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由黎叙沈知夏担任主角的现代言情,书名:《她是他的无尽夏》,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她是他的无尽夏》主要是描写沈知夏,黎叙,林思柔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无双桃桃大王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沈知夏是出了名的恶女。为了让最敬仰的神父跟她在一起,私藏他的衣物,勾引他九十九次,最后爬上他的床,闹到人尽皆知。两人同床共枕,黎叙却连看她一眼都不肯,她活生生守了三十年活寡。可在地震来临之时,他却用身体为她撑起最后的生存空间。最后一刻,他口中的血落在沈知夏的眼角,他解脱似的说道:“沈知夏,你是我的罪,也是我的罚,我终于罪罚两清……”“只是,如果当初没有认识你……多好。”那一刻,悔意遍布全身,她跪在十字架前整整十五年,求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会收起所有妄念,只求他如愿以偿。
#沈知夏是出了名的恶女。她不但爱上了自己的教父,还私藏他的衣物,最后爬上他的床,
闹到人尽皆知。两人同床共枕,黎叙却连看她一眼都不肯,她活生生守了三十年活寡。
可在地震来临之时,他却用身体为她撑起最后的生存空间。最后一刻,
他口中的血落在沈知夏的眼角,他解脱似的说道:“沈知夏,你是我的罪,也是我的罚,
我终于罪罚两清……”“只是,如果当初没有收养你……多好。”那一刻,悔意遍布全身,
她跪在十字架前整整十五年,求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会收起所有妄念,只求他如愿以偿。
1再次睁开眼,沈知夏发现自己重生了,重生在自己给黎叙下药这天。“不,不要!
”男人赤裸的上身遍布抓痕,脖颈间的十字架不断摇晃,她拼命想要把男人推下去,
可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看着往日矜贵圣洁不可侵犯,如今却沉沦于欲念的男人,
她满心悲切。上辈子,她对黎叙求而不得,偏执成魔,不顾他是自己的教父,下药爬床,
四处宣扬以他娶自己为妻。可后来她才知道,黎叙和林思柔早就定下婚约,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便被她乘人之危。最后落得个害人害己的结局。重来一世,
她只想做一件事,成全黎叙与林思柔。破碎的语句从她口中溢出:“黎叙,
你冷静一点……”黎叙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扯下从不离身的十字架,
塞入她的口中:“这不就是你要的吗?”他眼底的厌恶像是一把尖刀,沈知夏心中无比酸涩。
的确,此刻正是她追黎叙最疯狂的时候,不顾礼义廉耻,勾引他九十九次。
故意喝醉酒倒在他的门边,借着告解的名义来告白,甚至故意当着信徒的面,扑进他怀里说,
要永远永远跟他在一起。她偏执地将黎叙不娶妻的原因,归咎于他同样深爱着自己,
只是囿于身份与年龄的束缚,只要她不放弃,他总会接受自己。可后来她才发现,
他从未爱过她,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讨苦吃。只可惜,她醒悟得太晚。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摇摇头:“黎叙,我知道错了。”但黎叙却依旧没有停下,他攥住她纤细的腰肢,
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晨光破晓,才停下动作,而沈知夏浑身青紫,像个被玩坏的娃娃。
她颤抖着拉起床单,遮住自己的身体,黎叙见状,冷笑一声掐住她的下巴。
“沈知夏……你真让我恶心。”他弯腰捡起外袍,一把掐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将她拖进忏悔室。忏悔室内,十字架下。“跪下。”黎叙修长的手指攥着一把黑色戒尺,
声色如霜。沈知夏咬着下唇跪了下去,下一秒,他手中的戒尺便落在了她的背脊上。
她疼的闷哼出声,指尖刺入掌心,
黎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声音浸着一层薄霜:“对教父不尊不敬,犯下**之罪。
”“当罚。”戒尺一下接一下落在她的背脊上,像是要将她灵魂深处的不甘都抽散,
沈知夏痛到麻木,再也撑不住,趴在地上。“黎叙……”她声音抖得不成调,
“……是我玷污了你的圣洁,违背了您的教诲。”“我后悔了,
真的知道错了……教父”听到“教父”两个字,戒尺陡然停在半空中。刚收养沈知夏时,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叫他“教父”,唯恐被他抛弃。可后来,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便对他直呼其名,再也不肯叫他“教父”。温暖的烛火在他眸中跳动,却没有半分温度。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他将沈知夏拖到十字架前,语气森然:“我要你发誓,
此生再也不会越界。”“我沈知夏,
对神发誓……此生绝不会再对黎叙教父有任何邪念……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黎叙陡然松开手,沈知夏重重摔回地上,后背的血一滴滴渗进地板。
可他却没有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身体疼得要命,她仰头看着巨大的十字架,恍惚间,
想起了跟黎叙初见那日。输红了眼的父亲要拿她抵债,周围的人麻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救她。就在这时,在周围布道的黎叙看到了她,不顾信徒的阻拦,上前救下了她。
到现在,沈知夏还记得,那天的夕阳是橘子的颜色,把黎叙冷淡眼眸都变得无比温暖。
他伸出手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污泥,轻声道:“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别怕,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黎叙对她真的很好,她太想要永远留住生命中第一缕光,
全然忘了。双手紧握时,光也就不存在了。庆幸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沈知夏闭上眼睛,
两世救命之恩,她不会忘。这一次,她会离黎叙远远的,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他虔诚祷告。
只求他余生平安喜乐。不知过了多久,沈知夏终于又有了力气,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往房间走去,路过黎叙房间时,声音从没掩好的房门钻了出来。
他嗓音冷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沈知夏?不过是我捡回来的孤儿,她的想法,
不足为虑。”他的目光转向林思柔,眼神冷淡而平静:“我和你结合是神的意志,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这样虔诚纯粹的修女,才有资格站在我身边。”沈知夏睫毛微颤,
闭了闭眼,继续拖着步子往回走。回到房间她找出手机,给学长打去一个电话。“学长,
我想问问,怎么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几秒,
惊喜地喊道:“你真的愿意?太好了!你可是老师最欣赏的学生,有你的加入,
肯定会有更多更多的人活下来!不过,你怎么突然改神意的?你不是说,想继续留在这里吗?
”前世,学长也邀请过她,可那时她只想留在黎叙身边,最终害人害己。如今,
黎叙有了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她也该离开,去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而赎罪。想到这里,
沈知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很幸运,能让神听到我的声音,可这世界有太多人的苦难,
神听不到。”“我要走出去,我要去救他们。”挂断电话,沈知夏从房间拿出医药箱,
对着镜子给自己上了药。过去她闹得再大,黎叙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
如今……后背一阵阵抽痛,她颤抖地吞下止疼片,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躺上床,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2一夜无梦。她再睁开眼,黎叙就站在她床头,不知看了她多久。
“你昨晚发烧了,为什么不吃药?”他嗓音沙哑,沈知夏愣了下,昨晚吃了止疼片,
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发烧。这副神情落在黎叙眼中,却坐实了他的猜想。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站起身来,语气骤冷:“沈知夏,我跟思柔已经订婚。
”沈知夏平静地回望他:“恭喜你,教父。”黎叙仍旧不放心,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
楼下传来林思柔的声音。他压低声音,语气冷淡如冰:“她跟你不一样,虔诚善良,
我希望你多向思柔学习,如何将身心奉献给神。”他神情骤变,匆匆警告了沈知夏一声,
便往楼下走去,沈知夏披上衣服跟着出门。“吃早饭了吗?”黎叙接过林思柔的行李,
两人不约而同在胸前画下一个十字。林思柔弯着眼点了点头:“吃了,行李都搬过来了,
我住哪里?”黎叙回过神,看了眼沈知夏,轻描淡写道:“知夏,收拾东西搬去客房。
”“不用,不用!”林思柔连声拒绝,“我住客房就好了!就让……”“不行。
”她还未说完,就被黎叙打断,他不容置疑地开口:“我已经决定好,别让我说第二次。
”“至于沈知夏,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迟早会离开这里。”话音落地,沈知夏垂下眼睫。
当年,她被黎叙带回家中,可心底依旧认为自己迟早会被抛弃。她不敢说自己想吃什么,
也不敢告诉黎叙自己夜夜做噩梦无法入睡。是黎叙先发现的。
他神动将自己隔壁的书房改成她的房间,将墙壁改得很薄,她夜里翻来覆去时,他便会出现,
抱着她,一遍遍说:“别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沈知夏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现在,
这里是林思柔和黎叙的家,她没有任何理由再赖着不走。再抬眼,
她眼底的情绪收拾了个干净:“教父说得没错,思柔姐,你等我下,我立刻收拾东西。
”房间里许多东西,都是她曾经偷来的珍宝。领带,袖扣,衬衣……沈知夏一样样看过去,
眼眶发酸,离开前,她会处理干净,亦如对黎叙最后的不舍。接下来几天,
沈知夏早出晚归参加无国界医生培训,回到家中,也将自己关在房间,
尽可能避免与黎旭见面。可无论再如何避免,她总要走进教堂。每当她踏进大门时,
总会看见信徒们艳羡地看着两人,“感谢神的恩赐,让思柔跟黎神父走到了一起。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连圣光都格外眷顾他们!”“知夏,快过来!
” 一位年迈的修女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圣坛前。“快些感谢神,
为你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家人。”那里,
黎叙正对着一旁的林思柔低语:“下次不要忘记就好。”林思柔不小心弄脏了圣水,
但黎叙眼中没有丝毫责怪……他看她的眼神,永远是尊重。永远不像看自己那样,
像在看个垃圾似的。沈知夏扯了扯嘴角,转身回家,片刻后,门外传来黎叙的声音。
他语气冰冷而笃定:“沈知夏与你不同,她心性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不以仁爱为念,
你没必在乎她的感受。”沈知夏顿了顿,她戴上耳机,继续收拾行李。
今早她收到了无国界医生面试通过的短信,不日便要被派去实地进行考核。晚饭后,
她把藏在床底的箱子抱了出来,准备烧掉。刚走到后院,便接到学长的电话,
听着学长的声音,沈知夏弯起眉眼。“嗯,我已经通过无国界医生的面试了,
行李也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放心,我教父不会管我的……”她还没说完,
目光落在角落处,瞳孔骤然收紧。几乎是立刻,她挂断电话,笑容凝固叫了声:“教父。
”站在阴影中的黎旭,一步步朝她走来,“你要去哪?怎么不和我说。
”他语气平静得像是随口一问,可目光却无比冷淡。3沈知夏微微皱眉,
她不知道黎叙听见多少,但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去做无国界医生。于是,她后退几步,
拉开距离说:“以前的学长约着出去旅游而已。”黎叙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吗?还是说,
你又在玩什么手段。”“是觉得这样可以引起我的注意吗?”他一边说着,
灰色的眼睛一边死死盯着她,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沈知夏连忙摇头:“没有,教父,
我已经放弃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思柔姐,我跟你永远不可能,以前是我不懂事,
可现在,我只想好好做您的养女,我祝您跟思柔姐白头到老。”她语气诚恳,
唯恐黎叙误会她依旧对他不死心。可越是如此,黎叙的眼神越是阴沉。他看着她,
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如果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坦荡,就不会躲着我和林思柔,
不会故意让我听到你要走。”他一步步朝她逼近,眉目冷淡:“沈知夏,
你的手段还是那么拙劣。”说完,他猛地一扬手,沈知夏来不及躲闪,
手中的盒子重重地摔了下去。那些被她偷藏起来的黎叙私人物品,
领带夹、钢笔、西装绑带……霎时落了满地。黎叙垂眸看着自己的失物,
语气淡淡:“这就是你的放弃了?”言语中的讽刺,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知夏只觉得浑身发烫。只怪她,当初执迷不悟,对黎叙死缠烂打太久,哪怕说了真话,
他也不肯信了。在黎叙眼中,她沈知夏就是个不要脸的骗子。沈知夏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黎叙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脸,指尖用力:“信徒不可以说谎,当罚。
”朦胧的月色映在他的瞳孔中,像是最尖锐的刀锋,将她千刀万剐。良久,
沈知夏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没有说谎。”黎叙看着她发红的眼角,下意识松开了手,
沈知夏趁机挣脱他的控制,从地上捡起那本日记。从情窦初开到现在,五年,一千百八多页,
字字句句写满了她对黎叙的痴恋。可撕掉,只要一分钟,60秒。纸页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在黎叙愕然的目光中,划开一根火柴。橙色的火焰在她眼底跳动,她语气无比坚定,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教父,我对神发过誓的,如果再对你有任何邪念。
”“不得好死。”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她看错,黎叙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惶恐。
正当她想仔细看时,黎叙忽然开口:“你没忘记,很好。”“你记住,我是你的教父,
这辈子也只会是你的教父。”那天之后,两人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就像那晚之后。
没有人再提起这段无法启齿的往事。只是,一个是想彻底抹除,一个是无所谓罢了。
很快到了教会的礼拜日,所有人得知黎叙即将与林思柔订婚,纷纷前往祝贺。
就连身体向来不好的黎母都坐着轮椅到场。沈知夏见状立刻要上前帮忙,
但黎母不知是不是故意,她的手被一把推开。随后,黎母拉着林思柔,
眼神温柔地说道:“好孩子,有你在黎叙身边,我就放心了。”沈知夏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转身准备独自离开。这时,黎母却叫住了她。她声音很轻,
带着些许笑意:“他们很般配对不对?”沈知夏点了点头,黎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委婉开口:黎母意味深长地看向她:“看来,你长大了,知道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
”“既然如此,你也该离开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可你知道的,你的存在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如果你对他还有半分感谢,走吧,别再回来。”说完,她看向沈知夏,
似乎在等她歇斯底里的拒绝,或是泪流满面的乞求。但沈知夏只是看着前方,
黎叙正在被众人簇拥,祝福。上辈子,她和黎叙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祝福,
过去最疼爱她的黎母更是连葬礼都不许他两参加,黎叙到死也没能再回到教堂。
他什么都没做错,可就因为她,他从众人爱戴的神父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男人。
沈知夏收回目光,笑了笑:“当然,教父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
”“我已经通过无国界医生面试,以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听到这话,黎母神情骤变,
她皱了皱眉:“我只是希望你离开黎叙,从没想过要你去送死。
”无国界医生面临的永远是最危险的状况,战争,瘟疫,灾难。沈知夏强忍心口酸涩,
伸手抱了下黎母:“我很感谢教父与您对我的教导,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为你们祷告,
祝你们余生顺遂。”黎母见状终于不再劝她,她取下自己从不离身的吊坠,
塞进她掌心:“这个吊坠,会带来好运……要活着再来陪我过圣诞。”直到黎母离开,
沈知夏才捂着脸放任泪水流下,等她收拾好情绪抬起头,
便看见黎叙正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犹豫片刻走上前,递来一张纸巾。
沈知夏没有接,自己胡乱地擦了擦脸,随口说道:“教父,我是真的放下了,
只是祖母送我吊坠太感动了而已。”说完,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侧身就要进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黎叙清冷的声音忽而落下。“沈知夏,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但我发过誓,
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所以,哪怕我跟思柔结婚,你也依旧可以住在家里,
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赶来找黎叙的林思柔笑容僵在脸上,
她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什么意思?”沈知夏骤然愣住,
紧张地看向黎叙。4那天,黎叙什么都没有对林思柔解释,而沈知夏也不知从何说起。
有些事,只要提起便是错。正好,她接到最后一项考核通知,便直接收拾了几件衣服前往。
到达村子的第二天,她被分配调查村里是否还有染上瘟疫的人。“姐姐。
”墙角传来细弱的声音,沈知夏抬眼看去,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女孩靠在门边,
她肚子高高鼓起,像是个随时要吹破的气球。“恶性营养不良症”她下意识想到,
可她出来的急,包里只有一颗水果糖。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舌尖刚碰到糖果,就停住了。
她转身摇了摇地上的人,“阿妹,是糖,甜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又甜蜜的微笑,沈知夏瞳孔骤然缩紧。地上的人,已经死了。
苍蝇与蛆虫在她皮肤表面爬动,女孩像看不见似的说:“再不起来,我要把糖吃了哦?
”“好啦,别生闷气,我不该把树根都吃掉的,可是我太饿了。”“这次糖果我可没吃,
都给你好不好?原谅我……”沈知夏站在原地,喉咙像哽了根鱼刺似的,
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那个女孩跟母亲的影子不断重合。那时,母亲也是这样抱着她,
把沾着血的馒头往她嘴里塞。她说,“爸爸没有拿走所有的钱,妈妈已经吃过了,知夏乖,
你自己吃吧。”沈知夏太饿了,她本想只吃一口就给妈妈,
可到最后所有馒头都进了她的嘴里。第二天醒来,母亲就只剩冰冷的尸体了。
无声的泪打湿了她的脸颊,她不顾女孩的挣扎,抱起她前往营地,
路上有许多人麻木地看着她俩离开,眼神灰暗,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沈知夏缓缓收拢手指,她救不了母亲,救不了那个死去的小女孩,至少,她一定要救下她。
五天后,考核结束,沈知夏再次推开家门。此时,黎家正在举办哀悼会,
她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所有人神色都变了,站在中间的林思柔,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知夏,你知道我们正在为因瘟疫死去的难民哀悼吗?
你穿成这样,是对神的不敬,也是对死者的亵渎!”沈知夏却没有理会,
她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餐点,忽然开口:“这些东西,你们会吃吗?
”众人被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大家聚集在此,
是为给饥荒、战乱、瘟疫死去的人们哀悼。” 林思柔身着修女服,她紧握着十字架,
目光悲悯:“怎么还吃得下东西?”她看着沈知夏,心想,果然卑贱的血统再如何教养,
也只会像猪似的惦记着吃。“不吃……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沈知夏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自言自语。“倒掉。”她理所应当地说道,“神赐予我们丰盛,剩些食物又算什么?
”沈知夏看着周围人的脸,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黎叙开了口。“别闹了。
”他穿着黑色的神父袍,居高临下地看向沈知夏,“给思柔道歉。”“我没错。
”她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可心底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减少,那个女孩,
最后还是死在了她的怀里,是活生生饿死的。而林思柔,却打着为死者哀悼的名义,
肆意浪费。沈知夏死死盯着林思柔的脸,一字一句道:“该道歉的,是她。
”林思柔咬着下唇,装作大度的模样道:“算了,黎叙别逼知夏,我没关系的。”这时,
突然一段视频出现在屏幕上。视频中,正是她给黎叙下药的那晚……她从背后死死抱住黎叙,
笑容扭曲:“强扭的瓜甜不甜,也要扭下来才知道……”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聚焦在沈知夏身上。“太恶心了,怎么会有爱上自己教父的人……”“思柔太可怜了,
她一心向神,做错了什么要被沈知夏这样欺辱?”“神啊,我们在为死者哀悼,
她却做出这样魔鬼的行为。”沈知夏呼吸一窒。不是的,不是的。她已经知道错了,
她已经放弃了,已经在为此赎罪……可她辩解的声音却淹没在众人的咒骂中。
林思柔也看见了那段视频,脸色骤然苍白,她凄然地看了一眼黎叙,转身就要离开。
黎叙一把揽住她的腰:“思柔……”“放我走吧。”林思柔刚开口,
泪水就掉了下来:“黎叙,我是真的把知夏当作自己的家人,
可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我嫁给了你,只要她出现在我眼前,我都会想起那个画面,
我接受不了。”“松手吧,我不想……我不想恨你和她。”她仰起脸,
水晶灯将她的泪光照亮,宛如发着光的天使。5“轰隆——”沉闷的雷声陡然响起,
快要下雨了。黎叙用力捂住林思然的双眼,眸光明明灭灭,让人看不出喜怒。“教父,
你听我解释。”沈知夏深吸一口气,“我对您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这段视频也不是我……”“住嘴。”黎叙浅色的眼眸,此刻漆黑一片,沉甸甸的,
像是抹不开的乌云。“沈知夏,我后悔了,当初不该把你带回家。”“你就是个天生恶女,
没有道德,没有羞耻心,永远不知悔改……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可你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沈知夏,嗓音却森然无比。“滚吧。
”沈知夏愣在原地,她知道,黎叙是动了真怒,此刻的他与前世重合在一起。他一字一句道,
“从此往后,你跟我再无瓜葛。”说完,他不再看她,低头轻声安抚着林思柔,
不断地吻着她的额头。而沈知夏被保镖拽住双臂,直接拖到门外,又是一阵雷鸣。
压抑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瞬间淋湿了她单薄的衣裳。没关系,她不是早就想离开吗?
现在离开也一样,她会走得远远的,彻底消失在黎叙和林思柔的生活里。这样,
黎叙应该会幸福吧?沈知夏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她淌着雨水顺着公路往前,
雨幕中无数霓虹灯闪烁,可没有一盏灯是她的家,多日来的疲惫涌上身体,她走不动了。
沈知夏找了个长椅,沉默地坐在雨中。这时,手机震动了下,是蛋糕店发来的生日祝福。
“黎叙祝你生日快乐。”那时黎叙以前给她订的,只要蛋糕店没倒闭,哪怕他死了,
也会卡点准时给她发送生日祝福。脸颊一片温热,她断断续续为自己唱起了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在她二十三岁当天,黎叙也不要她了。至此,
她再也没有任何家人。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在唱完最后一句时,她脱力地栽倒在雨幕中。
再醒来,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黎家!黎叙神色冰冷站在她床前,戴着一副黑色手套,
像是连指尖都不愿让她碰到。“先是故意放出视频,逼思柔离开,再是晕倒在路边,
用苦肉计让她原谅你……你还真是好手段。”“但你记住,我不是她,我没那么容易心软,
无论你做什么,我绝不会跟你在一起。”沈知夏咳嗽几声,平静地说道:“我知道的,其实,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了……”话还没说完,房门便从外打开,
林思柔端着一杯温水和药走了进来。她看向沈知夏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自然:“把药吃了,
好好休息吧。”说完,她放下就走,黎叙连忙追了出去,谁也没有听到沈知夏的后半句。
她说:“再也不会回来。”此后几天,林思柔来过几次,沈知夏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想起上一世,林思柔想不开最后选择自杀。于是,她神动联系学长上门探望自己,
还对林思柔和黎叙撒谎:“这是我的男朋友,过段时间,我们要一起出国。
”林思柔显然松了口气,但黎叙的神情却有些冷淡,阴沉。沈知夏不明白为什么,
自己放弃他跟别人在一起,他再也不用担心了不是吗?为什么黎叙还是不开心?她想不通,
也不敢想。6那天后,林思柔像是彻底放下芥蒂,她去哪都要叫上沈知夏,
甚至连婚礼筹备也要沈知夏一起。
沈知夏看着黎叙不厌其烦地陪林思柔试纱;听着林思柔吐槽,黎叙给她排练戴婚戒时,
手抖得不像话;陪着两人一步步在婚礼的舞台上,核对每一个流程。“真好。
”她由衷地想到,善良的人终成眷属,她这样的恶女也能体面退场。“知夏,
以后你跟你男友要不要也在这办婚礼?”林思柔想要个特别的婚礼,
最后定在了海岸悬崖上的无影教堂,看见通体纯白的墙壁,她眼睛熠熠发光。
沈知夏却注意到她离悬崖太近,皱了皱眉:“别站那么边,太危险了。”“好,我现在回来。
”林思柔笑了下,刚抬脚便惊呼一声,“糟糕,脚麻了!”看着她身影摇摇晃晃,
沈知夏不得不上前去拉她。可就在她扶起林思柔的刹那,林思柔忽然说道:“那天,
你进了门,为什么没出来?”沈知夏陡然一惊,当时播放的视频是被剪辑过,
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黎叙扔了出来。为什么林思柔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终于反应过来,
那个视频是林思柔放上去的,可是为什么?林思柔为什么要戳破这一切,
她明明已经跟黎叙在一起,自己也再无可能。林思柔脸上依旧挂着干净的笑容,
“你跟黎叙睡了,对吗?”她直白地问出口,沈知夏瞬间收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不想这么做的。”林思柔叹了口气,语气悲悯“但黎叙不能有任何污点……安心去吧,
愿神垂怜,引你的灵魂升入天国。”说完,她用力一拽,沈知夏顿时踉跄着朝悬崖下倒去。
林思柔面无表情地看着,但下一秒,她脸色骤变,沈知夏竟然跪着稳住身形,没有摔下去。
她脸上纯洁的假面再也挂不住,上前便要再次动手,可却踩到石头摔了下去。
“啊——”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不远处的黎叙猛然回头,视线中林思柔无力地倒了下去。
下一秒,沈知夏便扑了上去,她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凸起的石头划破了静脉,
暗红色的血一滴滴落在林思柔的脸上。“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林思柔惊恐地喊道,
指甲刺入沈知夏的肉里“沈知夏,原谅我,别,别松手!”沈知夏没有说话,她死死咬着牙,
想要将林思柔往上拽,可她的力气不够,反倒是差点自己也被拽了下去。好在,
黎叙及时赶到终于将林思柔救了上来。他看到沈知夏的血,神情骤变,“怎么回事?
”下一秒,林思柔却晕倒在地,他再顾不上沈知夏,一把横抱起林思柔大步离开。
沈知夏没有叫住他,自己撕下衬衣,用力按在伤口上,打车去往医院。包扎完后,
她打开手机,翻了翻消息,却只收到一条,是通知她正式成为无国界医生,以及,
三天后需要集合前往战乱前线。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黎叙和林思柔的结婚照上,
两人如此般配。而她,只会是他们之间的污点。沈知夏垂下眼睫,手指轻动:“收到。
”回到家中,沈知夏正要开灯,手腕却被人忽然攥住,那力气大到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为什么你要推思柔下悬崖?”惨白的月光下,黎叙眼底怒火犹如实质,
透着想要将眼前人撕碎的狠厉。“什么?我推她下悬崖?”沈知夏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黎叙,是我拼尽全力把她拽住的,我怎么会——”“装,你继续装。”黎叙直接打断了她,
丝毫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他用力将沈知夏摔在地上,取下墙上的马鞭,一鞭子抽了过去。
“如果不是你推她,她平白无故怎么会摔下去?”他嗓音沙哑,
语气藏不住失望与厌恶:“思柔在我面前不知替你求过多少次情,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连半分悔意都没有!”最后一个字刚落,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神父,不好了!
思柔小姐在医院自杀了!”7黎叙回过神,大步朝外冲去,
被马鞭划破的背脊渗出黏腻的鲜血,沈知夏脸色惨白,却像是没有痛觉般,从地上爬起,
跟了上去。为什么,林思柔还是要自杀?到底哪里不对,
她之前分明还好好地……仪表盘的数字不断飙升,窗外的世界成了残影,离医院越近,
沈知夏的心跳越快。她怕,怕听到林思柔死去的消息。几分钟后,终于到了医院,
黎叙不等车停稳便跳了下去,大步走进医院。护士满脸焦急地说道:“病人 失血性休克,
目前RH阴性存量不足……”“我是,抽我的。”黎叙眼也不眨地挽起衣袖,
随着一袋袋鲜血送进手术室,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惨白。可还是不够,林思柔失血太多,
需要注入成倍的血液才够。“继续,我可以。”“不行,您不能再献了,
已经超过600ml了……再献下去,会有危险的!”护士却直接拒绝,
黎叙却摁住抽血的针,不肯撒手。“我来吧。”她语气很轻,“就当赎罪了。
”黎叙终于松手,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沈知夏没有再多做解释,上辈子,她执迷不悟,
最后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如今,这一切也源于她优柔寡断,找了无数借口赖着不走。
滚烫的血不断从身体抽离,接连失血让沈知夏身体不自神地颤抖,
她身边的黎叙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灯牌,眉头紧拧。
她恍恍惚惚地想,原来,黎叙爱人是这个样子啊。那么鲜活,情绪化,
一点都不像跟她在一起时,冷冰冰的……后背的伤口又疼了起来。直到护士抽完最后一袋,
她才终于撑不住,歪过头,彻底失去了意识。沈知夏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护士都在夸黎神父多么深情。原来在她昏过去后,血液依旧不够,
黎叙还是不顾一切地让护士抽了自己的血,因此出现凝血功能障碍,险些闹出人命。
她沉默地从床上下来,办理好出院手续,回到家中将最后一点行李收拾好。
沈知夏坐上接她集合的车,等其他同僚时,接到了黎叙的电话。他嗓音沙哑,
而又疲惫:“思柔脱离危险了,这些天我不会回来,看在你献血的份上,我不会再对你动手。
”她沉默地听着,没有一句辩解。之前她解释过那么多遍,可在黎叙心中,
她就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他从不会相信。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黎叙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他闭了闭眼,终于做下决定。“沈知夏,你走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沈知夏点了点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她轻声说了句,“好。”随后等着黎叙挂断电话,
可等了许久,却听见黎叙语气冷淡地说:“找到住址给我说一声,以后我会来看你。”“好。
”她乖顺的应下,这个维持了许久的电话终于挂断,窗外蒸腾的热气将世界变得有些扭曲。
人到齐了,大巴车终于启动,黎叙看着路过的车,莫名烦躁地啧了声。而他没有看见,
那辆在他眼前消失的车上,沈知夏正在做最后的告别。她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语气清浅,
无声对他挥了挥手:“黎叙。”“你讨厌的我,再也不会出现了。”后视镜中,
男人彻底消失,沈知夏收回目光将黎叙所有联系方式删除。飞机尾翼将城市的喧嚣抛到脑后,
她疲惫地闭上眼,沉沉睡去。远处的太阳即将升起,亦如她的明天。8一个月后,
黎叙跟林思柔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豪华程度令见惯了世面的宾客都忍不住咋舌。
伴手礼是镶嵌着钻石的十字架吊坠,
每只礼盒都标着六位数的价格;线材厂装点的重瓣玫瑰都是今早凌晨空运来的,
就连餐盘刀具,也全是价格不菲的古董。更令人惊叹的是站在圣坛前等待神持婚礼的身影。
那是黎叙的授业恩师,更是现任教皇。除了皇室,他几乎从不为人神持婚配圣事,
也不知道黎叙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他破例。化妆间里。“宾客们都在说呢,
很羡慕您能嫁给黎神父呢!”“为了您,他连每周三雷打不动的告解时间都改到下午了,
还拒绝了晚祷弥撒,就为了给您去巴黎重新定头纱的料子……”林思睿脸颊微微泛红,
心底满是得意,此刻她无比希望沈知夏就在外面,亲耳听见黎叙对她有多么疼爱,
只是可惜……而休息室里,黎叙也在等沈知夏。再次得到否认的消息后,
他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一个月前,沈知夏出国后,不仅没有半通电话,就连短信都没有了。
毕竟是自己亲自养大的小孩,他就算再怎么厌恶沈知夏对自己的心思,
也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于是,他派人去沈知夏身边盯着她,每天事无巨细地给自己汇报。
他知道沈知夏在意大利租了间公寓,知道她的伤口开始愈合,
知道她还认识了新的男人……该放心了,可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让她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但沈知夏没有答应,时至今日,连一句“新婚快乐”也没有,
像是彻底要跟他划分得清清楚楚。这怎么可能,她一向是最离不开他的人。黎叙越发焦躁,
他点开了加密通讯,“今天下雨,沈小姐没有出门。”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克制的只发去了一句:“今天她怎么样?”几乎是下一秒,那边就有了回应,
快得像是早已准备好。“一切正常,沈小姐今天跟朋友去逛街了,请放心。
”文字后面甚至配了沈知夏的照片,那人看不清脸,但衣服的确是她本人的。该放心了,
他再一次对自己说道。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胸前的十字架,
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沈知夏的电话。听筒立刻响起一声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无法接通?拉黑?她应该还在生气,
自己不是早知道吗,沈知夏对他近乎疯狂的偏执。这个念头荒谬的让黎叙松了口气,生气,
至少证明她没有想不开,这便好。他正要锁屏,手机弹出一条新闻:非洲X国冲突升级,
无国界医生组织驻地遭不明武装袭击!多人伤亡,数名医疗人员至今下落不明!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胸前那枚从不离身的十字架。“啪嗒。”一声轻微的脆响,
那枚曾经沈知夏含在嘴里的十字架,毫无征兆地断了。黎叙眉心猛地一跳,就在这时,
黎母推门而入,他下意识开口问道:“母亲,知夏是不是出事了?
”9黎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当他脱口而出后,黎母身体微僵,
几乎是下意识撇开了眼:“你问她做什么?她能有什么事?不回来,或许是她终于懂事了,
你忘了当初……”她声音戛然而止,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道:“她不知廉耻地纠缠你,
差点毁了你的名声和前途,她不回来,对大家都好!”“黎叙,别管沈知夏了,
这场婚礼意义重大,就连教皇大人都亲自到场,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你知道吗?
”她否认得那样急切,仿佛唯恐他发现什么似的。黎叙喉结滚动,闭了闭眼,
最终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他转身拿起手机朝外走去,
黎母扯住他的衣袖:“你知道了,现在又要去哪?”“厕所。”他低头拂开了黎母的手。
离开后,他立即打了一通电话,教廷有自己的情报网,比任何组织都更可靠,更快速。
几分钟后,他收到了一份文件,一份由国际救援组织发布的、尚在核实的初步名单。
里面躺着二十几个人名,他却一眼便看到了那三个字。
“Dr. Shen Zhi Xia下落不明”“嗡——”他瞳孔骤然紧缩,
死死地盯着那一行字,心想,骗人的吧。沈知夏那样自私,恶毒,从不考虑他人的人,
真的会做无国界医生吗?可紧接后面穿着白大褂的照片出现在眼前,他再也不能否认。
是沈知夏。是那个,勾引他九十九次,下药爬床,不顾伦理道德的女人。蝉鸣大作,
在这个盛夏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只觉得血液都凉透了。她什么时候做的无国界医生,
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消失了半个月,派去的人还说她在意大利?
无数问题在刹那间涌上脑海,眼前阵阵发黑,他大步朝休息室走去。“嘭!
”大门从外被用力推开,黎叙看着母亲,神色如霜。不少信徒闻声跑了过来,黎母脸色难看,
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黎叙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转身面对黎母和一众长辈,脸上再也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文儒雅,有的只是冰冷到极致的平静。
“我问一个问题。”他声音低沉,目光缓缓扫过黎母强装镇定的面容,
以及那些曾经向他告解,此刻却眼神躲闪的信徒。“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沈知夏出事了?知道她的名字……在那份失踪名单上?”沉默,本身便是最好的答案。
黎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些被他极力掩藏的情绪,山崩海啸地朝他袭来。他红着眼,
疯了似的质问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人生第一次,他在众目睽睽下,失了态。
凝重的氛围在小小的休息室蔓延,许久,黎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大家先离开吧,我跟他谈谈。”所有人鱼贯而出,很快,房间就只剩下他和黎母两人。
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黎叙双目赤红,重重喘着粗气:“你还想说什么?
”黎母坐在轮椅上,哽咽地开口:“小叙,妈妈也是为你好。”“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抛下婚礼,抛下教皇大人,抛下你的信仰去找她吗?她只是你的养女,之前还对你心存歹念,
你这样做了,别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会觉得,你是罪人,你该死,
你过往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会被抹除……我不能看着你被她拖下地狱。”“小叙,
是你自己跟妈妈说的,她是你的养女,这辈子,也只会是你的养女。”她说得很慢,很重,
像一把钝刀似的,来回割着黎叙的心脏。“平复下情绪,好好完成婚礼……”黎母伸出手,
替他拂去衣裳的皱褶:“别让教皇失望,你可是下一任红衣神教呢。”掌心的血,
顺着十字架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他看着地上的血,想起那天沈知夏离开后,
那把椅子几乎被血染了一遍。她却一声不吭。就像自己才带她回家时一样,
有什么都自己承受,是不是那时她就已经做下朝不保夕的决定了,她那时,是不是已经认定,
自己会弃他不顾?黎叙再也不想忍耐,他推开黎母的手,一字一句道:“婚礼取消。
”“我答应过她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到可怕,“要保护她一辈子,怎能食言。
”10“你想下地狱吗?”黎母的哭声戛然而止,门外是上百名宾客灼灼的目光,
教廷高层肃立其中。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愕,语气重了几分:“林思柔是教堂最虔诚的修女!
红衣大神教亲自为你定下婚约,娶她,是你最好的选择,你的未来才——”黎叙抬眼看她,
冷漠的目光像是不化的寒冰,黎母瞬间噤声。他声音冷淡,
却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那便下地狱吧。”黎叙转身推门,门外,
九十高龄的教皇身披庄严的圣衣,严厉的眼神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黎叙,
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不要犯错。”“那个女孩,
你可以在婚礼后再去找她……”黎叙看着眼前的老人,深深鞠躬:“抱歉老师,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一字一句道:“我跟林思柔,婚约就此作废。
”众人愕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黎叙是疯了吗?他知道自己这样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从此以后,他在教廷的职位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变动,他这辈子都只能当个神父。
可黎叙却不管不顾,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开口说道:“我与林思柔的婚约,就此作废。
”他大步朝门外走去,暴烈的阳光将他吞噬,林思柔终于回过神来,
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追了上去,拦在他的身前。黎叙垂眸,眼中再也没有半分温柔,
语气冰冷:“是我对不起你。”林思柔咬了咬下唇,最后坚定地开口:“黎叙,我都知道了,
陪你一起去找知夏。”“她毕竟是因为我才离开的……我也有责任,再说,
夫妻本就是一体的,哪怕婚礼没有完成,在我心里,我早就已经嫁给你了。
”黎叙沉默地看了她许久,久到林思柔几乎以为他会回心转意,可到最后,他只是点点头,
说:“好。”深夜,黎家。林思柔刚换上睡袍,急促的铃声陡然响起,看清屏幕上的备注,
她蹙了蹙眉。她将手机调至静音,悄无声息地朝后院走去。“什么事?
”她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听筒里立刻传来男人阴冷的声音:“黎叙已经知道了,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慌什么?”林思柔冷嗤一声,
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新闻不是说了吗?无国界医生组织驻地遭不明武装袭击!
多人伤亡,沈知夏就算死了也是合情合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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