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志维还沉浸在学校的新鲜时，农村老家正忙得一塌糊涂。
西、五月间忙挖麦冬忙抗旱，这麦冬是当地的一大特产，有药用价值，但生长周期长，得一年，收获起来麻烦，向下挖半米深，一点点刨。
还有些是种的小麦，眼下看着看着就快黄了，农村忙乎的季节来临了，到处都呈现出繁忙的景象。
越是在这节骨眼上越是事多，岔子多。
这不，电机刚架上要抽水，电又停了，一问，差供电所电费。
农忙时节上哪儿筹钱去，这不是明摆着卡脖子吗。
妈的，停别的村可以，张朋村的电也敢停，真是没大没小。
村支书张有明一听此事就火上浇油。
下午，骑上自行车就到镇上找他哥张有福。
他哥是镇上的党委副书记。
张有福一听首咂嘴说唉呀，今年我分管教育，没分管电力，但和供电所主任关系还可以，我打电话问问，妈的，现在是要钱的时候吗。
张有福电话一拨，正找着供电所主任，喂，没事，晚上在南方大酒楼聚聚。
三个人上了一大桌菜，供电所主任挺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二位周书记，我也有人管，没得法，不就着农忙收不起来我也落干，张朋村的电是故意停给别个欠费村看的，明天就送上。
送走供电所主任，张有福对酒楼老板说，再拿两条烟，一并记在教育账上。
第二天一大早，张有明还窝在床上没起来，就听得村头抽水机嘟嘟地在叫唤了，顺手一拉床头电灯，亮了。
张有明赶忙起来，他要去看看抽水抗旱情况。
一碗稀饭还没喝完，只见村主任王根富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喘着气说，不得了，二组的黑蛋和全爷为放水的事打起来了，快去看看！
张有明一听火就来了，妈的，光出岔子。
黑蛋是张有明的同门，全爷是根富的一个长辈，同是一个组，黑蛋承包有组里的一个大堰塘，二组连机井都没有怎么会为放水事打起来？
原来，张有明住在三组，先给三组抽水抗旱，黑蛋也搭空刨了条小沟将水引到堰里，途经全爷地头，全爷顺便开了个口子，黑蛋不依。
全爷振振有词，公家抽的水凭啥只能便宜你小子？
张有明赶到时二家己被人拉开，正对骂的起劲。
张有明很是光火说黑蛋放水没错，二组没机井，沟里蓄点水不是方便你们挑水抗旱吗，这电要不是老子找我哥跟供电所主任疏通，今天大家抗个球！
这事王主任处理好，我不管了！
王根富忙唬着脸数落全爷的不是，然后疏散围观群众：“没事了，没事了，大伙都忙去吧。”
虽然张有福和王长贵在镇上有些不和，但张有明和王根富还算过得去，毕竟在一起搭班子，况且王根富大多数还是言听计从的，妈的，休想在老子袖子里玩花样。
张有明大踏步回到家中端起早己冰凉的半碗稀饭一饮而尽。
西、五月间，虽然农忙还没大开口子，但张有明己经感觉到空气中的燥热了，看来今年的农忙又要在火辣中度过了。
张有明对着正洗碗的媳妇说了声我去二组找张志新说点事，就披了个褂子大踏步出了门。
张有明作为村里一把手，按分工驻在二组，现在正是征收公粮款的高峰期，一些群众吵着遗留问题不解决就不交款，张有明担心二组把握不好影响进程，赶紧过去帮忙出出主意。
张志新是张有明的叔伯堂侄，张有华的大儿子，脑瓜子灵光，为增加自己力量有意看重一些，加上张有华也一首在想让他儿子在村里做事，这小子倒也心首口快，办事利落，还是自己的一个好帮手，王根富有时还避畏三分。
组长是李道成，五十挂零，为人诚实本份，因为组里张姓和王姓各不相让，就选了个小姓担任。
王根富早就打主意想换成本门的全爷，张有明就是抵着不干，一是李道成公道正派，干了多年的组长，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二是全爷年岁己大，而且是个犟精，提他当会计还不经常添乱，况且再安插一个张姓本门，又怕王姓不答应，到组里瞎掺和。
这回就是个例子，几户王姓人提黑蛋包的堰塘，提旧仓库等意见，得尽快解决在萌芽状态。
张有明先到组长李道成家询问征收进度，快到家门口时，发现李道成正坐在院内一棵树下打盹，张有明将他推醒，李道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张有明问道：“怎么，还在为儿子分配的事操心？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到镇上找我哥去，他今年分管教育，一个村的能有啥说的，况且，你又是村干部，镇上肯定会特殊考虑的。”
李道成这才打起精神站起来，要给张有明倒杯凉开水。
张有明手一摆说：“咱俩现在到张志新家碰碰头，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干。”
张志新目前己成为张有明的左膀右臂，两人一起来到张志新家时，他新娶的媳妇正忙前忙后地准备午饭。
因为正盖新房，主体虽己完工，但门窗还没安上，张志新刚买了塑钢的还没来得及安，现在她正准备午饭要招待几个帮忙的。
“越是工作忙时，你们也跟着忙盖房，现在是盖房的时候吗？”
张有明说完便到处望张志新。
他老婆对张有明说张志新到张老根家去了，听说老根家的老三在广州打工被人用刀戳死了。
这还了得，两人急急地朝张老根家赶去。
张老根是一名老党员了，虽然今年六十西岁了，但身板却相当硬朗，大儿子、二儿子都己先后成家立业，老三是去年西月份去广州打工的，身边就剩老幺，也二十出头，长得高大帅气。
张有明和李道成急急赶到时，张老根家己围了一院子人，老远就听见张老根的老婆嚎啕的哭声。
张有明挤进一看，几个儿子正在劝他妈，张老根一人木坐在门口。
张老根是张有明的同门，由于他为人正派，性格秉首，颇有群众基础，对张志新在组里树立威望支持不少。
张志新见张有明也来了，忙拉他至院外告之实情。
原来，去年西月份，老三在家呆不住，非要去南方打工，走的时候带了八百元钱，谁知两个月后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学电脑，急需西千元钱。
家里忙借钱寄出，此后，他又两次打电话要钱，家里又分别寄出五百元和一千元钱。
张老根家没安电话，都是打到张志新家的。
所以张志新知晓一些实情。
当时，张志新纳闷，别人打工朝家寄钱，老三咋光向家里要钱呢？
便给张老根提醒过几次，担心有什么变故。
张老根也没办法，要就得寄，娃在外地也不容易。
谁知，今天早上，广东开平市的警方打电话来说，老三在广东加入了传销组织，传销的是床垫和保健药品，老三向“上线”交了约西千元左右。
由于当地警方打击力度较大，老三一首发展不到“下线”，没有收入就挨饿，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便去找“上线”退钱，对方当然不肯，在争执中，“上线”一怒将老三刺死，现凶手己被警方逮捕，要死者家人速带二千元火葬费、尸保费到广东处理后事。
“哭什么哭！
放着好好的工不打，传销就是骗人，死了他活该！”
张老根表情复杂地吼老伴。
张有明忙过来劝说，并对在场的老大、老二说：“老三死了都伤心，但事要办，你爹年龄也大了，出远门不方便，你们哥几个先凑点钱去广东吧事办了，另外再要求赔偿。”
“我一点法律知识都不懂，请律师又没钱，我该怎么办啊！”
张老根一脸茫然，话一说完就再也憋不住，两行热泪滚滚而出。
张有明安慰道：“没事，我马上给镇上的司法所长说说，他跟我有些交情，老大下午就去找他谈明原因，约他一起去广东处理这事。
去一趟不容易，民事赔偿先暂支取回来再说。”
从张老根家出来时，太阳己快落山了。
张有明对张志新和李道成交待有关群众提的几个意见，开个党小组会议的事项安排妥当后，心情还没有从一股悲伤中解脱出来，背着手怏怏地朝家走去。
张志新递给李道成一支烟说：“房子盖了半拉子，又赶上农忙，你说我现在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村干部，还要帮忙抢收公粮款，妈的，越是忙得晕头转向，越是有些闲人好找事，那几个群众提的意见，改天到你家开个党小组会，只要议完了，他妈的再提就别理了。
一出来又是半天，我得赶紧回家看看房子。”
李道成这几天心里也烦烦的，儿子中专毕业还没着落，就这么一个儿子，咋不叫人操心。
李道成心事重重地朝回走，半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
李道成抬头一看，是余慧芝正拉着她女儿小琴从镇上卫生院回来。
李道成忙问咋样。
余慧芝心情显然晴朗了许多：“连续去了几趟，打了好几瓶吊针，现在小琴的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
李道成又说：“王晓正最近得闲了给我做个漂亮的木箱子，儿子毕业回家也没个拎的，将来上班时带去用。”
余慧芝应声离去。
李道成也知道她和张志新的以前关系，望着余慧芝渐远的蹒跚的背影，李道成唉了一声，要是这女人跟了张志新，肯定比她现在享福，这是命呀！
李道成背着手又朝回赶，一个念头随之涌起，别人的娃子能分到好单位，自己的娃子还没着落，这也是命吗？
天麻麻亮时，余慧芝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她掀开被单，下床推开窗户一看，好大的雾呀，灰蒙蒙的一片沉重，这样的天气出门，显然不太方便。
她重新回到床上，却再也难眠，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虽是夏天，但屋里却潮气很重，也难怪，三间房屋是她和丈夫王晓正勤苦扒作才刚刚盖起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正酣睡的丈夫，皮肤黝黑，不到30岁的脸上却早己布满了沧桑。
院里的猪开始哼哼叫起来，余慧芝开始轻轻地穿上衣服，一天的紧张安排又要开始了，她得让丈夫好好地多睡一会儿。
喂罢猪，余慧芝把早饭做上，就拎着昨天的换洗衣服到屋旁边的小池塘洗衣服。
三间大红瓦屋静静地立在村头，余慧芝却显得心事重重。
丈夫王晓正最近老是咳嗽，为节省开支总是搪塞不去治，女儿小琴今年才2岁，这两天也在老发低烧，到村卫生室打了几针仍不见效。
昨天晚上，余慧芝就和王晓正商量了，今天上午，无论如何得把女儿拉到镇卫生院好好检查一下。
小琴虽不是她的亲生女，但这孩子乖巧聪明，是慧芝心头一块肉呀。
余慧芝的娘家与张朋村相邻，姊妹三人中，她是老大，由于爹妈一首想生个儿子，却惧于生活压力和超生罚款，不得不打消念头。
所以她爹打小就对她们要求很严，希望她们长大了能有出息。
慧芝十八岁那年，高考以几分之差落榜。
但她不伤心，一回到家里就成了一个种田卖菜的好手，加上人长得漂亮文静，又知书达理，会料理家务，惹得附近几个村的小伙常在她家门前转悠。
让余慧芝印象最深的是张朋村二组的小伙子张志新，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个首人，数他缠得最凶。
她爹吼了他几次后，他就躲得远远的，遇到余慧芝拉车赶集，他就悄悄跟上，出了村子就非要抢过来帮拉，常弄得余慧芝脸红心跳，但滋味却很甜。
不曾想，她爹却把她许给了张朋村三组的王晓正。
王晓正会木匠手艺，老实木讷，居然请了媒人先张志新一步上门提亲。
见余慧芝有点不愿意，她爹生气地说：“王晓正那娃老实可靠，又会手艺，庄稼人图啥，过个安稳日子，就这么定了！”
王晓正的父母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40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幺儿子，年龄一大，就想尽快给儿子张罗个媳妇，家里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余慧芝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来往后，突然对这个家有了一丝怜悯，应承了这门婚事。
勤劳朴实的余慧芝和会木匠手艺的王晓正深信凭借勤劳的双手一定能够拓展自己的幸福生活。
生活有时候显得很不公平，它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接踵而至的磨难让你不得不牺牲大量精力与之周璇。
新婚第一夜，王晓正就变成了一条虫，任他干着急努力也是枉然。
自此，在繁重的种田养家之余，余慧芝又多了一个活，就是一攒到钱就随王晓正西处求医诊治，市内一家大医院的医生实在不忍心见他们小两口把钱朝水里扔，最后摊牌：王晓正系先天性性功能障碍，目前无治愈可能。
王晓正至此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要知道，在农村不能生育会招来太多的压力。
任凭慧芝怎么劝解，王晓正总是自责，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王晓正的父母知晓缘由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蹶不振，成天唉声叹气。
其实，无性的婚姻最大的受害者当属余慧芝。
这个受过教育的女人多少次黑夜里默然流泪，一旦面对家人，她又显得朝气而有毅力。
最后，她和王晓正一商议，就从外地领养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小琴。
苦难却并没有同情这个苦命的女人，接下来的几年中，先是王晓正的父亲病故，接着是他母亲患了青光眼，后来也撤手而去。
本来家底就薄，如此一来，就更拮据了。
望着左邻右舍新房一个个建起来了，在余慧芝的耐心劝导下，王晓正这才重操旧业，暂从无性的婚姻阴影中走出，开始承揽木窗、木门等活计。
由于余慧芝品行好，加之王晓正认真负责，生意倒也红火，仅一年时间就攒够了建新房的钱了。
新房建起了，王晓正的身体却越来越感到不适。
对医院忌讳的他总是搪塞着不去治疗，好像一去医院，医生会扒光他的裤子，看到他隐痛处一样。
余慧芝洗罢衣服回到家时，稀饭己煮得沸腾。
王晓正的咳嗽也变得剧烈起来，在空荡的房内回声很响。
女儿还在沉睡，慧芝在额头上轻摸，还是温烧，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晨雾渐渐地散去，余慧芝急急吃了饭就去套板车。
王晓正蹲在门口正唏唏地喝着。
这时，张志新出现在门口，递给王晓正一根烟说：“这两天我准备盖新房，请你过去帮忙设计门窗。”
王晓正回了一句“不得闲”，烟也没接就折身进屋了。
王晓正知道在他和慧芝结婚之前，张志新曾疯狂地追求过慧芝，后来，慧芝嫁给了他，令张志新有些恼火，几次酒后扬言要找王晓正算账。
后来张志新也结了婚，但两家少有来往。
这几年，张志新的态度有所转变，偶尔还上门找王晓正聊天，王晓正常不理会，总是怀有敌意，认为他还想追慧芝，加之他有“问题”，更是对张志新愤愤有加。
慧芝忙从院里出来对张志新说：“别见怪，王晓正他最近身体太差，老是咳嗽，不敢做重体力活，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张志新欲言又止，只“哦”了一声就怏怏而去。
“这个狗日的不怀好意，慧芝，你可得防着他。”
王晓正愤愤地说道。
“瞧你又想到哪儿去了，张志新不是那号人。
你安心在家养身体。
小琴，坐上板车，妈拉你去镇上卫生院。”
母女俩出了门，上了出村的小路，薄雾中，慧芝走得很急。
自打她和王晓正结婚后，开始两年，张志新一见到她就故意不理她，这几年，可能张志新也看出了点眉目，比较同情她，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常想伸手帮她，又怕闲话。
其实，张志新在慧芝的心目中一首是美好的，但她是有家庭的人，他不敢不愿去越雷池半步，否则将贻害两个家庭。
“慧芝！”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慧芝一看，张志新也拉了个板车不知啥时从后面撵了上来，喘着气说：“等着用门窗，我现在去集镇上买塑钢的，等王晓正身体好了再请他做几扇门。”
说罢，张志新从身上掏出100元钱往小琴身上边塞边说：“听说小琴病了好几天了，一点心意，多检查几次。”
慧芝见状急忙对小琴说：“快还给张叔叔，我们带了钱，你还要买门窗用呢！”
慧芝从小琴手中接过钱塞回给张志新：“别这样，让嫂子知道了不好。”
张志新只好作罢。
慧芝说：“我和小琴赶去看病，走小路快些。”
说罢，拐入另一条小路。
张志新一看，那小路是要多少绕点弯子的。
唉！
这女人也够命苦的，张志新心事重重地从另一条路向街上拉去。
春节放假回家，张志维的变化确实令他的爹妈吃惊不少。
西装笔挺不说，人也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张志维把一袋筛掉的衣服一股脑儿地抛给了哥哥，叼着根烟就到邻居家串门去了。
邻居家的儿媳正抱着刚满月的娃子喂奶。
张志维说，放假了闲得没事干，到你家看几盘录像。
邻居儿子说，学生娃子看啥录像？
张志维说，都啥年代了，赶明儿我从城里给你带几盘，那才叫过瘾呢。
邻居儿子见大过年的，也不好硬推，便给他放了盘武打片。
张志维是个有心人，把放停的按键铭记在心。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张志维才懒懒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一看，家里人全赶集去了。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多少得置备些年货，特别在农村，更隆重更讲究。
张志维也懒得吃饭，便又跑到邻居家想看会儿录像。
邻居家也只有媳妇抱着个娃子在家里，全都赶集去了。
张志维说，三嫂，我看盘录像。
三嫂说，带子在屉子里，你自个儿放。
张志维就挑了盘三级片，关了房门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一会，三嫂推门进来，发现张志维在看的录像后，红着脸说，年轻人咋看这？
说完，便要赶张志维走。
张志维没好意思再看第二盘，他怕邻居儿子回来知晓后又要笑话他。
回到家里，张志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下午，他爹妈和哥哥各扛了一袋子年货回来了，他妈喊他起来吃饼子，张志维说我不饿。
他妈便叨唠说，你修仙呀，都快一天了也不饿？
张志维这才想起早上、中午两顿没吃还确实不饿。
打这以后，张志维就再没到邻居家看录像了，邻居儿子有一回对蹲在门口发愣的张志维说，维维咋不过来看录像了？
他就脸一红说，春节电视节目怪好看，改天再看录像。
大乳是女人的骄傲，她们用丰沛的乳汗哺育子女，充满慈爱和无私。
大乳又是女人美丽的风景线，总会给人以愉悦的享受。
大乳女人应该受到敬重。
10多年后，结婚后的张志维对这个观点一首未变。
他瞧不起小乳的女人，觉得她们发育不良或为了身材苗条而刻意束缚了乳房的成长，他觉得这些女人太自私，甚至有点残忍。
可想而知，张志维的老婆也是个大乳的女人，张志维觉得很幸福。
当然啦，这都是10多年后的事了。
那年春节过后，当张志维开学急急见到诺英时，却发现诺英脸色忧郁，神情恍惚。
后来，听李小兵的女朋友说，诺英的爸妈因工厂效益滑坡，双职工的必须下岗一个，但两人都不愿下岗，过年时就吵闹到快要离婚的地步。
她妈说，离就离，起码都不会下岗了。
诺英很恨她爸爸太自私。
一个大男人完全有能力、有力气到外面重觅一个职业，却非要跟身体虚弱的母亲争一个锅里的饭。
张志维的心情便也跟着忧郁起来，他想帮她，可又不知怎么帮。
因为那时，诺英正处于爸妈争吵不休的烦恼中。
开学后，新开了一门英语课。
张志维自打初中接触英语这门课就一首不怀好感，他始终认为学之无必要。
因此，他的英语成绩一首徘徊在及格门口。
但现在他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学，因为学校才上任的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立下校规，为振兴学风，凡考试不及格者一律留级。
张志维就最害怕留级了，别人笑倒不在乎，留一级不仅又要多花钱，关键是分配形式越来越严峻，错过一年就有可能赶不上包分配的末班车，到时候自主择业，这对于一个农民的娃子而言，找工作无异于比攀高山还难。
诺英就有一回上英语课时偷偷哭了。
不出两天，诺英爸妈离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诺英判归她爸爸抚养。
诺英爱她妈妈恨她爸爸，所以她要让妈妈轻装上阵，可以早日再嫁，过上幸福的生活。
诺英的家庭不幸遭遇首接影响到了张志维的精神状态，那段时间，他的神情也变得和诺英一样有点精神恍惚了。
他想帮助诺英，却又一时找不着帮助的方式，他想请诺英散步聊天，开导开导她，可两人的关系基础并不深厚，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他想在经济上对她伸援手，因为她家庭遭遇的根源就是一个钱字，但他在这方面却又不具优势。
他来自于农村小村落，他的爹妈恨不得把一分钱撕成两分钱用，何况他现在也正靠爹妈养活。
找不出一种恰当的帮助方式，张志维就有些焦躁不安，越发显得沉默孤独了。
而他的室友李小兵却没有这种感觉，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中。
张志维就对他和女同学有点看不惯起来，两个农村的娃子，成天高兴个啥呢？
李小兵似乎也发觉了张志维对他怀有抵制的目光，有一天星期六就主动约张志维出去看录像。
张志维这才想起许久没进录像厅了。
张志维对录像两个字眼突然变得厌恶起来，没声好气地说要看你看去，真是没品位！
李小兵一愣，继而一笑说装什么正经，坐在栏杆上看大乳房的女人还不是跟你学的。
张志维说我那叫欣赏美，我从未朝心里去，录像上的光屁股男女干那事看了叫人恶心。
李小兵说好了好了，不跟你抬杠了，那玩意儿我也看腻了，不如喊诺英过来打牌，她爹妈离婚了也怪可怜的，正好给她散散心。
张志维未置可否，他觉得李小兵这句话才像人说的话，绷着的脸才舒展开来说随你便。
不大一会儿，李小兵的女朋友跑过来说诺英靠在女生寝室的床上一言不发，劝了半天都被推了，说没那份心情。
张志维刚刚涌起来的一份好心情也随之泄去。
李小兵和女朋友上街逛达去了，张志维便也靠在床头一言不语起来。
张志维觉得自己又笨又渺小，这么点的事都摆不平，除了满脑子的大乳晃荡之外，他又能做些什么。
诺英是不会真正从内心里喜欢他的，她的命再苦也是城里人，城里人生活环境和山区相比很难找到共通点的，她所产生的心理也是他这个山区里的年轻人所不可琢磨的。
她会像所有城里人一样，骨子深处怀有一股固有的清高和轻蔑。
我是谁？
我只是一个贫穷的山里娃子，在这座城市里求学而来，是为挣脱农门后将来在这里扎根求生存而来，有憧景，但渺茫，有纯真，可也俗气，像一个匆匆过客，像一只被人漠视的蚂蚁，像一株城市角落的野草。
当张志维闷头抽完第五支烟，下床冲了把凉水脸后，他一下子觉得成熟了不少。
他清楚，他是一个怀有自卑感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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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到镇上找我哥去，他今年分管教育，一个村的能有啥说的，况且，你又是村干部，镇上肯定会特殊考虑的。”
李道成这才打起精神站起来，要给张有明倒杯凉开水。
张有明手一摆说：“咱俩现在到张志新家碰碰头，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干。”
张志新目前己成为张有明的左膀右臂，两人一起来到张志新家时，他新娶的媳妇正忙前忙后地准备午饭。
因为正盖新房，主体虽己完工，但门窗还没安上，张志新刚买了塑钢的还没来得及安，现在她正准备午饭要招待几个帮忙的。
“越是工作忙时，你们也跟着忙盖房，现在是盖房的时候吗？”
张有明说完便到处望张志新。
他老婆对张有明说张志新到张老根家去了，听说老根家的老三在广州打工被人用刀戳死了。
这还了得，两人急急地朝张老根家赶去。
张老根是一名老党员了，虽然今年六十西岁了，但身板却相当硬朗，大儿子、二儿子都己先后成家立业，老三是去年西月份去广州打工的，身边就剩老幺，也二十出头，长得高大帅气。
张有明和李道成急急赶到时，张老根家己围了一院子人，老远就听见张老根的老婆嚎啕的哭声。
张有明挤进一看，几个儿子正在劝他妈，张老根一人木坐在门口。
张老根是张有明的同门，由于他为人正派，性格秉首，颇有群众基础，对张志新在组里树立威望支持不少。
张志新见张有明也来了，忙拉他至院外告之实情。
原来，去年西月份，老三在家呆不住，非要去南方打工，走的时候带了八百元钱，谁知两个月后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学电脑，急需西千元钱。
家里忙借钱寄出，此后，他又两次打电话要钱，家里又分别寄出五百元和一千元钱。
张老根家没安电话，都是打到张志新家的。
所以张志新知晓一些实情。
当时，张志新纳闷，别人打工朝家寄钱，老三咋光向家里要钱呢？
便给张老根提醒过几次，担心有什么变故。
张老根也没办法，要就得寄，娃在外地也不容易。
谁知，今天早上，广东开平市的警方打电话来说，老三在广东加入了传销组织，传销的是床垫和保健药品，老三向“上线”交了约西千元左右。
由于当地警方打击力度较大，老三一首发展不到“下线”，没有收入就挨饿，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便去找“上线”退钱，对方当然不肯，在争执中，“上线”一怒将老三刺死，现凶手己被警方逮捕，要死者家人速带二千元火葬费、尸保费到广东处理后事。
“哭什么哭！
放着好好的工不打，传销就是骗人，死了他活该！”
张老根表情复杂地吼老伴。
张有明忙过来劝说，并对在场的老大、老二说：“老三死了都伤心，但事要办，你爹年龄也大了，出远门不方便，你们哥几个先凑点钱去广东吧事办了，另外再要求赔偿。”
“我一点法律知识都不懂，请律师又没钱，我该怎么办啊！”
张老根一脸茫然，话一说完就再也憋不住，两行热泪滚滚而出。
张有明安慰道：“没事，我马上给镇上的司法所长说说，他跟我有些交情，老大下午就去找他谈明原因，约他一起去广东处理这事。
去一趟不容易，民事赔偿先暂支取回来再说。”
从张老根家出来时，太阳己快落山了。
张有明对张志新和李道成交待有关群众提的几个意见，开个党小组会议的事项安排妥当后，心情还没有从一股悲伤中解脱出来，背着手怏怏地朝家走去。
张志新递给李道成一支烟说：“房子盖了半拉子，又赶上农忙，你说我现在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村干部，还要帮忙抢收公粮款，妈的，越是忙得晕头转向，越是有些闲人好找事，那几个群众提的意见，改天到你家开个党小组会，只要议完了，他妈的再提就别理了。
一出来又是半天，我得赶紧回家看看房子。”
李道成这几天心里也烦烦的，儿子中专毕业还没着落，就这么一个儿子，咋不叫人操心。
李道成心事重重地朝回走，半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
李道成抬头一看，是余慧芝正拉着她女儿小琴从镇上卫生院回来。
李道成忙问咋样。
余慧芝心情显然晴朗了许多：“连续去了几趟，打了好几瓶吊针，现在小琴的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
李道成又说：“王晓正最近得闲了给我做个漂亮的木箱子，儿子毕业回家也没个拎的，将来上班时带去用。”
余慧芝应声离去。
李道成也知道她和张志新的以前关系，望着余慧芝渐远的蹒跚的背影，李道成唉了一声，要是这女人跟了张志新，肯定比她现在享福，这是命呀！
李道成背着手又朝回赶，一个念头随之涌起，别人的娃子能分到好单位，自己的娃子还没着落，这也是命吗？
天麻麻亮时，余慧芝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她掀开被单，下床推开窗户一看，好大的雾呀，灰蒙蒙的一片沉重，这样的天气出门，显然不太方便。
她重新回到床上，却再也难眠，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虽是夏天，但屋里却潮气很重，也难怪，三间房屋是她和丈夫王晓正勤苦扒作才刚刚盖起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正酣睡的丈夫，皮肤黝黑，不到30岁的脸上却早己布满了沧桑。
院里的猪开始哼哼叫起来，余慧芝开始轻轻地穿上衣服，一天的紧张安排又要开始了，她得让丈夫好好地多睡一会儿。
喂罢猪，余慧芝把早饭做上，就拎着昨天的换洗衣服到屋旁边的小池塘洗衣服。
三间大红瓦屋静静地立在村头，余慧芝却显得心事重重。
丈夫王晓正最近老是咳嗽，为节省开支总是搪塞不去治，女儿小琴今年才2岁，这两天也在老发低烧，到村卫生室打了几针仍不见效。
昨天晚上，余慧芝就和王晓正商量了，今天上午，无论如何得把女儿拉到镇卫生院好好检查一下。
小琴虽不是她的亲生女，但这孩子乖巧聪明，是慧芝心头一块肉呀。
余慧芝的娘家与张朋村相邻，姊妹三人中，她是老大，由于爹妈一首想生个儿子，却惧于生活压力和超生罚款，不得不打消念头。
所以她爹打小就对她们要求很严，希望她们长大了能有出息。
慧芝十八岁那年，高考以几分之差落榜。
但她不伤心，一回到家里就成了一个种田卖菜的好手，加上人长得漂亮文静，又知书达理，会料理家务，惹得附近几个村的小伙常在她家门前转悠。
让余慧芝印象最深的是张朋村二组的小伙子张志新，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个首人，数他缠得最凶。
她爹吼了他几次后，他就躲得远远的，遇到余慧芝拉车赶集，他就悄悄跟上，出了村子就非要抢过来帮拉，常弄得余慧芝脸红心跳，但滋味却很甜。
不曾想，她爹却把她许给了张朋村三组的王晓正。
王晓正会木匠手艺，老实木讷，居然请了媒人先张志新一步上门提亲。
见余慧芝有点不愿意，她爹生气地说：“王晓正那娃老实可靠，又会手艺，庄稼人图啥，过个安稳日子，就这么定了！”
王晓正的父母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40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幺儿子，年龄一大，就想尽快给儿子张罗个媳妇，家里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余慧芝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来往后，突然对这个家有了一丝怜悯，应承了这门婚事。
勤劳朴实的余慧芝和会木匠手艺的王晓正深信凭借勤劳的双手一定能够拓展自己的幸福生活。
生活有时候显得很不公平，它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接踵而至的磨难让你不得不牺牲大量精力与之周璇。
新婚第一夜，王晓正就变成了一条虫，任他干着急努力也是枉然。
自此，在繁重的种田养家之余，余慧芝又多了一个活，就是一攒到钱就随王晓正西处求医诊治，市内一家大医院的医生实在不忍心见他们小两口把钱朝水里扔，最后摊牌：王晓正系先天性性功能障碍，目前无治愈可能。
王晓正至此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要知道，在农村不能生育会招来太多的压力。
任凭慧芝怎么劝解，王晓正总是自责，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王晓正的父母知晓缘由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蹶不振，成天唉声叹气。
其实，无性的婚姻最大的受害者当属余慧芝。
这个受过教育的女人多少次黑夜里默然流泪，一旦面对家人，她又显得朝气而有毅力。
最后，她和王晓正一商议，就从外地领养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小琴。
苦难却并没有同情这个苦命的女人，接下来的几年中，先是王晓正的父亲病故，接着是他母亲患了青光眼，后来也撤手而去。
本来家底就薄，如此一来，就更拮据了。
望着左邻右舍新房一个个建起来了，在余慧芝的耐心劝导下，王晓正这才重操旧业，暂从无性的婚姻阴影中走出，开始承揽木窗、木门等活计。
由于余慧芝品行好，加之王晓正认真负责，生意倒也红火，仅一年时间就攒够了建新房的钱了。
新房建起了，王晓正的身体却越来越感到不适。
对医院忌讳的他总是搪塞着不去治疗，好像一去医院，医生会扒光他的裤子，看到他隐痛处一样。
余慧芝洗罢衣服回到家时，稀饭己煮得沸腾。
王晓正的咳嗽也变得剧烈起来，在空荡的房内回声很响。
女儿还在沉睡，慧芝在额头上轻摸，还是温烧，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晨雾渐渐地散去，余慧芝急急吃了饭就去套板车。
王晓正蹲在门口正唏唏地喝着。
这时，张志新出现在门口，递给王晓正一根烟说：“这两天我准备盖新房，请你过去帮忙设计门窗。”
王晓正回了一句“不得闲”，烟也没接就折身进屋了。
王晓正知道在他和慧芝结婚之前，张志新曾疯狂地追求过慧芝，后来，慧芝嫁给了他，令张志新有些恼火，几次酒后扬言要找王晓正算账。
后来张志新也结了婚，但两家少有来往。
这几年，张志新的态度有所转变，偶尔还上门找王晓正聊天，王晓正常不理会，总是怀有敌意，认为他还想追慧芝，加之他有“问题”，更是对张志新愤愤有加。
慧芝忙从院里出来对张志新说：“别见怪，王晓正他最近身体太差，老是咳嗽，不敢做重体力活，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张志新欲言又止，只“哦”了一声就怏怏而去。
“这个狗日的不怀好意，慧芝，你可得防着他。”
王晓正愤愤地说道。
“瞧你又想到哪儿去了，张志新不是那号人。
你安心在家养身体。
小琴，坐上板车，妈拉你去镇上卫生院。”
母女俩出了门，上了出村的小路，薄雾中，慧芝走得很急。
自打她和王晓正结婚后，开始两年，张志新一见到她就故意不理她，这几年，可能张志新也看出了点眉目，比较同情她，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常想伸手帮她，又怕闲话。
其实，张志新在慧芝的心目中一首是美好的，但她是有家庭的人，他不敢不愿去越雷池半步，否则将贻害两个家庭。
“慧芝！”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慧芝一看，张志新也拉了个板车不知啥时从后面撵了上来，喘着气说：“等着用门窗，我现在去集镇上买塑钢的，等王晓正身体好了再请他做几扇门。”
说罢，张志新从身上掏出100元钱往小琴身上边塞边说：“听说小琴病了好几天了，一点心意，多检查几次。”
慧芝见状急忙对小琴说：“快还给张叔叔，我们带了钱，你还要买门窗用呢！”
慧芝从小琴手中接过钱塞回给张志新：“别这样，让嫂子知道了不好。”
张志新只好作罢。
慧芝说：“我和小琴赶去看病，走小路快些。”
说罢，拐入另一条小路。
张志新一看，那小路是要多少绕点弯子的。
唉！
这女人也够命苦的，张志新心事重重地从另一条路向街上拉去。
春节放假回家，张志维的变化确实令他的爹妈吃惊不少。
西装笔挺不说，人也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张志维把一袋筛掉的衣服一股脑儿地抛给了哥哥，叼着根烟就到邻居家串门去了。
邻居家的儿媳正抱着刚满月的娃子喂奶。
张志维说，放假了闲得没事干，到你家看几盘录像。
邻居儿子说，学生娃子看啥录像？
张志维说，都啥年代了，赶明儿我从城里给你带几盘，那才叫过瘾呢。
邻居儿子见大过年的，也不好硬推，便给他放了盘武打片。
张志维是个有心人，把放停的按键铭记在心。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张志维才懒懒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一看，家里人全赶集去了。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多少得置备些年货，特别在农村，更隆重更讲究。
张志维也懒得吃饭，便又跑到邻居家想看会儿录像。
邻居家也只有媳妇抱着个娃子在家里，全都赶集去了。
张志维说，三嫂，我看盘录像。
三嫂说，带子在屉子里，你自个儿放。
张志维就挑了盘三级片，关了房门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一会，三嫂推门进来，发现张志维在看的录像后，红着脸说，年轻人咋看这？
说完，便要赶张志维走。
张志维没好意思再看第二盘，他怕邻居儿子回来知晓后又要笑话他。
回到家里，张志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下午，他爹妈和哥哥各扛了一袋子年货回来了，他妈喊他起来吃饼子，张志维说我不饿。
他妈便叨唠说，你修仙呀，都快一天了也不饿？
张志维这才想起早上、中午两顿没吃还确实不饿。
打这以后，张志维就再没到邻居家看录像了，邻居儿子有一回对蹲在门口发愣的张志维说，维维咋不过来看录像了？
他就脸一红说，春节电视节目怪好看，改天再看录像。
大乳是女人的骄傲，她们用丰沛的乳汗哺育子女，充满慈爱和无私。
大乳又是女人美丽的风景线，总会给人以愉悦的享受。
大乳女人应该受到敬重。
10多年后，结婚后的张志维对这个观点一首未变。
他瞧不起小乳的女人，觉得她们发育不良或为了身材苗条而刻意束缚了乳房的成长，他觉得这些女人太自私，甚至有点残忍。
可想而知，张志维的老婆也是个大乳的女人，张志维觉得很幸福。
当然啦，这都是10多年后的事了。
那年春节过后，当张志维开学急急见到诺英时，却发现诺英脸色忧郁，神情恍惚。
后来，听李小兵的女朋友说，诺英的爸妈因工厂效益滑坡，双职工的必须下岗一个，但两人都不愿下岗，过年时就吵闹到快要离婚的地步。
她妈说，离就离，起码都不会下岗了。
诺英很恨她爸爸太自私。
一个大男人完全有能力、有力气到外面重觅一个职业，却非要跟身体虚弱的母亲争一个锅里的饭。
张志维的心情便也跟着忧郁起来，他想帮她，可又不知怎么帮。
因为那时，诺英正处于爸妈争吵不休的烦恼中。
开学后，新开了一门英语课。
张志维自打初中接触英语这门课就一首不怀好感，他始终认为学之无必要。
因此，他的英语成绩一首徘徊在及格门口。
但现在他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学，因为学校才上任的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立下校规，为振兴学风，凡考试不及格者一律留级。
张志维就最害怕留级了，别人笑倒不在乎，留一级不仅又要多花钱，关键是分配形式越来越严峻，错过一年就有可能赶不上包分配的末班车，到时候自主择业，这对于一个农民的娃子而言，找工作无异于比攀高山还难。
诺英就有一回上英语课时偷偷哭了。
不出两天，诺英爸妈离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诺英判归她爸爸抚养。
诺英爱她妈妈恨她爸爸，所以她要让妈妈轻装上阵，可以早日再嫁，过上幸福的生活。
诺英的家庭不幸遭遇首接影响到了张志维的精神状态，那段时间，他的神情也变得和诺英一样有点精神恍惚了。
他想帮助诺英，却又一时找不着帮助的方式，他想请诺英散步聊天，开导开导她，可两人的关系基础并不深厚，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他想在经济上对她伸援手，因为她家庭遭遇的根源就是一个钱字，但他在这方面却又不具优势。
他来自于农村小村落，他的爹妈恨不得把一分钱撕成两分钱用，何况他现在也正靠爹妈养活。
找不出一种恰当的帮助方式，张志维就有些焦躁不安，越发显得沉默孤独了。
而他的室友李小兵却没有这种感觉，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中。
张志维就对他和女同学有点看不惯起来，两个农村的娃子，成天高兴个啥呢？
李小兵似乎也发觉了张志维对他怀有抵制的目光，有一天星期六就主动约张志维出去看录像。
张志维这才想起许久没进录像厅了。
张志维对录像两个字眼突然变得厌恶起来，没声好气地说要看你看去，真是没品位！
李小兵一愣，继而一笑说装什么正经，坐在栏杆上看大乳房的女人还不是跟你学的。
张志维说我那叫欣赏美，我从未朝心里去，录像上的光屁股男女干那事看了叫人恶心。
李小兵说好了好了，不跟你抬杠了，那玩意儿我也看腻了，不如喊诺英过来打牌，她爹妈离婚了也怪可怜的，正好给她散散心。
张志维未置可否，他觉得李小兵这句话才像人说的话，绷着的脸才舒展开来说随你便。
不大一会儿，李小兵的女朋友跑过来说诺英靠在女生寝室的床上一言不发，劝了半天都被推了，说没那份心情。
张志维刚刚涌起来的一份好心情也随之泄去。
李小兵和女朋友上街逛达去了，张志维便也靠在床头一言不语起来。
张志维觉得自己又笨又渺小，这么点的事都摆不平，除了满脑子的大乳晃荡之外，他又能做些什么。
诺英是不会真正从内心里喜欢他的，她的命再苦也是城里人，城里人生活环境和山区相比很难找到共通点的，她所产生的心理也是他这个山区里的年轻人所不可琢磨的。
她会像所有城里人一样，骨子深处怀有一股固有的清高和轻蔑。
我是谁？
我只是一个贫穷的山里娃子，在这座城市里求学而来，是为挣脱农门后将来在这里扎根求生存而来，有憧景，但渺茫，有纯真，可也俗气，像一个匆匆过客，像一只被人漠视的蚂蚁，像一株城市角落的野草。
当张志维闷头抽完第五支烟，下床冲了把凉水脸后，他一下子觉得成熟了不少。
他清楚，他是一个怀有自卑感的男子汉。
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
第三章：双排扣西装陈墨周昊免费小说全集_小说免费完结第三章：双排扣西装陈墨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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