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三十七楼纵身一跃,却回到了1986年的录音棚。
前不久刚跟歌坛天王巨星谭发宗争霸落败,我对着记者口无遮拦地抱怨:“都怪发宗,
年年都拿那么多,奖都让他拿薄了。”重活一世,
我看着镜中自己正值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自己,决定换个活法。“发宗啊,
今年的奖你全拿去,我帮你写歌!”我主动退出奖项争夺,投资咖啡室,
那是前世我给歌迷的承诺。当别人笑我傻时,我却乐得心里平静。再遇女友小棠,
她正被小混混纠缠。“放开我条女!”我一把推开混混,露出当年最红的笑容。
小棠惊讶地看着我:“章永荣?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叫‘你条女’吗?”1香港的夜,
从三十七楼往下看,真他妈像一块被人胡乱泼洒了墨水的劣质画布。
冷风刀子似的刮过我的脸,带着海港特有的腥咸。我低头,看见脚下那片令人眩晕的虚空。
章永荣,你太不像个男人了。小棠最后看我的眼神,冰得能冻死人。那关门声“砰”的一下,
砸得我心口生疼。望着镜子里的这副衰样,头发稀拉,眼袋乌青,皮肤松垮。三十六岁,
我被爱情与事业双重打击,活得像条老狗。饱受抑郁症的我,痛苦万分。看着桌上散着药瓶,
红的黄的白的。我抓起一把,胡乱塞进嘴里,苦得反胃。冲到酒柜前,拧开威士忌,
金黄色的液体直接灌下去。一股火烧上来,眼前爆开白光,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2“喂!
阿荣!发什么呆啊你?到你录歌了!” 一个金属嗓音刮过耳膜。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的甜香、汗味、霉味、电子设备的焦糊味录音棚那独有、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瞬间灌满鼻腔。
我用力眨眨眼。头顶是盏昏黄的白炽灯。巨大的玻璃隔音窗对面,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西装笔挺,亮紫色的丝质衬衫,紧得勒肉。他布满笑容,嘴唇一张一合在说话。谭发宗!
年轻时的谭发宗!那张脸,带有极强的亲和力,难怪那个年代的歌迷那么喜欢他。
我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扭过头。控制台旁边挂着一面小方镜。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乌黑浓密的头发,抹了厚发蜡,一丝不苟向后梳。眉毛又黑又浓,眼睛又大又亮,
黑脸颊虽有些肥,但下巴线条像刀削出来,带着股逼人的帅。这是我!
二十六岁且野心勃勃的章永荣!我用手打了几下自己的脸,很痛,是真的!
连上面几颗刚冒头、还有点刺痛的青春痘,此刻都他妈显得可爱!“阿荣!你怎么了,
快来录歌啊?” 玻璃那边,谭发宗用手招呼我,口型夸张地说,“就差你了,
录完歌咱们去吃宵夜。”控制台后面负责调音的李晓甜,是本次录制的音乐监制,
此时她也一脸的困惑加催促。巨大的荒谬感像海啸般将我淹没。
跳楼——药片——威士忌——小棠的关门声,加上衰老的容颜——绝望然后是这里?
1986年的录音棚?我回到了十八年前?这个时间段我就已经和谭发宗在竞争歌坛一哥了。
外界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但我心里却多多少少对他很不服,甚至在背后诋毁过他。
我曾对着记者口无遮拦地抱怨:“都怪发宗,奖都让他拿薄了。”“我了个去!
” 一声极轻的、带着颤音的低骂从我喉咙里溢出。不是梦。人生重来!3“阿荣!
” 发宗的声音再次透过对讲喇叭传来,带着关心问候,“快来录歌,
今年我们再次竞争谁获奖最多!”李晓甜也凑过来:“荣仔?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李晓甜比我大十二岁,我们一直以姐弟相称,说实在的,在前世要不是她赏识我,
改造我的唱法,现在我说不定是四线歌手,怎么会跟歌坛一哥争霸呢?我猛地甩了甩头。
、衰老、小棠带着她的伴侣离我而去、药瓶、威士忌那些破碎画面沉重得像浸透了水的棉被。
不能再走老路!不能再当那个被嫉妒烧昏了头、最后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的章永荣!
我抬起头,目光穿过厚厚的隔音玻璃,锁定在谭发宗身上。一股莫名的邪火猛地涌了上来。
我一把抓起对讲话筒,声音因为激动和决绝而变调:“发宗!今年的奖,你全拿去!
我不再跟你争!以往你十首歌里占有七首,这次我帮你写歌!包你十首爆红!拿奖拿到手软!
”死寂。绝对的死寂。录音间里,谭发宗脸上一阵错愕,震惊。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像铜铃。
控制台这边,李晓甜作为音乐监制,此时更是张大了嘴,下巴颏几乎脱臼,眼珠子瞪着我,
像看傻子一样地看我。她当然知道我这时的水准,没有作曲的能力,
就连填词也被当时的监制吐槽过。但她不知道此时的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
而是拥有了后十八年记忆和阅历加拥有作曲能力的我。谭发宗终于动了。
他表情从震惊变成荒谬和警惕。他从录音室里走出来,来到我跟前,“章永荣,你吃错药啊?
帮我写歌?又不跟我争奖?你是不是一直输,所以才放弃啊。”顿了一下,
他继续开解道:“你不要气馁,我出道比你早,而且也走错了不少路,才有了今天。
你能到今天这个应该很不容易了。再加把劲!”李晓甜关切问:“荣仔!你今天怎么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看着谭发宗的惊愕,看着李晓甜的关切,一股邪火更旺。
那些积压了两辈子的嫉妒、怨气、失败感,还有死亡深渊爬回来的心悸,烧得我脑子嗡嗡响。
“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 我对着她们吼,“今天的我不知道有多清醒!
清醒过这十几年任何一天!”我死死盯着谭发宗的眼睛:“我说真的!发宗!我章永荣,
以后不会跟你争!我已经厌倦了这种争来争去的日子。相反,我决定帮你写歌!帮你作曲!
包你更上一层楼,红到发紫!”我猛地吸了一口气,“你信我一次!就一次!我不会害你!
我想跟你做兄弟,不是对手!”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异常艰难,带着陌生的诚恳。
谭发宗彻底石化。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最后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缓解,转过身对着我,坦白说,
“说实在的,没有对手,会少点压力,我确实轻松许多,但你真的能做到吗?公司高层,
粉丝他们,你怎么应付,还有合约制衡呢?”“我会解约的,”我看着他,
“哪怕付出天大的代价!”李晓甜绝望地捂住了脸:“完蛋了荣仔你想清楚没有?
后果很严重的!”4“痴线!”“荣仔撞邪啦?”“发宗哥,章永荣是不是给人下了降头啊?
”第二天,整个圈子都炸了锅。我那句“我不跟你争了,我要帮你写歌”,
像瘟疫一样传遍每个角落。我成了最大的笑柄。走在唱片公司的走廊里,
同事的眼神都变得古怪。幸灾乐祸,困惑惋惜,更多的是避开,指指点点。
细碎的议论像苍蝇嗡嗡钻耳:“看他这个衰样,没想到这么快就认输?还要帮人写歌?
”“估计是上次争奖输给发宗,受刺激过大,脑神经搭错线了?
”“听说他昨天在录音棚发神经,吓到发宗哥即刻收工走人!”我挺直了背,目不斜视。
这点嘲笑算什么?比起三十七楼一跃而下时的绝望,小棠抛弃我,
还有我前世模仿山口百惠永远退出歌坛的反口不诚信的行为,这他妈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我径直走向经理室,推门而入。经理人陈叔芬正看报表,见我进来,堆起假笑:“阿荣啊?
坐!你身体好点没?昨日录音棚”她眼神闪烁。在前世,陈叔芬是我的经理人,因为她,
我才得以在歌坛崭露头角,结识了李晓甜等一众大佬,更是翻唱日本歌曲走红。此刻面对她,
我有些心虚。但爱情面前,我比谁都勇敢,我这次重生,只为翻唱一首歌,然后退出歌坛,
远离名利场。前生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痛苦。“芬姐,” 我立马打断她,声音平静,
甩出一份文件,“我决定退出今年所有音乐奖项竞争。这份文件是我的书面声明,
麻烦公司处理。”“什么?!” 陈叔芬脸上的假笑瞬间崩裂,小眼睛瞪得溜圆,“退出?
所有奖项?阿荣!你知不知道公司为你今年的提名,费了多少力气和金钱?你一句退出,
讲得轻巧!你的脑没事吧?!”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我微微侧头:“我好清醒,芬姐。
奖项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我的决定不会变。不过为了尽量弥补公司的损失和歌迷,
在我生日那天召开发布会,宣布退出歌坛,举办演唱会,收割一大波韭菜,你满意了吗?
”我吼着说出来,把声明往前推了推。陈叔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脸憋得通红,
半晌才挤出一句:“好!好!章永荣!你有种!你最好不要后悔!”她一把抓过声明,
揉成一团,狠狠砸进废纸篓。我点点头,转身离开。门外偷听的脑袋“唰”地缩回去。
走廊安静得可怕。嘲笑成了家常便饭。在电视台化妆间,一个靠拍马屁上位的三流男歌手,
故意拔高声音:“哎,你说有的人是不是天生贱格?明明有几分本事,偏偏要自断手脚,
去跪舔别人?真不明白他脑装的什么!”化妆间瞬间安静,目光聚焦在我身上。镜子里,
我年轻的脸紧绷,握着眉笔的手指关节发白。一股暴戾冲动窜上来,想一拳砸烂那张嘴脸。
但下一刻,冰冷的地狱记忆袭来——三十七楼的风,小棠关门的背影,镜子里衰败绝望的脸,
还有导演梦的破碎让我爱情事业双重打击这点挑衅算什么?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着镜子,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那笑容很淡,很冷。我拿起粉扑,
若无其事地继续补妆。挑衅的歌手愣住了,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周围的目光变成困惑。
我站起身,整理衣领,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身后一片死寂。
5时间在流言中滑过。我像个异类。把自己关在山顶的豪宅里,不断整理前世的思绪,
决定不再欠歌迷。在前世里,我承诺退出歌坛以后,每人可以凭借演唱会的票根,
到我新开的咖啡室里喝一杯免费的咖啡。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实现。这次重生,
我必须给自己一个新定位——不再让小棠觉得我是过河拆桥的人,而是个重守诺言的人。
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找适合开咖啡室的位置。终于目光锁定:红磡。
这里不光是有当红歌星演唱会的争红之地红磡体育馆。更是靠近未来海底隧道出口。
就是它了!我拿出这些年所有积蓄,唱歌跑场的钱。终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浸透我所有身家的银行本票,签下了购房合同。
当业主老头把钥匙丢给我时,恭维了一句:“大歌星,你真有眼光,我祝贺你生意兴隆。
”便走了。握着冰凉带锈的钥匙,站在旧楼天台上,俯瞰眼下破败街景,我长长吁出一口气。
胸腔里那颗未来人的心,第一次感到了踏实。6“章永荣跪舔谭发宗!
”“昔日歌坛新星自甘堕落,退出争奖甘当枪手?”“疑似精神受创?
章永荣行为诡异引担忧!”接下来的日子,报纸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几乎成了我的个人专栏。
黑体加粗的标题刺眼又恶毒。狗仔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24小时轮班堵在我那间逼仄的出租屋楼下。每次出门,闪光灯噼里啪啦闪成一片,
话筒恨不得戳进我鼻孔里。“章生!为什么你突然宣布退出所有奖项?是怕谭发宗?
”“荣仔!听讲你主动帮发宗哥写歌?觉得自己争不过,所以就直接投靠?
”“有没有看心理医生啊?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介绍?”娱乐圈的人果然现实得很,
问题一个比一个刻薄。换做前世那个一点就炸的章永荣,早就妈叉问候过去了。但现在,
我只是低着头,用胳膊挡开那些烦人的话筒,闷声挤开人群往前走。
心里那点属于年轻人的火气被理智死死压着——不能动手,动手就坐实了“发神经”。
小棠那双困惑又带着点审视的眼睛,时不时在脑海里晃过。高尚?
我他妈连句完整话都没跟她说上!靠打架能打出来吗?电视台一个慈善晚会,
我被安排在角落唱首口水歌暖场。刚唱完下台,还没走到后台,就被一群记者堵在了通道口。
灯光昏暗,人挤人。一个尖嘴猴腮的记者挤在最前面,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话筒几乎怼到我下巴:“章生!听讲你最近到处看楼盘,
是不是打算退出歌坛转行做咖啡生意啊?还是说觉得唱歌没前途?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我脚步顿住。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
前世那些被嘲笑“做人要做章永荣金盆洗手又反口”、“过气艺人”的记忆碎片,
和此刻的羞辱感瞬间重叠。我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瞪向那个记者,
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那记者被我眼神吓得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就在我要失控的边缘,
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猛地扫到后台入口处。一个熟悉身影,正跟陈叔芬待在一起,
清澈的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带着一丝担忧和探究,静静地落在我身上。小棠!
前世的小棠在1983年我们就重逢了,因为是小学同学,不久就发展为地下恋情。
刚开始以重生以后我做了一切改变了历史,小棠怎么还不出现。心心念念,没想到,
这次就重逢了。她的出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熄了我所有的暴戾冲动。她那目光,
像针一样刺破了我的愤怒泡沫。我猛地想起自己发过的誓——要做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一个高尚的人!打记者?这他妈跟高尚有半毛钱关系吗?我深吸一口气,
硬是生生把那口恶气咽了回去。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脸上那股子要杀人的戾气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僵硬的平静。我甚至对着那个被我眼神吓退、还有点发懵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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