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弑君之夜浓稠的黑暗,裹挟着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太极殿的每一根梁柱上。殿外,
厮杀声、兵刃撞击声、濒死的惨嚎,如同地狱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撞击着紧闭的朱漆大门。
每一次撞击,都让门上镶嵌的鎏金兽首狰狞地颤抖。殿内,死寂得可怕。
巨大的蟠龙金柱投下扭曲的暗影,只有角落的青铜仙鹤灯盏里,
一点残存的烛火在不安地跳跃,将殿中央那方猩红地毯上蜿蜒流淌的暗色液体,
映照得如同活物般诡异扭动。那液体,源自龙榻。明黄的帐幔半垂,
隐约勾勒出榻上一个僵直的人形轮廓。大胤朝的九五之尊,我的夫君,皇帝李琰,
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仰躺着,双目圆睁,死死瞪着描金绘彩的藻井顶,
浑浊的瞳孔里凝固着最后的惊怒与难以置信。他的嘴角,蜿蜒下一道已经发黑的血痕,
在明黄寝衣上泅开一片令人作呕的污渍。我,谢知微,当朝皇后,就站在龙榻三步之外。
指尖残留着滑腻的触感。是那只小小的、内壁沾着无色无味“醉仙引”的九龙玉杯,
刚刚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时的冰凉。此刻,那玉杯静静躺在厚厚的地毯上,
在微弱烛光下反射着温润却致命的光泽。殿外,一声巨大的撞击轰鸣!
沉重的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栓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紧接着,
是靴底踏过满地尸骸和血泊的粘稠声音,由远及近,沉重、缓慢、带着铁器摩擦的冷硬声响,
每一步都踩在人心最恐惧的弦上。火光,骤然刺破了殿内的昏暗。
一群浑身浴血、甲胄残破却杀气冲天的叛军士兵,如同地狱涌出的恶鬼,撞开了殿门,涌入。
他们手中染血的刀枪,将门外混乱的火光与殿内垂死的烛光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士兵们无声地迅速分列两侧,让出一条通道。一个人影,逆着门外冲天的火光,
一步步走了进来。火光勾勒出他极其高大的身形,肩宽背阔,压迫感如山岳倾轧。
漆黑的玄铁重甲覆盖全身,甲叶上凝结着厚厚的、暗红色的血垢,
肩甲处甚至嵌着几枚折断的箭簇,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晃动。手中那柄造型古朴的阔剑,
剑尖拖曳在地毯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新鲜的血痕,如同毒蛇爬行的印记。他停在殿中央,
距离龙榻和我,不过十步之遥。头盔的阴影下,只露出线条刚硬冷峻的下颌,
和紧抿成一条锋利直线的薄唇。他缓缓抬起头,头盔下那双眼睛,
如同浸透了极北寒冰的深渊,没有丝毫温度,锐利得能刺穿灵魂。目光,
先是在龙榻上那具僵硬的帝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漠然得像是在看一块朽木。然后,
那冰冷刺骨、带着铁锈与血腥味的视线,缓缓地、沉沉地,转向了我。空气凝滞,
烛火似乎都被这目光冻结。他向前迈了一步,沉重的铁靴踏在浸透血污的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噗”声。靴底沾染的暗红,
印在我曳地的、繁复华丽却已溅上点点血污的凤袍裙裾边缘。“谢知微。
”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却像粗糙的砂石在冰面上摩擦,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森然的寒意,
清晰地穿透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也穿透了我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剑尖上凝聚的一滴粘稠血珠,
终于不堪重负,坠落下来,“嗒”一声轻响,砸在我脚边那片刺目的猩红地毯上,
洇开一小团更深的暗色。他微微歪了下头,那动作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残忍兴味,
冰冷的目光锁着我苍白如纸的脸。“亲手毒杀自己夫君的感觉,”他顿了一下,
薄唇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近乎耳语般低沉地问,“如何?”一股冰冷的战栗,
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我藏在宽大凤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尖锐的疼痛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殿内死寂,
只有叛军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未曾停歇的微弱厮杀。无数道凶狠、贪婪、充满戾气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味,
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令人窒息。龙榻上,李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空洞地“望”着藻井。
2 凤印决断而面前,萧彻——曾经的北境藩王,如今踏着尸山血海归来的叛军之首,
大胤朝最锋利的一把屠刀,正用他那双淬了冰的眼,一寸寸凌迟着我。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
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但我知道,此刻若流露出一丝软弱,下一瞬,
我和我怀中这小小的襁褓,便会成为这殿内新的、微不足道的两滩污血。我强迫自己抬起眼,
迎上他那深渊般的视线。喉咙干涩发紧,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气。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那浓烈的死亡气息呛得肺腑生疼。然后,我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瘫软,而是向前,极其缓慢地,迈出了一小步。凤袍曳过冰冷的地砖,
也拂过他染血的铁靴边缘。这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抬起双臂,
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将一直紧紧护在怀中、被宽大凤袍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明黄襁褓,
小心翼翼地、完整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襁褓中的婴孩似乎被这肃杀的气氛惊扰,
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猫儿般的嘤咛,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瞬间,
无数道目光,包括萧彻那冰封般的眼神,都骤然聚焦在那小小的襁褓上!“先帝血脉在此,
” 我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地平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冷静,清晰地回荡在大殿,
“大胤新君,李昀。”死寂被打破,
叛军队伍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和细微骚动的声音。新君?先帝还有子嗣?!
萧彻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从那小小的襁褓上缓缓移开,重新落回我的脸上。
那双深渊般的眼眸里,冰层之下,似乎有极其危险的暗流在无声涌动。我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丝毫闪避。左手稳稳地托着怀中的幼帝,右手却伸向了腰间悬挂的印囊。指尖冰冷僵硬,
动作却异常坚定。我解下那枚沉甸甸的、象征着皇后至尊权柄的赤金盘龙凤印。
金印在跳跃的烛火下流转着冰冷而沉重的光泽。印钮上盘踞的凤凰,羽翼微张,姿态睥睨。
印底,清晰地镌刻着四个篆文大字——“皇后之宝”。我垂下眼,
目光在那代表着我十年挣扎、屈辱与血腥权力的印记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再无留恋。
手臂用力,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
将手中这枚价值连城、足以号令后宫甚至前朝的赤金凤印,猛地向前一推!“当啷——!
”沉重的金印脱手飞出,裹挟着我最后孤注一掷的力量,翻滚着、磕碰着冰冷的地砖,最终,
带着一路沾染的灰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我掌心的血迹,
精准地停在了萧彻染血的铁靴之前,不足一寸。金印的盘龙钮,正对着他冰冷的甲叶。
我抬起脸,望向那个如山岳般矗立、浑身浴血的男人。所有的恐惧、惶惑、屈辱,
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清晰地燃烧在眼底。“萧彻,
” 我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石子,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也砸在死寂的空气中。“两条路。
”“杀我,” 我的目光扫过殿内那些虎视眈眈、眼神凶戾的叛军士兵,最终落回萧彻脸上,
带着一丝嘲讽,“然后,你和你的虎狼之师,去面对宗室、门阀、天下悠悠众口,
背上弑君戮后的万世骂名!去争抢那被无数人觊觎、染满鲜血的龙椅!
”殿内的空气骤然绷紧,叛军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闪烁,气氛剑拔弩张。
我微微停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殿内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都吸入肺腑,
化作支撑的力量。我的右手,依旧稳稳地托着怀中那小小的、代表着正统的襁褓,
左手则缓缓抬起,指尖指向地上那枚沾了尘与血的赤金凤印,然后,坚定地指向萧彻。
“或者,”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蛊惑的力量,
斩钉截铁地宣告:“与我共享这江山!”“轰——!”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
狠狠劈在死寂的大殿之上!所有叛军士兵,包括那些跟随萧彻出生入死的心腹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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