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那天,情况危急。我难产大出血,正赶上医院血库告急。
同血型的老公张筒在陪着小三过生日。他嫌烦挂了医院电话:“生个孩子,有那么矫情吗?
滚,老子不去。”后来,我羊水栓塞一尸两命。再睁眼,回到了十六岁。
张筒在村口堵住我:“夏盼儿,你回来了?”1 重生禧年咽气后有短暂的一段时间,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到张筒赶来伏在我的身体上嚎啕大哭。夏丽丽拉住他。“姐夫,
人死不能复生啊。”他抱住夏丽丽,眼泪鼻涕全抹到夏丽丽身上去了。“丽丽,
你姐怎么会真走了啊。我以为她只是跟我斗气。”手术的医生护士出来劝他。
张筒一把扯住医生的衣领。“你把我老婆治死了,就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怎么说你们也要赔个百八十万。”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弹幕。
“男主的第一桶金要来了吗?”“是啊,男主就是拿着这笔钱创业,
和女主宝宝一起赚了好几千万呢。”“那这样看来,夏盼儿也算死得所所了。”死得其所?
原来我的命,只是这对奸夫淫妇往上爬的一个垫脚石。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扑向张筒,
想拉着这个恶魔一起坠入无边地狱。却穿过他的身体,直直撞进墙里。眼前一黑。再睁眼,
我回到了十七岁。新年刚过,村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红色爆竹烟花纸。
大家还停留在欢庆千禧年的氛围里。裹着旧棉袄的张筒老远就朝我招手。“夏盼儿,
你回来了?”他稚嫩青涩的面貌给我吓得一惊。我顾不上手里的衣服,吓得转身就想往回跑。
刚下过雨,河边的泥巴格外湿滑。我转身太急,一个没踩稳,连同身旁装满衣服的洗衣盆,
一起摔进了河里。2 落水惊魂河里的水冷到像要淬进我的骨头里。
厚重的棉袄被水浸透了裹在身上。重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拖着我往下沉。难道,
刚重生就又要死在这里吗?绝不可以。我拼命扑腾着手,想把头露出水面。河边,
张筒快跑几步来到近前。“哎呀,盼儿,我来救你。”他脱了衣服就要往河里跳。
前世也是这样。我新年落水,张筒脱了衣服救我。上岸就被村里人看到。爸妈说我坏了名声。
还没过十五就给我塞进张筒家里逼我成亲。一想到这,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拼命抱住洗衣石,在巨大的水流冲击下强行站直了身体。终于将脖颈以上的部分露了出来。
张筒却像没看到我已经自救了一样,大喊着“夏盼儿,我来救你。”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看他在离我几丈远的地方向我游过来。我看他面目狰狞。分明不像来救我,
倒像是水里要拖人下去的恶鬼一般。我不敢耽搁,求生的欲望使我生出无边的力气。
抱住洗衣石挪上了岸。我伏在岸边大口大口喘着气。水里的张筒见我上岸,
眼里浮出一道凶光。他从水里游上来。被冻得浑身青紫却不急着穿衣服。反而大声嚷嚷起来。
“夏盼儿,幸亏我在这里,不然你就被淹死了。”“夏盼儿,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我听着他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终于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引人过来。我顾不上喘气,
抄起手边一块石头就往他身上砸。“傻叉,闭嘴吧你。”张筒没料到我会突然袭击,
一下被我击中倒在地上。身上的棉袄有千斤重。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谁在那边?
是不是有人落水了?”眼见着那人影已经在向这边跑了。
我只能就近往河边半人高的草里一滚。藏在草里大气不敢出。来人是张筒他妈。
我一看到她就想起前世她为我灌下的那一副副生子秘方。要不是她灌我喝下那么多补药,
我也不会胎大难产引发大出血。她还非逼着我去做B超看男女。知道是女孩后,
他们就连做产检的钱也不给我。在我难产在手术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她在给张筒的新欢,我亲妹夏丽丽炖新的生子大补汤。我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恨不能现在就出去打死她。可是现在出去,我和张筒肯定又扯不清了。重活一世。
我不能再陷入前世的境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住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
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张筒他妈看到自己儿子浑身青紫的倒在地上,吓得大嚎起来。“哎哟,
我的儿,你怎么倒在这里了。”“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正月里大家都没啥农活。很快有在门口玩的村民们听到动静跑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
好歹是把昏迷不醒的张筒抬了回去。我这时才敢拖着快冻到僵硬的身体出来,
河里的衣服早就被冲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件大袄子被洗衣石挡住没冲下去。我将衣服一笼,
避着人群往家赶。好在今天是个艳阳天。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赶走了些心底刺骨的寒意。
3 家门风波第二天一早,我家门就被敲得砰砰响。我打开门一看,
张筒他妈带着张筒和一堆亲戚围在我家门口。张筒还发着烧,裹着厚厚的棉袄,
时不时哆嗦一下,缩在他妈身后。“夏盼儿,我儿子为了救你才落了水,现在冻成这样,
你得给我个说法!”今生和前世不同。张筒他妈来的时候我已经藏起来了。
这村里又没有监控录像。我打定主意抵死不认。“你这是什么说法?
我昨天洗完衣服就回来了,我什么时候落的水?”“你可不能平白无故胡说八道!
”张筒听了这话,气得指着我道:“你……夏盼儿,我明明是看你掉进水里,
才好心下水救你,你怎么能这样!”我看着张桐冷笑:“如果确实是你说的那样,
我落水被你救了,为什么今天你冻成这样,我反而什么事没有。”“按理说,
我落水泡的时间比你久,我应该更严重吧?”“那当然是因为我脱了衣服去救你的,
那么冷的水我就泡在里面,当然更严重了。”“这话就奇了怪了,要是我先落水,
你不急着救我,大冬天的反而先脱衣服。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这样是想毁我名节吗?
”张筒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张筒他妈推了一把,推得我一个踉跄磕在桌子角上。“行了行了,
我懒得跟你一个白眼狼掰扯,你家大人呢?我跟你爸妈说。”“姐,你这是又闯啥祸了?
怎么我们才出去一天,家门口就围了一堆人?”隔得老远,
孙丽丽那尖锐刻薄的声音都传到我耳里了。她跑过来,炫耀式地晃晃手里的红包。
我爸妈紧跟着进来。张筒他妈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哀嚎起来。“哎哟,你俩可算回来了。
”“你们俩生的这是啥女儿哦!”她扯着张筒的衣袖往我爸妈面前拽。“你看看,你看看,
昨天她落水,我儿子下去救她折腾成这样,她一句感谢的话没有,还不认账了,你说说,
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啊!简直是畜生。”我爸妈一看这屋里的架势,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妈揪着我的耳朵就过去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照例是不认账。
张筒他妈几步冲到外面就大喊大叫起来。“大家来看看啊,
都来看看夏盼儿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都来为我评评理,我儿子昨天为了救她落的水,
她却怪我儿子脱衣服,还不认账。”“你们说说,哪有这种事,这以后谁还敢做好事啊!
”这才年初,正是亲戚来往走动拜年的时候。一堆人闲着没事就凑了过来。“张家婶子,
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认呢。”“不是我说,这救人的时候,手挨着手脚挨着脚的,
我怕是浑身都被看光了吧,这以后谁还敢要她啊?”“哎呀,索性你儿子就好人做到底,
娶了她算了吧。”前世的这些言语再一次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再也忍不住,
拿着扫帚就冲了出去。“我说了没救就是没救,如果真是他救的我,
为什么你们去搬张筒的时候没见着我呢?”“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嘴打烂。
”我挥舞着扫帚,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生怕我发疯打到他们,都连连后退。弹幕又热闹起来。
“不管男主是不是为了系统,也是救了她啊?她怎么能这样没家教。”“真是白眼狼一个,
要不是男主需要性传播跟她签订契约才能绑定系统,谁稀罕她啊,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
真以为自己天仙下凡谁都想娶她?”“楼上说出这种话家里也得请高人了哈,
契约签订只有性传播?明明绑个头发都能搞定的事情,男主自己要占人家便宜就直说,
还有那个破点天灯系统不就是个强盗吗?凭啥人家吃的苦果好处全让男主占了啊?咋了?
就你家男主是人,NPC 的命就不是命了呗。”“这本来就是背德爽文啊,
要看正能量就自己润去看马克思行不行?”我对其他辱骂我的话语视而不见,
视线却停留在点天灯系统上久久不能回神。点天灯?
我上辈子在厂里打工时曾经听到过这种说法。在拍卖场上,当我方点天灯时,
无论其他各方出价多少,我方都会继续加价到底。思绪翻涌。
我忽而想起上辈子张筒没上过一天班,卡里却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汇款。
而且每次都是正好在我发工资的日子,每次都正好比我多一点。他从前说是在外面干些杂活。
原来是……我冷笑起来。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张筒明明喜欢的是我妹妹却非要和我结婚。难怪重生回来他还不肯放过我,要一直纠缠。
他是想和我签订所谓的契约,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再把我一脚踢开。“够了!都够了!
”我爸在屋内把桌子拍的砰砰响。“夏盼儿,你还要不要脸!”“都被人看光了,
还有脸这里赶人!给我滚回去,我们夏家没你这个女儿,既然你跟张筒已经这样了,
你就滚到张家去。”时隔二十几年,我再次听到父亲的这番话。还是觉得痛彻心扉。
我突然就觉得没力气了。手中挥着的扫帚也掉到地上。张筒似笑非笑地上前扶我。“盼儿,
跟我回去吧。”门外,村民们围着我指指点点,说我不守名节,忘恩负义。门内,
我亲爸将桌上的杯子砸到我面前,让我滚去张家。我妈搂着夏丽丽,生怕这副场景吓到她。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我抬手抹了一把,竟然已是满脸泪水。原来从始至终。
张筒究竟救没救我根本就不重要。村里的人想看我笑话。
而我爸只一门心思想甩掉我这个烫手山芋。上辈子我刚考上市里高中时,我爸就愁眉不展。
“盼儿啊,女娃娃读那么多书有啥用?终归是要嫁人的。”“你看你老王家的闺女,
你红子姐,初中还没读完就去城里打工了,现在人认识了大老板,哦哟,那可不得了嘞。
”“你知道人彩礼给了多少噻,两万块钱嘞!乖乖,他们家现在都成万元户了,
要戴大红花哩。”我那时候不懂,只以为是家里穷拿不出钱。我说没事的爸,
我可以自己去城里打工挣学费。我爸紧皱着眉头,吸了口烟没说话。
高一的学费是我整整一个暑假打了两份工赚来的。我白天在饭店给人端盘子倒水,
晚上去书店当售货员。累的脚不沾地,好险才在开学前凑够了学费。
可没想到高二这年寒假就出了我落水被张筒救了的这茬子事。两篮子鸡蛋,一头猪,
我被家里塞给张筒。连领证的年纪都没到,摆了两桌酒席,就成了张家人。
他们自然更不会供我读书,只管把我送到服装厂里打工,供着张筒读高中。
4 条件交换他们见我不发一言,只以为我是认命了,屈服了。张筒想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走吧盼儿,你家也不要你了,跟我回去吧。”我站了起来,狠狠将张筒推到地上。
冲到房里,将门一锁,埋在床上痛哭。我爸将张筒扶起来。“她就是一时想不开,
你回去准备下,你俩八号就结婚,我保管给她送你家去。”门外的人散了。到吃晚饭时,
我妈端着饭在我门前。“闺女,你也别再犟了,听妈一句劝,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
”“张筒对你不错,人也没啥坏心,你跟他处,他会对你好的。”“是他对我好,
还是因为你们不想供我读书?我都说了学费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为什么你们要急着把我推出去?”我妈顿了一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你有这读书的功夫,
好好去城里打工说不准还能认识个大老板,你现在都被张筒看光了还不跟人结婚,
等以后嫁不出去你就老实了。”“你怎么就不知道为爸妈想想,你就不能退一步吗?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退一步,退两步。我上一世就是一退再退,一步步让出了自己的人生。
“那要是夏丽丽要读书呢?你们也不给她学费吗?你们也会这样对夏丽丽吗?”我妈沉默了。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答案。上辈子夏丽丽没考进一中,
我爸妈东拼西凑借了五千块钱给她买进去的。我一直没明白,同样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为什么他们会偏心到这种地步。但也不重要了。我擦干脸上的眼泪。老天让我重活一次,
这辈子,我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我脑海中心思急转,
在我妈走之前,我已经打开了门。我接过我妈手里的碗筷。“妈,别说了,我愿意嫁给张筒。
”我妈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我却紧接着说了句。“但我有个条件。
”5 逃离困境我要求张家供养我读完高中,等我读完高中再结婚。
张筒他妈撵鸡似的将我妈撵出了门。“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我儿子愿意娶她是她的福气!还敢跟我们家提条件,我呸!”“真是狗娘养的眼睛长脑门上。
”夏丽丽在炕上嗑着瓜子看笑话,我爸脸黑的能赛过锅底。“读书读书,
老子看你就是读书读孬了,你究竟为什么一门心思非要去上学?
我看你怕不是学校里跟哪个臭小子好了吧?不然怎么这么魔怔!”他越说越觉得十分有理,
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老子告诉你,你要是在外头读书把肚子搞大了张家不要你,
你就给我死外头别回来了,我们家也丢不起这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人家张筒哪里配不上你了,你嫁过去绝不会少你口吃的喝的。”“爹,
姐肯定是看不上张筒想嫁城里大老板呢,不然为啥非要去上学,不就因为高中在城里吗?
”我爸冷哼一声。“大老板?你以为你是丽丽啊,我告诉你,
只有长丽丽这样的才能被大老板看中,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要这么自私,你现在嫁给张筒,
拿了张家钱好好供你妹妹打扮打扮,以后等你妹妹嫁了老板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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