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但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活着。我的意识被困在冰冷的尸体里,
被迫围观我的未婚夫和闺蜜,如何瓜分我的遗产,嘲笑我的死亡。滔天恨意,
竟让我意外开启了一场面向全世界的死亡直播。于是,我躺在冰冷的停尸床上,
向亿万观众直播我的尸体,和凶手的表演。1我死了。但我还醒着。
意识像被钉子钉死在一具冰冷、僵硬的躯壳里。我能看,却不是用眼睛,
而是一种冰冷的、360 度无死角的全知视角。我能听,却不是用耳朵,
而是任由那些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思维。我动不了,也无法言语,
像一个被关在禁闭室里的活囚犯,而这间禁闭室,就是我自己的身体。我的视野里,
是我住了五年的公寓。纯白的墙壁,我亲手挑选的画,还有散落在地上的、我最爱的向日葵。
而现在,那捧向日葵被一只昂贵的皮鞋踩得稀烂,汁液和花瓣黏在冰冷的地板上,
像一滩凝固的血。踩着它的人,是我的未婚夫,陆哲。他正温柔地拥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我的真丝睡袍,依偎在他怀里,脸上带着满足又恶毒的笑。她是我的闺蜜,
也是我父亲续弦带来的继妹,林薇薇。哲哥,她真的死了吗?
林薇薇的声音娇媚又带着一丝不安,她的手指划过陆哲的胸膛,不会再醒过来了吧?
我刚才推她的时候,感觉她的眼睛还在看我……陆哲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他低头,
吻了吻林薇薇的额头,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冷酷:放心,我检查过了,没气了。
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去,后脑勺磕在那个你故意放在那里的水晶雕塑上,神仙也活不了。
再说,我还在她的安神汤里加了双倍的料,法医只会鉴定出她是药物过量,失足摔死。
一个常年靠药物入睡的抑郁症患者,不是很合理的解释吗?
我的意识瞬间被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荒谬感所吞噬。安神汤?抑郁症?
我是一名业内顶尖的遗体修复师与法医人类学画家,
我的工作是为那些无法辨认的逝者重塑容颜,为冰冷的白骨描绘出他们生前的模样,
让他们得以体面地与家人告别。我见过无数死亡,我的手稳定得能穿针引线,
我的内心强大到能直面最腐败的尸骸。我怎么可能抑郁?那所谓的安神汤,
是陆哲心疼我工作辛苦,亲手为我熬制的。那所谓的闺蜜,是我掏心掏肺,
甚至将我母亲留下的股份分给她一半的亲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他们不仅要我的命,还要毁掉我的名誉,
将我塑造成一个脆弱、敏感、最终自我毁灭的可怜虫。林薇薇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从陆哲怀里挣脱,走到我的尸体旁,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脚,轻轻踢了踢我的脸颊。
姐姐,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说能看透白骨下的真相吗?怎么就看不透我们呢?
你的那些天才构想,你的画稿,还有你银行里的钱,以后就都是我和哲哥的了。她顿了顿,
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恶意地低语: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妈妈当年也不是意外车祸。是我妈做的,就像今天我做的一样。你们母女,都蠢得可怜。
轰——!一股无法形容的怨气和恨意,如同火山爆发,从我意识的最深处喷涌而出。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颤,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撕裂。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机械合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感波动,
符合『怨念直播』系统开启条件。系统正在绑定……绑定成功。直播间已生成,
标题:我死后的第一天。是否开启全球直播?我没有丝毫犹豫。开启!下一秒,
我的视野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血红色的数字。它从 0,开始疯狂向上跳动。
105… 2,347… 15,899…与此同时,我的视野下方,
开始浮现出一条条透明的弹幕。[???这是什么直播?新出的沉浸式恐怖游戏吗?
][这镜头角度好诡异啊,像是躺在地上?第一人称死亡视角?][标题牛逼,
《我死后的第一天》,主播是鬼吗?][前面的别闹,
应该是哪个艺术系学生搞的行为艺术吧。不过这场景布置得挺逼真,
那女的脸色青得跟真死了一样。]而陆哲和林薇薇,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正腻在一起,
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等拿到她的遗产,我们就去环游世界,林薇薇兴奋地说,
她的那些画,我们高价卖出去,就说是你的灵感,她只是代笔。
陆哲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她的天赋,本就该是我的。她一个女人,
要那么多名气和才华有什么用?我的意识冰冷如霜。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
而我的镜头,正一动不动地对准了他们那两张因为贪婪和恶毒而扭曲的脸。
全世界的观众们,欢迎来到我的死亡现场。接下来,好戏开场了。
2我的尸体在公寓里停留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
陆哲和林薇薇上演了一出令我作呕的大戏。他们先是仔细地清理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
林薇薇用湿巾擦掉了她留在水晶雕塑上的指纹,陆哲则将我药碗里的残渣处理干净,
换上了普通的安神汤。他们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飙升到了五十万,弹幕滚动得像瀑布。我靠,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这对狗男女演得跟真的一样,细节满满啊!这不会是真的吧……我有点害怕了。
这个直播平台是哪儿的?怎么从来没见过?楼上的别自己吓自己,肯定是剧本。
不过这剧本写得真牛逼,把人性的贪婪刻画得淋漓尽致。主播 666,
求问这女演员的联系方式,演尸体都能演得这么像,一动不动几个小时,太敬业了!
敬业?我不是在演。我只是被困住了。三个小时后,陆哲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惊慌失措、悲痛欲绝,仿佛刚刚才发现我的意外。喂?110 吗?
快来人啊!我未婚妻……她……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快来救救她!那声嘶力竭的哭喊,
逼真到连我都差点信了。很快,警察和急救人员赶到了。我的身体被抬上担架,盖上白布。
在被抬出去的那一刻,我的视野扫过陆哲和林薇薇。
陆哲正趴在一名警察的肩膀上痛哭,而林薇薇则躲在他身后,
朝我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胜利的微笑。我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宿主情绪波动剧烈,怨念值+100。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被抬上救护车,随后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这个过程,我的直播间从未中断。
观众们从一开始的猎奇、调侃,逐渐变得沉默和困惑。因为一切都太真实了。
从警察规范的出现场流程,到急救人员专业的术语和操作,
再到他们脸上那种面对死亡时、混杂着惋惜和麻木的表情。这不是演技能演出来的。
等一下……我怎么感觉这像是社会新闻的直播现场?那些警察的警号都是真的啊!
我刚查了!这……这不可能吧?如果这是真的,那主播岂不是……真的死了?
然后用鬼魂的视角在直播?我头皮发麻了……我刚才还在开玩笑,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这是真的,那刚才那对男女就是凶手!他们杀了主播!弹幕的画风突变,
恐慌和震惊开始蔓延。而我,正被送往市立殡仪馆的太平间。那是一段冰冷而黑暗的旅程。
我被包裹在尸袋里,眼前一片漆黑,但我的 360 度视野依然存在,我能看
到车顶,能看到司机专注的侧脸,也能看到直播间里,那已经突破百万的在线人数。
他们和我一样,被困在这趟驶向终点的旅程中。终于,车停了。我被两名工作人员抬下车,
推进一间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的甜腥味的房间。他们拉开尸袋的拉链,
我的脸重见天日。惨白,僵硬,毫无生气。一名年长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唉,
又一个年轻的。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另一名年轻的则在核对信息:警方初步判断是药物过量导致幻觉,失足坠楼。
家属说她有抑郁症史。看,他们成功了。他们给我的人生,
画上了一个他们想要的、肮脏的句号。我被推进一个冰冷的停尸柜。金属门砰
的一声关上,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只有直播间的光芒和滚动的弹幕,
证明我还存在。[主播真的被送进停尸柜了……我以后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这比任何恐怖片都吓人!][所以,这是一个枉死者的怨念在向全世界求救吗?
我们看到了真相,但我们能做什么?][报警啊!把这个直播间给警察看!
告诉他们那对男女是凶手!]怎么报警?说你在看一个鬼的直播?
警察会把我们当成神经病抓起来的!是啊,谁会相信呢?我静静地躺在黑暗中,
感受着身体里最后一点余温被冰冷的金属抽走。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看到了真相,
我的千万粉丝也看到了真相,但我们都无能为力。这或许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我,
一个毕生都在为死者言说的人,却在死后,陷入了永恒的沉默。就在这时,
停尸柜的门被拉开了。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看清了来人。
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
他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了陆哲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脸。他不是来悼念我的。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悲伤,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焦躁和贪婪。他来这里做什么?
直播间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卧槽!凶手怎么来了?!他要干什么?鞭尸吗?!
他眼神好可怕……这绝对不是演的,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疯狂!陆哲伸出手,
粗暴地掰开我僵硬的嘴,手指在我口中摸索着。我感到一阵恶心。很快,他似乎找到了什么,
从我的舌根下抠出了一枚小小的、冰冷的、类似某种种子或核心的东西。
那东西一离开我的身体,我就感到我的意识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变得虚弱起来。
陆哲将那枚种子紧紧攥在手心,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终于……终于到手了。
他喃喃自语,你的天赋,你的才华,从今以后,都是我的了……他对着我冰冷的尸体,
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满足的微笑。安息吧,我的……踏脚石。说完,他将我的嘴合上,
整理好一切,迅速地离开了。停尸柜的门再次关上。而直播间,已经彻底炸了。
那是什么东西?种子?他从主播嘴里拿走了什么?你的天赋,你的才华,都是我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杀人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夺取天赋?!
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这到底是刑事案件还是灵异事件?!而我,
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终于明白了。陆哲,他想要的,从来不只是我的钱。他想要的,
是我之所以为我的,一切。3我在冰冷的停尸柜里躺了两天。这两天,
我的直播间从未关闭。在线人数稳定在三百万左右,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他们像是在追一部永不结局的超自然悬疑剧,日夜不休地守在屏幕前,
分析着我死前死后的每一个细节。他们成了我沉默的守灵人。这两天里,
陆哲和林薇薇以悲痛的家属身份,来殡仪馆办理过一次手续。他们当着工作人员的面,
上演了一场感人肺腑的哭戏。陆哲双眼通红,身体摇摇欲坠,仿佛承受不住失去挚爱的打击。
林薇薇则哭得梨花带雨,声称我是她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我的直播间里,一片骂声。
[呕!我昨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这对狗男女,奥斯卡都欠他们一座小金人!
][气死我了!我好想冲进屏幕里撕烂他们的嘴!][主播,你看到了吗?
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一定要让他们遭到报应!]我当然看到了。我的恨意,
就是我维持意识的唯一燃料。但光有恨,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一具无法动弹的尸体,
一个无法与现实世界交互的摄像头。然而,转机在我被送进停尸柜的第三天出现了。
那天下午,殡仪馆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不是家属,也不是工作人员。
他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夹克,头发有些凌乱,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看起来疲惫不堪。
他叫江辰,一名刑警。我的视野能清晰地看到他胸前的工作证。他为什么会来?
难道是案情有进展了?我的意识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江辰找到了殡仪馆的负责人,
出示了证件,要求查看我的遗体。负责人有些为难:江警官,
这个案子不是已经定性为意外了吗?家属也确认了,明天就要火化了。江辰的眉头紧锁,
声音沙哑而执着: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些细节。我正在跟进一个连环失踪案,
和死者的某些特征有点像,例行公事。连环失踪案?我的心猛地一沉。负责人无奈,
只好带他来到我的停尸柜前。柜门被拉开,我的脸再次暴露在光线下。
江辰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困惑,
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共情。他不像别人那样只看我的脸,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脖颈,
我的手,甚至我因为坠楼而在手腕上留下的一小块不显眼的淤青。他看得非常仔细,
就像……就像我生前在研究一具遗体。直播间的观众也紧张起来。
这个警察叔叔看起来好专业!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求求了,一定要发现啊!
主播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了!他的眼神好专注,感觉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江辰戴上手套,轻轻地翻动了一下我的头部,仔细检查我后脑的伤口。
致命伤是撞击造成的,符合从高处坠落的特征。他喃 C-n 喃自语,
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但是,为什么嘴唇内侧会有轻微的破损?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塞入或者取出过。我的意识猛地一震!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陆哲留下的痕迹!我激动得几乎想要呐喊,我拼命地想让我的身体做出一点反应,
哪怕是动一动手指!但是,我做不到。我依旧是一具冰冷的、僵硬的尸体。
江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似乎是他上司打来的。江辰!你又跑去殡仪馆了?那个案子已经结了!
死者家属都没有异议,你还揪着不放干什么?你手上的连环失踪案火烧眉毛了,
赶紧给我归队!电话那头的咆哮声,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江辰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依旧坚持:头儿,我觉得有疑点。死者嘴里的破损很奇怪,
而且……够了!上司粗暴地打断他,法医报告你没看吗?血液里药物浓度超标!
这就是一起意外!你再这样擅自行动,就给我写辞职报告!电话被挂断了。江辰站在原地,
沉默了许久。他脸上的疲惫更重了,像一座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山。最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甘。他对我,或者说对我的尸体,
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希望的火苗,在我眼前,
被一阵无情的狂风,彻底吹灭。停尸柜的门再次关上。黑暗中,我能听
到直播间里无数粉丝心碎和愤怒的声音。不!别走啊!警察叔叔你再仔细看看啊!
为什么不相信他!那个上司是猪吗!
完了……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明天就要火化了……是啊,明天,
我就要被推进焚化炉,化为一捧无法言说的灰烬。而陆哲和林薇薇,
将带着他们的秘密和我的财富,逍遥法外。我的恨,我的怨,我所看到的一切真相,
都将随着火焰,烟消云散。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像最冷的寒冰,将我的意识彻底冻结。
宿主情绪达到极低点,怨念值大幅度下降。警告!怨念值低于临界点,直播系统将关闭,
宿主意识将彻底消散。那个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警告的意味。我快要死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永恒的死亡。就在我的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停尸柜的门,
又一次,被拉开了。还是江辰。他去而复返。他的眼神不再犹豫,
而是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部手机。他解锁手机,打开了一个……直播软件。那个界面,我无比熟悉。
血红色的背景,诡异的 logo,正是我的怨念直播系统。而他点开的那个直播间,
标题赫然是——我死后的第一天。他,竟然是我的观众!4江辰是我的观众。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意识中所有的黑暗和绝望。他不仅是观众,
他还是一个相信这个荒诞直播的、唯一的警察。我的视野死死地盯
着他手机屏幕上的画面。那上面显示的,正是我此刻的视角——停尸柜内部的景象,
以及他自己的脸。一个现实中的人,正在观看一个来自尸体的、实时的直播。
这一幕的诡异和荒诞,让直播间里仅存的观众都陷入了疯狂。[我操!!我看到了什么?!
那个警察在看我们的直播?!][所以他刚才的离开都是装的?是为了骗过他上司?
][天啊!他相信了!他真的相信主播的存在了!我们有救了!主播有救了!
]江辰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他滑动着屏幕,似乎在翻看弹幕,
又像是在回顾之前的直播录像。他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又抬头看看我僵硬的脸,
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一种难以置信的确认。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低声自语,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么,你就是我那个连环失踪案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能开口说话的受害者。连环失踪案?我的案子,和连环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我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着。陆哲……林薇薇……他们还做了什么?对了,那枚种子。
陆哲从我嘴里取走的那枚诡异的种子。他说,那是我的天赋。宿主产生强烈意念,
是否尝试激活『怨念回响』功能?警告:使用此功能将大量消耗怨念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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