等这半个月过去,您就可以离开,并拿上五百万去救您真正的心上人了。”贺微月应了一声,
随后挂断了电话。接着她拿起笔在一旁的日历上重新打了一个叉。
看着柜子上摆放着的五本日历,以及那些日历上画满的叉,贺微月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漫长的五年,她终于熬完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人,贺微月握住笔的手微微颤抖,
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没人知道,她如舔狗般追在厉时宴身后五年,不是爱惨了他,而是,
为了救自己的男朋友。她与男友青梅竹马,相爱多年,可在他们婚礼前夕,
他却因为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唯一能唤醒他的办法就是用特效药,
但一支特效药就要五百万,对她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就在她奔溃之际,
平城第一豪门厉家的管家主动找上了她。他说,只要她无条件爱厉时宴五年,
他就替她出这五百万的医药费。平城人人皆知,首富厉时宴长了一张帅得惊为天人的面容,
又家财万贯,为人矜贵非凡,若说唯一的缺点,便是他是个残废。七岁那年,
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父母的生命,也让他从此只能与轮椅为伴。不像旁人有父母疼爱,
他从小就孤身一人,而那段孤独寂寥的日子里,唯一的一束光,
是宋家大小姐宋安然带给他的。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仅剩的爱。他暗恋着她,守护着她,
只要她需要,永远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可就在他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惊喜准备告白那日,
宋安然出国了,还是和她新交的男朋友。那晚,厉时宴疯了一般追到机场,
却只看到宋安然和男友亲吻的画面。自那之后,他整日喝得酩酊大醉,不肯迈出房门一步,
颓废得不成人样。为了让厉时宴走出这段情感挫折,厉管家找到了急需用钱的贺微月。
厉时宴缺爱,那他就让她给他全部的爱。而彼时的贺微月看着icu里插满管子的男友,
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很快,整个平城都知道厉时宴身边有一个疯狂爱他的舔狗。
贺微月深深沉浸在过往中,直到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她刚一接通,
厉时宴兄弟慌张的语气就从那头传来:“舔狗,你在哪儿!”贺微月一顿,
厉时宴那群兄弟一向瞧不起她,从来不喊她的名字,一直喊她是舔狗。对方见她没有回答,
声音大了几分。“厉哥出事了,快点滚过来!”说完对方也不等贺微月回答,猛地挂断电话。
贺微月这才再次进入合约状态,连忙按照对方发来的地址匆匆朝海边的邮轮赶了过去。
刚一上甲板,她就看见一群人站栏杆处死死拽住厉时宴的轮椅。“时宴,你冷静!
千万不要跳海!”“一条手链而已,我们马上就派人下去找!”……可厉时宴却阴沉着脸,
拼命向前推动着轮椅。“滚!”如今合约就要结束了,厉时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想到这儿,贺微月连忙冲上前挤进人群一把按住厉时宴的轮椅。“时宴,
那条手链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无论如何你也要找回来?”厉时宴推轮椅的手一顿,
看向她的眼底满是寒意。“是!”贺微月松开按住他轮椅的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她瞬间翻过栏杆,朝深海里跳去!“贺微月!”众人一惊下意识扑到栏杆边,
就看见海里波涛汹涌,一个巨浪扑来瞬间把她吞噬!
彻骨的寒意瞬间将贺微月整个人都包裹住,厚重的窒息感让她呼吸越来越少。
她却顾不得这些,猛地朝更深的海底游去。甲板上,厉时宴神色微变,握住轮椅的骤然攥紧。
他知道贺微月爱自己,却不知道她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众人见贺微月久久没有浮上海面,
连忙要搜救员下去捞人。就在这时,贺微月猛地从海底窜出头。
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如繁星,而她的手上正紧紧抓住一条破旧的手链!
甲板上厉时宴握紧轮椅的手骤然一松。很快浑身湿透的贺微月被人打捞了上来。
她顾不得浑身的冷意,瑟瑟发抖的就要把手链递给轮椅上的人。
可轮椅上的厉时宴却先她一步夺过那条手链。手链锋利的边缘划破贺微月的手掌,
掌心瞬间冒出几滴血珠,疼得她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而厉时宴却像是没察觉一样,
只是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手链,眼里满是珍视和爱意。随后他也没再看她一眼,
推着轮椅转身就走。“噗通!”贺微月再也坚持不住,猛地跪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听见周围发出了嘲讽的声音。“舔狗就是舔狗,这都五年了,哪怕差点为时宴没了一条命,
人家也不带看她一眼的。”“谁说不是呢,她还不知道那条手链是安然之前送给时宴的,
所以他才那么宝贝吧。”……宋安然送的吗?怪不得他那么紧张。贺微月眼底一暗,
彻底失去了知觉。身体因受冷越发的颤抖,贺微月忍不住抱住了自己,
一股莫名的酸意从心底涌出。从前她受凉时,那个人总是会紧紧抱住自己,
语气温柔至极:“月月乖,喝了药就会好的……”她越想心越难受,
眼底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淮景……”我好难受……下一刻她的手腕猛地一紧,
痛意让她下意识睁眼看向来人。她一眼就撞进厉时宴深沉近墨的眸子里。
“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第二章贺微月骤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被送来了医院,
而厉时宴正守在她身旁。厉时宴见她没回答,拽住她手腕的手紧了几分,“说话!
”贺微月痛得皱了一下眉,却还是乖巧的回答道:“没有谁,你听错了,我那么爱你,
怎么会叫别人的名字呢?”厉时宴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沉思着一些什么。最后,
大概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他神色才恢复如常。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爱他,
怎么会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她手腕猛地一松,厉时宴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平静。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你昨天帮了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贺微月端着水杯的手一顿。“什么条件都可以吗?”看着她小心翼翼试探的神情,
厉时宴原本冰冷的语气莫名柔了几分:“是。”“那好,我想明天你陪我去看流星雨。
”说这话时,贺微月的眼底满满都是期待和爱意,那眼神看得厉时宴心脏骤然紧了一下。
他莫名的失了神,反应过来后立马挪开眼神,语气冷淡道:“嗯。”第二天晚上,
贺微月和厉时宴来到望月山的山顶。就当两人要上坡时,
贺微月突然从旁边绕过来用丝绸蒙住了他的眼睛。很快厉时宴的世界陷入一旁黑暗,
只能听见她温柔的声音。“时宴,等一下再摘,我有惊喜要给你。”很快,
厉时宴就听见她越走越远的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再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厉时宴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他猛地摘下丝绸。“贺微月,
你到底要做……”剩余的话却停在了嘴边,厉时宴看着眼前的场景,瞳孔骤然一缩。
望月山最出名的便是栽种了一大片的蔷薇树,可如今,这些树都被无数的彩灯点缀,
上面还挂着无数个礼盒。贺微月嘴角展现出一抹温柔笑意,推着他的轮椅走到这堆礼物面前。
随后她从树上拿起一个礼物盒,半蹲在他的面前,纤细的手指满满的拆开礼物盒子。
里面是一座精致的机械房子。“这是送给七岁厉时宴的生日礼物。
”贺微月双手捧着礼物递到他面前,眼里繁星点点,盛满了爱意。见他不接,她也不在意,
而是紧接着一个个的拆开那些礼物。第二个礼盒,里面放着乐高。
“这是送给八岁厉时宴的生日礼物。”第三个礼盒,里面放着游戏机。
“这是送给九岁厉时宴的生日礼物。”……她一个个的拆,直到拆到最后一个。
“这是送给二十六岁厉时宴的生日礼物。”礼物堆了整整一地,拆完最后一个礼物后,
贺微月起身推着厉时宴的轮椅朝一旁的观景台走去。随后蹲在他身边温柔的握住他的手。
“时宴,生日快乐。”“我知道,自从六岁那年你父母因车祸过世,你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贺微月的声音软了一分:“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再困在过往的回忆里好不好,时宴,
以后还有会很多人,代替伯父伯母,继续爱你。”贺微月的话那么真诚那么让人动容,
可厉时宴却脸色一冷,一把甩开她的手。“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贺微月被他这么一推,
一时踉跄没站稳,猛地摔倒在地。地上粗粝的砂石被按进了她的手心,痛得她脸色猛地一白。
看着她垂头不语的模样,厉时宴心脏骤然一紧。他双手微攥,伸手想要拉她起来,
可却怎么也无法迈出这一步。现场陷入一片沉寂,就在这时厉时宴的助理拿着手机匆匆走来。
“少爷,有您的电话。
”厉时宴语气里透着隐隐的不悦:“我不是说过今天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吗?”助理一顿,
懦懦开口:“可您说过这个电话打来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您。”第三章闻言,厉时宴脸色一变,
一把从助理手里夺过手机。在看到上面来电后,他眼里闪过一抹狂喜。
那抹狂喜是贺微月这五年来从没见到过的。她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心里也感到好奇。
到底是谁的电话能让他这么开心?就在这时,接完电话的厉时宴终于再次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流星雨还没来,我有事要离开一趟,
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回来找你。”“好。”贺微月终于从地上重新站起,
目送给保镖推着他的轮椅带他下山。直到彻底没了影,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一晚,贺微月等了很久。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等到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等到自己的手机关机熄屏。说好马上就回来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贺微月动了动冷的僵硬的手指,最后看了眼被淋湿的礼物,终于知道厉时宴不会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也没有办法怨他,毕竟拿钱办事。于是她认命的地朝山下走去。这场大雨过后,
贺微月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她爬起来囫囵吞了几粒药倒头就睡,正当她烧得迷迷糊糊时,
一道刺耳的铃声将她从睡梦中拉起。她吃力的拿起手机,
刚一接通厉时宴命令的语气从那头传来。“带一些生理期要用的东西来夜色。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立刻挂断了电话。
贺微月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自己惨白的脸色,哪怕此刻难受得要命,
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她强撑着身体,将生理期要用的卫生巾,暖宝宝,
红糖姜茶都塞进袋子里。很快贺微月就提着一大袋东西来到了夜色会所。在服务员的指引下,
她很快找到了包厢。推门而入,正当她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时,她的目光骤然一紧。
厉时宴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贺微月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她在厉时宴的书房里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也在厉时宴醉酒时听他嘴里喊过这个女人的名字。
宋安然。她竟然回国了!贺微月突然就明白过来,昨天厉时宴是因为谁的电话而一夜未归了。
或许是贺微月的目光太明显,宋安然先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展开笑颜。“时宴,
这就是这些年一直追在你身后跑的人啊,很不错啊,既漂亮又温柔,和你很配,
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说到最后宋安然的语气还带上一丝调侃。
厉时宴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短短一秒钟,却蕴含了无数的情绪。有宋安然毫不在意他的难过,
也有宋安然将她和贺微月配对的愤怒。他冷了神色,有些话直接不经思考便讥讽而出,
“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话一说完,
厉时宴却又突然后悔了,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这话究竟有多伤人,下意识朝贺微月看去。
可她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此外再无其他表情。不知怎的,厉时宴呼吸一紧。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那群兄弟跟他感叹说贺微月真的爱惨了他。当初重重打击之下,
他深陷困境,甚至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无数次他都在想,就是因为他这双腿,
就是因为他站不起来,所以宋安然才会选择别人。那时正是他最狂躁的时候,
所有东西都会被他砸个稀巴烂,根本就没人敢靠近他。除了她,
那个爱他爱得像个疯子一样的她。她什么都不怕,敢在他暴躁的时候安抚他,
更敢在他发狂用凳子砸腿的时候猛地冲上来抱住他,丝毫不顾忌几把椅子砸到她身上,
生生砸断她三根肋骨。明明受伤的是她,她却一边流血还在一边温柔安抚他:“没事的,
时宴,我在,我还在。”他那样难堪的时候,只有她在,
还永远用一双满是爱意的眼神望着他,眸子水盈盈,似要望进人心底。好像不管他怎么对她,
她都不会生气,都不会离开他。眼看宋安然已经拿着东西出了包厢,厉时宴薄唇微动,
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说出一句冷冰冰的赶客的话,“你先回去。”贺微月点点头,
什么也没说的朝外走去。经过卫生间时,里面传来几道说话的声音。“安然,
厉时宴可真爱你啊,在你回国的第一时间跑来接机不说,还给你开了一个那么盛大的接风宴,
你脸色不对来了生理期,你自己都没察觉出来,他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得时时刻刻都把眼珠子挂在你身上啊,他那么爱你,长得又帅,又是首富,
我看你要不就答应他吧。”宋安然微微嗤笑,“他的确什么都是顶配,唯独有一点啊,
是个残废。”“当年要不是厉家有权有势,我爸妈非逼着我去接近厉时宴,
我才不会天天跑去给他送温暖,结果这一送就被缠上了,这种残废啊,我宋安然才不要。
”话还没说完,一行人就走了出来。正好与外面的贺微月撞了个正着。
宋安然嘴角的笑意骤然凝固在了脸上:“你都听到了?”第四章贺微月理都没有理她,
转身就要离开。“站住!”宋安然连忙拽住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警告你,
你要是敢让时宴知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贺微月看着宋安然着急威胁的模样,
一把扯下了她的手,神色极淡的看着她。“你既然不喜欢厉时宴,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宋安然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没有说话。但她不说,贺微月也知道。
不过是舍不得厉时宴对她的好罢了。毕竟,宋家虽然也是平城豪门,但和厉家比起来,
不过小门小户,凭着厉时宴这个名字,她能享受到的便利可不只是一丁点。
贺微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宋安然却再次挡在她面前,阴沉着一张脸。
“我告诉你,贺微月,就算你告状也没用,时宴根本就不喜欢你,又怎么会相信你说的话,
反而还会觉得你在故意污蔑我。”贺微月蹙眉,刚要说些什么时,
就看见眼前人的脸色骤然变了,从刚开始的盛气凌人,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而后抓着她的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掌心传来的麻意让贺微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的宋安然便已捂住脸,眼眶一红,哭腔里带着哀求:“贺小姐,我知道你喜欢时宴,
可我已经说过了,我绝对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动手呢……”贺微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下一秒,
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贺微月一回头,直撞进厉时宴冷凛的眸子里!
下一刻他满是怒意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扇她。”“啪!”保镖收回自己的手时,
贺微月的左脸瞬间红肿,一股火辣辣的痛意瞬间传遍全身。贺微月耳朵轰鸣,
她下意识抚摸上自己被打的脸。手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贺微月眼底的泪决堤而出。
虽然贺微月出身一般,但是在男友多年的照顾下,她从未受过任何委屈。
可自从来到厉时宴的身边后,她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没受过的伤都尝了一遍。
一股巨大的酸涩从她心尖蔓延,化作无尽的眼泪。“厉时宴,我没打她,是她在撒谎,
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她话没说完,宋安然就娇娇弱弱道:“时宴,我不怪贺小姐的,
你帮我出完气,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想待在这了,我们离开吧。
”听到宋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厉时宴自然什么都不顾了,眸中流露出心疼,
温柔的说了一句“好,都听你的”后,便带着她离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贺微月只能咽下所有的委屈,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七天。只需要再扮演七天爱厉时宴,
她就可以彻底离开了。贺微月擦干脸上的眼泪,刚准备离开,
却突然听到大厅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砰!”贺微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赶过去,
果不其然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厉时宴摔下轮椅,正死死把宋安然护在身下,
而他的背上被水晶灯砸开了一朵血花。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都在讨论厉时宴身下的女人到底是谁。能让他在吊灯砸下的那一瞬间,
疯了一般丢掉轮椅扑过去保护她。会所的人意识到受伤的人是谁后,立马跑了过来,
一瞬间大厅挤满了人,方寸大乱。很快,救护车便开了过来,
将已经被砸晕的厉时宴送上了车。若是有人留意,便会发现,
那个传闻中最爱厉时宴的舔狗贺微月,不仅没有焦急,反而只是站在一旁,
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也好,既然厉时宴既然进了医院,
那她便可以轻松几天了。不需要整天追在他身后跑,扮演着爱他了。毕竟现如今比起自己,
他应该更想要宋安然的陪伴。这空余的时间,她也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厉时宴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他是被一阵哭闹声吵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见宋安然坐着他身边,眼眶通红:“时宴……”厉时宴看着她手上细微的伤口,
眼底闪过一丝自责:“要是我的腿是好的,我一定能护你周全。”宋安然连忙摇摇头,
“时宴,你怎么这么傻,当时情况这么危急,你还不顾一切的护着我。
”看着宋安然这副模样,厉时宴越发心疼,安慰了她好几句,才终于让她止住眼泪。
没了宋安然的哭泣,病房骤然安静下来。厉时宴扫视了病房整整一圈,忽然有些不习惯。
等他意识到自己是不习惯贺微月不在时,他已经直接问了出来,“贺微月呢?她没过来吗?
”听到这个名字,宋安然神色微微一变,好半会才道:“贺小姐一直没有出现过。
”一直没有出现过?怎么可能?以前他但凡有个头疼脑热,
她永远都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更不用说,他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难道,
她是因为自己让保镖甩了她那一巴掌?可那本就是她先欺负她人在先,
她有什么资格同他置气!就连厉时宴都没意识到,贺微月不知何时竟能如此搅乱他的心绪,
他还要开口再问,就听过路过的护士议论道:“我的天啦,贺微月也太爱厉总了吧,
这个寺庙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她居然还真跪了上去。”闻言厉时宴脸色骤然一沉,
厉声道:“你们在说什么?谁在跪寺庙?”护士被他的脸色吓到,
连忙战战兢兢的将手机递了过去。“厉总,我们在说这个。”“寒山寺素来求平安是最灵的,
贺小姐为了让喜欢的人早日醒过来,一步一叩的跪了上去,好多人拍视频,已经上了热搜。
”整个平城无人不知,贺微月喜欢的人,不正是厉时宴么?厉时宴身体一僵,
死死盯着手机里的视频。蜿蜒的台阶上,一个瘦弱的背影一步一叩的朝山顶跪去,
留下一道道血痕。随着镜头拉近,下一瞬,贺微月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视线里!
一瞬间一股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厉时宴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机还给护士。
看着厉时宴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宋安然狠狠捏碎了一瓣橘子。随即,她温柔笑道:“时宴,
眼看就要下雨了,既然贺小姐是为你求的,你就别生她的气了,一起去接她回来吧。
”有了宋安然给的这个台阶,厉时宴神色好了些许,但还是故作冷漠道:“嗯,我听你的。
”寺庙有专行通道,宋安然推着厉时宴上去时,贺微月刚好跪完最后一层台阶。
她并没看到厉时宴,只是踉踉跄跄的走到菩提树前闭眼许愿,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着一些什么。
厉时宴推着轮椅过去时,刚好就看见贺微月拿出许愿绸要往树上挂。下一刻,一阵微风吹过,
掀起了许愿绸上的心愿。愿言淮景早日苏醒,岁岁无忧,岁岁平安。
那样一行字就这样闯入厉时宴的眼底。他心中仿佛掀起骤雨狂风,猛地攥住贺微月的手腕,
一字一句道:“言淮景是谁?!”第五章贺微月骤然回头,便看见厉时宴阴沉到极点的神色。
合约不能暴露,想到这,她连忙从怀里拿出新的许愿绸,
故作镇定道:“他、他是我一个朋友,我是来给你祈福的,他只是顺便。”如果是顺便,
那为什么那个叫言淮景的还比他的先挂上去。可正在他要继续问时,
贺微月已经写了新的许愿绸挂在了树上。愿厉时宴岁岁无忧,岁岁平安。
厉时宴还想要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到她满是鲜血的膝盖上。他到底在怀疑什么?
能让她不顾一切的跪那么长时间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时宴,你是特地过来接我的吗?
”怕厉时宴再纠结那个问题,贺微月连忙岔开了话题。闻言厉时宴神色又是一变,
冷淡道:“谁跟你说的?我是来求签的。”说完,便自顾自的推着轮椅朝寺庙里走去。
烟雾冉冉升起,佛音阵阵。贺微月原本浮躁的心也变得平静下来。她虔诚的在佛像面前跪拜,
随后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厉时宴和宋安然站在住持面前抽签。很快两支竹签被摇出落地,
住持弯腰捡起,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这位女施主摇的乃是下下签,
老衲有一句劝告,切勿心机过重,否则只会得不偿失。”宋安然脸色陡然一白,
怎么也不肯接过住持手里的签。住持也不再看她,随后把另一支签递给厉时宴,
念了一声佛号。“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这位施主的签也是下下签,寓意着永失所爱。
”永失所爱?不知为何,厉时宴下意识看了贺微月一眼。随后,他握住竹签的手一紧,
猛地将签丢在地上,“胡说八道!”他推着轮椅走得匆忙,住持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微微叹了口气。一行人就这样朝寺庙外走去,宋安然却不知为何,突然拉了拉厉时宴的袖子。
“时宴,这个寺庙的签虽然不准,但是听说这里的斋饭很好吃,而且鸟语花香,
我们要不就这儿住几天吧?”虽然厉时宴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但宋安然既然开了这个口,
他自然不会驳她。于是便点了点头。眼看着贺微月要走,他连忙出声叫住了她,
不耐的用手指敲了敲轮椅上的把手。“你膝盖伤成那个样子,急着跑下去干什么,
正好留在这里一起养伤。”贺微月不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能选择留下。半夜,
贺微月正要休息,却听见隔壁厨房传来一阵乒里乓啷的声响。吵了许久后,
她终于忍不住下床,推开了厨房门。刚一推门,入目便见满地狼藉。灶台前,
厉时宴正往锅里下面,手上还被热油烫出了好几个红印。厉时宴养尊处优,
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他的份,哪里会让他照顾别人。这还是贺微月第一次看见他做饭。
她连忙走上前:“你在做什么?”厉时宴连头都没有抬:“与你无关。”贺微月动了动唇,
还要继续说些什么时,他怀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听的一瞬间,
宋安然撒娇的声响就从电话那头响起。“时宴,面什么时候才好啊,我好饿,
记得多加点肉哦。”下一秒厉时宴脸上的冷漠转化为温柔。“马上就好。
”站在一旁的贺微月微微叹了口气。在厉时宴还要继续切青椒时,贺微月从他手里夺过了刀,
随后干脆利落的煮好了两碗面,并在其中一碗面上加了许多肉。
随后两碗装在托盘上的面就被放在了他面前。“一会儿你就把这碗面端过去,就说你做的。
”厉时宴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竟爱他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给她的情敌做面?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可女孩一如既往的平静,眼底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最后,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左脸上。当初的巴掌印早已消散,只留下丝丝淤青。“还疼吗?
”蓦然听见厉时宴的关怀,贺微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抚摸上自己的脸。
见她如此,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嘴上却还是冷冰冰的警告道:“我允许你靠近我,
但是你不能伤害安然,她是我的底线。若有下次,你就直接滚出我的世界。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膏放在桌上,随后端着面消失在厨房门后。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贺微月才回过神来,自嘲一笑。厉时宴,不必了。很快,我就会自己离开,
永远的消失在你的世界。她眼底闪过一丝坚决,不再看桌上的药膏一样,转身离去。
第六章住了一两天后,宋安然便又过不了吃素的日子,嚷嚷着要回去。厉时宴自然也由着她,
连忙喊来司机。回去的路上,不知是不是故意做给贺微月看,宋安然一直缠着厉时宴聊天。
素来谁都看不进眼里的男人却没有半分不耐,甚至语气格外温柔。
贺微月也不在意他们的亲近,刚准备假寐时,耳边突然传来剧烈的刹车声。她猛地睁开眼,
只见一辆失控的货车正朝着这边开来,而一旁的司机正在猛踩刹车,却偏偏刹车失灵。
她神色骤变,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传进耳里。“砰!”贺微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身体被狠狠的抛弃又狠狠的砸回座椅上。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可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车被撞后翻滚了好几圈一把撞断路边的树,
这才将将停下。贺微月耳朵边嗡鸣声不断,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眼,
下一秒一股热流从头顶滑下。她下意识的用手一摸,血液的铁锈味瞬间窜入她的鼻子。
贺微月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强忍着痛意从车底爬出,朝厉时宴奔去。
看着满身是血双眼紧闭,明显被撞得最重的厉时宴,她眼底一紧。贺微月连忙爬上前,
“厉时宴,醒醒!”厉时宴吃力的睁开眼,就看见贺微月欣喜的模样:“忍一忍,
我马上救你出来!”可下一秒,她伸过来的手被他一把推开:“别、别管我,去救安然!
”贺微月瞬间僵硬在了原地。她知道厉时宴很爱宋安然,却没想到他爱到她连命都不顾!
见贺微月迟迟没有动作,厉时宴越来越慌,朝她怒吼道:“还不快去!
”贺微月被吼得大脑一片空白,死死按住微微颤抖的手,深吸一口气朝另一边走去。
很快副驾驶昏迷的宋安然被贺微月救了出来。随后她又跑到厉时宴这头,
拼命把他从车底拽了出来,最后,又把司机给拽了出来。一连救了好几个人,
她的手因用力在地上摩擦而变得血肉模糊,脸色也越来越白。贺微月看着开始冒黑夜的车子,
恐慌瞬间蔓延全身。她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扶着厉时宴就要往安全地带走去。
下一刻车子在他们身后爆炸。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片向他们砸来!“小心!
”贺微月一把扑到厉时宴身上,死死把他护在身下!“砰!”下一刻,
贺微月陷入无尽的黑暗里。“厉时宴!”连续做了一夜噩梦的贺微月猛地从病床上坐起,
却扯到了后背的伤。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整个身体瞬间朝床下摔去。“小心!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贺微月一愣,一眼就撞进厉时宴复杂的眼睛里。
她看了他很久,许多想说的话最后都汇成一句:“你有没有受伤?!”厉时宴没想到,
她在爆炸的第一时间不要命的护住他不说,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
而是问他有没有受伤。心脏仿佛泡进了一种不明液体中,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微微发烫。
他沉默着没说话,把她扶回床上。随后才开口道:“当时为什么要选择护住我?
爆炸是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贺微月还在合约期内,
于是微笑着说出了那句她常说的话:“我当然怕,但是我更爱你啊。”说这话的时候,
她的眼底也浮现出浓浓的爱意。可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厉时宴满意。贺微月对他说过很多次爱。
每一次说的时候她眼里也是满含爱意。从前他没有认真听,也没有仔细看。可如今,
他认真凝望着她的眼睛,不光从里面看出爱意,仿佛还看出了一些别的什么。一些,
被贺微月深深隐藏着的,但却是他,没有看透的。他攥了攥手,岔开话题:“你这次救了我,
我会给你补偿的。”“你之前很喜欢烟花,最近有一场国风烟花秀,我包场放给你看。
”她喜欢烟花?贺微月蹙了蹙眉,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追在他身后,有一次江边在放烟花,
她忍不住停留多看了几秒。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居然记得。
小小的一件事能被他记得这么久,换成别人一定会热泪盈眶。贺微月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可她面上却故作欣喜:“好。”第七章很快就到了贺微月出院那天,
厉时宴专门推掉工作来接她。就在他替她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
贺微月遇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老同学。“淮月,好久不见啊,淮景呢,
你们不是经常黏在一起的吗,他这个恋爱脑,舍得让你一个人来医院?”“说起来,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吧,你们什么时候回老家办婚礼,记得到时请我啊。
”贺微月第一次眼底展现真正的笑意:“嗯,我们快结婚了,过段时间就会回老家。
”“你回老家做什么?!”话音刚落,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她猛地回头,
正好撞上厉时宴阴沉的眼眸。她身子一僵,刚要开口,贺微月就低声和朋友说了一句什么,
朋友点点头,立马离开了。等到人影消失后,她脸上才再次浮现出一抹笑容,
跑到厉时宴身边,推着他就要离开。“出院手续办完了吗,谢谢你啊,特地来接我出院。
”她故意的想要岔开话题,可厉时宴却不知为何格外执着那个话题,他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一把攥住她的手。“为什么不回答!”“你回老家做什么,是不是要离开我?!
”莫名的厉时宴突然想起上次去寺庙里求的那支签,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贺微月看着他脸上慌张的神情,莫名有些出神。还记得三年前,他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那时候,她在他要拿起椅子砸向自己腿时,扑在了他身上。那一次让她断了三根肋骨,
却也成功的让厉时宴不再抗拒她,再让她滚。半夜她攥住他的手哄他睡觉,
却见他突然从梦中惊醒,似是做了一个噩梦,然后红着眼问她。问她是不是也要跟他的父母,
跟宋安然一样离开他,不要他?那时她的回答是怎么样的?她蹲在他面前,
紧紧抱住他坚定道:“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现在她的回答依旧是:“我这么爱你,
怎么会离开你?”贺微月的眼底一如既往地真挚,没有半分谎言。
厉时宴一颗心才彻底落了下来,任由她推着自己出了医院。而在贺微月出院的第二天,
她很意外的收到了宋安然生日的邀请函。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整个大厅都缀满碎钻和鲜花。
而今天的主角宋安然穿着一身高定礼服站在正中央,享受着旁人的恭维。“安然,
厉总真的好爱你啊,这礼服,这皇冠,看得我都羡慕死了。
”“我听说这宴会还是厉总亲自设计派人装饰的,他每天日理万机,
居然还能抽出时间特地为你准备惊喜,这样的男人可太难得了。”宋安然微红着脸,
笑笑没有说话。“安然。”被贺微月推过来的厉时宴坐在轮椅上,
深情的看着她:“生日快乐。”说完,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她。
礼物被拆开的一瞬间,宋安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天哪,
这不是上周苏富比拍卖行上的压轴物品吗?”“听说是伊丽莎白女王佩戴过的,
寓意着真爱不渝,原来是被厉总拍下了,这可一条价值好几个亿呢!
”……在客人的惊叹声中,宋安然甜甜的朝厉时宴一笑。“时宴,谢谢你,我很喜欢。
”众人催促着宋安然把这条项链戴上,等她戴上后又是一阵夸。
随后有人注意到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贺微月,话里满是讥讽。“贺微月,
今天是宋安然的生日,你就这么空手而来吗?”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全落在贺微月的身上。
贺微月忽视掉这些异样的目光,刚要开口时,外面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
就看见落地窗外无数颜色夹杂着无数金色银色的弧光喷簿。像是最绚目的花园,
姹紫嫣红盛放在黑色夜幕。紧接着,十二仕女图跃然于天空,栩栩如生。
众人被震惊得惊叹连连,宋安然更是推着厉时宴朝露台上走去。而到了这一刻,
厉时宴也终于确定,这是他原本给贺微月准备的国风烟花秀!
他下意识的朝贺微月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里早就空空如也。他连忙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
你什么意思?很快贺微月的短信就弹了出来。我只是觉得,这个烟花送给她,
或许你会更开心。厉时宴心脏骤然一紧,
下一秒就看见远处的工作人员朝宋安然说了些什么。很快宋安然脸上浮现出喜悦,朝他走来,
激动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时宴,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款国风秀的烟花很久了?
”“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个惊喜。”这个吻,厉时宴盼望了很多年。但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
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欣喜。反而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这时厉时宴的手机一震,
贺微月的短信再次弹了出来。时宴,恭喜你,得偿所愿。厉时宴看了那条短信很久,
心里十分不郁。可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看到这句话会这么大的情绪。最后他闭了闭眼,
将手机熄屏。宋安然生日过后,贺微月就没再见过厉时宴的身影。
只是听他的兄弟说他一直陪在宋安然身边。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厉时宴对宋安然如何宠爱。
为了哄她开心,二十万一支的玫瑰厉时宴说买就买。为了让她发脾气,
五十万一颗的钻石厉时宴说丢就丢。为了让她玩得满意,
一千万一天的滑雪场厉时宴说包下就包下。他们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想让她这个舔狗难堪。
可没人知道,她根本不在意。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忙着要做。她要准备离开了。
第八章离开前三天,贺微月退掉了她租了五年的公寓。离开第二天,
贺微月丢掉了这些年来自己收集的有关厉时宴的资料和照片。离开前一天,
贺微月买了一张车票,当晚她攥着那张车票看了一遍又一遍,
只要想到很快心爱的人就能醒来,她也能和他再次幸福的在一起,她便激动得彻夜难眠。
离开当天,贺微月去手机店重新买了一手,并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等她彻底离开厉时宴后,
他们就不需要再联系了。从手机店出来时,阳光正好。她抬手遮住眼光看向街景。
路上行人三五成群,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等她合约结束,
她也会和言淮景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快了,
马上她就自由了。想到这里,贺微月走下台阶就要打车。可怀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接通后贺微月的脸色骤然一变。在前往马场的车上,
贺微月脑海里满是厉时宴助理的话。他说宋安然近日突然看上了一件雕塑。
厉时宴本想买下来,可那位雕塑大师却拒绝,说雕塑有灵,他只愿找有缘人。
于是他让所有想要获得此雕塑的人一同竞争赛马,谁赢了,这个雕塑便送给谁。
为了帮宋安然得到心头所爱,厉时宴想都没有想就要上马。等贺微月赶到时,
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厉时宴被一群人死死按着,死活不让他上马。“厉时宴!
”贺微月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去拦住他:“我替你比赛。”厉时宴没想到贺微月会过来,
一时间脑海里涌过很多话,可说出口的却是最冰冷的那句。“你会赛马?
”贺微月利落的翻身上马:“不会。”“但你放心,我会赢!”说完,
也不去看厉时宴的神色,她夹着马腹朝远处疾驰而去。“贺微月!”不知为何,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厉时宴心中骤然一慌。仿佛她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回来一样。
旁边的大屏上实时展现出比赛者的现状。看着贺微月骑马奔腾的模样,
厉时宴心底越来越不安。很快参赛者们离终点线越来越近,
而贺微月因为体力不支也逐渐落在后面。众人唏嘘不已的同时也笃定她会输。
可一旁的厉时宴神情却松了几分。输赢不重要,平安归来即可。跑场上,
贺微月看着自己落后许多的现状,眼底闪过一丝坚决。随后,她从手里拿出一把小刀,
狠狠扎在马屁股上!受惊的马瞬间冲了出去,在跨越终点线的一瞬间,
也狠狠将马背上的贺微月甩在地上!“砰!”贺微月眼前瞬间一黑,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可她却顾不得这些,强忍着疼痛把赢来的雕塑捧到厉时宴手中,眼里含着笑。
“厉……厉时宴,我赢了,你……拿去给她。”厉时宴没有急着接过,而是骤然抓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用这么偏激的方式的。”“我带你去医院!
”想到等会就要出发的车票,贺微月抹去嘴角的血,微微一笑:“不用,我没事。
”随后她余光看向不远处,“别在这守着我了,快去那边,她来了。”厉时宴神情微怔,
一转头,果不其然看见宋安然正被一群人簇拥而来。在看到他手里的雕塑后,
宋安然眼前一亮,连忙跑了过来,面含惊喜的抱住了他。“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没想到你真的给我赢来了。”“时宴,你真好!”一群人将他们围堵在圆圈里,
堵得水泄不通,起哄声四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宋安然羞红了脸,
一句话都没说,直直的往他怀里钻。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厉时宴的脸上好不表情。
明明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第一次主动抱住自己,可他的内心却极度平静。
明明现在就是跟宋安然告白的最好时机,但是他却没有一点想告白的欲望。
他下意识朝贺微月的方向看去,可四周全都被人群堵住,他怎么也看到她人。
厉时宴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怒意。她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上来阻止这一切?
他下意识就要找她问个明白,宋安然却死死抱住他,不要他走。远处,
贺微月看着两人拥抱的画面,内心格外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祝福的微笑。“叮咚!
”手机突然想起银行入账提示音,看着银行账户上一连串的零。
贺微月揉了揉眼睛反复数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她心中全是解脱。五百万到账了,
淮景有救了,而她,也终于可以离开了。她站在不远处,
最后看了被宋安然紧紧抱住的厉时宴一眼。而后微微一笑,
毫不犹豫地攥紧手中的车票转身离开,心中默默念道。厉时宴,
我们再也不见……第九章马场上,众人的起哄声还在继续。见厉时宴久久没有反应,
旁边有些人着急的催促着他。厉时宴抬眸看着眼前的宋安然看了很久,最后把她推开。
“抱歉。”宋安然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时宴,你说什么?”厉时宴抿了抿嘴,
眼含歉意:“抱歉,安然。”厉时宴没有说拒绝的理由,也没有继续看宋安然脸上的表情,
推着轮椅就转身离去。气氛一瞬间尴尬了起来,
众人实在没能理解厉时宴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和宋安然表白,窃窃私语。“厉哥这是怎么了,
多好的机会怎么就不把握住呢!”“他是不是在担忧那个女人的伤势?”“不可能吧,
是她自己要替厉哥上马,又不是厉哥逼她的,受了伤也只能算她活该!
”众人的话传到宋安然的耳朵里,她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看着手里的雕塑,
最后狠狠把它砸地上,随后也朝人群外走去。车上,厉时宴思绪混乱,
一闭眼满脑海竟然全是贺微月的身影。刚刚她为了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可他除了一句随口的关怀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她疼不疼,没有让人送她去医院。
想起刚刚他看到她寂寞离去的背影,他心底莫名泛起一股恐慌。以前她默默离开时,
总是会三步一回头的看自己。如今她却一次都没有回头,就好像她要彻底远离自己一样。不!
绝不可能!厉时宴猛地睁开双眼,眼底一闪惊慌。贺微月这么爱自己,爱到没有底线,
怎么可能会离开自己。想到这里,他眼底一松,
拿出手机就要给贺微月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毕竟她是为自己受的伤,他也该去看看她。
可当手机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提示他对方的手机已关机时,厉时宴的脸色徒然一沉。关机?
贺微月居然敢关机!这五年来贺微月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
甚至通讯录里只存了他的电话号码。只为了他第一时间能联系到她。
旁边的助理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可拨出去的号码依旧显示贺微月关机。
“厉、厉总,可能贺小姐的手机刚刚在坠马的时候一起摔坏了,要不我们直接去医院看看吧?
”听完这句话,厉时宴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让助理开车去医院。
可是医院厉没有贺微月的入院信息。“你说什么,贺微月没来医院?”厉时宴语气冰冷,
手指不耐的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贺微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不来医院还能去哪儿?
“去公寓!”贺微月的公寓里,厉时宴依旧一无所获。
公寓的管家战战兢兢的跟厉时宴解释:“贺小姐前天就已经退租了。
”“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是厉时宴第一次来贺微月的公寓。公寓干干净净,
整整齐齐,却没有贺微月自己的半点东西。只有角落里有一根被她遗落的发绳。鬼使神差的,
他把那根发绳捡了起来,攥在手心。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这根发绳是她缠着自己买的。
那次也是贺微月为了他受了重伤,当他问她要什么补偿时,她却指了指一旁地摊上的发绳。
闻言他诧异的看了她很久,问她为什么选这个。
贺微月蓦然红了耳根说我想以后你能亲自给我挽头发,若是可以,
我也希望你能把他戴在手腕上,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厉时宴听完后冷笑了一声,
只觉得她是痴心妄想。可现在他看了这根发绳许久,最后把它放在了一旁的衣兜里。“少爷。
”助理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追问道,“我们还要去找贺小姐吗?
”厉时宴攥紧衣兜里的发绳:“找!”第十章第一个星期,厉时宴派出去的人很快发回结果,
他们找遍了贺微月能去的所有地方,还是没有看到人。第二个星期,
厉时宴派出去的人开始在整个平城搜索,但依旧没有找到贺微月。第一个月,
厉时宴的人开始查所有的航班和高铁信息,但依旧找不到贺微月的去处。贺微月不见了。
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助理最后给厉时宴反馈过来的结果。厉时宴拿着汤勺的手一顿,
随后喝了一口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王妈,今天是谁熬的汤,怎么这么咸?
”一旁的王妈看了一眼他,连忙道:“回少爷,今天是我熬的汤,
盐也是按照少爷的口味放的。”王妈的声音越说越小,厉时宴越听越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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