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被血浸透时,我正攥着周鹤年的账本残页。刀客顾昭寒的刀尖抵在我后颈,
寒铁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他声音像浸了冰水:“周老爷要活要尸?”我没抖。
前世谈判桌上,我见过甲方拍桌摔合同;这一世,不过是个被雇主当刀使的可怜人。
“顾刀客。”我慢慢转身,血在指尖凝成暗红的珠,“你替周鹤年杀了我,
他给你的‘妹妹死因’,可会是真的?”他瞳孔骤缩,刀纹丝未动。我笑了:“你要杀我,
可以。但先听我说完——周鹤年私吞的赈灾粮,够埋三个你妹妹。”后来他的刀再没指向我。
那把染过三十七条人命的刀,最后架在了周鹤年脖子上,他说:“苏晚照要你活,
我偏要你死。”——逃妾驯刀,不过是把刀尖从自己脖子,转到了恶人喉间。
第1章 逃妾不逃,反问刀客“你真想杀我?”雨砸在青瓦上。苏晚照缩在供桌下,
浑身发抖。怀里的账本被她捂得发烫——那是周鹤年贪污赈灾款的证据。
三天前她还在现代熬夜改方案,现在成了逃妾,原主被追杀的记忆像针一样扎进脑子。
庙门“吱呀”一声。她抬头。刀光先刺进来。黑衣男人立在门口,雨水顺着刀鞘往下淌。
他抬眼时,苏晚照打了个寒颤——那眼神比刀还冷。“顾昭寒。”她声音发颤,
又硬生生压稳,“周鹤年派你来的?”男人没应,刀柄在掌心转了半圈。苏晚照猛地爬起来。
供桌下的蛛网黏在她发间,她顾不上,一步步往他跟前走:“你要杀我,可以。
但先听我说完。“刀停在她喉前三寸。“我死了,”她喘着气,手指死死攥住怀里的账本,
“这本子就会出现在苏州府衙。周鹤年贪了十万两赈灾银,你猜他会不会连你一起灭口?
“刀柄的手紧了紧。男人眼尾动了动:“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周鹤年派你来追我时,
”苏晚照盯着他刀上的水痕,“总该说过我的名字吧?苏晚照,他养在城外别苑的外室。
“她扯了扯湿透的裙角,”原主发现账本那天,他让人往她茶里下了巴豆——你说,
他真会留活口?“男人的刀垂了半寸。“带活口回去,”苏晚照声音轻了些,
“周鹤年才不会起疑。”她舔了舔发裂的嘴唇,“你要的,不就是他手里那东西?
”刀“当啷”磕在青石板上。男人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腕:“走。”雨还在下。
苏晚照被他拽着往镇外走,泥点子溅上裙角。她偷眼瞧他——刀收在背后,
下颌线绷得像块铁。“周老爷给你什么好处?”她故意问。“与你无关。”“是银子?
”她又说,“可他连外室都能杀,给刀客的钱能有几分真?”男人脚步顿了顿。
“我见过他给护院发月钱,”苏晚照咬了咬唇,“说是五两,实则扣了二两油钱。
”她盯着他后颈一道旧疤,“你这疤,该不是替他挡刀留的?”男人猛地回头。
雨水顺着他眉骨往下淌,遮住了眼神:“闭嘴。”前面传来吆喝声。“茶摊。
”苏晚照突然踉跄,“我走不动了。”顾昭寒的手松了松。她趁机扑向茶摊:“阿婆!
有人要杀我——”“姑娘!”卖茶的老妇人赶紧扶住她,“这是作什么?”周围路人围过来。
顾昭寒站在雨里,刀隐在宽袖下。苏晚照缩在阿婆身后,
手指悄悄碰了碰怀里的账本:“阿婆,我是周老爷家的...帮工。”她声音发颤,
“他说我偷东西,要送官...”“作孽哦!”阿婆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大暴雨的,
哪有当街打人的道理?”她扯着嗓子喊,“各位看看,这姑娘瘦成什么样?
”顾昭寒的指节泛白。他盯着苏晚照沾了茶渍的袖口,突然扯过她手腕:“周老爷要见你。
”“阿婆!”苏晚照喊得更大声。“去去去!”阿婆抄起茶勺比划,“要见人也等雨停!
”顾昭寒闷哼一声,拽着她往茶棚里走。苏晚照顺势坐在长凳上,
把账本往阿婆的茶筐里塞了塞——阿婆的手在抖,却悄悄压住了筐沿。“喝。
”顾昭寒把一碗热茶推过来。苏晚照捧住碗,热气熏得眼眶发酸。
她瞥见阿婆往她手里塞了颗糖,又听见顾昭寒低声说:“再闹,我现在就砍了你。
”雨渐渐小了。顾昭寒拽着她往镇外走时,
苏晚照回头看了眼茶摊——阿婆正踮脚往他们背影里瞧。她摸了摸怀里,账本还在,
糖纸却被汗水浸透了。“周府快到了。”顾昭寒说。苏晚照捏紧糖纸。
她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雨声——周鹤年的书房第三层暗格,
原主记得;顾昭寒妹妹的牌位在城西破庙,原主也记得。“到了周府,
”顾昭寒的声音像块冰,“你最好说实话。”苏晚照笑了。她舔了舔糖,
甜得发苦:“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前面影影绰绰露出飞檐。顾昭寒的刀在鞘里动了动,
像头要醒的兽。苏晚照攥紧糖纸,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今晚的雨,才刚刚下透。
第2章 谈判不是靠嘴,是靠筹码顾昭寒拽着苏晚照跨进周府二门时,
铜灯笼正被风刮得摇晃。正厅里传来算盘珠子噼啪响。周鹤年掀开门帘,
靛青缎子马褂上沾着茶渍,笑起来像块化不开的糖:“昭寒,人带回来了?
”苏晚照腕骨被攥得生疼。她盯着周鹤年腰间的翡翠扳指——原主记得,
这是他贪污赈灾款后,用第一笔赃银打的。“处置了。”周鹤年捻着胡须,“省得夜长梦多。
”顾昭寒的刀出鞘三寸。苏晚照突然笑了。她从衣襟里摸出半本泛黄的账本,
封皮还沾着茶渍:“周老爷急什么?我要是死了,这账本明早就会出现在御史台案头。
“算盘珠子“哗啦”掉了一地。周鹤年的脸白得像刚浆过的素绸:“你...你哪来的副本?
”“原主藏在城西破庙的。”苏晚照舔了舔后槽牙,“她怕你灭口,早留了后手。
”顾昭寒的刀顿在半空。他想起前夜去破庙查探时,
供桌下确实有块松动的砖——原来不是老鼠打洞。周鹤年突然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听:“晚照啊,我是真心待你的。你把账本给我,我写休书,
再送你五百两银子当安家费。““安家费?”苏晚照捏紧账本,“上个月春红姑娘想赎身,
你给了她三十两,转头让人沉了江。”周鹤年的指甲掐进檀木桌沿。“我要自由。
”苏晚照往前半步,“你写休书,盖官印,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周鹤年盯着她手里的账本,喉头动了动:“好。
”顾昭寒听见后堂传来脚步声——是周鹤年的贴身护院刘三,带着四个拿木棍的家丁。
苏晚照也听见了。她把账本往顾昭寒怀里一塞:“刀客,借你刀鞘用用。”顾昭寒没接。
他盯着她沾了泥的鞋尖——和妹妹临死前穿的那双绣鞋,是同个鞋匠的针脚。“昭寒!
”周鹤年拍桌子,“把人看紧了!”顾昭寒反手扣住苏晚照手腕。她顺势往他怀里倒,
指尖在他刀鞘上快速敲了三下——三长两短,原主教过的摩斯密码:“跟踪”。休书写好时,
天已经擦黑。周鹤年亲自递过官印,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晚照,后会无期。
”苏晚照接过休书的瞬间,瞥见院角老槐树上晃了晃——是刘三的青布腰带。
她当晚就敲开了赵掌柜的门。“赵叔,求你件事。”苏晚照把半本账本拍在绸缎庄柜台,
“明早卯时,让你家小二去周府门口喊‘账本被偷了’,喊得越响越好。
”赵掌柜的手直抖:“周老爷要杀我的!”“你闺女在苏州绣坊当学徒,月钱五两。
”苏晚照压低声音,“周鹤年上个月截了苏州府的绣品,你闺女的工钱,该是他出的吧?
”赵掌柜的脸白了又红。第二日卯时三刻,周府门前炸开了锅。“账本被偷啦!
”小二的嗓子喊得破了音,“穿灰布衫的小子,往城南跑了!
”周鹤年带着家丁追出半里地时,苏晚照正蹲在城西土地庙的房梁上。
她看着顾昭寒的影子从庙门口掠过——刀客的鞋跟沾着新泥,是城南方向的红土。“聪明。
”她摸出怀里的休书,被风掀起一角,“但不够。”顾昭寒再找到她时,是在片松树林里。
松针落了他满头。苏晚照坐在树桩上,
脚边堆着七八个酒坛——都是她今早用赵掌柜给的银子买的,坛口塞着浸了麻药的布。
“你早知道周鹤年要反悔。”顾昭寒抽刀,刀尖挑起她一缕头发,“所以引我来这。
”“我还知道,你妹妹顾招娣。”苏晚照没躲,“三年前死在周府后院,胸口插着银簪,
簪子上刻着‘鹤年’二字。”顾昭寒的刀“当啷”落地。“你要杀我,随时可以。
”苏晚照捡起刀,轻轻放在他脚边,“但周鹤年毁了你妹妹的尸,烧了她的卖身契,
你连状都告不成。”风卷起松针,打在顾昭寒脸上。他想起妹妹最后一封信,
墨迹被泪水泡得模糊:“哥,周老爷说要送我去读书...”“我帮你查。
”苏晚照摸出块糖,是阿婆给的,糖纸还沾着茶渍,“作为交换,你护我离开江南。
”顾昭寒盯着她手里的糖。“成交?”苏晚照把糖塞给他。他捏碎糖纸。
甜腻的糖渣落进掌纹里,像极了妹妹留下的最后半块桂花糕。“别耍花样。
”顾昭寒弯腰捡刀,刀鞘上还留着她昨晚敲的暗号,“否则我连你一起埋了。”苏晚照笑了。
她望着林外渐起的暮色,想起今早路过王媒婆家时,
昭寒的背影直叹气:“这刀客...倒像极了周府前几年那个...”风卷着松针往林外跑。
苏晚照摸了摸怀里的休书,又摸了摸藏在发间的半块银簪——原主说,
这是顾招娣临死前塞给她的。今晚的月亮,该圆了。第3章 真相不是终点,
是筹码的开始苏晚照天没亮就去了王媒婆家。门环上还挂着露水,她摸出块碎银拍在门槛上。
王媒婆从门缝里探出半张脸,眼尾的痣抖了抖:“姑娘昨儿说的事,老身可啥都不知道。
”“周老爷上个月让你去城南找个会刻银簪的匠人。”苏晚照又添了块银子,
“刻的是‘鹤年’二字,对吧?”王媒婆的喉咙动了动。“顾招娣死那天,
你替周府收了她的卖身契。”苏晚照压着声音,“契纸上的血手印,是你按的。
”门“吱呀”开了。王媒婆抓过银子塞进袖筒,凑到她耳边:“那姑娘是绣娘,手巧得很。
有回替周老爷整理账册,看见粮米数目不对......“她搓着手指,
”第二日就说犯了癔症,自己拿银簪扎了心口——可老身瞅见她床头的茶盏,
底儿上沉着黄末子。“苏晚照捏紧袖中半块银簪。原主说这是顾招娣断气前塞给她的,
簪尾刻着的“招”字,此刻正硌着掌心。她回了陈阿婆的茶棚,
将王媒婆的话、半块银簪、原主记忆里的碎光片羽,全抄在旧茶纸上。墨迹未干时,
顾昭寒的刀鞘撞响了竹帘。“查得如何?”他声音像浸了霜。苏晚照把纸册推过去。
顾昭寒垂眸,指节捏得发白——第三页上,王媒婆的歪扭字迹正写着:“顾招娣尸身被烧前,
腕上有青斑,像是被人掐的。”茶盏“当”地碎在桌上。“周鹤年说他救我出死牢。
”顾昭寒喉结滚动,“说我妹在他府里吃穿不愁。”“他救你,是要你当刀。
”苏晚照捡起碎片,“你妹的卖身契早被烧了,可王媒婆按过血印,柳氏是你妹的绣棚姐妹,
她见过你妹藏的账册抄本。”顾昭寒突然攥住她手腕。他掌心有刀茧,
烫得苏晚照发疼:“你要什么?”“护我出江南。”苏晚照抽回手,“周鹤年现在最怕账本,
不是我这条命。你帮我把他的罪证捅到官府,我帮你把你妹的冤屈摊在太阳底下。
“顾昭寒盯着她发间的银簪。“去城郊找柳氏。”苏晚照起身,“她若肯开口,
你妹就能闭眼睛了。”柳氏的篱笆院在城外接官亭后。顾昭寒踢开门时,
屋里正飘着艾草味——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抱着个襁褓,见了刀客的脸,
当场抖得把孩子摔在草席上。“别怕。”苏晚照蹲下捡孩子,小娃娃攥住她的手指,
“顾招娣的银簪,你见过吧?”她摘下发间半块簪子。柳氏突然扑过来,
指甲掐进她手背:“招娣死那天,说有人往她茶里放东西!她抓着我喊’柳姐救我‘,
可周府的护院把我拖走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后来周老爷说她得急病死了,可我在柴房听见他跟管家说’那丫头眼睛太尖,留不得‘!
“顾昭寒的刀“嗡”地出鞘。院外突然响起马蹄声。“周狗的人!
”柳氏尖叫着抱起孩子往灶膛钻。苏晚照被顾昭寒拽到身后,
看见七八个提刀的汉子翻了篱笆——带头的脸上有条刀疤,正是周府护院张四。
“苏姨娘跑不了!”张四挥刀冲过来,“顾刀客,周老爷说你要是交人,既往不咎!
”顾昭寒的刀迎了上去。刀光劈开晨雾时,苏晚照才发现他的刀法有多狠。
张四的刀砍在他左肩,他反手削断对方手腕;第二个汉子从背后偷袭,他旋身踢飞对方的刀,
刀尖直捅进那人咽喉。血溅在篱笆上,像开了朵红牡丹。“走!”顾昭寒拽她的手烫得惊人,
“往西边山坳跑!”苏晚照这才察觉自己胳膊上有条血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飞刃划的,
疼得她直吸气。顾昭寒低头看她,瞳孔里映着她的血,声音发哑:“忍着。
”他们翻了两道山梁,天擦黑时撞进座破庙。断了头的土地公歪在墙角,供桌上积着薄灰。
顾昭寒踢开地上的断砖,把苏晚照按在供桌旁:“脱外衣。”“耍流氓?
”苏晚照疼得直咧嘴,却还是解了盘扣。顾昭寒扯下自己的衣襟,蘸着凉水擦她伤口,
动作重得像在磨石头:“周鹤年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知道。
”苏晚照盯着他手上的血——不是她的,是刚才那些人的。刀客的指节上还沾着血珠,
在暮色里泛着暗紫。顾昭寒突然停手。他的影子罩住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妹死的时候,
也是这样流血吗?”苏晚照没说话。她摸出怀里的纸册,纸角被血浸透了,
却还能看清王媒婆的字。庙外的风卷着碎草往门里钻,吹得供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远处传来犬吠。顾昭寒重新缠好布条,动作轻了些:“歇半柱香,继续走。
”苏晚照望着他背上的刀。刀鞘还是早上的样子,
却多了道新砍的痕迹——是刚才替她挡刀时留下的。庙外的月亮升起来了,半缺,
像块没化完的糖。第4章 刀客的刀,砍不断人心的债破庙供桌下,
苏晚照的手指擦过顾昭寒手臂。他正替她重新系布条,
动作突然顿住——她摸到了一道三寸长的旧疤,像条狰狞的蜈蚣,从肘弯蜿蜒到腕骨。
“这伤,多久了?”她抬头看他。顾昭寒抽回手,月光在他刀鞘上晃了晃:“不关你事。
”“刀伤。”苏晚照盯着那道疤,“刃口斜着挑的,像要废你握刀的手。
”她想起原主记忆里,周府护院惯用这种下作手法,“那年你妹妹被卖进周府,
是不是你去抢人?”顾昭寒的喉结动了动。供桌上的烛火“啪”地炸了个灯花,
照见他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你话太多。”“你若真想报仇,得先活得够久。
”苏晚照按住他欲收的手,“总这么拼命挡刀,刀还没捅到周鹤年心口,你倒先凉了。
”顾昭寒没说话。但当她的手指再次抚过那道旧疤时,他没再躲开。次日天没亮,
两人乔装成进城卖山货的兄妹。苏晚照套着顾昭寒改短的粗布衫,
腰间别个竹篮;顾昭寒背着装草药的麻袋,刀藏在最底下。城东医馆的门刚开条缝,
李婆子的手就抖了——她盯着顾昭寒的眼睛,
像见了鬼:“顾家小子...你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李婶。”顾昭寒声音发哑,
“我要取箭头。”李婆子这才注意到他左肩渗血的破洞。她拽着两人闪进后堂,
药杵砸在石臼里哐当响:“当年你爹救我出赌坊,说‘这世道,能活一天是一天’。
”她用镊子夹出箭头,血珠子溅在青砖上,“可你们偏要往火坑里跳。
”她从药柜最上层摸出个油纸包,拆开是半封残信:“这是你爹死前写的,
求周鹤年宽限债期。周狗看都没看,撕碎了扔茅房。“苏晚照凑过去。信纸上沾着泥印,
还能辨认出“小女阿月才七岁”几个字——顾昭寒的妹妹,当年才七岁就被卖进周府。
“顾家的田产、铺子,都是周鹤年设局吞的。”李婆子抹了把泪,“你娘病重时,
周狗派护院堵在医馆门口,说‘顾家的命,不如我靴底泥’。”顾昭寒的指节捏得发白。
苏晚照抓住他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像擂鼓:“我们要做的不是逃,是让他坐不住。
”傍晚,绸缎庄后巷。苏晚照裹着赵掌柜的旧账房服,帽子压得低低的。顾昭寒守在巷口,
刀在麻袋里抵着腰。“赵叔。”苏晚照把茶盏往桌上一推,“周鹤年扣你三成红利的事,
我知道。”赵掌柜的手抖了抖:“你...你怎么...”“我还知道,
上月你小儿子去扬州读书,盘缠是偷拿了柜上的银子。”苏晚照往前探身,
“周鹤年的人要是查账——”“够了!”赵掌柜额头冒冷汗,“你到底要什么?
”苏晚照掏出封密信推过去:“替我送进驿站,交给去京城的官差。”她指节敲了敲信封,
“里面是周鹤年贪污赈灾款的账册副本,还有顾家的冤情。
”赵掌柜的目光扫向巷口——顾昭寒正盯着他,眼神像刀尖子戳在脊梁骨上。他咬了咬牙,
把信塞进怀里:“今晚子时,西城门。”半夜,柳氏家的门是虚掩的。
苏晚照刚跨进去就闻到血腥味。柳氏倒在灶前,怀里还抱着那个布娃娃,
后颈插着根淬毒的银针——周鹤年的护院惯用这种手法,不留活口。顾昭寒蹲下身,
用刀尖挑起桌上的字条。墨迹未干:“别再查了,来不及了。”“是柳氏写的。
”苏晚照声音发颤,“她想提醒我们...”顾昭寒突然站起来,刀“嗡”地出鞘。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映得刀刃泛着冷光:“这次,我要亲手结束。
”苏晚照摸出怀里的茶饼——是陈阿婆塞给她的,说“留着回镇里煮茶”。
她望着顾昭寒紧绷的后背,轻声道:“等事情了,去江南镇吧。阿婆的茶馆,
该添张新桌子了。“顾昭寒的刀顿了顿。远处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城门封锁的消息,
该是快传到了。第5章 茶摊老板娘,藏着半张旧账本城门封了。
顾昭寒背着苏晚照挤上运菜的牛车时,后颈还沾着柳氏血溅的余温。他刀藏在草垛里,
她缩在他怀里,能听见他心跳撞着肋骨响——像在敲一面破锣。“西城门查得最严。
”赶车的老张头嚼着旱烟,“周老爷发了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晚照摸了摸怀里的茶饼。陈阿婆的茶饼还带着体温,她攥得指节发白。牛车晃出城门时,
顾昭寒的刀硌得她腰生疼。他低声说:“到镇里,我去引开追兵。”“不行。
”苏晚照咬他耳垂,“要活一起活。”茶摊的幌子在风里晃。陈阿婆正蹲在门口剥毛豆,
抬头看见他们,手顿了顿,又接着剥。“灶上温着茶。”她声音像老榆树皮,“姑娘,
喝口茶歇会儿,天塌下来有阿婆顶着。”茶碗递到手里时,
苏晚照的指甲刮过碗底——一道刻痕。她垂眸,看见个极小的“周”字,像被刀刻进去的,
翻了层茶渍。顾昭寒端着茶碗没动。他盯着陈阿婆的手:老人指节变形,
虎口有常年握笔的茧。“七郎,去后巷劈柴。”陈阿婆突然开口。王七郎应了声,
挑着柴刀往外走。苏晚照跟过去,在巷口扯住他衣角。“阿婆从前...”她压低声音,
领证五年张浩洛霞最新好看小说推荐_完本小说免费领证五年(张浩洛霞)
未婚妻助理在我爷爷灵堂玩真人CS后,她悔疯了陈越林楚楚全文免费阅读_热门小说大全未婚妻助理在我爷爷灵堂玩真人CS后,她悔疯了陈越林楚楚
星语不成眠(段知凛阮星渔)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星语不成眠(段知凛阮星渔)
后来他想岁岁年年(贺经年苏朝云)全章节在线阅读_贺经年苏朝云全章节在线阅读
重生后,我亲手摔碎了国宝陈汐陈国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陈汐陈国栋全本免费在线阅读
我用艾滋,买断老公全家的命陈曦周世安最热门小说_免费小说全集我用艾滋,买断老公全家的命(陈曦周世安)
晚风不惹云梦(宋青禾安阳)完本小说大全_热门小说大全晚风不惹云梦宋青禾安阳
莫道浮云终蔽日(夏婉言叶清泽)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莫道浮云终蔽日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夏婉言叶清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