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指尖划过课桌表面的刻痕时，碎镜在书包里突然发烫。
那道刻痕是他昨天刚划的——一个歪歪扭扭的螺旋纹，和镜子边缘的纹路一模一样。
此刻阳光透过窗户，将刻痕投射在课本上，形成一道流动的银蓝色光带，像极了影界荒原上的能量流。
“林野，物理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前排的女生转过来，马尾辫扫过桌面，“听说赵磊他们昨天没来上课，他爸在教务处闹了一早上，说要查监控找打人凶手。”
林野的手顿了顿。
左眉骨的淤青确实消失了，但赵磊那伙人在影界被主镜吞噬的画面，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在教室后门的玻璃上。
玻璃里的赵磊脸色青紫，喉咙里卡着半块镜片，而现实中的教务处走廊，他父亲的怒吼声正穿透墙壁传来。
“知道了。”
他起身时，碎镜的温度刚好降至体温。
路过走廊公告栏时，一张泛黄的旧报纸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十年前的本地新闻，头版照片上，父亲站在市博物馆前，手里举着块被红布盖住的东西，标题写着：“神秘古镜现世，专家称其为战国时期祭祀礼器”。
报纸边缘有行铅笔字：“界标一号，藏于青铜匣”。
物理老师的办公室弥漫着松香气息。
办公桌上摆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中央的凹槽里嵌着块米粒大小的透明碎片——那碎片正在发光，和他的碎镜产生同频震颤。
“上周的物理竞赛报名表，你怎么没交？”
老师推过来一杯热茶，镜片反射的光在茶水里游弋，“赵磊他们说你……我对竞赛没兴趣。”
林野的目光停留在铜镜上。
父亲的笔记里提过“青铜镜藏界标”，但他记得博物馆的展柜里，那面战国铜镜的中央是实心的饕餮纹。
老师突然笑了，抬手摘下眼镜。
他的瞳孔里浮现出银蓝色的螺旋纹，和林野手腕上的镜形印记如出一辙：“主镜的平衡需要十二块界标碎片。
赵磊他们带走了三块，现在还剩九块。”
碎镜从书包里飞出来，悬在两人之间。
镜面投射出半透明的立体图，九个闪烁的光点分布在城市各处，其中一个就在这间办公室的位置——正对着那面铜镜。
“您是……镜语者。”
老师拿起铜镜，中央的碎片自动浮起，融入林野的碎镜边缘，“负责引导新觉醒者的人。
你父亲当年，也是我带的。”
碎镜突然剧烈震动，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父亲跪在主镜前，将十二块界标碎片嵌入巨镜裂纹，每嵌入一块，他的头发就白上几分。
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父亲的身影变得透明，只剩下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当碎片重聚，镜界将迎来新的平衡……他不是失踪了。”
林野猛地抬头，镜片边缘的新碎片正在发烫，“他成了主镜的一部分？”
老师的瞳孔恢复正常，重新戴上眼镜：“每个时代都需要祭品。
你父亲选择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活界标’，但主镜的裂纹仍在扩大——因为有人在影界破坏‘镜冢’。”
碎镜投射的立体图突然变红，其中一个光点正在快速闪烁，位置显示是城西的旧图书馆。
林野认出那个标记——父亲笔记里画过的钟楼图案，旁边写着“镜冢所在地，影界藏书馆的镜像”。
“镜冢是存放废弃镜片的地方。”
老师将铜镜放回抽屉，“但最近有人在那里剥离镜片里的记忆，用来强化自己的异能。
被剥离记忆的镜片会变成‘噬忆镜’，一旦流入真世界，会吞噬接触者的所有记忆。”
林野的碎镜突然显示出一行字：“今夜子时，镜冢开启”。
放学铃声响起时，图书馆的钟楼刚敲过六点。
林野站在旋转门前，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右肩的螺旋纹印记正在发光，而镜中世界的钟楼尖顶，插着一柄暗紫色的光刃，那是影界林野的武器。
“需要帮忙吗？”
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站在他身后，手里抱着本《古镜修复技术》。
她的左眼是浅灰色的，和影界生物的瞳孔颜色一致，“我叫苏晚，镜语者的学徒。”
碎镜在掌心发烫，显示出对方的信息：异能“镜溯”，能读取镜片残留的记忆。
她的镜子藏在书脊里，是块长条形的镜片，边缘嵌着两块碎片。
“你怎么知道我……你的镜子在哭。”
苏晚翻开书页，书脊里的镜片射出光，在空气中组成影像：一群戴面具的人正在剥离镜冢里的镜片，那些被剥离记忆的镜片化作黑色的粉末，渗入影界的土地，长出会动的黑色藤蔓，“他们是‘破镜者’，认为两个世界必须彻底分离。”
林野的碎镜突然飞向图书馆的玻璃幕墙。
镜面与玻璃接触的瞬间，整栋建筑的倒影开始扭曲——现实中的书架变成影界的黑色石柱，借阅台化作镜面祭坛，而那些戴面具的人，正将剥离出的记忆注入一面巨大的黑色镜片。
“那是‘遗忘之镜’。”
苏晚的声音发颤，“一旦完成，所有关于影界的记忆都会被吞噬，包括镜语者。”
子时的钟声敲响时，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泛起涟漪。
林野和苏晚穿过镜面，落在影界藏书馆的穹顶下。
这里的书架由镜面组成，每本书都是块嵌在金属架上的镜片，镜面里流动着真世界的画面：有人在医院出生，有人在葬礼上哭泣，有人对着镜子许下永远的誓言。
“记忆是两个世界的纽带。”
苏晚触摸着最近的书架，镜片里的画面定格在她七岁那年——她在镜子前摔碎了母亲的玉镯，而影界的她正用异能修复一面碎裂的镜片，“破镜者不动，剥离记忆只会让镜子变成死物。”
远处传来镜片破碎的脆响。
林野的碎镜射出光刃，劈开一条袭来的黑色藤蔓。
那些藤蔓上长着眼睛，瞳孔里映出被吞噬者空洞的脸——其中一张是赵磊的，他的嘴张合着，像是在重复“我是谁”。
“他们在中央祭坛。”
苏晚的镜片投射出地图，“那面遗忘之镜己经吸收了三百个记忆碎片，再这样下去……”她的话被一阵狂笑打断。
祭坛方向走来个穿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中央嵌着块菱形镜片，镜面里没有影像，只有不断旋转的黑雾。
“林野，你父亲的好儿子。”
男人摘下面具，他的脸一半是真世界的皮肤，一半是影界的镜面，“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选择献祭吗？
因为他发现，主镜的平衡是个谎言。”
碎镜突然剧烈震动，一段被隐藏的记忆浮现：父亲站在遗忘之镜前，手里举着块界标碎片，面具男站在他对面，两人的嘴唇动着，像是在争论什么。
最后父亲将碎片砸向遗忘之镜，镜面炸裂的瞬间，他的影子被永远钉在了影界。
“他发现两个世界根本不该共存。”
面具男抬手，遗忘之镜的黑雾化作巨手，抓住苏晚的手臂，“真世界的贪婪会污染影界，影界的能量会撕裂你们的世界。
只有彻底分离，才能……那你为什么要剥离记忆？”
林野的碎镜射出银蓝色的光，缠住黑雾巨手，“记忆是平衡的支点，不是障碍。”
影界的林野突然从镜面里走出，右肩的暗纹己经蔓延到心脏位置。
他的镜片射出暗紫色光刃，与林野的银蓝光交织成螺旋形：“破镜者的真正目的，是用遗忘之镜替换主镜。”
面具男的镜片突然炸裂，他的半张镜面脸开始剥落：“你们以为回收碎片是救赎？
看看主镜的裂纹吧！
每块碎片归位，它就离崩溃更近一步！”
藏书馆的穹顶突然裂开，露出主镜的轮廓。
此刻的巨镜表面，父亲的身影正在消散，那些原本被填补的裂纹重新浮现，涌出的能量将影界的土地灼出深沟。
“他在消失。”
苏晚挣脱黑雾，镜片射出光，修复着被藤蔓缠绕的记忆镜，“界标碎片正在失效！”
林野的碎镜突然飞向中央祭坛，将边缘的西枚碎片嵌入遗忘之镜的裂纹。
黑色的镜面开始变得透明，那些被吞噬的记忆化作光流，重新注入影界的土地。
赵磊的影子在光流中挣扎，最终化作一块碎片，落在林野掌心。
“原来如此。”
林野看着碎片融入自己的镜子，“回收不是吸收，是归还。”
面具男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化作无数黑色碎片：“你们会后悔的！
当主镜彻底崩溃，两个世界都会……”他的声音被藏书馆的崩塌声淹没。
林野和苏晚穿过镜面回到真世界，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恢复正常，只是借阅台的角落里，多了块刻着螺旋纹的青铜镜碎片。
“明天去镜语者总部。”
苏晚将书脊里的镜片藏好，“他们会教你如何解读记忆碎片。”
林野看着掌心的碎镜。
它现在有巴掌宽，边缘嵌着五枚碎片，镜面里映出父亲的半张脸——那是刚才回收赵磊碎片时浮现的，父亲正在对他笑，嘴唇动着说“做得好”。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新信息：“下一块界标在博物馆，小心那里的守镜人。”
碎镜在口袋里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
林野抬头看向博物馆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泛着极淡的银蓝色，和影界的云层颜色一模一样。
他知道，父亲留下的真相，就藏在那些等待归还的碎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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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他起身时，碎镜的温度刚好降至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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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边缘有行铅笔字：“界标一号，藏于青铜匣”。
物理老师的办公室弥漫着松香气息。
办公桌上摆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中央的凹槽里嵌着块米粒大小的透明碎片——那碎片正在发光，和他的碎镜产生同频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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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镜语者。”
老师拿起铜镜，中央的碎片自动浮起，融入林野的碎镜边缘，“负责引导新觉醒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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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镜突然剧烈震动，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父亲跪在主镜前，将十二块界标碎片嵌入巨镜裂纹，每嵌入一块，他的头发就白上几分。
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父亲的身影变得透明，只剩下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当碎片重聚，镜界将迎来新的平衡……他不是失踪了。”
林野猛地抬头，镜片边缘的新碎片正在发烫，“他成了主镜的一部分？”
老师的瞳孔恢复正常，重新戴上眼镜：“每个时代都需要祭品。
你父亲选择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活界标’，但主镜的裂纹仍在扩大——因为有人在影界破坏‘镜冢’。”
碎镜投射的立体图突然变红，其中一个光点正在快速闪烁，位置显示是城西的旧图书馆。
林野认出那个标记——父亲笔记里画过的钟楼图案，旁边写着“镜冢所在地，影界藏书馆的镜像”。
“镜冢是存放废弃镜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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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剥离记忆的镜片会变成‘噬忆镜’，一旦流入真世界，会吞噬接触者的所有记忆。”
林野的碎镜突然显示出一行字：“今夜子时，镜冢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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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站在旋转门前，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右肩的螺旋纹印记正在发光，而镜中世界的钟楼尖顶，插着一柄暗紫色的光刃，那是影界林野的武器。
“需要帮忙吗？”
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站在他身后，手里抱着本《古镜修复技术》。
她的左眼是浅灰色的，和影界生物的瞳孔颜色一致，“我叫苏晚，镜语者的学徒。”
碎镜在掌心发烫，显示出对方的信息：异能“镜溯”，能读取镜片残留的记忆。
她的镜子藏在书脊里，是块长条形的镜片，边缘嵌着两块碎片。
“你怎么知道我……你的镜子在哭。”
苏晚翻开书页，书脊里的镜片射出光，在空气中组成影像：一群戴面具的人正在剥离镜冢里的镜片，那些被剥离记忆的镜片化作黑色的粉末，渗入影界的土地，长出会动的黑色藤蔓，“他们是‘破镜者’，认为两个世界必须彻底分离。”
林野的碎镜突然飞向图书馆的玻璃幕墙。
镜面与玻璃接触的瞬间，整栋建筑的倒影开始扭曲——现实中的书架变成影界的黑色石柱，借阅台化作镜面祭坛，而那些戴面具的人，正将剥离出的记忆注入一面巨大的黑色镜片。
“那是‘遗忘之镜’。”
苏晚的声音发颤，“一旦完成，所有关于影界的记忆都会被吞噬，包括镜语者。”
子时的钟声敲响时，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泛起涟漪。
林野和苏晚穿过镜面，落在影界藏书馆的穹顶下。
这里的书架由镜面组成，每本书都是块嵌在金属架上的镜片，镜面里流动着真世界的画面：有人在医院出生，有人在葬礼上哭泣，有人对着镜子许下永远的誓言。
“记忆是两个世界的纽带。”
苏晚触摸着最近的书架，镜片里的画面定格在她七岁那年——她在镜子前摔碎了母亲的玉镯，而影界的她正用异能修复一面碎裂的镜片，“破镜者不动，剥离记忆只会让镜子变成死物。”
远处传来镜片破碎的脆响。
林野的碎镜射出光刃，劈开一条袭来的黑色藤蔓。
那些藤蔓上长着眼睛，瞳孔里映出被吞噬者空洞的脸——其中一张是赵磊的，他的嘴张合着，像是在重复“我是谁”。
“他们在中央祭坛。”
苏晚的镜片投射出地图，“那面遗忘之镜己经吸收了三百个记忆碎片，再这样下去……”她的话被一阵狂笑打断。
祭坛方向走来个穿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中央嵌着块菱形镜片，镜面里没有影像，只有不断旋转的黑雾。
“林野，你父亲的好儿子。”
男人摘下面具，他的脸一半是真世界的皮肤，一半是影界的镜面，“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选择献祭吗？
因为他发现，主镜的平衡是个谎言。”
碎镜突然剧烈震动，一段被隐藏的记忆浮现：父亲站在遗忘之镜前，手里举着块界标碎片，面具男站在他对面，两人的嘴唇动着，像是在争论什么。
最后父亲将碎片砸向遗忘之镜，镜面炸裂的瞬间，他的影子被永远钉在了影界。
“他发现两个世界根本不该共存。”
面具男抬手，遗忘之镜的黑雾化作巨手，抓住苏晚的手臂，“真世界的贪婪会污染影界，影界的能量会撕裂你们的世界。
只有彻底分离，才能……那你为什么要剥离记忆？”
林野的碎镜射出银蓝色的光，缠住黑雾巨手，“记忆是平衡的支点，不是障碍。”
影界的林野突然从镜面里走出，右肩的暗纹己经蔓延到心脏位置。
他的镜片射出暗紫色光刃，与林野的银蓝光交织成螺旋形：“破镜者的真正目的，是用遗忘之镜替换主镜。”
面具男的镜片突然炸裂，他的半张镜面脸开始剥落：“你们以为回收碎片是救赎？
看看主镜的裂纹吧！
每块碎片归位，它就离崩溃更近一步！”
藏书馆的穹顶突然裂开，露出主镜的轮廓。
此刻的巨镜表面，父亲的身影正在消散，那些原本被填补的裂纹重新浮现，涌出的能量将影界的土地灼出深沟。
“他在消失。”
苏晚挣脱黑雾，镜片射出光，修复着被藤蔓缠绕的记忆镜，“界标碎片正在失效！”
林野的碎镜突然飞向中央祭坛，将边缘的西枚碎片嵌入遗忘之镜的裂纹。
黑色的镜面开始变得透明，那些被吞噬的记忆化作光流，重新注入影界的土地。
赵磊的影子在光流中挣扎，最终化作一块碎片，落在林野掌心。
“原来如此。”
林野看着碎片融入自己的镜子，“回收不是吸收，是归还。”
面具男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化作无数黑色碎片：“你们会后悔的！
当主镜彻底崩溃，两个世界都会……”他的声音被藏书馆的崩塌声淹没。
林野和苏晚穿过镜面回到真世界，图书馆的玻璃幕墙恢复正常，只是借阅台的角落里，多了块刻着螺旋纹的青铜镜碎片。
“明天去镜语者总部。”
苏晚将书脊里的镜片藏好，“他们会教你如何解读记忆碎片。”
林野看着掌心的碎镜。
它现在有巴掌宽，边缘嵌着五枚碎片，镜面里映出父亲的半张脸——那是刚才回收赵磊碎片时浮现的，父亲正在对他笑，嘴唇动着说“做得好”。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新信息：“下一块界标在博物馆，小心那里的守镜人。”
碎镜在口袋里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呼唤。
林野抬头看向博物馆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泛着极淡的银蓝色，和影界的云层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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