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炼丹师李丹尘沉迷炼制长生金丹。
某夜他将硫磺、硝石、木炭按比例投入丹炉瞬间火光冲天,整个道观轰然崩塌。
逃出生天后上报朝廷,献上配方却因此开启潘多拉魔盒。
皇帝命他制造威力更大的“天雷丸”。几年后皇帝手持他特质的火药球在沙场炸死数万敌军,
长生未成,死神已至。而他发明的火药配方却沿着丝绸之路流传开来,
最终彻底改变了世界战争史。咸亨三年的长安,春天也吝啬着不肯施舍暖意,
湿冷的雾气像冤魂,在低处辗转流连。我的栖身之所,不过是南郊废弃道观的一隅偏殿。
头顶是窟窿窥视的残破屋顶,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泥地,空气沉甸甸的,
弥漫着劣质丹砂蒸腾后的硫磺苦涩和潮湿木头发霉的气息,两者纠结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
这就是我,李丹尘,毕生的道场与牢笼。面前那尊黑黢黢的丹炉,
便是我在这尘世间唯一的执念了。炉火烧得不旺,映着旁边几小钵分置的粉末,
发出暗红的微光。一钵是鸡冠石般的硫磺块碾成的黄,另一钵是霜花似的硝石结晶磨成的白,
最后那钵,则是松木碳化后留下的黯淡黑粉。我伸手抓了一把硝石细末,触手冰凉,捻了捻。
那早已磨掉了最后一丝肉色的指节,因长年触碰矿物而染上再也洗刷不掉的斑斓之色。
旁边摊开的《鼎石录》羊皮卷,在摇曳的炉火下显得格外斑驳,
密密麻麻的批注和朱砂圈点早已掩盖了原字:“……金木相克,水火既济,玄冥之中,
自生造化……”我蹙着眉,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令人费解的言语,
心头只剩下炼就长生丹那点未灭的火焰,越烧越猛。金,水,汞铅之属?木,炭?
那“相克”何以“既济”?念头转了一轮又一轮,像是被关进这四面徒壁的石屋般无从突破。
一个近乎离经叛道的念头骤然刺入脑海:若以这纯阳燥烈、号称能“焚金断石”的硫磺为火,
佐以阴极肃寒、蕴藏“霜雪之煞”的硝石作引……再投入蕴含草木精魂的纯炭……炉鼎之中,
岂不可以夺天地阴阳交汇的一点造化之机?这念头,仿佛是溺水之人骤然抓住一根枯枝般,
既渺茫却又诱人发狂。我心跳鼓噪起来,不再犹豫。抖动手腕,小心翼翼地将黄白色的粉末,
依照心中某种模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大致估量着比例,一层层倾入炉膛。
最后覆上那漆黑如夜的木炭粉末。炉火已烧成了橘红透亮的颜色。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那点莫名升腾的不安,屏住呼吸,用铁钳夹起沉重的丹炉盖子,瞄准角度,
“哐”一声严丝合缝地盖了下去。那声响在破败的殿内撞出细微的回音。死寂。
只有炉火自身的呲呲声持续着。我的心悬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脚后跟碾在石屑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炉子里的火色瞬间变得异常明亮,透过泥炉的缝隙暴射而出,
不再是温吞的橘红,竟泛出刺眼发白的边缘,如同烈日突然坠入炉内。异变陡生!
炉体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炉内发出一阵阵令人牙关发酸的“哧哧”声响,
如同滚油泼入冰水又陡然蒸腾到了极点!那不是炼丹该有的温和蒸腾,
这声音透着极其暴烈狂乱的势头!恐慌化作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我的喉咙!
那本能的警兆前所未有的尖锐起来!我来不及思考任何一个字,
身体已做出了最直接的求生反应——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记,猛地扭身,
用尽平生之力向着门口那仅存的半截腐朽门槛扑去!
就在身体腾空撞向残破门槛的一刹那——世界在我背后炸开了!
一声比九天狂雷更凶悍、更直接、更纯粹的巨大爆鸣猛地撕碎一切!身后不再是沉闷的震荡,
而是带着刺穿耳膜的锋刃,狠狠扎入我的头颅,一瞬间整个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灼烫的气流如同实质的攻城巨锤,裹挟着尖锐的金属碎片、火炭、滚烫的碎石瓦砾,
以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砸在我的后背!身上的旧道袍瞬间被燎穿多个破洞,
一片灼烫直抵皮肉。我整个身体被冲击波狠狠掼了出去,重重砸在殿外的泥地里!
我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几乎窒息。烟尘冲天而起,带着滚烫的硝石、硫磺呛人气味,
迅速弥漫开来,呛得人涕泪横流。耳鸣声尖锐如同魔音贯脑,持续嗡鸣着,
掩盖了所有其他声音。我勉强撑起一点身子,狼狈不堪地向后望——哪还有什么殿宇?
目之所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偏殿墙壁,
靠近丹炉的地方如同被一只上古巨魔用爪子硬生生掏去了一大块。梁柱扭曲断裂,
屋顶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兀自冒着滚滚黑烟的窟窿。残砖断瓦飞溅得遍地皆是。
在那破口的中心,先前厚重沉实的丹炉已经踪影全无,只剩下几块烧得焦黑的弯曲铁片,
还残留在破败的墙角石基上,仿佛某种不祥的标记。一缕暗红的血液沿着我的额角蜿蜒流下,
滑过布满烟灰和灼伤的脸颊,流进嘴里,一片浓重的铁腥气。后背火辣辣地痛,
应是道袍烧穿烫伤了皮肉。但我竟感觉不到多少真实具体的痛感,
仿佛整个身体都被那声爆炸和眼前的惨景震得麻木。只有一种冰冷的东西顺着脊柱急速蔓延。
恐惧?不!绝不是单纯的恐惧。那是一种……近乎洞悉天道后瞬间贯穿灵魂的恐怖明悟!
当炼丹炉炸裂那一瞬间,那股瞬间撕裂砖石、吞噬火焰、震碎空气的力量,如此纯粹,
如此霸道,近乎蛮横地打破了我过往对丹鼎阴阳的所有理解!
它根本不是什么炼丹失败的副产品……它……它到底是什么?那无与伦比的崩毁之力是什么?
这念头如同一道刺破乌云的惨白电光,骤然劈开我意识深处的迷雾,惊得我心胆俱裂!
比炉火焚身更甚!这炸毁一切的狂雷崩石之力,究竟是什么?
它分明是从那些本用于温养长生的药石里奔涌而出,顷刻便将“生”逆转成了“灭”!
彻骨的寒意,裹挟着巨大的、打败性的恐慌,顺着脊椎直冲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许久,我才觉出背后火烧火燎的刺痛。我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绕着那堆残骸走着,
像个丢了魂魄的可怜虫。眼睛却死死盯住那些焦黑扭曲的炉铁碎片,
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满身尘埃的道袍上划过,
下意识地计算回忆着硫磺、硝石、木炭的份量和投入步骤……那毁灭的力量,
必然源于那三者的交汇。这念头,冰凉又滚烫,比后背的灼伤更鲜明地烙印在心里。
我踉跄前行,向着长安城的方向。每一步踏在雨后泥泞冰冷的地面上,都似踩在云端。
后背皮肉被烧穿之处的剧痛阵阵发作,反而让我的头脑从最初的巨大震惊中挣脱,
变得一片诡异的明澈。额角伤口渗出的血早就凝固了,只在脸上留下冰冷干涸的痕迹。
耳鸣依旧尖锐顽固地响着,盖住了周遭的一切声音。必须去。必须禀告朝廷。
这念头如同钢针,深深钉入我的脑海。不是因为那几近灭顶的爆炸之灾,
甚至不是为了给自己讨个“祸害古观”的说法。是为了那三样平常之物组合后,
所召唤出来、足以掀翻人间的未知力量!它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大恐怖,
一种不可预测的变数!此物绝不能再私藏!它应该……只属于天下共主——大唐的皇帝!
宫门前的金甲卫士身形如铁铸一般,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我狼狈不堪走近时,
两道警惕冰冷的视线就已攫住了我。那股浓烈的硝烟硫磺气味,混杂着尘土与焦糊,
早已渗进衣袍深处,挥之不去。“丹房不幸崩解,”我的嗓子因吸入过量烟尘而嘶哑得厉害,
“侥幸活命。请……务必为我奏明皇上……贫道有事关社稷重器……之天机……愿死面禀!
”我艰难地说完,深深一揖,枯瘦的手指因激动和疼痛而微微颤抖。
那卫兵的头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残破带血的道袍,焦黑狼狈的脸,但唯独那双眼睛,
深处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炽热与决绝,令人惊疑。他低语了几句,
旁边的卫兵小跑着进了宫门。等待的每一瞬都变得无比漫长。
道观废墟中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又在我脑子里炸开。过了不知多久,那卫兵回来,
面无表情地一挥手:“跟我们来。”踏在铺着光洁巨石的宫道之上,脚步虚浮无力。
朱墙高耸入云,琉璃檐顶在薄暮中折射出深沉的冷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威严和压抑的寂静。我被带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偏殿前,层层通报后,
厚重的殿门被无声地打开一道缝隙。暖香混着炭火的气息猛地涌出。
皇帝李治斜倚在宽大的御榻上,身形比想象中更显单薄虚弱。
那张曾经英武的脸庞此刻却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倦和灰败之气。但他投向我的目光,
却异常锋利。“你说,”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事关社稷重器?
”每一个字都像被反复思量过才吐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丹房崩裂,有何物可称重器?
”“陛下!”我伏拜下去,额头重重触碰在冰凉坚硬的金砖上,
后背伤处因剧烈的动作传来刺骨的痛楚,“丹房非自毁,
乃贫道炼丹之时……硫磺、硝石、木炭三者……遇真火……生惊天动地之变!
其威……可掀屋宇,碎坚石!其力……其力……”我的词语枯竭,
一时间竟无法准确形容那瞬间的伟力与恐怖,猛地抬起头,
声音因激动和莫名的恐惧而嘶哑走调,“那并非仙道!绝非丹途!
那是……那是毁天灭地的‘崩雷’!贫道私藏不起!
思前想后……此非人间当有之秘……只应……只应交还陛下天掌!
”话语急切而破碎地冲出喉咙,最后重重地磕下头去。我几乎是凭着本能,
颤抖着手指在袖中摸索,最终取出那卷早已汗湿、边缘被灼烧卷起的残破纸页——上面,
歪歪扭扭、浸染着汗水、血迹和烟灰的字迹,正是我神智刚有片刻清醒时,
凭着骇人的记忆和一种近乎献祭的意志,
挣扎记录下来的“药方”:硫、硝、炭三者所需之确切份量配比,一丝不差。
它摸上去那样轻,却又如泰山般沉重。一个身着紫色官袍、面容精瘦的宦官无声地走过来,
像一道影子,没有任何表情地接过了那张纸,然后转身,
迈着无声的猫步走向高踞在御榻之上的皇帝。李治枯瘦的手指接过了那张沾染污迹的纸页,
在数盏巨大铜鹤宫灯泼洒的煌煌灯火下,凑近了看。起初,他只是眉峰微蹙,
似乎对上面斑驳污秽的字迹有些不耐。然而,
当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三样材料的名字以及那些冰冷精准的数字时,他灰败的面孔上,
突然泛起一种奇异的红光。他那双原本被病气折磨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
竟倏地掠过一丝近乎刀锋出鞘般的锐利光芒!那绝不是欢喜或好奇,
而是一种来自权力巅峰的、骤然捕获到绝世凶器本能的悸动和灼热!他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
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轻轻战栗起来。“你说,”他再次开口,声音缓慢依旧,
却带上了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如同钝刀刮过坚冰,“此三物,以此等分量相合,
遇火……”他顿住了,像是在咀嚼回味我话中的字眼,“……能生崩雷之威?”他抬起眼,
目光第一次真正地、牢牢地锁定了俯伏在地的我,那目光不再虚弱,
沉甸甸、明晃晃地压下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和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炽热的期许:“李丹尘!
朕要的不是只能掀屋顶的动静!”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心口,“朕要的是……能在两军阵前,
令敌酋丧胆、甲胄成糜、人马俱碎的……‘天雷’!”他稍稍向前倾身,
目光如同两道炽热的无形钩锁,深深刺入:“这方剂,你能使它生威……更强吗?
强到……如天罚降临?”强到如天罚降临?这话语背后的森然之意,如同地底刮出的寒风,
瞬间穿透了我身上那件单薄破烂的道袍。我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后背被火燎伤的皮肉仿佛都冻住了。伏在地上的手指抠住了冰凉坚硬的金砖缝隙,
骨节因用力而发白。强?如何才能更强?丹炉中那瞬间焚毁一切的狂雷景象在我脑海中闪现,
每多一分力量,就必然意味着多一分……毁灭。皇帝索求的“天雷”,其名虽天,
实则直指……“陛下……”我的声音如同从砂纸上磨过,干涩而僵硬,“贫道……遵旨。
”喉咙里那未能冲口而出的疑虑与恐惧,最终硬生生被咽喉深处升腾起来的苦涩堵了回去。
我再次深深拜伏下去。额头触及冰冷地面,那一瞬间的凉意,像是某种终结的预示。
我再也无缘靠近我的丹炉。长安城南,毗邻神策禁军左羽林大营的一角,
被高大厚实的青砖围墙密不透风地圈禁起来,如同帝国深处一块突兀而沉默的伤疤。
围墙之外是巡逻甲士沉重的脚步声,内里,
则是我和一群被严厉封口的匠役们——他们沉默如同铁石,
手指因常年与石料、木工为伴而粗粝变形,眼神偶尔抬起扫过我时,
充满不解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们只知服从命令。这里,便是新辟出的“器作坊”。
巨大的石臼、沉重的铁碾取代了我的丹炉,轰鸣声日夜不休。
粗粝的硝石、黄澄澄的硫磺被反复碾磨过筛,变成极细的粉末,
木炭也要烤透、碾细、过筛再烤透,每一道工序都苛刻到了极致,
一丝不苟地遵循我亲手写下的那份方剂——那份已被皇帝钦定、名曰“天雷丸”的毁灭配方。
我枯坐在一个远离轰鸣碾台的角落,面前铺着一张粗糙的桑皮纸。
阳光透过高墙上巴掌大的气窗投下一束光,映着纸上的墨迹:硫□两□钱,硝□斤□两,
木炭□斤……几个关键的位置被焦躁地涂抹着,留下一片片乌黑的痕迹。
手指无意识地蘸着墨,在“□两”旁边狠狠点下浓墨重点,又迟疑地划开。
心在腔子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都像砸在冰冷的鼓面上。
“强……更强……”皇帝的旨意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如同魔咒。我盯着那团乌黑的墨渍,
它蠕动着,仿佛要化成丹炉爆炸那晚狰狞的火光和刺鼻的硝烟!强!除了堆砌更多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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