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疯批王爷哭红了眼裴砚苏衍免费小说在线阅读_热门小说在线阅读我死后，疯批王爷哭红了眼裴砚苏衍

1我是誉王裴砚养了三年的外室，无名无分，召之即来。他纳侧妃那日，

满府红绸刺得我眼疼。我捏着连夜写好的和离书，指尖掐进掌心。

新侧妃娇笑着倚在裴砚怀里，红唇似血。“王爷，这位姐姐瞧着面生？”裴砚眼皮都懒得抬，

只摩挲着美人腰间玉佩。“一个玩意儿罢了。”他语气淡得像在说一只猫狗。

满堂宾客的嗤笑针一样扎过来。我挺直脊梁，走到他面前。“王爷。”声音不大，

却让满屋嬉笑戛然而止。裴砚终于抬眼，眸底结了层冰。“何事？

”我将那封和离书放在他面前紫檀案上。“请王爷放我归去。”纸页素白，墨迹未干。

他盯着“和离”二字，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宾客们面面相觑，死寂里能听见针落。

新侧妃掩唇惊呼：“姐姐莫不是疯了？”裴砚忽然笑了，指尖捻起那页纸。“和离？

”他慢条斯理地，将纸张一点点揉碎。雪白的碎屑从他指缝簌簌落下，像场肮脏的雪。

“林晚意。”他唤我名字，字字淬毒。“一个玩意儿，也配跟本王谈和离？

”碎纸砸在我脸上，轻飘飘的，却疼得钻心。三年前，他醉酒后强占了我。那时他红着眼，

将我抵在书案上。“跟了本王，许你一世荣华。”我信了。父亲获罪流放，娘亲病重垂危。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裴砚丢给我一袋金锭，像喂一条狗。“脱。”我褪下衣衫时，

浑身都在抖。他满意地捏着我下巴。“听话，本王便疼你。”我成了他见不得光的禁脔。

三年里，他兴致来了便来我院中。有时带着酒气，有时带着别的女人香。

我像个最温顺的瓷器，任他摆布。他喜欢我穿素色，我便终日素衣。他不许我笑，

我便敛尽情绪。他偶尔施舍点温情，我便错觉那是爱。直到上月，他让我喝避子汤。

那汤药极寒，一碗下去，小腹如刀绞。我蜷在榻上冷汗涔涔。他捏着我下巴灌药，

眼神毫无波澜。“你也配生本王的孩子？”汤药呛进喉管，苦得我浑身发颤。那一刻，

心死了。2宾客的议论声浪般涌来。“不知天高地厚！”“王爷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

”裴砚居高临下睨着我，如同看蝼蚁。“既不想待了，便滚。”他揽过新侧妃的腰，

再不看我。“脏了的地方，晦气。”新侧妃依偎着他，朝我投来胜利者的微笑。

指甲深陷进掌心，血腥味弥漫。我挺直背脊，转身走出这金玉牢笼。门外大雪纷飞，

寒风如刀。没有回头路。3雪粒子扑在脸上，刀割似的疼。

我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身后誉王府的朱门缓缓合拢，隔绝最后一丝暖光。

城西破庙的瓦片被雪压得吱呀作响。娘亲蜷在角落草堆上，气息微弱。我扑过去握住她的手，

冰凉刺骨。“娘，我们离开京城…”话音未落，破庙朽门被一脚踹开！

寒风裹着雪沫倒灌进来。几个彪形大汉堵住门口，为首的是我嫡兄。林承志搓着手，

哈出白气。“哟，这不是我们王府里的贵人吗？”他眼神像淬毒的刀子，刮过我单薄衣衫。

“怎么，被王爷扫地出门了？”我下意识护住娘亲。“你来做什么？”林承志嗤笑，

一脚踢翻地上乞讨的破碗。“做什么？讨债！”他逼近一步，阴影笼罩下来。

“爹流放前欠的印子钱，利滚利，五百两！”“今日要么还钱，

要么…”他目光淫邪地扫过我的脸。“把你卖进百花楼抵债！”娘亲挣扎着起身，

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我。“承志！她是你亲妹妹啊！”“妹妹？

”林承志一把揪住娘亲花白头发！“老不死的！你生的贱种也配？”娘亲痛呼出声，

像破碎的风箱。我疯了一样扑上去撕打。“放开我娘！”林承志反手一记耳光！“啪！

”我摔在冰冷的地上，耳畔嗡鸣。血腥味在嘴里弥漫。他啐了一口。“给脸不要脸！

”“来人！把这老东西扔出去！”两个大汉狞笑着上前拖拽。

娘亲孱弱的身子被粗暴地拖向风雪。“晚意！我的晚意啊——”她凄厉的哭喊撕裂寒风。

我挣扎着爬起，又被踹倒。额头撞上香炉，温热血流进眼睛。一片血红里，我嘶声哀求。

“哥！求求你！别动娘！”“钱我还！我一定还！”林承志踩住我的手，狠狠碾磨。

指骨几乎碎裂。“还？拿什么还？”他弯腰，掐住我下巴。“裴砚不要的破鞋，

也就百花楼不嫌弃了。”他猛地将我拽起，拖向门外风雪。

“不——”我绝望的哭嚎淹没在风雪里。破庙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娘亲微弱的呼唤。

林承志把我扔进一辆四面漏风的破马车。车轱辘碾过冻硬的路面。颠簸中，

我死死抠住车板缝隙。指甲劈裂，渗出鲜血。不能去百花楼。去了，就真的烂进泥里了。

车行至护城河畔，桥面结了厚冰。我假意顺从，趁看守不备，猛地撞开车门！

寒风像刀子灌进来。“贱人想跑！”大汉惊怒的吼叫追在身后。我不管不顾，

朝着冰封的河面狂奔！碎雪迷了眼，身后脚步如雷。心跳撞着耳膜，几乎要炸开。

冰面近在咫尺！纵身跃下的瞬间，后衣领被人狠狠揪住！“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被掼在冰面上，后脑剧痛。林承志喘着粗气追上来，一脚踹在我心口！“晦气东西！

差点让你坏了事！”喉头腥甜，我蜷缩着呕出血沫。他揪住我头发，逼我仰头。

“既然不老实…”他狞笑，眼中闪过恶毒。“哥几个，就在这儿教教她规矩！

”几个大汉围拢上来，阴影如山。粗糙的手撕扯我的衣襟。裂帛声刺耳。“不——！

”我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冰河。寒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像无数细针。绝望的泪水冻在脸上。

冰面下，暗流涌动。忽然，一道清冽如碎玉的声音穿透寒风。“放开她。”4我蜷在冰面上，

破碎的衣襟挡不住彻骨寒。泪眼模糊中，一道颀长身影踏雪而来。月白大氅，素青竹纹。

风雪卷起他衣袂，恍若谪仙。林承志被扰了兴致，怒骂：“哪来的杂碎！滚开！

”来人脚步未停。“我说，放开她。”声音不高，却似冰锥刺骨。林承志被激怒，拔刀上前。

“找死！”刀光映着雪色，劈向那人面门！电光石火间，来人广袖一拂。“铛！”长刀脱手，

钉入冰面，嗡鸣不止。林承志惨叫着捂住手腕，扭曲变形。几个大汉见状，怒吼着扑上。

月白身影如鬼魅穿行。骨骼碎裂声在寒风中格外清脆。不过瞬息，地上已躺倒一片哀嚎。

风雪卷过，只余死寂。那人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大氅带着清冽药香，兜头罩下。

暖意瞬间裹住我冻僵的身体。他解下腰间玉牌，塞进我颤抖的手心。触手温润。“城南，

济世堂。”他声音落在耳畔，很轻。“拿着这个，去找沈大夫。”我攥紧玉牌，

像抓住救命稻草。“恩人…名讳？”他顿了顿。“苏衍。”风雪模糊了他离去的背影。

林承志的咒骂追着他：“苏衍！你给老子等着！”我挣扎爬起，裹紧残留体温的大氅。

娘亲还在破庙！踉跄着奔回，推开庙门。草堆空空如也。角落只剩娘亲常戴的一支木簪。

簪头染着暗红血渍。“娘——！”我扑过去抓起簪子，浑身血液都凉了。

身后传来林承志阴毒的狞笑。“找那老不死的？”他被人搀着，腕骨软塌塌垂着。“晚了！

”他啐出一口血沫。“那老东西，被我‘请’回府享福了！”我目眦欲裂：“林承志！

她还是你继母！”“继母？”他像听到天大笑话。“一个爬床贱婢，也配？”他眼神淬毒。

“想见她？行啊！”“明日午时前，拿一千两到府上赎人！”他凑近，气息喷在我脸上。

“晚一刻…”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齿。“我就剁她一根手指头！”破庙门被摔上。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簪尖刺破掌心。血珠滚落，融进肮脏的雪泥。一千两。天罗地网。

5晨光刺破云层，雪停了。我裹紧苏衍的大氅，踏入济世堂。药香扑面而来。

坐堂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慈眉善目。“姑娘抓药？”我递上那块玉牌，声音嘶哑。

“我找沈大夫。”老者接过玉牌，神色骤变。他深深看我一眼。“随我来。”穿过回廊，

后院厢房清幽。老者推开房门。“公子，人来了。”窗边，苏衍正提笔写着什么。闻声抬眸。

晨光落在他侧脸，清隽如画。他搁下笔。“沈大夫是我师父，已云游去了。”“坐。

”他示意我对面的蒲团。我站着没动，指甲掐进掌心。“恩人昨日援手，晚意感激不尽。

”“今日…斗胆再求一事。”我屈膝，重重跪在冰冷砖地上。“求公子借我纹银千两！

”额头抵着地面，不敢看他。“晚意愿签死契，为奴为婢，此生偿还！”死寂在厢房里蔓延。

药香丝丝缕缕，缠绕着绝望。许久，头顶传来一声轻叹。“起来说话。”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固执地跪着，脊背绷紧。“林姑娘。”他忽然唤我。“你可知昨日冰河之上，

若非我偶然路过…”他顿了顿。“你当如何？”我浑身一颤，咬紧下唇。“晚意…别无选择。

”娘亲在嫡兄手里，多一刻都是煎熬。苏衍沉默片刻。“一千两，我有。”希望刚燃起，

又被他下一句冻结。“但不能给你。”心猛地沉下去，坠入冰窟。果然。非亲非故，

谁会填这无底洞？我撑起身，摇摇晃晃站起。“打扰公子了。”声音空洞。转身刹那，

手腕却被扣住。微凉的指尖，力道却不轻。“我的话还没完。”他迫我转身，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眼深邃如寒潭，却无端让人安定。“林承志贪得无厌。”“今日一千两，

明日便是两千两。”“你填得起？”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堵。他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物。

一枚小巧的乌木令牌，刻着古朴“隐”字。“此物可调动‘隐楼’暗卫。

”他将令牌放入我掌心。“想救你母亲，得用别的法子。”乌木触手生温。

我愕然抬眸：“隐楼？”那个传说中，可通鬼神，取人首级于无形的…隐楼？苏衍神色平淡。

“林承志绑人勒索，证据确凿。”“隐楼出手，名正言顺。”他指尖轻点桌面，发出叩响。

“你只需告诉我，要活的…”他眸底掠过一丝寒芒。“还是死的？”6暮色四合，

林府角门悄然打开。我裹着苏衍给的墨色斗篷，跟着引路的暗卫。脚步落在厚毯上，

无声无息。书房内，林承志正搂着美婢调笑。“爷的手腕疼死了…小桃红，

给爷吹吹…”门被推开时，他醉眼惺忪。“谁他娘的不长眼…”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清我身后如鬼魅般浮现的几道黑影。酒意瞬间吓醒。“林晚意？！

你…”暗卫首领上前一步，声音冷硬。“林公子，你绑架继母，勒索钱财。

”“隐楼奉命拿人。”林承志脸色煞白，猛地推开美婢。“放屁！什么隐楼！老子不认识！

”他踉跄着去抓墙上的剑。“来人！有刺客！”门外死寂。无人回应。暗卫首领身形微动。

“咔嚓！”林承志抓剑的手腕被生生折断！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他被反剪双手，

死死按在书案上。墨汁溅了满脸，状如恶鬼。“林晚意！我是你哥！你敢…”我走到他面前，

斗篷帽子滑落。烛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我娘在哪？”林承志眼神怨毒：“呸！贱人！

勾结外贼…”暗卫首领脚下用力。他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惨叫变调。

“地…地窖…”我转身奔向地窖。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娘亲蜷在角落草堆里，气息奄奄。

一只枯瘦的手，血肉模糊。小指不见了。“娘——！”我扑过去，抖着手去探她鼻息。

微弱的气息拂过指尖。还活着！我撕下衣襟，死死按住她断指处。鲜血迅速浸透布条。“娘，

没事了…晚意带你走…”娘亲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泪滑落。

“意儿…你…不该回来…”暗卫首领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姑娘，人犯如何处置？

”我抱起轻得像片枯叶的娘亲，头也不回。“留口气。”“他欠我娘的，我要亲手讨。

”踏出地窖时，身后传来林承志非人的惨嚎。一声，又一声。像地狱传来的丧钟。

马车疾驰在寂静长街。娘亲躺在我怀里，体温一点点流逝。“快！再快点！”我朝车夫嘶喊，

声音抖得不成调。济世堂的后门早已敞开。苏衍立在檐下，素青长衫被夜风吹得猎猎。

见到我怀中血人，他瞳孔微缩。“抱进来！”厢房里灯火通明。娘亲被轻轻放在软榻上。

苏衍剪开她染血的衣袖，露出那只残缺的手。断口狰狞，皮肉翻卷。他神色凝重，

迅速打开药箱。金针封穴，药粉雪片般洒落。我死死攥着拳，指甲嵌进肉里。

血腥味混着药味，浓得窒息。“参片！”苏衍声音沉冷。我抖着手，将参片压进娘亲舌下。

她灰败的脸色，毫无起色。苏衍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刀！

”旁边学徒递上薄如柳叶的刀刃。烛火下，刀尖寒光一闪。他利落地削去腐肉，清理创面。

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娘亲在昏迷中痛得抽搐。“娘…”我哽住，泪如雨下。苏衍手下未停，

声音却稳。“按住她。”我扑上去，用尽全力压住娘亲瘦弱的肩膀。温热的血溅上我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苏衍终于直起身。染血的布巾丢入铜盆，晕开大片猩红。“命保住了。

”他声音带着疲惫的喑哑。“但断指…接不回了。”我虚脱般滑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啼。天快亮了。7晨光熹微，透过窗棂。娘亲在药力下沉睡，

呼吸微弱却平稳。我蜷在脚踏边，守了一夜。门被轻轻推开。苏衍端着一碗药进来，

热气氤氲。他换了身月白常服，袖口沾着点点墨迹。“喝了。”药碗递到我面前，

褐色的药汁晃荡。浓重的苦味钻入鼻腔。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些年，喝过太多苦药。

裴砚给的避子汤，林府克扣的劣药。苦得让人作呕。苏衍将碗又往前送了送。“安神定惊。

”他语气不容拒绝。“你脉象浮乱，再熬下去，油尽灯枯。”我接过药碗，

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节。一颤。滚烫的碗壁灼着掌心。闭上眼，仰头灌下。苦！

从舌尖一路烧到胃里，呛得我咳嗽起来。泪花模糊了视线。一块雪白的方糖递到唇边。

“含着。”苏衍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怔住，迟疑地含住糖。甜味迅速在口中化开，

压住了翻涌的苦涩。很陌生的滋味。他收回手，目光落在我颈侧。那里被林承志撕扯过，

留下青紫指痕。“上药。”他打开一只青瓷小罐。清凉的药膏带着淡淡草木香。

微凉的指尖沾着药膏，点上我的皮肤。我猛地一颤，下意识躲闪。“别动。”他扣住我肩膀，

力道不重，却挣不开。指腹带着薄茧，划过颈侧淤伤。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

酥麻的痒意窜起，激起一阵战栗。我僵着身子，不敢呼吸。太近了。能看清他低垂的睫羽，

根根分明。和裴砚的霸道掠夺不同。苏衍的触碰，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克制。

这感觉让我心慌。“好了。”他收回手，盖上药罐。“外伤无碍，内里需调养。

”“济世堂缺个整理药典的帮手。”他将药罐推到我面前。“你可愿留下？”我愕然抬头。

留下？以什么身份？一个被王爷厌弃的外室？“公子大恩，晚意没齿难忘。”我避开他视线，

声音干涩。“但…我身份不堪，恐污了济世堂清名。”苏衍忽然笑了。很浅的笑意，

像初春湖面掠过的风。“济世堂只问伤病，不问出身。”他起身，月白衣袖拂过案几。

“林晚意。”他第一次完整叫我的名字。“人活着，不该只为过去。”8日子水一样滑过。

我在济世堂后院安顿下来，守着娘亲。她醒后，精神时好时坏。断指的伤反复溃烂，

高烧不退。苏衍亲自煎药，施针。他常在娘亲榻前一坐就是半日，捻针的手指稳如磐石。

我默默学着辨认药材，整理堆积如山的药典。指尖染上墨香，渐渐盖过记忆里的血腥。

有时苏衍会考校我药性。“当归何用？”“补血活血，调经止痛。”“若遇血热妄行之症，

当如何？”“…配生地、丹皮，清营凉血。”他偶尔会点头，眼底有极淡的赞许。

像寒潭里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微不可察的涟漪。我的心也跟着轻轻一荡。惊觉时，

又慌忙垂下眼。不敢深想。这日，替苏衍送药方去前堂。刚掀开帘子，

一道尖利的女声刺入耳膜。“叫苏衍出来！”药柜前，新侧妃柳如烟锦衣华服，趾高气扬。

她身后跟着几个王府侍卫，气势汹汹。坐堂大夫陪着笑。“侧妃娘娘，

苏先生在后院问诊…”“问诊？”柳如烟冷笑，染着蔻丹的指尖直指药柜。“本妃腹痛难忍，

你们济世堂抓的药毫无效用！”“庸医误人！给我砸！”侍卫应声上前，抬手就要掀翻药柜！

“住手！”我脱口而出。柳如烟闻声转头，目光如毒蛇缠上我。“哟，我当是谁。

”她红唇勾起，踩着满地狼藉走来。“这不是被王爷丢出去的…林姑娘吗？

”她故意拔高声音，满堂目光瞬间聚焦。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怎么，王府待不下去，

跑来这药铺打杂了？”她掩唇轻笑，眼神却淬毒。“也是，破落户配江湖郎中，正好！

”侍卫们哄笑起来。我攥紧手中药方，指节发白。“侧妃娘娘，药不对症，可请苏先生复诊。

”“无故打砸，于理不合。”柳如烟猛地扬手！“啪！”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贱婢！也配教训本妃？”她尖利的护甲刮过我的脸，留下血痕。

“本妃今日就教教你规矩！”她扬手又要打下。手腕却在半空被死死扣住！

苏衍不知何时出现，挡在我身前。他捏着柳如烟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变了脸色。

“苏衍！你放肆！”柳如烟尖叫。苏衍眸色沉冷如冰。“济世堂内，伤人者…”他声音不高，

却让满堂死寂。“断手。”9柳如烟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敢！”她声音尖利，

却掩不住颤抖。苏衍指节用力。“咔。”一声轻响。柳如烟杀猪般嚎叫起来！“啊——！

我的手！”侍卫们拔刀欲上。苏衍眼皮都未抬。“动一步，断腿。”声音冷得像三九寒冰。

侍卫们僵在原地，竟无人敢动。柳如烟疼得涕泪横流，怨毒地瞪着我。“林晚意！你这贱人！

勾引完王爷，又勾搭…”“聒噪。”苏衍指尖在她颈侧一拂。柳如烟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嗬嗬气音。满堂死寂。苏衍松开手。柳如烟像摊烂泥般软倒在地，捧着变形的手腕，

惊恐万状。“滚。”苏衍吐出冰渣似的一个字。侍卫们如蒙大赦，架起柳如烟，

连滚爬爬逃出济世堂。门帘晃动，带进一阵冷风。苏衍转身，目光落在我脸上。

血痕火辣辣地疼。他眉心微蹙。“疼么？”指尖沾了清凉药膏，又要抚上来。

我下意识偏头躲开。“不…不疼。”他手顿在半空。气氛凝滞。

“公子为我得罪誉王府…”我声音发紧。“不值当。”苏衍收回手，眸色深沉。“林晚意。

”他忽然连名带姓叫我。“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我怔住。是什么？一个玩物，一个累赘。

他逼近一步，清冽的药香笼罩下来。“在我眼里…”他抬手，指尖最终落在我肩头。

轻轻拂去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枯叶。“你是济世堂的人。”“动你，便是动我苏衍的底线。

”10腊月二十三，小年。娘亲终于能下床走动。济世堂后院支起小锅，煮着驱寒的药膳。

雾气氤氲，带着当归黄芪的暖香。苏衍破例温了一壶黄酒。“祛风活血。”他如是说。

酒液入喉，辛辣后泛起微甜。娘亲苍白的脸上也难得有了血色。她拉着苏衍的手，絮絮叨叨。

“苏先生大恩…老婆子无以为报…”“晚意命苦…往后…求先生多看顾…”苏衍安静听着，

偶尔应一声。烛火跳跃，映着他清隽侧脸。暖意顺着酒液蔓延四肢百骸。我有些微醺，

支着额看他。他似有所觉，抬眸望来。视线相撞。他眼底映着烛光，像落了星子。

我慌忙低头，耳根发烫。“砰！砰！砰！”急促的砸门声骤然撕裂温馨！“开门！王府拿人！

”娘亲吓得一哆嗦，药碗摔在地上。我瞬间酒醒。苏衍按住我起身的肩。“坐着。”他起身，

墨色大氅无声滑落肩头。门栓拉开。寒风裹着雪沫卷入。门外火把通明，映亮裴砚冰冷的脸。

他披着玄狐大氅，身后黑压压的侍卫。目光越过苏衍，直直钉在我身上。“林晚意。

”他声音淬着冰。“跟本王回去。”11雪粒子扑在脸上，刀割似的。

裴砚的目光像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我身上。“本王的话，没听见？”苏衍挡在我身前，

月白袍角被风吹起。“誉王殿下深夜强闯民宅，所为何事？”裴砚冷笑，马鞭直指苏衍。

“苏大夫好手段。”“藏匿本王逃妾，唆使她打伤本王府眷！”“这笔账，怎么算？

”“逃妾？”苏衍声音平静无波。“林姑娘身契何在？”裴砚一滞。我从未有过身契。

外室而已，连妾都不如。裴砚眼中戾气翻涌。“本王说她是谁，她就是谁！”他猛地挥手。

“拿下！”侍卫如狼似虎扑上！苏衍身形未动。暗处几道黑影鬼魅般闪出！“铛啷！

”金铁交鸣！不过瞬息，冲在最前的侍卫已捂着手腕惨嚎。钢刀落地。

隐楼暗卫无声挡在阶前，气息森然。裴砚脸色铁青。“苏衍！你要与本王为敌？

”苏衍负手而立，风雪卷起他衣袂。“誉王殿下。”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此处是济世堂，不是你的王府刑堂。”“要拿人…”他抬眸，眼底寒芒乍现。

“拿出官府的缉捕文书。”“否则…”他广袖微拂。“滚。”最后一声，如冰锥凿地。

裴砚额角青筋暴起，死死攥紧马鞭。火把噼啪作响，映着他扭曲的脸。他忽然看向我，

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林晚意。”“你娘断指溃烂，痛不欲生吧？”我浑身血液骤然冻结！

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裴砚欣赏着我骤变的脸色，慢条斯理。

“本王新得了一味南疆奇药。”“名‘枯骨生肌’，可愈断肢，解百毒。

”他指尖把玩着一个白玉小瓶。“想要吗？”那玉瓶在火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

像毒蛇的鳞片。娘亲枯瘦痛苦的脸闪过眼前。她夜夜被断指之痛折磨，高烧呓语。我攥紧拳，

指甲陷进肉里。“条件。”声音哑得不成调。裴砚笑了，志在必得。“跟本王回府。

”“跪着，给如烟奉茶认错。”寒风卷着雪沫，灌进领口。刺骨的冷。

苏衍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沉冷。“南疆‘枯骨生肌’，实为‘腐心蚀骨’。”“以毒攻毒，

饮鸩止渴。”他盯着裴砚，字字如刀。“誉王殿下，好狠的心肠。”裴砚脸色骤变！

“胡言乱语！”他猛地扬手，玉瓶狠狠砸向石阶！“啪！”玉瓶碎裂！

深褐色的药汁溅在雪地上，嘶嘶作响。腾起刺鼻白烟！积雪瞬间被腐蚀出焦黑孔洞！

娘亲倒抽一口冷气，瘫软下去。我扶住她，浑身发冷。若真用了此药…裴砚，你要我娘死？！

裴砚眼底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被暴怒覆盖。“苏衍！你一介草民，屡次挑衅本王！

”“真当本王不敢杀你？！”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光森寒，直指苏衍心口！“给本王杀！

”侍卫刀剑出鞘，寒光映雪！隐楼暗卫瞬间迎上！血光乍现！混乱中，裴砚的剑锋破空而来！

直刺苏衍！“小心——！”我脑中一片空白，扑身挡去！剧痛从肩胛炸开！

冰冷的剑刃穿透皮肉。温热的血涌出，迅速染红素衣。“晚意！

”苏衍的声音第一次失了冷静。他接住我软倒的身子，指尖疾点我伤口周围大穴。血涌稍缓。

裴砚持剑的手僵在半空。他盯着我染血的肩，眼神有一瞬的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暴怒。

“林晚意！你就这么护着他？！”他声音嘶哑，像受伤的野兽。苏衍将我交给扑来的娘亲。

他缓缓起身，抽出腰间软剑。剑身薄如秋水，映着他寒冰般的眸子。“裴砚。

”他第一次直呼其名。“这一剑…”软剑轻吟，直指裴砚咽喉！“我要你用命还。

”12雪更大了。济世堂前，血混着泥泞，在火把下刺目惊心。

苏衍的剑尖停在裴砚喉前半寸。剑气割裂了裴砚颈侧皮肤，血线蜿蜒。

裴砚的侍卫被隐楼暗卫死死压制，动弹不得。他孤身立在剑下，玄狐大氅染了泥污。狼狈，

却不减戾气。“苏衍。”裴砚舔去唇边溅上的血，眼神疯狂。

“为了个本王不要的破鞋…”“你敢弑皇族？”苏衍的剑纹丝不动。“弑你？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脏了我的剑。”软剑倏地收回，挽了个凌厉的剑花。“滚。

”裴砚颈间血珠滚落，染红衣领。他死死盯着被娘亲搀扶的我，眼神像淬毒的钩子。

“林晚意。”他声音嘶哑。“今日这一剑，本王记下了。”他猛地转身，

玄色大氅在风雪中翻卷。“我们走！”侍卫搀扶着伤者，狼狈退去。

火把的光消失在长街尽头。寒风卷着血腥气，灌入肺腑。我肩上的伤口疼得钻心。“晚意！

我的儿啊…”娘亲哭得几乎昏厥。苏衍打横抱起我，疾步走向内室。“备热水！金疮药！快！

”他的声音绷紧，失了往日的平稳。厢房里灯火通明。我被轻轻放在软榻上。

肩头的血浸透衣衫，黏腻冰冷。苏衍剪开我的衣襟，动作极快。冰冷的空气触及伤口，

激得我瑟缩。“忍一忍。”他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烈酒淋上伤口。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温热的指腹忽然抵住我齿关。

“别咬自己。”他声音很近。我茫然松开齿关。下一瞬，一块软木塞进我口中。

清苦的药香萦绕。“咬着。”他迅速清理创口，敷上药粉。动作利落，指尖却滚烫。

包扎的白布绕过肩颈，他俯身时，呼吸拂过我耳畔。很近。近到能看清他低垂眼睫上，

凝着的一点未化的雪。心口没来由地一悸。伤口包扎妥当，他直起身，额角全是细密的汗。

“剑锋偏了半寸，未伤筋骨。”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喑哑。“万幸。”我松开紧咬的软木，

舌尖尝到苦涩的药味。“多谢…公子。”声音虚浮。他深深看我一眼，没说话。

转身去开药方。娘亲端来煎好的药，红着眼喂我。

“意儿…我们走吧…离开京城…”她枯瘦的手抖得厉害。

“娘怕…怕他再来…”我咽下苦涩的药汁，望向窗棂。风雪未停。济世堂外，誉王府的阴影，

如影随形。苏衍提笔蘸墨，在灯下落笔。“走不了。”他声音平静，却斩钉截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躲到何处？”他搁下笔，将药方递给娘亲。烛火跳跃，

映着他沉静的侧脸。“他要战…”墨迹未干的字迹，力透纸背。“那便战。”13冬雪化尽，

春日迟迟。我的伤在苏衍的调理下渐愈。肩头留下了一道浅粉色的疤。像条丑陋的蜈蚣。

苏衍调了祛疤的玉容膏，每日亲自替我涂抹。微凉的药膏混着他指尖的温度。每一次触碰，

都像羽毛搔过心尖。我学会了刻意避开他的眼神。济世堂的日常却变了。抓药的百姓少了。

多了些眼神闪烁，举止怪异的人。他们或蹲在街角，或倚在茶摊。

目光毒蛇般缠绕着济世堂的门楣。“是王府的探子。”学徒低声告诉我。苏衍依旧坐堂问诊，

神色如常。只是隐楼暗卫的身影，在济世堂周围出现得愈发频繁。无声的对峙。

像暴风雨前死寂的闷雷。三月初七，娘亲的断指伤口突然恶化。溃烂流脓，高烧不退。

苏衍守了一夜，施针用药。天蒙蒙亮时，娘亲的烧才勉强退下。苏衍眼下泛着青黑。

我递上一盏参茶。“公子歇歇吧。”他接过茶盏，指尖冰凉。“那剑上淬了毒。

”他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腐肌散，南疆秘药。”我如坠冰窟。裴砚！他竟在剑上淬毒！

“可能解？”声音抖得不成调。苏衍沉默良久。“需一味药引。”他抬眸，眼底布满血丝。

“九叶重楼。”14九叶重楼。生于南疆瘴疠之地，百年难遇一株。济世堂的库房被翻遍。

没有。京城所有药铺问遍。没有。暗卫带来的消息更令人绝望。“三年前，

最后一株九叶重楼，被誉王府收入库中。”王府。又是王府！娘亲又开始高烧，呓语不断。

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我，指甲陷进我肉里。“意儿…疼…娘疼啊…”我心如刀绞。窗外，

暮色四合。像一张巨大的、窒息的网。苏衍推开房门，带着一身夜露寒气。

他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牛皮地图。“我去南疆。”他声音平静，却斩钉截铁。“快马加鞭，

月余可返。”“你守好济世堂，等我。”我猛地站起！“不行！”南疆瘴疠之地，毒虫遍地。

九叶重楼生于绝壁，采摘者十死无生！“太险了！”我声音发颤。苏衍展开地图，

指尖划过蜿蜒的墨线。“走滇南古道，避开毒沼。”他抬眸，烛火映着他坚定的眼。

“你娘的毒，等不起。”我抓住他衣袖，布料冰凉。“我和你一起去！”“胡闹！

”他第一次对我厉色。“你肩伤未愈，南疆凶险…”“凶险？”我打断他，直视他的眼睛。

“公子为我母女，做的还不够多吗？”“这一次，我陪你。”他看着我，久久不语。

烛火爆了个灯花。他终是败下阵来，轻轻叹了口气。“好。”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

掌心滚烫。“生死同路。”15滇南古道，蜿蜒于崇山峻岭。瘴气如灰白的纱幔，终日不散。

越往南，人烟越稀。向导在踏入毒龙岭前便拿了银子遁走。“再往前…就是阎王殿喽！

”他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丛林。苏衍将一枚避瘴丹塞入我口中。“含着，别咽。

”清苦的药味弥漫开来。密林深处，腐叶没膝。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声，却危机四伏。

“嗤——”细微的破空声！苏衍猛地将我拽入怀中！一道碧影擦着我耳际射过，

钉在身后树干上。尾羽剧颤。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蛇头被一枚柳叶刀贯穿，死死钉住。

苏衍收刀回袖，动作快如鬼魅。“跟紧我。”他声音紧绷，握着我的手心微湿。掌心相贴处，

烫得惊人。翻过一道陡峭的山脊时，我脚下腐木突然断裂！身体失控下坠！“晚意！

”苏衍扑身抓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冲力将他带得前倾！尖锐的岩石划破他手臂，鲜血涌出！

“放手！”我嘶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毒雾渊薮！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岩缝，指节泛白。“抓紧…我！”他用尽全力将我拽上！

两人滚在狭窄的岩台上，喘息粗重。他的手臂血肉模糊，鲜血染红素青衣袖。

我抖着手去撕衣襟。“别动。”他按住我，迅速撒上药粉，扯下布条包扎。动作干脆利落。

“小伤。”他抬眸，唇色因失血而苍白。却还试图安抚我。“快到了。”瘴雾深处，

隐约可见一道孤绝的断崖。崖壁上，一点冰蓝幽光，在灰雾中若隐若现。九叶重楼！

希望如星火燃起。攀上断崖时，日已西斜。那株冰蓝色的药草，生于崖壁一道狭窄的石缝中。

九片晶莹剔透的叶子，簇拥着一朵铃铛般的蓝色小花。在暮色中流转着梦幻的光泽。

美得惊心动魄。苏衍将绳索系在崖顶老树。“我去。”他不由分说，将绳尾塞入我手中。

“抓紧。”他深深看我一眼，转身滑下悬崖。身影迅速被灰雾吞没。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绳索在掌心一点点下滑。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突然！绳索猛地剧烈晃动！

崖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苏衍——！”我扑到崖边，嘶声大喊！浓雾翻滚，

吞噬了所有声响。绳索另一端，死一般沉寂。16崖顶的风，冷得像刀子。我死死攥着绳索，

指骨泛白。掌心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混着冷汗，黏腻刺痛。“苏衍！”嘶喊声撞在崖壁，

碎成空洞的回音。没有回应。只有浓稠的灰雾，无声翻涌。像一张巨大的、嘲弄的嘴。

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窒息。我发疯般拽动绳索！沉重的拖拽感从另一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