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混沌初醒,长生伊始他于混沌中醒来,意识如飘散的烟霭,难以聚拢。
每次睁眼,所处之地皆不同。有时是黄沙漫天、荒无人烟的戈壁,滚烫沙砾嵌入他的肌肤,
却无法留下半分伤痕;有时是战火焚烧后的废墟,残垣断壁间弥漫着腐臭与血腥,
他却能在这死寂里,听见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身上裹着的布料,
不属于任何他能记起的时代,纹路与质地都透着陌生,可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
又莫名让他心安。他摊开手掌,看着那凝着能捏碎石头力气的掌心,满心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记忆像被虫蛀的古籍,只剩些破碎残片。他也记不清活了多少年,
只知晓伤口会在眨眼间愈合,寒冬酷暑伤不了他分毫。人们撞见他这副模样,或敬畏或恐惧,
叫他“不死人”,或者更直白些,“怪物”。那复杂目光如芒在背,
却又驱不散他心底的孤寂。岁月如河,无声流淌,他似无根浮萍,在时光里漂泊。
从荒芜远古走到朝代更迭,看王朝兴衰,观人世百态,却始终是局外人。
他学会隐藏自己的异于常人,将超能力深深掩埋,像融入人群的影子,默默见证,默默独行。
他第一次对“时间”有概念,是在元朝正年间的那场雨里。2.第二章:元朝相遇,
阿禾之缘元朝至正十七年,淮西大地被旱灾与蝗灾肆虐,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他混在流民中,靠打猎勉强维生,骨瘦如柴的人们为一口吃食便争得你死我活,
他却因异于常人的体质,在这绝境里保有几分从容。一个暴雨倾盆的傍晚,
电闪雷鸣劈开铅云,他躲在破旧山神庙的屋檐下,听着雨点击打瓦片的嘈杂声。忽的,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与哭喊声撞入耳朵,他听见了哭声,很轻,像受惊的幼猫。他抬眼,
就见一个穿着布裙的姑娘被乱兵追赶,狼狈奔逃。那姑娘不过十六七岁,
穿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长裙,发丝被雨水糊在脸上,怀里紧紧揣着一个布包,
似藏着极珍贵的东西。她把怀里东西抱的紧紧的,后背渗出血来,染红了褪色的布。
她看见他从梁上落下来时,没像别人那样尖叫,只是睁大眼睛,睫毛上挂着雨珠。
乱兵的刀高高举起,寒光映着雨幕,眼看就要劈到姑娘。他动了,速度快得像一道风,
转瞬便到姑娘身前,只一拳,就把领头的兵痞砸进泥里,溅起浑浊水花。余下兵痞惊惶失措,
作鸟兽散。阿禾跪在雨里,浑身发抖,看着他毫发无伤地站在十几个兵痞中间,
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敢置信,却没像旁人那样尖叫逃窜。等他解决完所有麻烦,
她才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从怀里布包里摸出半块干硬的麦饼,
递过来:“壮士……你……也是躲兵的吗?他没说话。他不懂怎么回应“同类”的问候,
因为他从未有过同类。姑娘却像是不怕他,然后说:“谢谢你”,这个,你吃吧。
” 麦饼表面结着薄霜,带着被体温焐过的余温,他接过来,咬了一口,硬得硌牙,
却嚼出点微甜的味道,那是他第一次被人递东西,心底某个角落,悄然裂开一道缝,
漏进些名为 “温暖” 的光。第二天雨停时,她竟然用怀里所有的饼子换来一碗热粥,
递到他面前:“我叫阿禾”。自那以后,阿禾成了他第一个 “同伴”。
她教他辨认能吃的野菜,告诉他哪条河的鱼最肥硕好钓,在他被村民当作妖怪扔石头时,
会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哪怕自己也吓得发抖,仍梗着脖子喊:“他救过我!他是好人!
” 她的勇敢与信任,像柔软的藤蔓,一点点缠住他孤寂的心。
从此他开始有了 “活着” 的实感,阿禾笑起来很好看,像雨后初晴时,
天边那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她教他怎么用铜钱买东西,
教他说“谢谢”和“再见”甚至在他被有些村民打时,举着烧火棍挡在他面前,
明明她自己也怕的不行,却喊着:“他是好人!别打他。”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护着,
是这种心口发紧的感觉。平时他会在阿禾编草绳时,默默坐在旁边削木簪,
粗糙木头在他手里渐渐变成精巧模样;会在她夜里咳嗽时,摸黑去山里采来止咳草药,
看着她服下后安稳睡去,自己才闭眼休憩。阿禾说:“你总该有个名字的。
” 就像我叫阿禾,别人找我叫我就叫阿禾,这样就知道是找我,所以你也要有个名字,
她望着庙墙上斑驳的砚台壁画,想了想,笑着说:“叫‘石砚’好不好?像石头一样结实,
又能磨出墨香,以后呀,就有我陪着你啦。” 他点头,从此,他是石砚,
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有了牵挂的人。可安稳是偷来的只持续了半年,如泡沫般易碎。
当地千户听闻 “不死人” 的存在,觊觎这份 “异禀”,
想抓他献给朝廷换官爵给大官炼长生丹。带着兵马围了他们住的山洞。
阿禾拉着他往密林里跑,箭雨如蝗,当箭射过来时,她扑的比谁都快,她猛地推开他,
像一片单薄的叶子,挡在了他身前。自己却被一支淬了毒的箭钉在树干上。
“石砚…… 快……跑啊……跑……快跑” 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眼神却亮得惊人,
“别记恨…… 也别…… 忘了我……” 他抱着她渐渐变冷的身体,
第一次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嘶吼,尝到痛彻心扉的滋味,不是伤口的痛,
是心脏被生生撕裂的痛。那天,山火在他失控的情绪里烧红半边天,所有参与围猎的人,
都没能走出那片林子,死状惨烈,而他的心,也随着阿禾的离去,
他突然觉得这具永远不会死的躯体,是个诅咒。阿禾的死让他陷入更深的孤寂。
他在山脚下埋了阿禾,没有立碑,只在坟头种了株她最喜欢的野菊。每年秋天,
野菊开得金灿灿的,他就坐在坟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任时光流逝,
任记忆里阿禾的笑靥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成为他漫长岁月里,最珍贵又最刺痛的念想。
3.第三章:岁月漂泊,心墙渐筑从元朝走到明朝,从清朝走到民国。三百年,五百年,
一千年……………………他换了无数个身份,也换了无数个名字,从石砚又变回无名,
可阿禾的影子,始终刻在心底。他看着城墙塌了又建,看着人们换了发型和衣裳,
看着科技与文明一点点改变世界的模样,只有他,还是那副二十多岁的模样,
口袋里装着半块阿禾当年送的、早已风化的麦饼碎屑,那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结。
他住过京城的胡同,听老人们讲前朝轶事,看孩童在巷子里嬉笑追逐,可热闹是他们的,
他什么也没有;住过京城的胡同,睡过江南的画舫,感受微风拂过水面,带来荷花清香,
却在明月照水时,想起阿禾曾说的 “愿做水上浮萍,
随波也有伴”;在民国的十里洋场里当过教书先生,看着学生们满是朝气的脸,
恍惚间以为看到阿禾若活着长大的模样;又在战火纷飞时,他成了救死扶伤的医生,
在硝烟里穿梭,用自己的超能力救下一个个生命,却救不回自己心里的荒芜。
他学会了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藏起瞬间愈合的伤口,藏起能在屋顶奔跑的速度,
藏起那双看过太多生死、早已没了波澜的眼睛。他以为心早就像千年的石头,
不会再为谁而动,直到那个秋天,他在自己家古董店门口,遇见了上官燕。
4.第四章:现代邂逅,上官燕至二零二四年,深秋。他叫林砚,开了家古董店,
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店里摆着他走了千年搜集的物件:明朝的青花碗,釉色温润,
藏着岁月沉淀的故事;民国的留声机,转动时会流淌出老旧情歌;还有一块元朝的青石砚台,
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他对阿禾,对过去岁月的执念。这天傍晚,暮色像被稀释的墨汁,
缓缓晕染开。他正要关门,一辆宾利停在了巷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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