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半条命救他,他却用一颗灯泡糖杀我。重生归来,我冷眼看着那孽种浑身爆出骨刺。
听着他日夜哀嚎,看着那对恶毒父母在绝望中互撕。这一次,我不救,不悔,不回头!
——医者仁心?1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尖叫声刺穿了我的耳膜。"按住他!
"我咬着牙对护士说,手指稳稳地沿着标记线切开。十岁孩子的皮肤本该柔软如绸,
周阳的却紧绷得像鼓皮——下面那些疯狂生长的骨头在作祟。"啊——姑姑杀我!妈妈!
妈妈!"周阳在束缚带下抽搐,眼泪混着汗水浸透手术巾。麻醉药对他几乎无效,
这是"暴骨症"最残忍的特点:神经敏感度是常人的三倍。
诊室外传来姐姐周莉的哭骂声:"周晚你这个畜生!放开我儿子!"我充耳不闻,
镊子探入切口,夹住那根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的肋骨。粉白色的骨头上布满尖刺,
像珊瑚虫般蠕动着。监视器显示他今天已经长高2.7厘米——才上午十点。"骨锉。
"我伸手,器械护士递来特制的微型电锉。嗡嗡声响起,周阳的惨叫陡然拔高,
监控仪上的心电图疯狂跳动。"血压190/110!"护士惊呼。"继续。
"我盯着那根畸形肋骨,电锉精准地磨平新生的骨刺。碎骨渣像雪花般飘落,
收集盘里很快积了薄薄一层。这是我独创的"骨削术",
全世界只有我能做——因为只有我发现了"暴骨症"的存在。三小时后天终于结束。
我脱下手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白大褂全湿透了。周阳被推出手术室时像条脱水的鱼,
嘴唇咬得稀烂。周莉冲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你还是人吗?"她指甲陷进我胳膊,
"那是你亲侄子!"姐夫周伟蹲在墙角呕吐——每次手术他都这样,
却坚持要在现场"监督"。我擦掉嘴角的血,把X光片拍在灯箱上。"看清楚了,
"我指着那些从脊柱蔓延出的阴影,"这些骨刺再长三毫米就会刺穿他的肺。
今天的37根骨刺,我磨平了29根,剩下八根位置太危险。""放屁!
"周莉抢过病历砸向我,"别的医生都说只是生长痛!就你整天编些怪病!
"我沉默地捡起散落的CT片。
上面那些蛛网般的阴影确实像摄影故障——如果不是我亲手做过活检的话。
"每周一次骨削术,配合我配制的抑制剂。"我疲惫地写下药方,"否则他活不过三个月。
"周伟突然冲过来揪住我衣领:"那些药让他天天尿血!""是副作用。"我掰开他的手指,
"或者你们可以选择截肢?
"门外传来周阳虚弱的哭声:"妈妈...我疼..."周莉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不是对孩子的疼惜,而是对我的仇恨。
就像十年前父母把祖传诊所交给我这个医学院第一名,而不是她这个长女时一样。
"你故意的。"她凑近我耳朵,声音甜得像毒药,"就因为嫉妒我生了周家唯一的孙子?
""下周三上午九点。"我转身走进消毒间,"迟到的话,骨刺会扎穿他的膀胱。
"热水冲在手上时,我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恐惧,是愤怒。他们永远不会明白,
为了研究这个罕见病我付出了什么。
办公桌抽屉里锁着三张阳性化验单——上周给周阳吸血时,一根骨刺扎穿了我的手套。
我擦干手,给药剂师发信息:"抑制剂浓度提高到15%,加50mg镇痛剂缓释剂。
"窗外暮色沉沉,诊所示灯箱上"周氏骨科"四个字亮起来。
我想起父亲临终时抓着我的手说:"小晚,周家的医术,要救该救之人。"当时我不懂。
现在懂了。2十年后的周阳站在我诊所门口,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一米九三的个头,
肩宽腿长,白衬衫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个曾经被骨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病人。"姑姑。"他微笑着递来果篮,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考上医学院了。"果篮最上层摆着琥珀色的糖果,晶莹剔透,
能看到里面丝丝缕缕的纹路。我拿起一颗对着光看,那些纹路竟像极了骨骼的显微结构。
"我自己做的。"周阳凑近我耳边,温热呼吸喷在颈侧,"用您当年教我的有机化学知识。
"我后背窜起一阵寒意。他的声音太像小时候手术台上哭喊"姑姑救我"时的音色,
只是如今裹着层蜂蜜般的甜腻。"进来吧。"我侧身让路,
瞥见他父母在马路对面轿车里张望。十年了,周莉还是坚持认为我会"毒害她儿子",
从不肯踏进诊所半步。周阳熟门熟路地拐进诊室,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文件。
"市医院录取通知书,全额奖学金。"他修长手指点着校长签名,
"多亏您这些年...""房产证呢?"我打断他,直接抽出最下面那份文件。蓝皮烫金字,
正是我诊所的产权证明。空气瞬间凝固。周阳嘴角还挂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他后仰靠上诊疗床,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他喉结下方那道疤——十二岁那年,
我花了六小时才把他气管附近的骨刺清理干净。"姑姑果然聪明。"他轻弹产权证,
"爸妈说您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他在受益人那栏写下"周阳"两个字。笔迹工整得像在写处方,
连笔画的弧度都精确到毫米。这种完美主义是长期疼痛留下的后遗症,我太熟悉了。
"你爸妈教你这么报恩的?"我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上周刚做完腰椎间盘手术,
这会儿站着都吃力。周阳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温度高得不正常,
皮肤下有细微的颗粒感——是初期骨化征兆。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骤然放大的瞳孔。
"您早就知道了?"他声音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沉默地抽回手。当然知道。
每次骨削术取下的样本都做了基因检测,二十三对染色体里那组异常表达的RUNX2基因,
我和他共享着同样的突变。"抑制剂配方在保险柜。"我转动轮椅背对他,"密码是你生日。
"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周阳把录取通知书撕成两半,再四半,
最后碎成雪花般撒了一地。"我要这个破诊所干什么?"他踹翻器械柜,
手术钳叮叮当当滚了满地,"我要的是正常人的一辈子!"玻璃震动的嗡鸣中,
我听见轿车急刹的声音。周莉高跟鞋咔哒咔哒冲进来时,我正弯腰捡一支皮下注射器。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她尖利的指甲陷进我肩膀。五十多岁的人了,力气大得惊人,
直接把我从轮椅上拎起来掼到墙上。后腰手术刀口撞上消防栓,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周伟慢悠悠踱进来,皮鞋碾过地上的纸屑。"小晚啊,"他叹气的样子像在教训偷糖的小孩,
"阳阳可是周家独苗,你忍心看他...""爸!"周阳突然喝止,从果篮抓起一把糖果,
"说好让我处理的。"我蜷缩在墙角看这一家三口表演,突然觉得可笑。
十年前他们跪着求我救命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倒像是我欠了他们一条命。
周阳蹲下来与我平视,指尖捻着那颗琥珀糖。"知道这是什么吗?"他轻声细语,
"用我的肋骨熬的骨胶,加了点枫糖浆。"我胃里一阵翻腾。
那些糖果表面的纹路突然有了可怕的意义——那是真实骨骼的纤维结构。"每天含着它,
"周阳把糖抵在我唇间,"就会想起您在我身上动的三百二十一次刀。
"糖果触到舌尖的瞬间我就知道不对劲。太硬了,根本不是糖果该有的质地。我想吐出来,
周阳却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掐住我鼻子。"咽下去,姑姑。"他贴着我耳朵呢喃,
"这些年你削我多少骨头,今天就还你多少。"窒息感来得比想象中快。
那颗"糖"像灯泡般卡在喉管,边缘锐利的骨渣划破黏膜。我拼命抓挠喉咙,指甲带出血丝。
视线模糊前,看到周莉正把镇静剂注入我的静脉。"医疗事故多常见啊。
"周伟蹲下来整理我的衣领,"知名医生术后服药不慎窒息身亡,明早报纸头条。
"周阳在翻我的保险柜,背影挺拔如白杨。多么完美的治愈案例,谁能想到这具漂亮躯壳里,
藏着比骨刺更尖锐的恶毒?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竟然在笑。多么讽刺啊,
我穷尽一生研究的"暴骨症",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杀死我。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咔。
3窒息般的疼痛让我猛地睁开眼睛。手指本能地抓向喉咙,触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皮肤。
我蜷缩在床上剧烈咳嗽,仿佛那颗要命的骨糖还卡在气管里。直到咳出眼泪,
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我真的在呼吸。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床头柜上。
老式翻盖手机正在震动,诺基亚经典铃声在清晨格外刺耳。
我盯着手机上的日期看了足足十秒:2013年6月17日。死亡的三年前。
手机第三次响起时,我按下接听键。周莉的哭声立刻炸响在耳边,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小晚!阳阳昨晚突然腿疼得打滚,现在整条右腿肿得像树干!县医院说是生长痛,
可那些X光片..."她抽噎着,"片子上有阴影!就像你上次说的那种!"我握紧手机,
指甲陷进掌心。疼痛很真实,这不是梦。窗外槐树沙沙作响,六月的风裹着花香飘进来,
却让我浑身发冷。"小晚?你在听吗?"周莉的声音突然拔高,
"阳阳一直在喊姑姑... "我闭上眼,看见周阳把产权证推过来的样子。
他睫毛低垂的模样多无辜啊,谁能想到那双手十分钟后会活活捂死我?"喂?信号不好吗?
"周莉开始不耐烦,"我们中午就到,你准备好手术室。"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把钝刀,
慢慢锯开我的太阳穴。我翻身下床,膝盖撞到床头柜——这具身体还没有腰椎手术的后遗症。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十岁的脸,眼下没有长期熬夜留下的青黑。
衣柜最底层藏着应急用的旅行包。我机械地往里塞衣服,手指碰到一个硬皮本子。
是研究笔记,记录着最早期的"暴骨症"病例分析。翻开第一页,
周阳七岁时的照片从夹页里滑出来:穿着背带裤站在游乐园,笑容干净得像从未被病痛沾染。
照片背面有周莉的笔迹:"给世上最好的妹妹"。我撕碎照片冲进马桶,
看着纸片打着旋消失在下水道。医药箱里的特制抑制剂一瓶瓶扔进垃圾桶,
玻璃碰撞声清脆如风铃。这些用我骨髓干细胞培养的药剂,曾经让周阳活下来,
也让我在三十七岁就患上骨质疏松。公寓门铃响起时,我已经打包好所有重要物品。
透过猫眼,看到周莉浮肿的眼皮和周伟油光发亮的额头。周阳被抱在怀里,右腿裤管剪开了,
露出皮肤下蛛网般的青紫色血管。"小晚!快开门!"周莉踹了一脚门板,"阳阳休克了!
"我退后两步,给房东发了退租短信。后门的铁楼梯锈迹斑斑,但足够我悄无声息地离开。
周莉开始用手机轰炸我,屏幕上不断弹出"冷血畜生"、"见死不救"的字样。发动汽车时,
前门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们打碎了客厅窗户。周阳的哭声隐约传来,
那种高频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痛呼,我曾在手术室里听过三百二十一次。
导航设定到六百公里外的海滨城市。后视镜里,我的公寓越来越小。
周莉冲出来站在马路中央尖叫的样子,像个滑稽的提线木偶。"这次,
"我把车钥匙攥得发烫,"你们自己下地狱吧。"4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
雨刷器拼命摆动也赶不走那片模糊。我把车停在诊所后巷,盯着手机上27个未接来电冷笑。
周莉的短信从哀求变成威胁,最新一条写着:"我们在你诊所门口,阳阳快不行了!
"卷帘门升起的声音惊动了他们。我还没摸到电灯开关,三道湿淋淋的影子就扑了进来。
"跪下!"周莉厉声喝道。周伟拽着周阳"扑通"跪在水磨石地面上。十岁的孩子浑身发抖,
右腿裤管高高卷起,露出皮肤下蛛网状突起的青紫色血管——那是骨刺撑开肌肉组织的征兆。
"给你姑姑磕头!"周莉按着周阳的后脑勺往地上撞,"求她救救你!
"周阳的额头撞出闷响,抬起脸时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淌。他眼神涣散,嘴唇乌紫,
这是骨刺压迫到神经血管的典型症状。前世这时候,我已经在准备手术器械了。
"小晚..."周伟膝行两步抓住我的白大褂下摆,"以前都是我们不对,你要打要骂都行,
先救救孩子..."雨水从他们身上淌下来,在诊室地板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我后退半步,
白大褂从周伟指间滑脱。消毒水混着潮湿的霉味涌进鼻腔,
突然让我想起前世被灯泡糖卡住喉咙时闻到的气味。周莉突然暴起,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装什么清高!"她指甲在我颈侧划出火辣辣的疼,"要不是你整天咒阳阳有病,
他怎么会...""妈妈..."周阳微弱地呻吟一声,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
他的右腿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皮肤绷得发亮。周莉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她慌乱地扒开儿子裤腿——那些青紫血管已经变成黑红色,膝盖处甚至凸起几个尖锐的小点,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暴骨症第一次急性发作。"我靠在药柜上冷眼旁观,
"现在送去省立医院,说不定能保住腿。"周伟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你...你怎么知道是第一次?"我当然知道。前世这时候,
我正在手术室奋战六小时,才把周阳膝关节附近疯长的骨刺清理干净。术后他发烧到41度,
是我三天三夜不合眼,用自己研发的抑制剂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诊所要拆迁了。
"我从抽屉取出产权证拍在桌上,"下个月就推平建商场。"周莉的表情精彩极了。
她脸颊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有虫子在皮肤下爬。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前世她无数次抱怨这间祖传诊所位置太好,要是卖了够买三套商品房。
"你骗人!"她抓起产权证翻到地址页,却突然僵住。这是新办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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